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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四十二章:十三卫·武场会(上)

    皇宫之中有三十六营十二卫,守卫在宫闱的各处,将整个禁宫团团严密地保护起来。这第十三卫却是薄沐首创,由他亲自设立,从薄都世族子弟中严格挑选出武艺超群骁勇卓绝的二十岁左右男子,统共五十二人,分作四队,每队十三人轮流在宫中当值。因薄氏祖制宫中设十二卫,这一匹侍卫干脆取名作十三卫。

    画意第一回听说这件事,不过倒不觉得诧异。当年薄沐做太子时就曾向先帝写过训练世族子弟的奏折,并一手监督这个选拔、培训流程,将精锐者编入近卫军中,然而最后在太皇太后的推波助澜下,近卫军兵权最终落入赵氏一党手中。

    这简直是薄沐为数不多的遗憾之一,于是也难怪会有十三卫的出现。

    皇家武场早已万事俱备只等天子驾到,皇帝夫妇下车时不意外看到了泱泱跪了满地的人。

    画意随在薄沐身后在高位上坐定,只见官员们退到两边,十三卫四队五十二人已按序站好。

    五十二人身穿一色的黑服,头冠上的绦带随风扬起,目不斜视立得笔直,都是容貌上等身材修长的人,远看像是新生的青竹,洋溢着刚强向上的气质。

    世人皆以为世族血统高贵,帝王们也不例外,虽说有亲民的贤君,可说到底还是更偏爱世族,毕竟,看到这么些前途无量的儿郎们,想到他们身后的家族,不由得生出几分朝廷后继有人的感慨。

    得到薄沐的允许后,司监一声令下,第一轮比拼开始。

    第一轮是互博,两两为一组,兵器自选,胜者进入下一轮。

    画意吃着宫人送上来的水晶糕,漫不经心地一组组看过去。人数太多,加之刀光剑影,颇有些看不真切,画意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

    薄沐倒是看得饶有兴味。

    不一会儿,第一轮结束,剩余二十六人进入下一场。

    第二轮将这些人分作两队进行比拼,其中一队人骑马,以弯刀作为兵器,没配马匹的那一对使得则是短剑。一场结束后两队换马,再次作战。兵器尚未开刃,以颜料涂抹,伤到人时会有印记,如此可判断此人是否丧命。

    两场下来,只有始终未败过的人能晋级下一轮。

    画意虽不懂行军打仗,这个倒是看明白了。这是骑兵与步兵的对决。

    步兵打不过骑兵是由来已久的惯例,冷兵器时代众多战争中,骑兵过境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薄朝就受苦良多,匈奴马匹强壮剽悍,脚力强劲,在大漠严酷的环境中也能日行千里。依靠这个,匈奴人屠杀了多少薄朝步兵,简直难以估计。

    前半场过去,被砍下马背的骑兵有三个,而死在骑兵刀下的步兵却有九个。司监将结果报上来时,画意明显看到薄沐的表情阴沉不少。

    皇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倒下的十三卫们很快站起来,和四个仅存的同伴一起,与另一队人交换兵器,踩上脚踏坐上马背。

    下半场开始。

    如果说刚开始这些养尊处优的世族子弟们没有意识到形势严峻的话,那么前半场过去,伤亡数目令他们不得不正视同一个队伍中不同人之间的差距。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之前因随意分队而一盘散沙的队伍,现在出现了那种可以称之为“士气”的东西。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画意不禁想到这句只在高中课本里学到的话,那么些年过去,她早把那些诗呀赋的忘了一干二净,可这句话却在此时自发地从脑袋里冒出来。

    那时的她不知道,这样的对决跟真正的战争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以后,她将看到更为磅礴豪迈更为荡气回肠更为血腥残酷的一场场杀戮,她置身其中渺小得如蚍蜉一粒。那时的她回过头看现在这一场小对决,只会感慨这个时候是多么幸福而短暂。

    下半场刚开始不久,画意就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一刻她差点被嘴里来不及咽下的芙蓉糕噎死。

    一袭黑服的卫惊鸿显得英俊倜傥,他手持一柄短剑,在人群中左右突击,灵活得像一只鹞子。遇上劈头而来的刀刃,他避耳一躲,身体一压而下,从奔起的马蹄间穿梭而过,随即一脚踹上马匹臀部,攀着马尾跃上,轻飘飘兔起鹘落间已做到那人背后,捞过那人脑袋,短剑在脖间一横而过,留下印痕后直接将人扔下马。然后便策着马理直气壮地和敌人打起骑兵战来。

    画意扑哧一声笑出来,薄沐收回观战的视线,望向她:“怎么,皇后可是看到什么人了?”

