第1卷 第九章 华子
8月27日，周二，美玉到须美店，以“华子”的名义成了酒吧女招待，开始了她的夜生活。第一天上班，华子给妈妈，吉夫和三位女招待都准备了礼物，送给妈妈的是一个陶瓷花瓶和一把檀香扇，其他人各一把扇子。礼物不贵重，心意却很好，大家立刻对懂得礼貌的她有了好感。妈妈让由纪子带着华子一起招待客人，顺便教授一些常识要领。客人们对新来的女招待总是好奇，无所谓喜欢还是不喜欢，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也会给新人一些适当的关注。华子说不好日语，客人专注地听，用心地猜，也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累了，必要的礼貌过去了，客人就善意地笑了笑，去和由纪子谈笑风生了。华子就做些倒酒，递上热毛巾，更换烟灰缸，把客人的衣服挂好，领会吉夫的示意，把小菜端到茶几上，客人要唱歌了，帮着拿来麦克风。没事儿可干了，就坐在客人的旁边，听着他们的谈话，跟着笑，跟着鼓掌，赞美客人歌唱得好。
这天有两位客人吸引了华子，川口弘一和高桥力，妈妈亲自陪着客人，张口川口社长，闭口高桥社长，态度恭敬又亲密。她后来明白了＂社长＂就是公司的董事长或者总经理，总之是掌握权力的老板。
川口中等个儿，偏瘦，梳着背头，长方脸，腮上没肉，显得下巴尖尖的，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狡猾的笑意。他皮肤白净，穿一身名贵的米色西装，给人时尚年轻的感觉。川口善于言谈，说话幽默，经常逗得妈妈和由纪子＂咯咯＂地笑。
高桥高个儿，不瘦也不胖，骨骼粗壮，肩膀宽阔，平头，圆脸，小眼睛笑得很温柔，蒜头鼻子显得憨厚，薄嘴唇又似乎很薄情。他穿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很绅士。高桥讲话不多，也不擅长幽默笑话。
川口和高桥是好朋友，分别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下班后，经常结伴来须美喝一杯，消遣一番。
华子坐在了高桥的身边，开始的时候，高桥问她是从哪儿来的？到日本来做什么？来了多长时间了？发现她不会讲日语，交流实在困难，就不再故意没话找话儿说了。高桥喜欢唱歌，选了几首得意的歌曲，兴致勃勃地唱起来。华子不能清楚地回答高桥的问题，觉得是不礼貌，这会儿讨好似的专注地听高桥唱歌，每唱完一首，她就热烈地鼓掌，表示赞赏，手掌都拍红了。
＂天啊，他的声音太动听了，和巴特尔的好像啊！中音和高音转换得自然流畅，声音饱满，充满了情感，温柔的旋律像小溪的潺潺流水，高亢的曲调如风吹森林震撼大地＂。华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心里涌起难言的忧伤，她好想念远在中国的亲人，思念丈夫巴特尔。
高桥把麦克风递给华子的时候，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心里不免闪过一丝同情，担心她不好意思，故意装作没看见，立刻扭头去和川口他们说话了。实在地说，川口和高桥对新来的女招待给予了适当的关注，照顾了妈妈的面子，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和华子浪废时间说话，因为根本无法交流。再说了，须美的女招待今天来了，过几天又走了，能干长久的人并不多，只有老板娘须美子妈妈是常在，老客人能经常光顾也是奔着妈妈来的。
由纪子，弘美和佳公子让客人满意了，都得到了小费，也都交给了妈妈。下班前，妈妈告诉华子明天要提前半个小时来。
深夜，美玉走在商业街，失败的挫折，思念家人的忧伤，摆在眼前的困难，笼罩了她的身心，不由地落下了无声的眼泪。
蓓蓓不上夜班了，就和大津一起出去玩，累了就回到家里卿卿我我，亲亲热热，难舍难离。美玉看到窗帘挡着，屋里的灯亮着，传来了蓓蓓惬意的笑声，明白大津也在。美玉在房门前踌躇着，拿不定主意是进去好，还是应该等一会儿？＂唉，已经这么晚了，他们或许不会生气吧！＂美玉开始敲门。
蓓蓓开了门，大津跟着出来了，美玉满脸的歉意，连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蓓蓓颇为大量：＂没啥，我们也闹腾够了，呵呵＂，听蓓蓓如此说，美玉安心了，同时也意识到必须尽快找房子了。
严文惦记着美玉找房子的事儿，请了半天假，领着美玉在狄漥车站的附近转悠，找房屋中介公司。这类公司门面不大，临街，落地玻璃窗上贴满了准备出租房子的图片，牌子上写着＂某某不动产＂。问了三家公司都说没有，显然是不想跟外国人做生意。
