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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容洵。 第四十九回:诉衷肠·情如梦(下)

    两日后,一行人回到扶苏宫。跟武当派在武当山上,峨眉派在峨眉山上一样,扶苏宫屹立于扶苏山峰顶。

    一路秋霜,画意撩起车帘看寒山秋叶,因为怕受寒被容洵拖进了马车。

    “扶苏宫是你建的,当初为什么取这个名字?”画意眨着眼睛问,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因为这座山是这个名字。”正在看书的容洵头也没抬如实答。

    果然是这样……画意黑线,又眨着眼睛:“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更霸气的名字?”

    容洵的目光果然从书本上移开,落在她身上,“你的意思是?”

    “比如说,天下第一宫,绝世神宫,或者干脆叫倚天屠龙宫怎样?”动用在现代看过的五个指头数的过来的武侠小说,画意诚恳地建议。

    容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后宫如何?”

    她果然不再折腾。

    迎接的队伍很朴素,一个紫衣女子领着几个白衣侍女等在宫门前。

    青色扶容洵下马车,容洵转身便将手伸给画意。于是,在众人瞩目下,原本想潇洒地跳下马车的画意只好战战兢兢地就着容洵的手下了车。

    紫衣女子上前拜倒:“恭迎宫主回宫!”

    后面也跟着跪倒一片:“恭迎宫主回宫!”

    画意侧头看了看容洵,只见他神色淡淡,“都起来罢。”手牵着她步上宫门前的石阶。

    入了宫门,画意这才明白迎接的队伍真是一点也不朴素。漱玉堂内玉盏琉璃闪耀着辉光,宝珠镶嵌的明灯照耀着大理石地板上跪着的一众宫人。

    “恭迎宫主回宫!”这一次可谓声势浩大,且都是蒙着面纱的纤细女子。

    这里不该叫后宫,该叫移花宫才是。画意碎碎念着,似是感觉到她的怨念,容洵侧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锦瑟?”

    “奴婢在。”

    “带慕姑娘回清角楼。”

    锦瑟先是一愣,随后道:“奴婢遵命。”

    “哦,那我走了。”画意看了看容洵,后者松开她的手,微微一笑,原本好看到极点的面容再配上这笑容,画意顿时红了脸,跟着锦瑟出去了。

    扶苏宫顺山而建,建筑都隐藏在高大茂密的树林中,不过现今是深秋,落叶纷纷,远远就可从树枝桠间看到庭院阁楼一角。

    画意跟着锦瑟走过长长的石阶道,穿过大片的竹林,来到湖边的庭院。

    朴素的庭院,写意的竹楼。锦瑟领着她步上二楼。

    抱素轩,书房的名字。屋内薄暮冥冥,香炉里冒着淡淡青烟,缭绕弥散,是画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香气。书案上随意地摆放着几本医术,尽管一尘不染,却依然是主人离去时放置的原样。珠帘内摆着一张睡榻,旁边是未下完的棋局。

    锦瑟走到窗旁,推开窗,微风霎时吹拂进来。画意站在窗前远眺,湖面、竹林一览无遗。

    “姑娘就在书房休息罢,锦瑟先下去了。”锦瑟行礼道。

    “哎,锦姐姐,你别对我这么拘束,我都有些不适应了。”画意眨了眨眼睛,“上回在马车里,你没睡,我知道的。”

    “咳咳。”锦瑟用手绢掩嘴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看来宫主知道无疑了。”

    画意诚实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又加了句,“不过你是好意,我明白。”

    “那就靠你多美言几句了。”锦瑟笑道。

    这回换成画意尴尬了,结结巴巴道:“不至于啦,我们就是……就是……反正,他还没到因为我生你们气的地步……你别误会。”

    “这我不清楚,还是由宫主告诉你罢。”锦瑟道,“我也该回去了,还有宫里交接事宜处理。”

    “那我做什么啊?我没什么好做的。”画意苦着脸。难道要她在榻上睡几个时辰,等容洵回来?才回宫,不知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容洵会不会回都是个未知数。

    锦瑟想了想,说:“你可以拿几本书看一看,也可到湖边走几圈,或者去楼下的琴室弹琴。”

    脑中念头滑过,画意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容洵回到清角楼时,画意正埋头在书案上写些什么。

    “写的是什么?”那些古怪的字,是他第二次在她笔下见到。

    “日志。”画意头也没抬,完整写下一句话,方才抬头补了句:“恋爱日志。”说完,又低头奋战。

    反正他也看不懂,画意也就摊开纸张大大方方写所谓的私密日志。不过等容洵倾身靠过来看着她写,发丝垂在她脸侧,遮住了一半光影,淡淡的熏香萦绕鼻尖,她才叫起苦来。老大,这不是成心要她心猿意马么!

    “这是我的名字?”修长的手指按着白纸上的黑字,容洵偏头问,对画意的纠结一无所知。

    “哈?你看得懂?!”画意震惊。

    以手支颐,干脆细心阅读起来,指着另一个字:“这是林字?”

