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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五十八回:别离久·谁认输(二)

    第三卷节奏要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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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意没出声,对面的陆依依抬眼凝视着她,清凌凌的眸中沉淀着复杂的情绪:“惊鸿此刻危在旦夕,你现在却要走么?”

    闻达仍候在一旁等待她做选择,画意无声地握紧拳心,明明一步之路短得很,然而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出去。

    陆依依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幽幽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罢。我只想代惊鸿问一句,我将他看做亲外甥,所以一整晚辗转难眠天擦亮就赶来等消息,而你又是将他当做什么呢?”

    “干等着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出一趟宫,很快就会回来。”画意喃喃说着,像是说服陆依依,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陆依依收敛了笑容,很平静地答道:“你说得对,干等着解决不了问题。是我逾越了,这是你们两个的事,况且,惊鸿那样的性子,也绝不会向你问出刚才那样的问题。”

    “你错了。这不是我们两个的事。”画意深深看着她说道,但她很快收回目光,朝一侧的闻达道:“遣一队侍卫,护送我出宫。”说罢,大步跨出正殿大门。

    闻达匆匆跟了上去。

    重又恢复安静的内殿中,陆依依弯起唇角微微笑,渐渐地,那笑容慢慢加深,蔓延到她整张苍白的脸上。她笑出声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笑声,像是从肺里冲上来的气息,横冲直撞,不让她笑得喘不过气窒息而亡便誓不罢休。

    察觉到异样的空雨迅速屈膝扶住她,担忧地问:“娘娘,您怎么了?”

    陆依依停下恐怖的笑声,无力地阖上双眼,缓缓地,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从泛红的眼角滑下。她精疲力竭地掏出丝帕擦了擦,说:“没什么,我只是伤心。只是伤心罢了。”

    整个袁府已是四方戒严,画意到时,偌大的庭院之中,数十名黑衣暗卫包围着一个青衣人影,正僵持不下。画意此次乃是骑马赶到,毋需说什么皇后仪仗,只怕从宫门后飞驰而过的情形也是历朝来第一回。

    她急得涨红脸,手持冷剑的青色一眼看到她时只冷冷一笑,嘲道:“这么紧赶慢赶作甚,你埋伏了这么些人马,还怕擒不住我孤身一人?”

    暗卫让开道来,画意缓步走近,勉强笑了笑,柔声道:“青姑娘,我丝毫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图。想当初我的功夫是你领入门,我们也算师徒一场的情分。何况,这么些年没见,故人重逢,总该有些什么旧事要聊一聊罢?”

    “当初教你武功乃宫主授命,青色只是遵循主令,完成宫主交下的任务。如今宫主已不在人世,你我便不算故人,更无情分可言。”青色漠然道。

    这数年的时光仿佛不曾在青色的身上留下痕迹,那张玉雕冰刻一般的玲珑面庞依旧年轻光滑如昔,就连神色,也仍与彼时的冷漠淡然毫无二致,甚至连凛冽带着寒意的嗓音也依旧清脆如珠落玉盘,她就像是一个在玉棺中熟睡了漫长的日月,刚刚苏醒不久的冰美人。

    尽管早已接受这个结果,可听到这个曾与他息息相关的人亲口这么说,画意还是止不住地心悸难受:“他……死了?他……锦瑟抱着他跳了崖,那你呢?”

    “你是在问,为什么我不曾跟着跳下去,是不是?”青色嗤笑着问。

    “你明明知道不是!”画意红着眼睛瞪着她。

    青色缓缓笑开,她原本不苟言笑,从前就极难得能露出愉悦的神色来,此时一笑,反而显得诡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突然,她脸色一凝,右手持剑抖开一串剑花,只听刀剑相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数名黑衣暗卫被逼退,青色冷冷道:“别想靠近我。”

    画意见她一脸防备,赶紧转头对暗卫统领道:“让你的人让开几步,别围得太近。”

    暗卫统领略一犹豫,随即便打出手势,很快地,所有暗卫都后退三步。

    中间围出的地方顿时空旷了些,画意站在包围圈内,望着一袭青衣面无表情的青色,莫名就有些担心她突然随风而去,不由有些后悔刚刚命暗卫们让开。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青色垂眸重复着这句话,下一刻,她目含讥讽地望着画意,“你想问什么?不就是宫主是怎么死的,宫主死时我在做什么,宫主死后这些年我又在哪里,我可曾为宫主收骨立坟,扶苏宫余众如今又在哪儿,都是这些,是不是?”

