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章 三级片
美玉和蓓蓓的交情就是一起在日语班里学习了三个月。蓓蓓中等个儿，有点胖，大圆脸，浓眉大眼的，嘴巴大，嘴唇厚，说话声音响亮，带着点儿男人的嗓音。短发的样式也和男孩子差不多。模样粗犷，性格开朗，是典型的山东大妞。蓓蓓高中毕业，干个体生意卖服装，挣了一些钱。她来日本是为了增加见识，找个丈夫结婚。美玉和蓓蓓一见面就拥抱在了一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美玉领着蓓蓓漫步到根津社，在池塘边坐下来。
“美玉，你知道吗？咱们班的赵胜也来了，不过他住在千叶那边，有点远。我白天在超市里打工，晚上在斯纳库当女招待，我租了房子。”
“你真能干，这么快就都安排好了，佩服你。”
“我先在语言学校读书，然后考虑是否读大学。其实我不喜欢读书。”蓓蓓笑呵呵的，完全不知愁得样子。
“我是到东京大学大学院进修的，以后考虑读研究生。不过，只学习了三个月的日语，担心听不懂课程啊！”美玉忧心忡忡。
“没事儿，都到日本了，天天和日本人讲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听懂了。我在超市里干活，开始也听不懂，现在都会了。这儿有语言环境，学起来可快了。”蓓蓓安慰她。
“蓓蓓，不好意思，我和朋友一起住，他们是两兄弟，房间很小，就能住三个人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几天，等我找到了房子就搬走，我可以给你房钱。行吗？”美玉知道和蓓蓓的交情不深，第一次见面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她害怕严文的纠缠，没办法了。
“美玉，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蓓蓓不假思索地说。
“明白了。我尽快找房子吧。那你能帮我找工作吗？我没有钱，必须马上开始打工，你帮帮我吧！”
“行，我先问问斯纳库的妈妈是否还需要人，我尽快给你消息。”
“斯纳库是什么地方？”
“就是酒吧，晚上开始喝酒唱歌的店。我工作的那一家叫‘须美’，就在我家的附近，从晚上八点工作到十二点，活儿不累，给客人倒到酒，陪着说说话儿，唱唱歌儿，工钱比超市给的多。超市里一个小时八百元，斯纳库一个小时一千二百元，干得好能得到一千五百元。”
“不管什么活儿，能快点找到最好，我要租房子，交学费，说实话我连吃饭钱都没有，我必须尽快开始挣钱。你就费心帮我问问吧！我只能依靠你了！”美玉把希望寄托在了蓓蓓身上，她也满口答应了。看到蓓蓓把生活安排得不错，美玉也有信心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远比蓓蓓能干多了。
美玉把和蓓蓓见面的情形如实地告诉了严文，又问是否该去斯纳库工作？
“蓓蓓说介绍我到斯纳库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我听说在斯纳库挣钱多，还能和日本人交朋友，你能去的话最好了。你还记得我说的的身元保证人吧！花钱买的，也只给你担保一年。如果你认识了日本人，交了朋友，让他从第二年起给你担保，也许一分钱都不用花了，多好！对了，你多交几个日本人朋友，让他们也给我们作担保。听说去斯纳库的人都是有钱人。再说了，晚上工作，也就不影响白天学习了。你来日本是打算好好学习的吧？”
“当然要好好学习了，我打算读研究生，博士生，回国后就能早点当上教授了。”
“你好好学吧，我就是想挣钱。”
“现在是假期，你天天打工，开学了，怎么办？”
“我，很少去上课的。”严文不以为然地说。
“哦”
美玉觉得不便再问了。她意识到自己和严文来日本的目的是不同的。美玉想：“不好好学习，怎么能对得起在中国的亲人啊！特别是女儿，才五岁，就抛下她不管了，我要挣到钱，也要学习好，才对得起女儿。”
晚上，严文还是纠缠美玉不放，他已经不耐烦了，不高兴一直被拒绝。美玉把布帘子的下摆压在褥子底下，躺在上面，以此阻挡他试图伸进来的手臂。严文恼怒了，动作越来越粗野，动静越来越大，对一旁的严武的顾虑越来越小了。美玉给折腾的很紧张，无法入睡。严文以为美玉是不够开放，他想出了好主意，要带她去看电影，借此开导她一番。
周日的下午，严文特意请假，带着美玉逛街，只是看看，什么也不买。严文和严武都舍不得穿，舍不得吃，更舍不得玩，就是打工，挣钱。美玉也舍不得，因为她没有钱。
“我们去看电影，你想看吧？”
“什么电影？”
“呵呵，你在国内绝对看不到的，性片，也叫三级片。”
“三级片？那我不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看吧！日本的成年人都会看的，你就看一次吧！如果不喜欢了，以后不看就是了。”
