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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之薄沐。 第十四回:倚欢楼·恩怨结

    回到熙攘的大街上,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无言中。

    “那个……”画意看了看如水人流,犹豫着是否要掉头,“要不明天再去吧,现在不早了,我先把轻轻送回相府再说。”

    薄沐注视她,“你确定将她送回相府后还会再出来?”

    一时无措,画意挠了挠头,“呃……应该不会出来了。但我们可以下次四个人在一起去,那样更热闹不是吗?再说,我怀疑薄泽不能好好照顾轻轻,她不习惯和陌生人在一起。”

    身旁的女子一袭玄色缎面直身的宽大长衣,将略嫌娇小的身段掩藏在布料的色彩与尺度中,原本乌黑柔顺的秀发被恰到好处地用四方发巾包裹,许是习武的缘故,明明女扮男装却丝毫不显做作,再加上生来华贵的气息确实给了她人上人的资本,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干净卓雅之感。薄沐淡淡打量着,唇边勾起一抹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弧度。

    扬起视线望向人潮蜿蜒的尽处,他回头看了看她,说道:“前面不远就是最酒楼。而且,明日我与薄泽都没有空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画意要是还不懂他的潜台词,咳,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猪了!

    不过她这么想多少有些冤枉了薄沐。此人不是懒得说话,而是懒得说废话,就和他讨厌浪费时间是一个道理。两人都走到倚欢楼前面了,又何必等到下次再到这儿一趟?在他的概念中,这明显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倚欢楼中的打手们估计对画意尚有深刻印象,因为,他们二人一进门就被人拦住了。

    “你这姑娘怎如此执拗古怪,偏生要进倚欢楼?”许是被先前薄沐的世族论震住了,壮汉们也不敢骂人,难得地摆出无奈地表情,“姑娘家不能入内,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还请二位遵守。至于这位公子,是进去还是陪着这位姑娘,就是您自个儿的事了。”

    在面前一帮剽悍的壮汉的对比下明显是文弱书生的薄沐纸扇轻展,神色冷淡:“唤你家老板出来。”

    不一会儿,锦袍包着肥胖身躯的倚欢楼老鸨腰肢微摆地出现在画意面前时,纵然之前她打过预防针,还是很想马上秒速离开。

    这老鸨,怎么说呢,明明身材魁梧粗壮,却偏要搭配水袖直裾,浓郁的脂粉气,还有那一口娘娘腔:“二位客官,唤奴家出来不知何事?”那媚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画意不自觉就往薄沐背后缩。

    以手作拳抵在唇畔轻咳,薄沐从袖中掏出一块晶莹的小玉章。

    那老鸨接过看了,脸色顿变,招呼着手下就要恭谨地将二人迎进去。

    “不知是贵客,怠慢了。”老鸨躬身弯腰惶恐道。

    看着这夹道欢迎的阵势,画意赶忙道:“我们二人随意看看就行了,你们不用那个……”

    老鸨闻言,看了看薄沐。

    双手合扇,薄沐平静地看了眼老鸨:“若是有事,自会叫你。”那从容的神态,似乎在他眼中逛勾阑院和行走宫中并无两样。

    两人入了楼内,画意才压低声音问:“听说朝臣不能逛青楼,莫非可以来小倌馆?”

    薄沐面色冷淡不变,“我用的是珦王的印章。”

    狡猾的狐狸!画意不禁暗骂。

    许是感应到她的腹诽,薄沐瞥她一眼,道:“上头定的规矩,下面自然有对策,五哥既然都把青楼开到帝都来了,该来的客人一个也不会少,只不过不敢明着来罢了。若是今日之事被发现,说不定父皇一怒之下还能让我们早日完婚。”

    听他最后一句话,画意惊吓得不轻,又见他不是开玩笑的模样,不由后悔来了这乌烟瘴气之地。

    “你的扇借给我!”不待他回答,她已夺过他手中的纸扇,扇面一展挡在胸前。

    下一秒,柔若无骨的身子殷勤地依靠了上来,呼吸都扑到画意脸上,“这位大爷,怎么从未见过,今日让麒儿服侍,可好?”甜腻得可以滴出水来的声音嗲气十足,纤弱的手臂已经八爪鱼似的趴上来。

