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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四十三章:十三卫·武场会(下)

    卫惊鸿说他一定要夺得第一。画意没再说什么,只因为她相信,既然能在她面前夸下这样的口,卫惊鸿必然有百分的把握。

    画意又在林中待了一会儿才回到武场,彼时最后一轮比拼正要开始。

    十三卫迎风而立,一眼看去像是齐高的树干,沉稳从容。司监缓缓展开圣旨,正要将第三轮的规则念出来,谁知却被薄沐打断。

    司监有些愕然,却还是与别的人一起躬着身子等待帝王继续发话。

    薄沐悠闲地剥了颗核桃,塞喂到画意嘴里,慢腾腾道:“不必太麻烦,让他们七个人围着武场跑十圈便是,谁第一个回到起点就是胜者。”

    司监一噎,却还是迅速地将圣意传达下去。

    画意被嘴里的核桃堵得呼吸困难,实在搞不懂薄沐为何突然这么体贴,体贴得让她简直受宠若惊。

    皇帝一声令下,谁能不跑?

    七个人站到起点,司监手握令牌正要示下,没想到薄沐却又说话了。

    “既然是十三卫,自然须得跑些不一样的。单论体力,禁宫中的任何侍卫随便挑一个均能放到起点上来。这样罢,武场少府何在?取铁锤来,让他们每人一手拎一个跑。”

    皇家武场净周长有多大?画意不知道具体数据,只不过当那七个人刚好跑满半圈时,她眯着眼费力去看都只能隐约辨出身形。

    圈地真罪恶啊,这么大块地方,普通人横穿过去都能喘着粗气,更别说围着跑了。画意这么感慨,突然记起飞虹书院的晨跑制度。

    天天练习,现在虽然负了重,距离长了几倍,但……卫惊鸿应该能顶住吧?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不过,那个时候貌似这小子比较习惯抄小路偷懒。画意的脸不禁黑了黑。

    反正只需要听结果,薄沐倒不像前两轮一样看得认真,干脆收回视线,与画意闲聊起来。

    “听说,你去了江州?”

    什么听说,自然是暗卫们情报收集的结果。画意想翻白眼却没敢真表露出来,摘了颗葡萄剥皮:“嗯,去过了。江州挺不错的。百姓安居乐业,平民子弟入学堂念书的也多,隐王治下一片欣欣向荣。”

    这些薄沐肯定都清楚明白,只不过听人亲口说出来肯定不会太舒服。这样才能激励你更加兢兢业业勤勉治国啊。画意心里想着,瞄了瞄武场,忍不住嘀咕着:卫惊鸿,我这也算为你小小报仇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薄沐眸色一凝,淡淡道:“隐王确实腹有才华,可惜他们兄弟几个都体弱多病,只留下他这个最年幼的。他至今尚未成亲,也没有子嗣,你这么一说,倒真让朕兴起为他做一桩媒的打算。”

    喂喂,什么叫我这么一说?明明是你自己自说自话的好不好!

    画意小口小口地含着葡萄,笑眯眯道:“陛下关怀臣子,乃天下之福。不过既然有了想法,最好待会儿回宫就将事情定下来,明日就直接将新娘子送过去,说不好明年就能生个小王爷,要是能三年抱俩就更妙了。所谓趁热打铁,喜上加双嘛。”

    薄沐沉沉叹了口气:“你何时竟学人家这等嬉皮笑脸却暗含讽刺的模样?”

    喏,跟场上某个十三卫学的。

    似乎感受到画意对与他说话的排斥,薄沐捏了捏手中的扇柄,转移话题:“可曾见过隐王了?”

    “见过了。”只不知隔着厚重帷帐算不算见面。

    画意低头掰着手指:“身体确然是坏了,听他说几句话就没见不咳的,真像是活不长久的人。你倒可以放心,他为人虽然狠,却不见得老天不会早早纳了他的命去。”

    “心狠?”

    拂去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画意轻轻一笑:“怎么不心狠?且不说为了个学生的冤案将江州大小官员清理一通,以及之后将右丞相虞定坤抄家,他这性子从他喜爱的兰花中就能窥探一二。”

    “哦?”

    “世人皆闻这一代的隐王嗜爱兰花如命,整个王府种满了各式兰花,悉数搜罗了天下稀有品种,令众多爱花之人心向往之。只因为大夫诊断出兰花香气不利于修养,满府上下的兰花一夜之间被清除干净。这样能断则断不留后患的做法,难道不能被人赞一声狠?亏我还一心慕名而去想要见一见名花,谁知铩羽而归,至今都不知兰花到底长何模样。”说起这个,画意还是存着惋惜。

    薄沐表情微妙:“你从未见过兰花?”

