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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容洵。 第四十八回:诉衷肠·情如梦(上)

    “问题是,哎,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以手作拳抵在嘴边轻轻咳了咳,容洵的嘴角难得地逸出一丝笑意:“我尚未虚弱到那种地步。不过,比较起来,似乎喜欢你的话,好处更多些。”他伸出手。

    摆在手心的是那个闯大祸的小瓷娃娃,她伸手刚要接过,却被他纤长的手指轻轻覆盖,然后,十指交叉,紧紧握住。

    画意诧然抬头。

    容洵垂眸看相握的手,“我不知所谓的真心是何模样,你要的,只要我有,就悉数给你。”

    她的双眼晶亮晶亮的:“容洵……其实你很喜欢我对不对?”

    容洵轻笑不答,声音清越如泉水般剔透:“到床上来。”

    “啊?”画意的脸瞬间充血,眼神看向别处,“虽然我平时挺放得开……其实我是个很保守的人的。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

    话语中夹着丝好笑:“你的脚不冷么?虽然不想唤锦瑟现在将鞋拿来,但若是你坚持,我倒可以叫她进来。”

    “哎,算了!”画意赶紧打断。现在叫她们进来多没气氛啊!

    容洵将盖在身上的一层锦被裹住她的脚。

    “你不冷么?”她担心地问。

    握着的手紧了紧,“莫非此刻我的手还像冰一般?”

    “那倒不是。”握住他的手,她傻傻地笑了笑。

    “容洵,”抬头望着帐顶,又看看他,“我现在觉得很不真实。而且,越看你的脸越觉得不真实。”

    “我就在你身边。”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画意老实说道,“就像以前在梧桐小筑,我们虽然相处很近,却时不时感觉隔得很远。除去你易容成任萧的两次,我大半个月没有见过你了,可是现在你就坐在我旁边,而且还握着我的手,呃,就好像是梦境一样。”

    “你做过这样的梦?”狭长的琉璃色眼眸中划过一丝兴味。

    “咳咳,没有啦!没有!怎么会呢?”她连忙否认。

    “只是……虽然我不会妄自菲薄,但是不可否认你真的比我强大好多倍。那么厉害的青色、锦瑟都只是你的手下,然后你喜欢我,虽然这一点实在让我挺高兴的啦,但是……就是有点梦幻,有一点点。”

    “我很强大?”

    “嗯,是啊。所以刚刚我差点连你受伤,咳,身体不适都忘记了,后来记起了才跑过来的。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你从来,也绝对不会受伤似的。”她认真道。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没想到我竟给你这样的感觉。”稍稍停顿,续道:“其实,强大的是你,我不过是足够保护自己而已。”

    “嘎?我强大?”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容洵握住她的指尖,轻轻笑:“是啊,因为你无可替代。”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清澈透亮:“容洵,我现在觉得更加不真实了。为了让我更相信一些,你让我狠狠亲一口吧!”

    江州城门口,兵士严肃地守着关卡,察看每一个进出城的行人。

    赵老三领着手下一批人负责出城盘查,严阵以待。昨天晚上城内外都发现大量黑衣杀手的尸体,隐王府立即调集府军加强城内巡逻和城门盘查。

    行人络绎的城门口缓缓靠近两辆华贵的马车。

    众人都留了个心眼,赵老三正待上前,前面的那辆马车中跳下一个青衣小婢,容貌虽然普通,但气质不凡,声音尤其清脆:“我家主人正急着赶往沧州寻名医治病,还望各位大人通行!”说完,亮出一块令牌来。

    赵老三一凛,细细观察了那令牌,赶快向手下使着眼色,众人匆匆放行。

    “多谢各位大人通融!”青衣小婢微微一笑,福了福身,上了马车。

    直到那马车走远,身边的阿常指着远去的马车,想要说些什么,被赵老三立刻拉住低声道:“少说话多做事,王爷的事我们哪里管得着!”

    画意落了车帘,坐回容洵身边,好奇问:“青色手上的令牌是什么啊?”

    容洵慢条斯理地端着茶,道:“兰隐王的王令。”

    “啊?”

    容洵好笑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容秋苑做的是杀人的买卖,有出便有得,兰隐王有求于容秋苑,仅要走他的令牌做报酬反倒便宜了他。”

    “所以那些守卫那么爽快就放行了。”她似乎了解点。

    茶叶浮动,香气弥漫,容洵淡淡品了口,“自然没那么简单。只见令牌,若是里面坐的不是兰隐王,那么守卫的责任不可推卸。只是兰隐王恰好是个病秧子,又因为从小缠绵病榻,鲜少见人,因此最讨厌被人窥见容貌,皇族的聚会他几乎不现身。那些守卫当然不敢拔自家王爷的老虎须。”

    画意想起昨天逛街的光景,不自禁道:“不过他似乎将江州治理得很好,很繁华。”

    容洵狭长的眸子微眯,似带着嘲讽:“不过他也只能如此。上一任隐王没留下多少根基,他一介病弱书生,尽管江州百废待兴,也只好在文治和商贾上动动拳脚。商人重利忘义,这新建的根基不过是个空壳子,虽然装扮起来好看,却极易摧毁。”

    “也不尽然。”画意摇头,“重农轻商,再如何重视农业生产,在不扩充疆土的前提下,土地是固定的,最大程度也不过是将薄朝的所有土地都开垦来种粮食,然而即便这样,产量也很有限。若要提产,就必须依靠技术开发。这就脱离不开经费,经费来自商业。也就是说农业一定程度上依赖于商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重视商业呢?”