    拿着扇子挡在胸口的手一动都不敢动,画意忍受着被一个男人半压着,眼神求助地看向薄沐。

    只能怪倚欢楼的小倌们训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薄沐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挂在了画意身上,他好笑地咳了咳,不露声色地在小倌身上点了点。

    呃?画意疑惑地看着,被薄沐小心地从桎梏中拉了出来,回头看着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小倌,好奇地看向薄沐。

    “他的穴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薄沐淡淡解释。

    点穴?早知道这么有用的话,当初就叫容洵教她了!

    好在及时夺了扇子挡住了胸前。画意一阵庆幸,刚才的情景想想都有些后怕。

    “你要找怎样的人?”两人四处看了许久后,薄沐问。

    画意皱着眉摇头,“不行,脚步虚浮无力,加上没有舞蹈底子,都不符合条件。我需要的是双腿张弛有力,最好有武功或者舞蹈底子的人。”

    薄沐招来随侍一旁的老鸨,问:“此处可有会跳舞的人?”

    老鸨想了想,又问了下人几句,才谨慎地回答道:“有是有,只是许久都没跳过了。”

    点了点头,薄沐吩咐道:“要一间房,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

    不一会儿就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来,摆好了饭菜。

    二人坐在房内,老鸨领着符合条件的小倌们在外头排着,一个个接着进来。

    画意粗略地挑了几个合适的,和老鸨谈好了条件,便一刻不停地要离开。

    路过大厅时,一个人影从旁侧扑上来。

    “大爷,可将麒儿害的好苦啊!”八爪鱼一瞬间扒拉在画意背上。

    画意不提防这袭击,一口气没提上来,连连咳嗽。

    扇面划过一阵疾风,“八爪鱼”接着画意的身子敏捷躲过,薄沐将纸扇一手,面无表情:“放开她。”

    “不放!”照麒儿眉眼轻勾,瞪视中竟生媚意,“对了,就是你点了我的穴对吧?怎么,他是你的小相公,我勾/搭他,你看不惯了?”说着,素手纤纤摸上画意的脸颊。哼,虽然他照麒儿在这倚欢楼没什么地位,但好歹也是没人敢欺的地步,刚刚被点穴的半个时辰内,这两个人让他简直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此仇不报,他就不姓照了!

    画意总算切身体会到了临影被人调戏的恼恨。不待一旁的薄沐出手,她左手迅速抽鞭,绞住照麒儿的双手一个利落的翻身,牢牢固定住。照麒儿本制住了画意的右手提防她反抗,没想到画意左手出鞭击他个措手不及,快速作出反应松手后退,终究还是被锁住。

    照麒儿看了看自己刚刚不小心从画意胸前滑过的双手,又看了看画意:“你……你是个女的?”

    “不然还是男的?”画意哼一声,“敢摸本小姐,你不想活了?!”双手用力,缠情鞭更加箍紧。

    “你不是没武功吗?”照麒儿诧异。

    “没武功也能打过你!”画意先是冷哼,随即愣住:“你试我内力?你有功夫?”

    “当然!”照麒儿抛出一个媚眼,邪邪一笑,“要想赢过我,还要看你本事了!”说着,几个轻巧的连翻,解开盘绕的缠情鞭,纵身一跃,人已蹿到廊前,端着白瓷酒盏仰头饮了一杯,挑衅地勾起眉梢。

    看来不制住他他绝对不会乖乖听话了!画意刚要挥鞭迎上,纸扇一挡,薄沐站到她身旁,深邃中暗含探寻的目光默默看着照麒儿,“我们需要腿力好的人,如你这般。你是倚欢楼的小倌,就该听我们的。”

    “哼,凭什么?”

    薄沐的脸上没有表情:“就凭你要在倚欢楼继续留下去。”

    照麒儿嚣张的脸顿时蔫了下去。

    听闻动静的老鸨匆匆赶来,揪着照麒儿的耳朵就是一顿训:“死东西,不会好好接客,竟然敢冲撞贵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画意稍稍寒了一阵。

    照麒儿疼得一阵哀嚎,“轻点!轻点!”