    画意对他的神色感到莫名其妙:“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怎么,又不是丢脸事。”

    “十二年前的万寿节,隐王最后一次入京时,送给父皇贺寿的大礼便是他自己亲手培植的一株紫葵兰,其后又给各府分别送了一盆名贵兰花。朕记得,送到你手中的是最艳丽的倾城兰。这本是最贴合你的一株,谁知你却嫌弃兰花的香味太臭,甚至扬言说兰隐王和那些花花草草待久了,全身上下都奇臭不堪,最好早早离开薄都回自个儿封地,别污了薄都的天子之气。”

    “啊哈?”画意摸了摸眼睛,生怕眼珠子就此瞪出来。

    薄沐却还嫌不够惊悚,继续道:“其实只因你看不惯他病怏怏面黄肌瘦的模样,所以万寿节前后对他可谓百般刁难。到了万寿节后诸王狩猎,你又从背后射了他一箭,隐王身体就此恶化。先皇召集太医连番会诊,却只得来摇头叹息。皇室诸位几乎都开始讨论丧葬是办在薄都还是江州。无奈之下,隐王随侍的大夫提议将他送回离封地不远的七闱山就医,这才保住一命。据说直到现在的每年冬日,隐王都要去七闱山度过一段日子。而自那以后,隐王再也没来过薄都,其中自然有身体不适的原因,不过更多地,想必定是你的功劳。”

    画意心脏狂跳,一阵阵后怕。这是多大的冤仇啊,差点将人害死,如今对方还整日躺在床上生不如死呢。好在那时没与隐王面对面,尽管十二年前慕画意尚小,可也不排除被隐王认出的可能。要是被认出来了呢?也许她早就被王府侍卫乱刀剁成肉酱包饺子了。

    薄沐深沉的眸子遥望远方,一句话作结:“所以说,你不仅见过兰花,还骂过它的臭味;而他不是心狠,只是比较惜命。”

    画意捏着葡萄的手一抖,葡萄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滚了一滚。

    全是被吓的。

    说话间武场上已不见奔跑的人影。薄沐召来司监:“可是已经跑完了?”

    司监跪在地上禀报:“跑在前面的那个还剩半圈,其余的……已经瘫在路上了。”

    听完这话,画意已是信心倍增,期待的眼神望向武场尽头,就差没蹦出星星了。

    渐渐地,渐渐地,视野尽头出现一个清晰的身影,踉跄地跑着,好几次差点脚下一滑趴到地上,不过最终还是顽强地捱到了终点。

    立刻有侍卫将那人扶到前面来面圣。

    那个人抬起头的时候,画意只觉得自己瞬间风化成了一尊石雕,碎成粉末状了。

    不是卫惊鸿!

    此时此刻,画意心里有不下三种语言不带重复滔滔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的话想要问候卫家上下十八代!臭小子,她刚刚激动成那副模样,连身边的薄沐都不管不顾了,只差一点点就冲下去扶人了,可现在,人死哪儿去了?

    对于第一名,薄沐什么也没说,只对一旁的司监吩咐:“再等一等。”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盘中的葡萄都被画意吃光了,才见一个人慢腾腾地出现在视野中。

    那人一步步走得又慢又稳,没错,是走!本该被他拎着的一对铁锤,一个被他抱在怀里,另一个由外衣裹着背在背上,他悠然如闲庭信步,额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他跪到薄沐面前时,薄沐微微皱了皱眉:“卫惊鸿,你这衣衫不整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些将侍卫服穿上?”

    卫惊鸿挑眉一笑:“谨遵圣上懿旨!”说罢,利利索索站起来将衣服穿上,倒是自在得很。

    既然连走路的人都到了,第三名也就快了。

    果然第三名不一会儿就到,只不过他全身湿淋淋,冷得发抖。

    薄沐看了看云层密布的秋空,又看了看干燥的地面,气极反笑:“肖钦,莫非老天独独看上你一个,雨水光下在你一人头顶?早知道就该在今年旱季便将你派出去求雨了,还当十三卫作什么。”

    那名唤肖钦的侍卫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瑟瑟发抖地求饶:“陛下恕罪!”

    十圈负重跑本是强求,薄沐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不再苛责,但也显然失了兴致,眼神颇有些复杂地看着台下一个气喘如牛一个精神饱满如同刚睡醒一个全身上下滴水的十三卫,道:“既然前三名已出,那么此次随卫城将军出征塞外的名额也就定了。”

    画意本忙着用仇恨的眼光瞪视卫惊鸿以消内心汹涌的愤怒,听到这话不由“啊”一声。

    薄沐微微扬起眉梢:“怎么,意儿有异议?”

    “不是,”画意摇头如拨浪鼓,闪烁地问,“你刚刚说……塞外?”

    薄沐似笑非笑地展开手中折扇:“莫非意儿不知,此次比拼只是为了选拔三名十三卫出征历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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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回过头看第二卷,左左才发现已经把时间都计算错了。唉唉哎,时间一向是我的硬伤啊。现就这么着吧,等第三卷写完如果有时间就回头修文,要么,就等第四卷全文结束再慢慢改。

    写文真是件技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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