美玉嘴上说不想看，那是假意的推辞，实际上很好奇。她以为三级片就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不过多一些亲热的场面摆了，女人和男人一起躺在被窝里，互相抱着，亲亲嘴儿，就算是干那事儿也不会太露骨的。看吧，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今儿半天的班儿不上了，就为陪着我看电影啊？”
“对啊，你来了，奔我来的，我也得多照顾你一些啊！”
“谢谢！你对我够意思，看电影多有情调啊！我喜欢！”
美玉很高兴，很期待。美玉天天换着衣服穿，尽管都是自己做的，或者买的也是很便宜的衣服，可是她会搭配，身材也苗条，穿起来文雅漂亮。今儿穿的就是玫瑰粉色的三开领的短袖上衣，收了腰，衣摆卡在臀部的上方，短小精致。配合一条黑色的超短筒裙，很短，裙摆的下边在大腿根和膝盖的中间。黑色方口的人造革皮平底儿鞋。刚刚没过耳垂的短发黝黑发亮。怎么看也都觉得美玉就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年轻又曼妙，十分迷人。
严文穿着淡青色长袖衬衫，黑色的裤子，棕色人造革皮凉鞋。衣服裤子都旧了，暗淡无光了。走路也有点驼背，像个老头儿似的。“唉，八年前令我迷恋的严文跑哪儿去了？”美玉斜眼看着严文，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遗憾地想。
已经到了电影院门口，美玉还是犹豫不决，她真是不好意思。有些人买了票进去了，严文不管她是否愿意就买了票，牵着她的手也进去了。里面黑洞洞的，刚一进去什么都看不见，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能容纳200多人的放映厅里四分之三的位子是空的，只有50多人坐在前几排。绝大多数是男人。
“你去前面坐吧，我在中间，我不好意思。”
美玉故意耍单坐在了中间，她的前后几排都没有人，其实这让她更加显眼了。
第一个短片：在夜晚最后一班的地铁电车里，十几个乘客稀稀落落地坐在车厢里。有的人很累了，歪着身子，打着盹。有的人在看漫画书。有的人像在公司里上班的白领，也有的人像失业的流浪汉，还有的人奇装异服，像信仰邪教的人。有个男人最像邪教徒，看上去五十多岁，肩宽体阔，长发披肩，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神冷酷猥亵，穿着黑色的，肥大的，样式古怪的衣裤。美玉看到这个人就止不住惊骇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邪教徒走到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时髦又暴露，举止放浪的女人面前，开始挑逗她。美玉听不懂影片里的日语对白。不一会儿，那个女人站起来，跟随邪教徒走到了车厢的尾部，那里没有乘客。邪教徒和色女郎互相拥抱，亲吻，抚摸，动作非常狂野，仿佛是在自家的客厅里，对周围的乘客完全视而不见。奇怪的是乘客们看书的看书，假寐的假寐，也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对色狼男女的存在。
“呜呼哀哉！”美玉惊诧不已。
邪教徒亢奋的喘息声，色女郎夸张的淫叫声，都给扩音器放大了，在整个放映厅里回响，刺激着看客的神经。原本安静的看客开始骚动了，有人轻轻地扭动身体，有人跟着淫叫。
坐在后排的美玉都看得一清二楚。
邪教徒和色女郎相互扯开了衣服，赤裸着身子干起来，一会儿在地板上，一会儿在座位上，一会儿缠绕着竖立的钢铁支柱上，迷乱的眼神，白晃晃的身体，粗野的动作，怪声的叫喊，充斥了车厢，更是充斥了电影院。奇怪啊！车厢里的乘客照旧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朝那边看一眼，仿佛那俩个沉浸在性色欲海里的男女根本不存在似的。
“天啊，难道是司空见惯了吗？难道在日本坐地铁也不安全吗？”惊愕、震撼、羞涩、反感，让美玉浑身不舒服。“幸好我自己坐在后面，如果是坐在严文的身边，看到他和周围的人一样神魂颠倒，再对我动手动脚的，那多不好意思啊！”美玉不安地想。
第二个短片：三个男青年，都是二十来岁，像打短工的，没文化的，粗野的人，不过身体的肌肉都格外的发达强壮，他们的眼神饥渴贪婪，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野兽。他们围住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女人，肆意地触摸她的身体，扒光了她的衣服，让她为他们服务，三个男人轮流和女人敢那种事儿，女人被吆喝的一会这样，一会儿那样，她的脸上是无奈、疲惫和恐惧，同时还要装出快乐和兴奋。那些男人就像是机器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冷酷、僵硬、肆虐的。群魔乱舞中，男人的玩意，女人的私处都暴露出来了。