＂我们要找到热心给中国人租房子的公司，他们知道如何处理一些特殊的手续问题。租房子也需要担保人。你自己能找到担保人吗？＂严文问。
＂担保什么？＂
＂担保你能及时付房租，不要发生火灾，发生了，有损失，保证能赔偿，还有不能留宿租赁合同约定以外的人，挺多内容，以后你看到了合同就明白了＂
＂这么多的责任，谁愿意给担保啊！找不到＂
＂让须美店的老板娘担保，行不行？＂
＂不行，我看都不要问了，她能让我工作已经不错了，还要担保，一旦她不高兴了，再把我辞退了，那可麻烦了。绝对不行＂美玉直摇头。
＂也对，那你认识的客人呢，有没有对你有好感的？呵呵，你长得挺漂亮，应该有人喜欢你吧？不过你要选择有钱的人，能给你帮助的人＂严文的笑容里包含着微妙的意思。
＂没有，我才工作了几天啊，都不会讲日语，那能有朋友啊！＂
＂算了，另外想办法吧！我知道，有的不动产给介绍担保人，当然不是免费的＂
＂还要买担保人？＂美玉不安地问。
＂没办法，只能是买了＂
天气热，没有风。他们沿着主要的街道走着，找着，见到不动产公司就进去问。累了，就到公园的椅子上坐一会儿，渴了，就在神社的水龙头下喝几口。
＂和蓓蓓相比你真漂亮，呵呵，她胖的像一头小猪＂严文故意讨好美玉。
＂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喜欢蓓蓓，她多仗义，让我住她家里，还给我介绍工作。因为我，她和男朋友交往都不方便了，她也不说什么。我要知恩图报＂
＂你有蓓蓓了，可以不用我了＂严文酸溜溜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对我的帮助更多＂
＂那你也会报答我吧？＂严文又在故意讨美玉的口实。
＂当然了，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好啊，就等你这句话了＂严文说着抱住了美玉，要亲吻她的嘴唇。
＂别这样，你看，周围有人＂美玉挣脱出来，跳到了一边儿。
＂怕什么，外国人开明，不管闲事儿＂严文说着又凑了过来。
＂我们继续找吧！你请假，误了工，挣不到钱，时间来之不易，我们得有点儿收获才行＂
严文无奈地跟着美玉走了。终于找到了一家愿意接待中国人的公司，门面不大，一间办公室不到十平方米，两组办公桌，老板和一名职员，牌子上写：＂古贺不动产＂。
＂你们是夫妻吗？＂四十多岁的老板古贺靖士问。
＂不是，她租房子＂严文看着美玉回答。
＂她一个人住吗？＂
＂她和一个女朋友一起住＂严文本想说是自己要和美玉一起住，想到可能会被拒绝，就改口了。
＂两个女人一起住没问题。那么想租什么样的？＂
＂二三万日元一个月的，在这儿附近的＂
＂这么便宜的房子很少，很容易租出去，不好找，一般的是三到五万元的，因为这个地区都是比较新的建筑。还要找吗？＂
＂要＂
＂你们想在什么时候入住？＂
＂9月10日前后都可以＂
＂你们有担保人吗？＂
＂没有＂
＂我们可以介绍担保人，费用是十万元，可以吗？＂
＂能不能少一点？＂
＂不能，是否还需要介绍？＂
＂需要＂
严文代替美玉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古贺因此明白了美玉刚来，不会说日语，但是看到她形象好，穿着利索得体，气质也不俗，就明白会是个好租户。古贺让职员井上复印了美玉的护照，登记了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一旦有了合适的就联系。严文觉得再找两家中介公司委托了更好，但是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只得作罢。
＂走了四个小时，真累了。到倍蓓蓓家里坐会儿，喝口水，怎么样？＂严文试探美玉的态度。
＂对不起，蓓蓓和男朋友在家，不方便。＂
＂他们不上班了？＂严文不信。
＂今儿休息＂美玉故意撒谎。她明白严文不死心，一直想找机会。再说了，蓓蓓讨厌严文，明确地告诉美玉不让他来。
严文不高兴，也无可奈何。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递给了美玉。＂你看看吧！我专门给你买的，方便你学习日语词汇＂
＂那可要谢谢你了＂美玉翻开了几页看着，都是男女一起干那些事儿的照片，有日本人，也有西洋人，还有性暴力的场景。＂这是什么杂志啊！不看了＂美玉的脸羞的通红，要把杂志还给严文。
＂比电影好看，你别不好意思，成年人都看的，exs也要学习，否则你也不会＂严文不接杂志。