    画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掩饰道:“没什么。”

    薄沐没再问,若有所思的目光重新投回武场上。

    下半场很快结束,能进入下一轮的只剩下七个。对于这个结果,画意实在看不出薄沐的表情包含着什么深意。

    七个人一字排开站着,画意果然看到卫惊鸿在其中。

    十三卫的统领似乎正在训话,画意寻了个借口成功从薄沐身边走开。

    武场专门设了供天子休憩的地方,画意甩下薄沐派给她的一众宫女,直接往后面的树林走去。

    距离下一轮前有一段养精蓄锐的时间,卫惊鸿如果看懂了她刚刚的眼神,就该知道找个机会来寻她。

    等了不到一会儿,树林外传来一声口哨声。

    画意一直提着的心在听到哨声后才终于放了下来,果然不久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她回转身,正对上手拿玉哨的卫惊鸿的复杂眼神。

    “还是第一回见你穿黑色的衣裳。”画意笑着打破安静,“不过,黑色的确更显精神气。”

    卫惊鸿不接话,只淡淡问:“你在宫中过得如何?”

    “他费尽心机引我回宫,又怎会让我过得不好?”画意苦笑,“上回……我不该那么说。你将我带回卫府,一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二是让我自己选择回不回宫,这些我都明白。”

    卫惊鸿将她带回卫府也是不得已,刘诜之事一出,只有卫府能保她,可卫府中皇帝的暗卫手眼通天,薄沐先前消息再迟缓,到了这时也必然会知道她的存在。薄沐根本没有逼她,轻轻松松杀了两个人,手中又握着临影这张牌,她再不愿,也不能继续自私自利下去。

    那天晚上,她坐在房中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回宫才是赢面最广的选择,可仍旧无法抑制一阵阵寒到肺腑的心悸。她有惊有惧有怒,全部朝着卫惊鸿发泄,只因,偌大一个薄都,她再找不到一个除他之外可以依靠的人。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这些事情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卫惊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画意又问:“你什么时候竟成了皇帝的十三卫?”

    “前几天。我打败排名第五十二位的侍卫,挤进来的。”卫惊鸿说得云淡风轻,可画意能够想象到,五十二名十三卫都是由薄沐亲力亲为挑选,早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要从这样一个整体中砸出一个空缺来是多么不容易。

    “托大家都还不认识我的福,刚刚我抢了马之后,众人只当我是骑兵,倒方便我砍了不少人。”卫惊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坏胚子。”画意低低骂。

    谁知卫惊鸿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耳朵,说:“傻东西。”

    “我才不傻!”画意倏地抬起头,没曾想倒方便他放在她耳边的手滑下去,揽着她的头直接往怀中抱住。

    画意一僵,立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周围没人之后才终于放心。

    卫惊鸿的嗓音有些嘶哑:“你若不傻,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回到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地方。”

    画意将下巴枕在他肩上,缓缓问:“你知道当初在我出逃之后,明明是杀头的死罪,薄沐却坚决不昭告天下么?”

    “不是缘自他对我的感情,其实我们之间那算什么感情呢,还比不上昭仁殿里一封奏折重。赵太后死后,朝廷官员已经有过一次大换血,所以再也经不起又一次腥风血雨了。那时,我母亲的势力犹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昌平公主的支系却在隐隐作大,你义姑姑全妃就是她送给薄沐的,有这一层关系在,她俨然已是对抗我母亲的领头人。薄沐不能让任何一方坐大,所以不管我是逃了还是死了,他非要让全天下都认为我还好好待在胥云宫不可。他需要时间培养出忠诚的臣子,只能如此,这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现在,我失宠得太久,我母亲那边渐渐扛不住昌平公主的威胁,你们卫氏尽管享有滔天圣宠,却人脉不兴,一个常年在打仗的将军和孤零零在后宫的妃子,怎是昌平一派的对手?因此,现在是我该回来的时候了。”

    “这些我都知道。”卫惊鸿拍了拍她的脑袋,“要么让你回去,要么让其他家族与卫家联姻……可笑的是两选其一无论是哪个我都无法接受,所以,今日之战,我必须拿到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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