“啊呀，这算什么？和动物的本能还有什么区别？不，还不如动物了，是在作恶，犯罪，是强奸，轮奸，多么丑陋、下流，真是可恶至极！”美玉不想再看下去了，她厌烦了，她愤怒了，她的胃给刺激的翻江倒海，马上要呕吐了，她的神经也紧张得要绷断了。她寻思着是自己走出去，还是到前面找严文一起出去？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美玉走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声地跟她说话，还要拥抱她。美玉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猜出来了，这个男人看到她一个人，就想和她干那种事儿。
美玉吓坏了，立刻起身逃开了。
严文也看到有个男人靠近了美玉，马上过来跟着她一起出去了。电影还在继续。
美玉的心砰砰地跳着，气息也喘不均匀了，脸色涨得通红。她生气地瞪了一眼严文，意思是：你让我看的这是什么可恶的电影啊！美玉真的很生气，好像电影里的女人就是她自己，觉得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性，性爱是纯洁的，神圣的，怎么能这样地亵渎，被变成了垃圾了。”美玉不能接受这一切，她都不看一眼严文，也不说话，自顾生气地向前走着。
严文万万没有想到，花了钱，请美玉看了电影，非但没有让她开窍，反而惹她生气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彻底失算了。
“你不喜欢看？”
“对，不喜欢，简直是厌恶，完全不能接受，丑陋至极”
“你太保守了，这是性解放，日本人、美国人、西方人就是这样的”
“这样野蛮又丑陋的性解放我没兴趣，这不是性爱，只是让我感到恶心。”
美玉心里还想：“你的品位如此低级，还想做我的情人，跟我做爱，做梦吧！没机会，完全没有可能了。”
严文本来想看了电影后，美玉就能理解他的性压抑，就能满足他期待已久的欲望了，哪成想适得其反了。他也生气，生美玉的气，但是这会儿敢怒不敢言了。
“我们去那个咖啡厅坐一会儿吧！”严文提议。
“好吧！”美玉也想冷静下来。
美玉喝了一杯拿铁咖啡，吃了一客三个球的冰激凌，情绪逐渐镇定了。
“你让我看这样的电影没有错，我也是想看的，就是内容太超出我的想象了。我认为男女之间，有爱才有性，单纯的性游戏，和动物的本能需求没有区别了。你说呢？”
“这个吗？你慢慢就能适应了。中国人是性压抑，是错的。”
“这样的电影我不会再看了，你也不要为了这个花钱了，没意思。我追求的是浪漫的爱和纯洁的性。”
严文看着美玉严肃的脸，知道今天没有机会了，电影票的钱白搭了，心里郁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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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在语言学校读书，然后考虑是否读大学。其实我不喜欢读书。”蓓蓓笑呵呵的，完全不知愁得样子。
“我是到东京大学大学院进修的，以后考虑读研究生。不过，只学习了三个月的日语，担心听不懂课程啊！”美玉忧心忡忡。
“没事儿，都到日本了，天天和日本人讲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听懂了。我在超市里干活，开始也听不懂，现在都会了。这儿有语言环境，学起来可快了。”蓓蓓安慰她。
“蓓蓓，不好意思，我和朋友一起住，他们是两兄弟，房间很小，就能住三个人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住几天，等我找到了房子就搬走，我可以给你房钱。行吗？”美玉知道和蓓蓓的交情不深，第一次见面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她害怕严文的纠缠，没办法了。
“美玉，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蓓蓓不假思索地说。
“明白了。我尽快找房子吧。那你能帮我找工作吗？我没有钱，必须马上开始打工，你帮帮我吧！”
“行，我先问问斯纳库的妈妈是否还需要人，我尽快给你消息。”
“斯纳库是什么地方？”
“就是酒吧，晚上开始喝酒唱歌的店。我工作的那一家叫‘须美’，就在我家的附近，从晚上八点工作到十二点，活儿不累，给客人倒到酒，陪着说说话儿，唱唱歌儿，工钱比超市给的多。超市里一个小时八百元，斯纳库一个小时一千二百元，干得好能得到一千五百元。”
