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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争吵

    陆砚青的电话便在这时打来。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让我心窒息了一下。

    “呃,是我。我该称呼你为什么好呢。”一阵沉默后,她的声音嗫嗫传来,显得很不安的样子。全然不似那天和笑笑争峰相对的MINI车主。

    “请叫我傅太太。”我笑着说,声音平滑似赛车道。女人嫁人倒也有好处,可贯以夫姓。对我这种想抛弃本来姓氏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

    “我……开始并不知道……”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她深吸了口气,“是喜儿告诉我 。”

    果然么。我极力压抑才没有让嘲讽的冷笑钻出唇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在意过一个人。这种感受让我觉得自己修行还远远不够。但到底是介意念琛和她,还是介意陆老先生夫妇呢。

    “我没想要车子的。本来公司就要给我配一辆的。”她急急表态。

    “并不是什么好车,不要也罢。”我淡淡地说。

    或许是我高高在上的姿态伤害到她,她在电流里沉默。

    “我明天会让程铮把钥匙送给你的。”她委屈地说,声音哽咽起来,“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与傅先生只见过二次,我陪老板去他们的牌局。傅先生与我没有单独相处过。”

    “陆小姐,如果我想知道真相,我会问我先生。谢谢。”

    “我知道是我多此一举了。但站在我的立场,还是想解释一下。我衷心希望你们幸福。”

    “你多虑了。”

    “我知道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我。”

    “我不记得除此以外我们还有什么恩怨。”我笑起来,车子也近宅邸,童童一路看我脸色阴晴变化,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看她神色,应该知道我是与她爸爸在外面的女人通话。她眼睛眨也不眨,侧耳倾听着事态发展。

    “童童,你先进去。早点洗澡睡觉。”我拉开放筒对她交待,她撇撇嘴不甘心慢慢踱了几去,但三步一回头,我朝她挥手,挂着安抚她的笑意。

    在大门处,她突然返身,朝我握拳,做出支持我的架势。

    “爸妈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是否肯赏光。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城市,可以互相照应。”

    “不用。替我谢谢他们。”

    “姐,请不要这样。这是爸爸的心意。他还说你愿意去,他就亲自下厨。这几天一提到你就开心得像小孩一样。是真的。”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那个奸商吗?愿意为我洗手下厨?那个只愿吃,从不进厨房的人?那个一直挂着狐狸般笑容的老头,会开心得像小孩子?在我需要他的关爱与慈悲时,他弃我于不顾。这种感觉来得如此不合时宜,冬之蒲扇,夏之隆衣。只会让人难受罢了。

    “陆小姐,看来你甚得他真传。但请不要将假惺惺的一套用在我身上,会让人很恶心。”

    这样想时,话语已经脱口而出,那边传来她抽噎的声音。我正想挂掉电话,那边一阵蟀蟋,却是传来傅念琛的声音,“陆宜,你太过份了。”

    “念琛。”我惊讶地张大唇,瞬时愤怒感即从心头涌上,整个人似爆破的大气球,只剩寒风中的残渣。

    “我无意介入你的家事。请至少倾听一下别人的真心!”

    我声音都颤抖起来,“你说真心?”

    “我虽不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但哪有孩子这样误解父母的心呢。你若有做母亲的一天,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父母的好意,就这样让你恶心吗?”

    “你站在什么立场与我说话。”

    “作为一个父亲,更作为一个丈夫!”

    我厉声回,“作为一个丈夫,偷听小情人与老婆的电话,还要站出来为她讲话吗!”

    “陆宜!”

    “作为一个父亲,便觉得全天下孩子都是幸福的,父母都是善良仁慈的吗?”

    “够了!”

    “也许我这辈子没有资格真正做一个母亲,但我认为自己也比陆老先生好上百倍!年幼便失去父母的爱,连怨恨的资格都没有吗?不,什么都可以,但请别让我原谅他!”我叫着,捂着脸痛哭起来,屈辱的眼泪顺着指缝迸流成河,心里最更讨厌失去理智,又狼狈不堪的自己。

    傅念琛从未见过我这样,“等我回来。”他匆匆收了线。

    手机在空中划了一道线,掉到地下,摔了个粉碎,一地的残渣。

    漆黑的夜空,扬扬洒洒突然下起雪,发间,脖子一阵阵凉意传来。我起身将车开到车库,倒了许久却倒不进去,干脆直接撞了上去,将另一辆吉谱撞得狂叫起来,自己却伏在方向盘上静静地流泪。

    直到一束光线射来,傅念琛高大的身躯钻出跑车,一把将我拉了出来。车库里尖锐的叫声仍然此起彼伏,像遭遇恐怖袭击。

    “到底是怎么了!”他皱着眉看我,摇着我的肩膀。

    “让我静一静。”我低垂着头,双手推开他的身体,像战败的将军一样,慢慢地,一步一步踱出车库。他愣了一阵还是追了上来。进了房我直接去了浴室,他的人影在磨沙玻璃外徘徊。

    直到心情彻底平静我才出去。见到傅念琛一身颓废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很后悔,这种心情就像是放纵喝醉了酒,出了丑,第二天醒来恨不得想掐死自己的那种懊恼。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他声音还算平静,双眼没有焦距笼罩着我。

    “念琛,我很累。”我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去,他拉住了我的手,“那些该死的自尊能给你什么?”

