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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八十八回:无限事·今朝还(十四)

    以往从未有过对某种东西上瘾的经历,画意根本不清楚药中掺的是什么,但现下她确实有一种莫名的渴求,而渴求得不到满足的后果便是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双无影手抽干又充满,循环往复,以致她四肢瘫软,双手抖索着丝毫使不上劲。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危险犹如一把实质的冷剑,直朝她逼来。不愿坐以待毙,画意再次狠狠咬破舌尖伤口,借着这一丝疼痛的意识,双手相握扣住机括,往反方向猛烈旋转!

    就在此时,石门轰隆一声打开,画意猝不及防之下往前跌倒。然而她并未跌在地上,却倒进一个温热软绵的地方!

    她骇然抬头,随即大惊失色:“薄泽?!”

    “慕画意?”薄泽亦是目瞪口呆,可下一刻,他的脸色便青了。

    画意回头望过去,只见乌泱泱的追兵已拐过转角,近在眼前!

    “跑!”她大吼一声,推搡了一把薄泽,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前跑。

    薄泽只怔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他身为男子,力气大又有武功傍身,画意孱弱的伤员拍马也赶不上,不一会儿就成了薄泽拖着她疾跑了。

    两人发足狂奔,画意连呼吸都快顾不上了,可身后的匈奴兵却依旧紧追不舍。也不知是剩下的一截过道并无机关,还是薄泽通过后并未将石门复原,两人奔跑途中毋需停下来应付石门,倒也是幸事一桩。

    薄泽记得来路,片刻后便带着她逃命到了山洞口。两人速度过于迅猛,停在洞口时险些往前飞扑,好在薄泽迅速稳住了身形,将她按住。

    瞥了一眼山洞外的景象,画意不由阵阵后怕。与虞珍珑带她走过的那个山洞口迥然不同的是,这个山洞直接开凿在峭壁之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不是薄泽及时拉住,只怕她极有可能已失足跌下山崖被狂风扯成碎片了。

    高崖之下是石堆谷底,隔着乱石沙地,不远处就是匈奴军营地,依稀可见一个个搭建的帐篷。而上下的途径唯有一个升降吊篮,在山崖狂风的衬托下,这吊篮显得尤为渺小危险。

    容不得她分神,薄泽将她推进吊篮中:“下去待着!”说完便解开一旁的绕绳,就在吊篮往下滑落时,他一跃而下,跳到画意身旁。

    托着两人的重量,吊篮吱呀呀地往下降。

    匈奴兵尚未追赶上来,画意借机猛喘了几口气,山崖下风沙剧烈,她吸进几口沙子,咳了咳,一侧眼便注意到身旁的薄泽。只见他虽穿着护身的铠甲,可蓬头垢面得像是刚从沙土中爬出来,侧脸蒙尘后就愈发酷似薄沐了,无怪乎上回画意会错认。

    “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问。

    薄泽一直警惕地盯着上方的动静,闻言扫了画意一眼:“我翻越折兰山爬过来,本来要潜去匈奴军营,偶然发现了这个入口,才进去一探究竟,没曾想刚旋开机关便撞上你。”

    画意心头巨震,惊喜地问:“还有谁过来了?”

    “就我一个。”薄泽奇怪地看着她,“今日不是匈奴和卫将军约定的和谈之日么,你怎会在这里?”

    画意很想骂人,你一个人没事爬什么山?就算是爬山,难道不会多叫几个侍卫以便危急时刻救命么!然而她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和谈”这个字眼上,匈奴军与薄军和谈?什么时候的事?为何她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

    她正要发问,却猛地被薄泽一把抱住,她倏地抬头,只见山洞口匈奴兵已经追上来,此刻吊篮正降到半空,为首的匈奴兵拔出腰间弯刀,一刀砍在承重的粗绳上!

    几乎在同时,吊篮直坠而下,耳边风声呼啸,画意尖叫出声!