    画意也看过去,不得不点头:“嗯。”

    手指移过一行,指着,“他?”

    “嗯。”

    “说?”

    “嗯。”

    “心?”

    画意立刻一股脑将纸张卷了收起来,瞪着眼睛掩饰尴尬:“不准再看了!”

    指了指她紧紧抱在怀中的纸,容洵兴味盎然:“你已经收起来了。”

    “有放东西的地方没?我要收好,不准你看。”画意问,一边跑到书架旁翻着。

    “书架上那么多本书,任何一本都可以夹,不过,你自己可要记得放在哪里。”容洵微微一笑道,随即建议:“最上面那本《魏史》很厚,你可以将它放在里面。”

    听她这么一说,画意反倒不再翻书,在书案上的书堆里挑了本中等厚度的,将日记叠放在里面,“啪”地合上书本。

    “君子非礼勿视,我知道你绝对是君子,所以绝对绝对不会翻,对不对?”画意笑眯眯看着他。

    指尖无可奈何地揉了揉额角,“若是能看懂,我倒不介意那君子不君子的名声?”

    “不能看懂,那你怎么会认识那几个字?”

    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你不觉得很相似么?”

    画意凑过去看,还真有些像。

    “语言果真是相通的啊。”她不得不感叹,但拿着书的手却不放一丝警惕:“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看,但既然我已经收好了,就放在这儿吧。况且,你那么聪明,要是哪一天一不小心瞟了眼看得懂的,那也说不定对不对?”说着,将书放到书堆最底层。

    好笑地将她拉到身边,容洵直视这那双清明透亮的眼睛,“其实,我已经看懂了。”

    “啊,真的假的?”画意哀号。

    “真的。”

    琴声清越如珠玉,淙淙若泉水潺潺,琴室中乐音缭绕,一方古琴旁的白衣男子恍若千年孤山上遗世的琴者。

    “容洵!”画意冲进琴室,手里还拿了张画。如果她认真听了琴音,必定会很后悔打断了容洵,然而现在她的整个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画上。

    手指在琴弦上微微拂过,带起一阵轻音,容洵看着从门口冲进来的人,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怎么了?”

    画意擦了擦额头,“你看!”献宝似的将手中的素描画拿给他看。

    “怎么样?”

    虽然很仔细地看了,但还是……

    “这是什么?”

    “画!”

    他当然知道这是画。

    “画的是什么?”

    “景物啊!喏,这是竹林,这是云,这是湖边的那块大石头。”画意一一指出来。

    经过指点,果然能够看出些大致轮廓。

    “这画是由何物画成的?颇有些不同。”容洵将指尖触了触纸面,白皙的指尖沾上黑灰色的污渍,挑了挑眉:“这是煤炭,哪来的?”

    画意掏出帕子给他擦,一边说道:“刚刚不是到湖边散步么,竹林里有一株竹子是不是被雷劈焦过,我捡了块烧过的炭,想起好久没画过东西,就动手画了张。”

    虽然爸爸死时她还小,但却一直记得他是建筑师,后来想过女承父业,学过一些基础绘画后发现自己实在不喜欢,就放弃了。看到那些小块的黑炭时,她确实兴奋了一阵。在这个世界,她能做的事情有限,有熟悉的事情可以做终归让人高兴。

    容洵将她的帕子塞回去,“你自己先擦干净。”

    这才发现自己两手乌黑,画意不好意思地缩回手。

    “对了,要不我给你画一张素描吧!虽然水粉我学的不怎么好,但素描是基础,当年我可是学的顶呱呱!”

    “素描?”见她手舞足蹈,根本没把擦手放在心上,容洵叹了口气,拿过帕子为她擦干净。

    “呃……就是丹青之类的,嗯,没错,就是画像!”她兴冲冲解释。

    看了看白纸上混合在一块的黑炭,他不禁有些怀疑画出来的效果如何。

    画意看了看天色,“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再给你画吧。对了,我今晚住哪里?”她突然想了起来,“不会……连房间都没有吧?”

    “清角楼。”头也没抬继续拿着帕子给她擦手。

    “这儿?”她有点迟疑。

    “怎么?”语调扬起,“你不是说过要时时刻刻守着我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先前我看过了,好像只有一间房的说。”到后面,声音渐渐低下去。

    看着她粉色的双颊,狭长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眯起,“不是有人说我是君子么,君子坦荡,不能为之事自然不做。”

    “哈哈,也对,不过我想,你肯定会给我多添张睡塌对不对?”她一阵干笑。

    “你还要睡塌吗?”容洵讶然,皱眉道:“你的房里只命人整理了床铺,若你还要睡塌,待会唤锦瑟来命人添一张就是。”

    “我的房间?”画意有点傻傻的。

    “先前就命人收拾好了,在书房左侧。你现在要去看么?”

    “不用了不用了!”画意连忙摆手,“我知道怎么走。”

    是不是最近太高兴所以才不怎么想事儿,怎么她老觉得自己好像变蠢了?呃,不对,错觉,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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