＂我不想学习这些，我是过来人，什么都懂＂美玉说着就要把杂志扔进垃圾桶里。
＂算了，不看就不看吧，我拿回去了，想看了就到我那儿去拿＂严文把杂志塞进了包里，十分懊恼。＂你有钱租房子了？＂严文明知故问。
＂没有，还得请你借给我一些，我还没有拿到工资，再说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
＂我也没有，你去找蓓蓓吧＂严文说完了，气哼哼地走了。他的话外音是：抱你一下，亲个嘴，你都不干，让你跟我干那个事儿就更不可能了，我为什么还帮你，不帮了。
美玉也不想得罪严文，可就是无法强迫自己迁就他。如果不依靠严文，就过不了眼下的难关，也许该给他一个机会。美玉暗自劝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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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口中等个儿，偏瘦，梳着背头，长方脸，腮上没肉，显得下巴尖尖的，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狡猾的笑意。他皮肤白净，穿一身名贵的米色西装，给人时尚年轻的感觉。川口善于言谈，说话幽默，经常逗得妈妈和由纪子＂咯咯＂地笑。
高桥高个儿，不瘦也不胖，骨骼粗壮，肩膀宽阔，平头，圆脸，小眼睛笑得很温柔，蒜头鼻子显得憨厚，薄嘴唇又似乎很薄情。他穿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很绅士。高桥讲话不多，也不擅长幽默笑话。
川口和高桥是好朋友，分别经营着自己的公司，下班后，经常结伴来须美喝一杯，消遣一番。
华子坐在了高桥的身边，开始的时候，高桥问她是从哪儿来的？到日本来做什么？来了多长时间了？发现她不会讲日语，交流实在困难，就不再故意没话找话儿说了。高桥喜欢唱歌，选了几首得意的歌曲，兴致勃勃地唱起来。华子不能清楚地回答高桥的问题，觉得是不礼貌，这会儿讨好似的专注地听高桥唱歌，每唱完一首，她就热烈地鼓掌，表示赞赏，手掌都拍红了。
＂天啊，他的声音太动听了，和巴特尔的好像啊！中音和高音转换得自然流畅，声音饱满，充满了情感，温柔的旋律像小溪的潺潺流水，高亢的曲调如风吹森林震撼大地＂。华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心里涌起难言的忧伤，她好想念远在中国的亲人，思念丈夫巴特尔。
高桥把麦克风递给华子的时候，看到了她眼里的泪花，心里不免闪过一丝同情，担心她不好意思，故意装作没看见，立刻扭头去和川口他们说话了。实在地说，川口和高桥对新来的女招待给予了适当的关注，照顾了妈妈的面子，但是他们也不愿意和华子浪废时间说话，因为根本无法交流。再说了，须美的女招待今天来了，过几天又走了，能干长久的人并不多，只有老板娘须美子妈妈是常在，老客人能经常光顾也是奔着妈妈来的。
由纪子，弘美和佳公子让客人满意了，都得到了小费，也都交给了妈妈。下班前，妈妈告诉华子明天要提前半个小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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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蓓开了门，大津跟着出来了，美玉满脸的歉意，连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蓓蓓颇为大量：＂没啥，我们也闹腾够了，呵呵＂，听蓓蓓如此说，美玉安心了，同时也意识到必须尽快找房子了。
严文惦记着美玉找房子的事儿，请了半天假，领着美玉在狄漥车站的附近转悠，找房屋中介公司。这类公司门面不大，临街，落地玻璃窗上贴满了准备出租房子的图片，牌子上写着＂某某不动产＂。问了三家公司都说没有，显然是不想跟外国人做生意。
＂我们要找到热心给中国人租房子的公司，他们知道如何处理一些特殊的手续问题。租房子也需要担保人。你自己能找到担保人吗？＂严文问。
＂担保什么？＂
＂担保你能及时付房租，不要发生火灾，发生了，有损失，保证能赔偿，还有不能留宿租赁合同约定以外的人，挺多内容，以后你看到了合同就明白了＂
＂这么多的责任，谁愿意给担保啊！找不到＂
＂让须美店的老板娘担保，行不行？＂
＂不行，我看都不要问了，她能让我工作已经不错了，还要担保，一旦她不高兴了，再把我辞退了，那可麻烦了。绝对不行＂美玉直摇头。