    铁球落地需要多长时间?这个问题在林落凉还是名苦哈哈的高中生时不下十次地计算过,加上空气阻力,再加上侧风力,得出的结果虽然只有几秒,可好歹是个数字。只有等到身临其境时才会明白,往下坠的瞬间根本没空去算自己离着地还剩几秒,或许上一秒还在拿数字代入公式,下一秒就魂归西天去拜见阎王殿了。就如同画意上一念还在悲愤“难道此生要和薄泽这个路人甲死在一起?”,下一念就只能感受到坚硬的地面和摔得快要报废的残躯了。

    吊篮早已四分五裂,如若不是薄泽在抱着她往下直坠的过程中提气在山壁尖石上借力一托,减缓了冲势,此刻他们的下场只怕和眼前破碎的吊篮一样悲惨。

    薄泽摔趴在另一边,一时没了动静,画意忍痛爬起来,凑过去探了探他鼻息。坠地时薄泽护着她以致他自己被垫在下面,画意有这一层缓冲,从他怀中滚出之后虽撞上了一旁的碎石,却无致命伤,而薄泽这一层肉垫却不知情况如何。

    还有气息,画意一喜,不敢妄动他,只加大音量唤他的名字:“薄泽?薄泽?”

    没一会儿薄泽的眼皮动了动,双眼无力地睁开,对上她担忧的面孔后,微弱地开口:“没死,还活着。”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画意舒了口气,问:“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还能起身吗?”

    薄泽呛咳了几声,动了动双臂,极其缓慢地撑着地面爬坐起来。

    画意这才注意到他靴底破了,鲜血流淌出来,粘在沙地上。显然正是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在悬崖上的那一次脚尖飞踮,尖石划伤了脚底。

    放松手脚确定没有摔断骨头,薄泽咳了咳,勉强起身,缓缓站直了身体,低声道:“快走吧,趁着他们尚未追来。”

    “可你的脚……”画意犹疑不决。

    “没事。”薄泽不以为意地抬起伤脚踩在地面上,走过几步适应疼痛后,他平稳如常地往前走,“小伤而已。若不快点,被他们追上就无处可逃了。”

    画意还想劝阻,见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山谷碎石遍布,两人相互搀扶着前进。似乎身体在受到猛烈冲撞后有些不适,薄泽只管闷头走路,闭口不言。而画意虽然不久前才与他一起同生共死过,但她和这个前姐夫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话题,何况她身体也舒服不到哪儿去,于是两人一路默不作声地爬出了山谷。

    他们出来的洞口已不在折兰山的范围内,而是支祈山脉中离匈奴军营不远的某座不知名的山。山谷之上是戈壁。薄泽本意是打算潜入匈奴军营,可经受过刚刚那一次坠崖,以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到时很难应付匈奴营中可能的危险,加诸此刻又有画意在身旁,因此他决定改变初衷先返回折兰山,若能沿原路翻山回到薄军营地最好,若不能,至少可以先找个地方躲避匈奴兵的搜索。

    此处离匈奴军营委实太近,两人绕着山脚下悄无声息地赶路,可就在画意无意间抬头时,看到前方正有一人骑着马朝他们飞驰而来,待靠近了,就能看清马背上那人迎着日光熠熠闪亮的金黄面具。

    是桑缇雅!

    画意心潮涌动了一刻,很快平复下来,立在原处等待。

    驾马飞奔到他们面前,桑缇雅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毫不停顿地赶到画意面前,虽有面具遮挡了表情,可眸底的着急慌乱却殷切做不得假:“我煎好药后就不见你身影,问旁人他们都说没见过你,我在这山脚下来回找了半日,你到底去哪儿了?”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朝声源望去,只见天地尽头尘土飞扬,一队匈奴骑兵踏着黄沙浩浩荡荡奔腾而来,声音轰隆震天。

    为首之人一袭鹅黄襦裙,腰扎银剑,赫然是前不久被画意点中穴道的虞珍珑!没想到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解开穴道,此际她带着人从折兰山方向而来,可见她不仅分派了一队匈奴兵往画意逃跑的方向追击,更自己率领着骑兵从原先的洞口下山阻截,当真是百密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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