“不管什么活儿，能快点找到最好，我要租房子，交学费，说实话我连吃饭钱都没有，我必须尽快开始挣钱。你就费心帮我问问吧！我只能依靠你了！”美玉把希望寄托在了蓓蓓身上，她也满口答应了。看到蓓蓓把生活安排得不错，美玉也有信心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远比蓓蓓能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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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听说在斯纳库挣钱多，还能和日本人交朋友，你能去的话最好了。你还记得我说的的身元保证人吧！花钱买的，也只给你担保一年。如果你认识了日本人，交了朋友，让他从第二年起给你担保，也许一分钱都不用花了，多好！对了，你多交几个日本人朋友，让他们也给我们作担保。听说去斯纳库的人都是有钱人。再说了，晚上工作，也就不影响白天学习了。你来日本是打算好好学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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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学吧，我就是想挣钱。”
“现在是假期，你天天打工，开学了，怎么办？”
“我，很少去上课的。”严文不以为然地说。
“哦”
美玉觉得不便再问了。她意识到自己和严文来日本的目的是不同的。美玉想：“不好好学习，怎么能对得起在中国的亲人啊！特别是女儿，才五岁，就抛下她不管了，我要挣到钱，也要学习好，才对得起女儿。”
晚上，严文还是纠缠美玉不放，他已经不耐烦了，不高兴一直被拒绝。美玉把布帘子的下摆压在褥子底下，躺在上面，以此阻挡他试图伸进来的手臂。严文恼怒了，动作越来越粗野，动静越来越大，对一旁的严武的顾虑越来越小了。美玉给折腾的很紧张，无法入睡。严文以为美玉是不够开放，他想出了好主意，要带她去看电影，借此开导她一番。
周日的下午，严文特意请假，带着美玉逛街，只是看看，什么也不买。严文和严武都舍不得穿，舍不得吃，更舍不得玩，就是打工，挣钱。美玉也舍不得，因为她没有钱。
“我们去看电影，你想看吧？”
“什么电影？”
“呵呵，你在国内绝对看不到的，性片，也叫三级片。”
“三级片？那我不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看吧！日本的成年人都会看的，你就看一次吧！如果不喜欢了，以后不看就是了。”
美玉嘴上说不想看，那是假意的推辞，实际上很好奇。她以为三级片就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不过多一些亲热的场面摆了，女人和男人一起躺在被窝里，互相抱着，亲亲嘴儿，就算是干那事儿也不会太露骨的。看吧，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今儿半天的班儿不上了，就为陪着我看电影啊？”
“对啊，你来了，奔我来的，我也得多照顾你一些啊！”
“谢谢！你对我够意思，看电影多有情调啊！我喜欢！”
美玉很高兴，很期待。美玉天天换着衣服穿，尽管都是自己做的，或者买的也是很便宜的衣服，可是她会搭配，身材也苗条，穿起来文雅漂亮。今儿穿的就是玫瑰粉色的三开领的短袖上衣，收了腰，衣摆卡在臀部的上方，短小精致。配合一条黑色的超短筒裙，很短，裙摆的下边在大腿根和膝盖的中间。黑色方口的人造革皮平底儿鞋。刚刚没过耳垂的短发黝黑发亮。怎么看也都觉得美玉就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年轻又曼妙，十分迷人。
严文穿着淡青色长袖衬衫，黑色的裤子，棕色人造革皮凉鞋。衣服裤子都旧了，暗淡无光了。走路也有点驼背，像个老头儿似的。“唉，八年前令我迷恋的严文跑哪儿去了？”美玉斜眼看着严文，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遗憾地想。
已经到了电影院门口，美玉还是犹豫不决，她真是不好意思。有些人买了票进去了，严文不管她是否愿意就买了票，牵着她的手也进去了。里面黑洞洞的，刚一进去什么都看不见，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能容纳200多人的放映厅里四分之三的位子是空的，只有50多人坐在前几排。绝大多数是男人。
“你去前面坐吧，我在中间，我不好意思。”
美玉故意耍单坐在了中间，她的前后几排都没有人，其实这让她更加显眼了。
第一个短片：在夜晚最后一班的地铁电车里，十几个乘客稀稀落落地坐在车厢里。有的人很累了，歪着身子，打着盹。有的人在看漫画书。有的人像在公司里上班的白领，也有的人像失业的流浪汉，还有的人奇装异服，像信仰邪教的人。有个男人最像邪教徒，看上去五十多岁，肩宽体阔，长发披肩，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神冷酷猥亵，穿着黑色的，肥大的，样式古怪的衣裤。美玉看到这个人就止不住惊骇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邪教徒走到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时髦又暴露，举止放浪的女人面前，开始挑逗她。美玉听不懂影片里的日语对白。不一会儿，那个女人站起来，跟随邪教徒走到了车厢的尾部，那里没有乘客。邪教徒和色女郎互相拥抱，亲吻，抚摸，动作非常狂野，仿佛是在自家的客厅里，对周围的乘客完全视而不见。奇怪的是乘客们看书的看书，假寐的假寐，也仿佛没有看见这一对色狼男女的存在。
