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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弦上说相思之卫惊鸿。 第八回:毓秀处·山河在

    出了马场,骑马在郊外飞驰,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山脚下。不过这座山与画意居住之处的荒无人烟不同,多了些人气,也更有钟灵毓秀的气质。

    两人下马,步行上山。

    “明明道路还宽,为什么要走路上去?”山路尽管宛转,但开阔可容数马并行,然卫惊鸿却早早下马,画意顿时不解。

    “这里不让骑马上去。”卫惊鸿并不多做解释,回答得很简洁。

    四周很安静,丛林茂密蓊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香气,夏日午后清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之声,格外地悦耳。

    山路还长,卫惊鸿开口打破安静,“今日隐王身体不适,不能见外人,下回我再带你去见他。”

    画意嗤了声,“我见他作什么?”

    卫惊鸿回头,直直盯着她,“你不喜欢他?”

    画意翻着白眼,“我干嘛要喜欢他?”

    低头沉思一会儿,卫惊鸿抬头已换成犀利视线,“你厌恶他。为什么?”

    “我没有!”画意极力为自己申辩,然而在对方激光般直逼人心的目光下似乎连脑海中所思所想也无所遁形,只能讷讷道:“他倒是威风得很,排场比皇帝还要大。我不喜欢耀武扬威的人。”

    这话明显是托辞。卫惊鸿也不揭穿,只道:“皇族身份摆在那儿,众人对他心悦诚服,即便要耀武扬威,也不是这般简简单单。”

    知道自己是在空口污蔑,画意一时无言。

    若真要论排场,在众多诸侯王之中,隐王已算朴素之流。画意只是不喜欢那种气场。身处当时气氛中,她只觉恍如有一股向心之力,围绕着兰隐王,没有人反驳他的任何一个字,也无人敢反驳。画意在薄都生活近三年,自然知道这是什么。那是连薄沐也不能完全做到的控制全局的手腕,是皇室尊严与权威的真正释放。

    无论如何,这种上位者的威严始终轮不到她来厌恶。或许只是习惯了站在薄沐一边罢,于是对所有可堪成为敌对者的人都抱有一种排斥感。

    不过好在他是个病秧子……不然,薄朝便要乱了。她如是想。

    卫惊鸿却同时说道:“王爷不是平凡之人,我敬佩他过人的智慧与权谋。”似乎想到什么,一叹,“算了,你若是在不喜欢他,我也不勉强。”

    你勉强什么?莫非真打算强迫我非要和你一样喜欢他不可?画意轻声嘟哝。

    话题回到先前的狩猎大赛上,卫惊鸿有些惋惜:“可惜苏肴百发百中的箭术,这回竟被云夏长机缘巧合抢了第一。”

    说到这个,画意记起自己的疑惑,于是问道:“那第一箭与第二箭既然是常识,先前蒙夫子为何不替苏肴解释?”明明是很简单的道理,却等到兰隐王驾到后,由卫惊鸿亲自出面才指出。

    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可听小冉说了,刘诜攻击时,苏肴不得才用鹿去挡箭。”

    画意点了点头。

    “苏肴是个心善之人,因不忍杀生,每次狩猎均仅仅是射伤猎物,之后将伤口包扎好,又将它们放回林中去。”卫惊鸿笑了笑,“所以今日的那头鹿,确实是刘诜射杀的,只不过是后补的箭罢了。这也是为何我后来又派人随小冉回到事发地点取证,只不过是为了令在场的飞虹学子更为信服而已。”

    画意顿时了悟,“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苏肴被冤枉,之后也一直在为他开脱,甚至不惜使计将裂儿诈上一诈,骗他交待出事情始末。”

    被揭穿,卫惊鸿丝毫未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王爷亦是知道苏肴习性,才由着我来。在场的知情者中,皆见识过刘诜平日的仗势欺人,自然乖乖配合于我,保持沉默。”

    画意感慨,“传闻飞虹书院彻底推翻寒门学子不能与士族子弟同坐一堂的规矩,今日一见,的确名不虚传。”若放在别处,只怕挨杖责就是苏肴了。

    “你说苏肴心善,我倒未觉。射伤之后包扎伤口放回林中,若是当真不忍杀生,又怎不干脆放弃狩猎?”

    卫惊鸿摇头,“你不知内情。苏肴家中贫苦,能在书院勉强立足已是不易,难道你要他放弃箭术课,因成绩位居劣等而退学?”

    画意听完,也觉得苏肴实在难为,又想起他的书童,道:“我看那叫小冉的孩子倒是挺伶俐的,平日想必帮衬苏肴不少。”

    “岂止帮衬苏肴不少。”卫惊鸿古怪地看她一眼,“小冉博闻强记,过目不忘。本公子以及诸多难兄难弟考试时还要多拜托他。”

    画意瞬间哑然,“你、你、你……”

    卫惊鸿皱眉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这孩子,自见了我后,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画意一脸皮笑肉不笑,“是啊,我见着您老人家太激动了。”

    卫惊鸿曲身作了一揖,“好说,好说。”

    忆起刘诜在听说兰隐王要将他送回薄都后那恐惧的反应,画意不禁问:“刘诜为何在听到要他离开江州时怕得要死?”

    “只因那人是隐王啊。”卫惊鸿遥遥望向山顶,叹息一声,“一年前,书院有一名叫秦忠义的学生,是郑王的宝贝外孙,当时仗着外祖父的权势,横行书院。后来被隐王得知了,连夜命侍卫将其驱逐出江州。秦忠义身无分文,又没了仆从照顾,刚入祈王封地就被人打劫,在强盗山寨中做了一个多月的苦役方被郑王的人寻到,因丑事几乎被宣扬到举国皆知,回到郑王府又被老王爷鞭打一顿,去了大半条命,还有苦说不出。你说,换做是刘诜,他怕不怕?”

    “真狠。”画意由衷评价。

    卫惊鸿摸摸她的头,“所以说若非逼不得已,你绝不要得罪足不出户的隐王大人。”

    画意别扭地躲开他的手,怒了,“你比我小,为什么总要摸我的脑袋?!”

    山路迂回,徒步爬了大半,画意已走得气喘吁吁,不得不由卫惊鸿牵着往上拖。

    “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爬上山去到底是为了哪般啊?”画意一路都在哼哼唧唧着问。

    只要问到这个,卫惊鸿一改之前有问必答的良好的态度,抬头看天,保持绝对沉默。

    山路陡峭,为了转移注意力,画意问起之前就在困扰的一件事:“蒙夫子是你们书院的老师罢,他为何要在隐王面前自称臣?”

    “看来你对飞虹书院一点也不熟悉。”卫惊鸿觑她一眼,“书院是隐王亲手经营,夫子们的地位已经等同于封国的官员,见到王爷自然要自称臣。你要千万记得。”

    画意莫名其妙,“为什么我要千万记得?”

    说话间,二人一走到山顶的建筑物前,卫惊鸿指了指大树下一块石碑,回头冲她笑眯眯道:“因为从今以后,你也将是飞虹书院夫子中的一员啊!”

    石碑上“腹有诗书,山河自在”八个大字端正巍峨,“山”与“河”中间被锐利的东西戳出一个洞来,赫然正是飞虹书院门前的那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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