    老鸨将照麒儿提到薄沐面前一通弯腰赔礼道歉。

    “我没错!是他们两个合伙欺负我来着!”

    老鸨赶紧捏住那张烂嘴,讨好地看着薄沐:“公子莫生气,这厮有眼无珠,小人定然好好教训他!”

    手持折扇,薄沐唇角勾起一弯儒雅的弧度,“看这性子,莫非尚未调/教好?”对照麒儿黑着的脸视若无睹,扇尖点了点那双纤纤素手,“这双手,念在还有用的份上,暂且留着。”

    多余的话不用说,审时度势的老鸨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对着一桌子残羹冷炙,薄泽支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偏头看了看倒在椅中的轻轻。

    再看看天色。

    再看看轻轻。

    九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时辰早就过了,可是……莫非真要他将人送回相国府?

    百无聊赖地伸出手点了点“小胖子”肥嘟嘟的脸蛋。手感竟出奇地好!于是侧着身子揉了揉,心中感慨:好光滑可爱的脸蛋!

    想到暗中跟着自己的护卫肯定正看着这一幕,他赶紧收回手,坐回自己位子上,打了个清亮的响指。

    黑影从窗外跃入房中,一身琮王府的侍卫服,拜倒在地:“王爷!”

    薄泽清了清嗓子,指着轻轻:“将她背上,本王要送她回相国府!”转念一想,又道:“算了,你背着她偷偷送回相国府,我先回王府。”

    帮着将身躯庞大的轻轻扶上侍卫的后背,薄泽手上使力,暗暗咬牙:小胖子还真是不轻啊!

    见侍卫背着块大山似地要动用轻功跃出窗去,薄泽真担心半途出事儿,将人拦住道:“算了算了,我看这重量连轻功都不管用了!你去给我叫辆马车来。”

    侍卫将轻轻放回座位,领命去了。

    薄泽试了试,终于咬牙将大块头的轻轻背在了背上,肥圆的手臂耷拉在两肩,压得他差点扑在地上。

    支撑着站起来,往雅间门口挪,终于出了包间,不由长出一口气。

    “你怎么这么胖啊!”薄泽晃了晃背后的肥肉块儿,恶声恶气道。

    回答他的是脖颈处大口呼出的酒气。

    摇摇晃晃下楼,小二赶紧迎上来:“客官,可有吩咐?”

    “滚!”薄泽瞪着眼,恶劣的神情将小二吓退一丈远。

    早知道就多要一个近卫跟着出门,也不至于亲力亲为做苦工!慕画意,还有背上的这个胖子,他恨死她们了!

    终于一步步到了客栈门口,侍卫赶紧前来帮忙。

    将轻轻扔上马车,薄泽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也爬上了马车。

    踢了踢睡得跟死猪似的轻轻,一腔怒火没处发泄,他撇嘴碎碎念:“一杯就喝成这副德行,不能喝就靠边站,连累本王爷累死累活!这么胖,死胖子,以后谁娶了谁倒霉!”

    倒在马车中的轻轻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神色中竟有些委屈:“我没醉……我不是……死胖子……”

    薄泽气得又踢了一脚,“没醉?都醉歪了,还不是死胖子?”

    轻轻闭着双眼,眼眶和醉酒后的双颊一般潮红,抱着薄泽的腿好似要哭出来:“意儿,你不要打……不要打我……好不好?我是你姐姐……”

    “喂,松开!”踢出去的脚收不回,薄泽恼怒地想要甩开抱着他的那两只粗圆的手臂。

    胖胖的脸上换成委屈小心的表情,“念年……我饿……吃的……饿……”

    “饿饿饿?活该,谁叫你那么快就醉倒了!”薄泽不耐烦地吼了声。原想这么愤怒的喊声总该震慑住醉酒迷糊的“死胖子”,然而没想到的却是,轻轻迷迷糊糊更加抱紧了他的腿,随即——张口——咬下!

    顿时,

    “啊——!”

    马车中响起的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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