“呜呼哀哉！”美玉惊诧不已。
邪教徒亢奋的喘息声，色女郎夸张的淫叫声，都给扩音器放大了，在整个放映厅里回响，刺激着看客的神经。原本安静的看客开始骚动了，有人轻轻地扭动身体，有人跟着淫叫。
坐在后排的美玉都看得一清二楚。
邪教徒和色女郎相互扯开了衣服，赤裸着身子干起来，一会儿在地板上，一会儿在座位上，一会儿缠绕着竖立的钢铁支柱上，迷乱的眼神，白晃晃的身体，粗野的动作，怪声的叫喊，充斥了车厢，更是充斥了电影院。奇怪啊！车厢里的乘客照旧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朝那边看一眼，仿佛那俩个沉浸在性色欲海里的男女根本不存在似的。
“天啊，难道是司空见惯了吗？难道在日本坐地铁也不安全吗？”惊愕、震撼、羞涩、反感，让美玉浑身不舒服。“幸好我自己坐在后面，如果是坐在严文的身边，看到他和周围的人一样神魂颠倒，再对我动手动脚的，那多不好意思啊！”美玉不安地想。
第二个短片：三个男青年，都是二十来岁，像打短工的，没文化的，粗野的人，不过身体的肌肉都格外的发达强壮，他们的眼神饥渴贪婪，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野兽。他们围住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女人，肆意地触摸她的身体，扒光了她的衣服，让她为他们服务，三个男人轮流和女人敢那种事儿，女人被吆喝的一会这样，一会儿那样，她的脸上是无奈、疲惫和恐惧，同时还要装出快乐和兴奋。那些男人就像是机器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冷酷、僵硬、肆虐的。群魔乱舞中，男人的玩意，女人的私处都暴露出来了。
“啊呀，这算什么？和动物的本能还有什么区别？不，还不如动物了，是在作恶，犯罪，是强奸，轮奸，多么丑陋、下流，真是可恶至极！”美玉不想再看下去了，她厌烦了，她愤怒了，她的胃给刺激的翻江倒海，马上要呕吐了，她的神经也紧张得要绷断了。她寻思着是自己走出去，还是到前面找严文一起出去？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向美玉走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声地跟她说话，还要拥抱她。美玉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猜出来了，这个男人看到她一个人，就想和她干那种事儿。
美玉吓坏了，立刻起身逃开了。
严文也看到有个男人靠近了美玉，马上过来跟着她一起出去了。电影还在继续。
美玉的心砰砰地跳着，气息也喘不均匀了，脸色涨得通红。她生气地瞪了一眼严文，意思是：你让我看的这是什么可恶的电影啊！美玉真的很生气，好像电影里的女人就是她自己，觉得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性，性爱是纯洁的，神圣的，怎么能这样地亵渎，被变成了垃圾了。”美玉不能接受这一切，她都不看一眼严文，也不说话，自顾生气地向前走着。
严文万万没有想到，花了钱，请美玉看了电影，非但没有让她开窍，反而惹她生气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彻底失算了。
“你不喜欢看？”
“对，不喜欢，简直是厌恶，完全不能接受，丑陋至极”
“你太保守了，这是性解放，日本人、美国人、西方人就是这样的”
“这样野蛮又丑陋的性解放我没兴趣，这不是性爱，只是让我感到恶心。”
美玉心里还想：“你的品位如此低级，还想做我的情人，跟我做爱，做梦吧！没机会，完全没有可能了。”
严文本来想看了电影后，美玉就能理解他的性压抑，就能满足他期待已久的欲望了，哪成想适得其反了。他也生气，生美玉的气，但是这会儿敢怒不敢言了。
“我们去那个咖啡厅坐一会儿吧！”严文提议。
“好吧！”美玉也想冷静下来。
美玉喝了一杯拿铁咖啡，吃了一客三个球的冰激凌，情绪逐渐镇定了。
“你让我看这样的电影没有错，我也是想看的，就是内容太超出我的想象了。我认为男女之间，有爱才有性，单纯的性游戏，和动物的本能需求没有区别了。你说呢？”
“这个吗？你慢慢就能适应了。中国人是性压抑，是错的。”
“这样的电影我不会再看了，你也不要为了这个花钱了，没意思。我追求的是浪漫的爱和纯洁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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