    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得没错,画意缄口词穷。

    “慕画意,你不配。”青色双唇抿出嘲讽的弧度,“宫主死时你在做什么,宫主死后你又做了什么?这些东西我根本不必调查,随便问一个路边幼童,他也能说出你这几年做过的大事。你嫁了人,有一个轰轰烈烈震撼整个都城的盛大婚宴,你当了太子妃,然后顺利晋升为皇后,享尽无可比拟的富贵荣华。莫非你自己不知,你早就配不上宫主了?”

    “不是这样的!”画意大声反驳她,渐渐润湿了眼眶:“明明是他将我安排进京,是他将我支使开。当初就算有一点点零星的苗头,让我知道他置身于危险中,就算前面有刀山火海人间炼狱,我也会飞奔回他身边!可他一个字都不曾告诉我,直到他死,直到他死,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青色沉默了会儿,冷淡道:“你说这些都是宫主的安排,可你既然喜欢他,为何却像我们这些下人一样什么都听他的?你若果真心系于他,你身处薄都,皇室的所有旨意都是从这里发出,难道你连一丝异常都发现不了?”

    画意无话可说。那是她年少最深入骨髓的一段爱恋,她怀揣着生平最美好的愿景,渴望着将最幸福的生活一一在未来铺展开,和那个人不离不弃死生契阔地厮守到老。她轻狂洒脱,她信心百倍,她踌躇满志,她的眼里只有他和他们的未来,对周围的危险毫无所觉,她开心得那么单纯,才会摔得那么惨那么狠,才会将痛铭记到现在刻骨不忘。面对着青色的质问,她抛却一颗悔不当初的心,再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

    青色眸光淡然地望着她:“你口口声声说是宫主的安排,可若没有他的安排,我定然早就不顾命令杀了你。”

    任眼泪滑落,画意笑了笑:“你以为我是为了荣华富贵放弃他?可你将他当做天当做地一般地信任和崇敬,怎么偏偏不明白,在这世间他胜过任何人,更何况来去如烟的荣华富贵?”

    “如今木已成舟,一切尘埃落定已成定局,随你自说自话。”青色不改冷漠,手腕一翻,收剑入鞘。

    见她收剑,画意心下一喜,正要下令围攻,谁知兵器落地的声响先一步响起。定睛看时,只见原本孔武有力的暗卫们如面团一般软软倒下,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青色一步步慢慢向她走来,隔着两步站定,冷冷一笑:“你曾在扶苏宫待那么长时间,莫非忘了扶苏宫之人不能小觑……即便是我这种残余下来的教众?”

    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杀意,画意没有后退,干咽了咽,坚持道:“我不曾有害你之意,只想问你当年发生过的事情。”

    青色却不管她,只朝她身后淡淡道:“袁大人,多谢你今日相助。”

    画意瞳孔猛地收缩。

    身后传来袁文成急切的声音:“青儿,我已如约做了你要求的事,你何必再为难你二娘……”

    青色眸中划过一丝冷光:“我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城外三里处有一间茅草屋,你且去迎你那贤惠的夫人罢!”

    袁文成转身便要走,青色古怪地笑了笑:“我看你在此之前还是先去鸣月楼为好,现下还不知有多少位达官贵人要和我那娇弱的妹妹翻云覆雨共赴巫山呢。”

    袁文成怒不可遏,可看到青色毫无表情的脸,却只能长长叹息:“青儿你又何必如此。”

    青色不理会他的颓唐,转头望向画意,靠近到她耳畔,以轻若拂风般的嗓音低低道:“想要知道宫主临死前的一切,等到你真正擒住我再说罢!”

    说完,青色悠悠一笑,纵身跃起,踏上袁府屋顶,再几个兔起鹘落之后,很快便消失在错落交错的屋舍之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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