    容洵看着她,眉角轻挑起,“继续。”

    受到他的鼓励,画意很高兴,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人类种族繁衍大致分为两大部分,一个是种族生存,首先要填饱肚子,这与农业相关。第二是种族延续,这与人类欲望密不可分。商业的发展带动的恰恰是人们欲望的提升,所谓饱暖思欲,欲望并不应被谴责,相反,它是人们不能避免的存在。在经济不发达的社会,人们只关心吃不吃得饱,没有欲望,重农轻商无可厚非。随着农业达到饱和,如果继续这种想法,生产力必然停滞。现在,百姓吃饱了,想要的东西有很多,钱、权、势、色等等都是他们的欲望。农业不能给他们这些,只有商业才有这个能力。百姓重农轻商就是个错误。”

    “至于国家,粮食固然重要,郡县有粮仓,军队要军饷,都是靠种田收获。但是其他呢?军队装备,文化教育,集市的交易,这些都不是粮食可以解决的。商品交易带动社会繁荣,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显然没办法达到这一点。”

    纤长剔透的手指抚过杯沿,容洵嘴角挽起弧度,“嗯,道理虽然浅显,但有些说服力。不知兰隐王听到你的话,是否会引为知己。”

    画意扁了扁嘴:“管他知不知己,总之不跟姓薄的扯上关系为上上策!”

    容洵牵起她的左手,道:“你可知你缠在左手上的银鞭叫何名?”

    “诶,它竟然有名字?!”画意有些惊喜。

    “罕见的上等玄寒银鞭自然有它的名字。”看她取下鞭子放在手中把玩,他注视着泛着冷光的银鞭,道:“它的名字叫做缠情。”

    “缠情?”

    “缠情鞭是七年前万寿节时由兰隐王送上的寿礼,当时你一眼看着喜欢,今上当场便将它赐给了你。”

    “看来,我和兰隐王还算有点缘分。”画意说着,收起鞭,神色莫测。

    许久,她慢吞吞问:“是不是……我以前很受宠?”

    容洵凝视她一眼,似在回忆,缓缓说道:“慕家二小姐自然很受宠。今上宠你几乎胜过任何一个皇子,严厉顽固的老太后只有你一个人说服得了,慕相亲手将你教养长大,薄都人只知有慕家二小姐,不知慕家大小姐。”

    “啊?”画意从没想过一个相国千金竟受宠到这种地步。

    轻轻将茶杯搁置一旁,唇边挂着一丝缥缈的笑容,“龙朔三年,皇上大举选秀,灵王献上的一位秀女可谓国色天香,皇上也很中意,封了夫人,当时你不过五岁,躲在殿后偷窥,看了那女子,后来在殿前闹着说那女子丑,于是那女子一日子内被皇帝给降成平民,放出后宫。此事遂成为薄朝宫廷传奇。”

    “哈?”画意瞪大眼睛。这也太神乎其神了点吧,怎么会有这样没立场的皇帝?

    容洵勾起唇角,话中似有深意,“所以说,你不回薄都,实在是一大损失。”

    “这样得宠的太子妃,难怪大皇子急着要杀。”

    画意垂头沉思,过了一会儿才抬头,明亮的眸子炯炯望着容洵,“如果我说,我不是真正的慕画意,你信不信?”

    “你若不是,那真正的慕画意在何处?”容洵玩味地打量她。

    借尸还魂,他会不会信?多半是不信的罢……画意这样想着,心中叹了口气。

    “……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慕画意了。应该说,以前的我是慕画意,因为某种原因,如今我不再是慕画意。”画意抬头看容洵的反应,只见琉璃色的眸子依旧带着浅浅的温度,接着说道:“总之,我现在不想做慕画意,把以前的记忆也全部搞丢了,我也不想找回来。现在的我其实叫林落凉,呃,叫慕画意也差不多。”

    “林落凉?”薄唇轻轻逸出这三个字。

    “不管我以前受不受宠,反正我不打算回薄都。”

    容洵轻握她的手,似笑非笑:“不回薄都,是打算在扶苏宫过一辈子么?”

    “咳咳,”画意的脸红红的,别过头去,“我不是还欠你一桩买卖吗,将钱还完再说。”

    “也罢。”马车轻微颠簸了一下,容洵将她揽入怀中,后面的话化成一缕叹息,“到时,你愿留,就留下,若要走,我便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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