＂也对，那你认识的客人呢，有没有对你有好感的？呵呵，你长得挺漂亮，应该有人喜欢你吧？不过你要选择有钱的人，能给你帮助的人＂严文的笑容里包含着微妙的意思。
＂没有，我才工作了几天啊，都不会讲日语，那能有朋友啊！＂
＂算了，另外想办法吧！我知道，有的不动产给介绍担保人，当然不是免费的＂
＂还要买担保人？＂美玉不安地问。
＂没办法，只能是买了＂
天气热，没有风。他们沿着主要的街道走着，找着，见到不动产公司就进去问。累了，就到公园的椅子上坐一会儿，渴了，就在神社的水龙头下喝几口。
＂和蓓蓓相比你真漂亮，呵呵，她胖的像一头小猪＂严文故意讨好美玉。
＂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喜欢蓓蓓，她多仗义，让我住她家里，还给我介绍工作。因为我，她和男朋友交往都不方便了，她也不说什么。我要知恩图报＂
＂你有蓓蓓了，可以不用我了＂严文酸溜溜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对我的帮助更多＂
＂那你也会报答我吧？＂严文又在故意讨美玉的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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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夫妻吗？＂四十多岁的老板古贺靖士问。
＂不是，她租房子＂严文看着美玉回答。
＂她一个人住吗？＂
＂她和一个女朋友一起住＂严文本想说是自己要和美玉一起住，想到可能会被拒绝，就改口了。
＂两个女人一起住没问题。那么想租什么样的？＂
＂二三万日元一个月的，在这儿附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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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担保人吗？＂
＂没有＂
＂我们可以介绍担保人，费用是十万元，可以吗？＂
＂能不能少一点？＂
＂不能，是否还需要介绍？＂
＂需要＂
严文代替美玉回答了所有的问题，古贺因此明白了美玉刚来，不会说日语，但是看到她形象好，穿着利索得体，气质也不俗，就明白会是个好租户。古贺让职员井上复印了美玉的护照，登记了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一旦有了合适的就联系。严文觉得再找两家中介公司委托了更好，但是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只得作罢。
＂走了四个小时，真累了。到倍蓓蓓家里坐会儿，喝口水，怎么样？＂严文试探美玉的态度。
＂对不起，蓓蓓和男朋友在家，不方便。＂
＂他们不上班了？＂严文不信。
＂今儿休息＂美玉故意撒谎。她明白严文不死心，一直想找机会。再说了，蓓蓓讨厌严文，明确地告诉美玉不让他来。
严文不高兴，也无可奈何。从包里掏出一本杂志递给了美玉。＂你看看吧！我专门给你买的，方便你学习日语词汇＂
＂那可要谢谢你了＂美玉翻开了几页看着，都是男女一起干那些事儿的照片，有日本人，也有西洋人，还有性暴力的场景。＂这是什么杂志啊！不看了＂美玉的脸羞的通红，要把杂志还给严文。
＂比电影好看，你别不好意思，成年人都看的，exs也要学习，否则你也不会＂严文不接杂志。
＂我不想学习这些，我是过来人，什么都懂＂美玉说着就要把杂志扔进垃圾桶里。
＂算了，不看就不看吧，我拿回去了，想看了就到我那儿去拿＂严文把杂志塞进了包里，十分懊恼。＂你有钱租房子了？＂严文明知故问。
＂没有，还得请你借给我一些，我还没有拿到工资，再说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
＂我也没有，你去找蓓蓓吧＂严文说完了，气哼哼地走了。他的话外音是：抱你一下，亲个嘴，你都不干，让你跟我干那个事儿就更不可能了，我为什么还帮你，不帮了。
美玉也不想得罪严文，可就是无法强迫自己迁就他。如果不依靠严文，就过不了眼下的难关，也许该给他一个机会。美玉暗自劝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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