    我自嘲地笑道,“我如今还有自尊可言吗?”

    “对不起,我没有回避你们的通话。我以为能多了解你一点。”

    我挥手,“算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他将我抱住,“你是傅太太,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甚至要求我。这是我给你的权利。”

    “好。”我说,“请告诉我,是不是连笑笑也曾喜欢你。”

    他大为震惊,大概没有想到我突然问他这种问题,他眉心慢慢攒了起来,好看的一个川字,认真看,这个身为我丈夫的男人,的确俊朗于常人,眼睛鼻子眉毛嘴唇分开看,没有什么不同,偏偏组合在他脸上,却别有味道,那双不大的眼睛,一直是睿智而沉稳的。鼻子甚至较一般男人还大些,但在这么一张微有沧桑和历练的脸上,毫不突兀。

    这张脸我并不陌生,却因为笑笑与砚青,让我想一探究竟。我一直说我们的婚姻像爬满虱子的华袍,不止包括他的才,亦有他的貌。

    他被我看得稍别开了目光,但的确证实裴其宣说的话,“我知道你早有一天会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若非无意中碰到裴其宣。

    我想我真是个迟钝的女人。

    砚青暂且不谈,为什么笑笑也……我想不通。

    “陆宜,我们认识在你之前。你不要想太多。笑笑也早便走了出来。都过去了。”

    我点头。

    “你今天太累,好好休息一下。”他扶我躺下,却仍坐在床边看我。

    “你……”

    叶黎晖的电话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他又扶我起来。

    “是吗,好的。我知道了。嗯。具体时间我会与他约的。好,你发到我手机上。”

    傅念琛询问地看我,我挂了电话同他解释,“秦展已排出时间,明天我和童童商量一下再跟他约时间。”

    “好。你去办吧。”他不疑有他,伸了懒腰站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中,他带着凉意的身子钻入被窝,将我抱了过去。我仍然背向着他,他的手已经在我身上不安份地游走起来。我轻轻推掉,“今晚算了,那个没有了。”

    他愣了一下,干脆连头也凑了过来,在我脖子缓缓呼气。

    “我说那个没有了。”我以为他没听清,便轻轻斥他。

    他将我翻过身来,手从睡裙摆钻了进去,身体轻颤,低沉笑起来,“今天你好像在责怪我不让你做母亲。”

    “别闹。”我嗔怒,被他弄得浑身发烫,他呼吸过的地方恨不得要伸手挠一下才可以,“我没那个意思。”

    “或许等童童再长大一点……”

    我恐吓他说,“我会把这话转告童童的。”不过这种话怎么听着像是没有感情的夫妇在说着,再熬一熬吧,等孩子高中毕业我们就可以离婚了类似的感觉。

    他即刻无辜地看着我,眯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嘴唇讨好地蹭了上来。我被他逗笑,伸腿去蹬他,被他夹在双腿间,一挣扎,不小心碰到他,他浑身一紧,倒吸了口凉气,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要绝了我们的念想吗?”

    “我觉得挺好的,一举两得。”我抽出腿来,架到了他的肚皮上,小心踩了踩便笑着说,“男人的肚皮用来暖脚最好,尤其对感冒有奇效。”

    “你在暗示我该减肥了吗?”

    我摇头,“你想多了。”

    他将我顽皮的腿给捉了下去,“你爸的事,我尊重你。不想吃饭就不去。不过上一辈的事和砚青无关。她到底是你亲妹妹,下次口气稍微好一点。”

    尽管不想承认,但却不能反驳念琛的话。我对砚青的确有偏见。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往往便是这么微妙。

    第二天醒来,念琛已经不在,昨晚纠缠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做,只剩下凌乱的床铺。窗外又是皑皑白雪,反着的光让人不敢直视。童童已经去上学,她今天竟未喊我早起,乖乖便自己去上课。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昨晚的吵闹似骤然则降的白雪,天一亮,仍然是晴天。日子没有什么不同。

    人事部打来电话,让我随时即可去上班。

    和念琛的关系,好像也恢复到了砚青没出现之前。程铮果然与我预约,说要送来钥匙,他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毕竟不是普通的礼物,还是退回得好。我就知道她会想通。”他很庆幸。

    看来他仍然不知道砚青与我的关系。

    于是车库里多了那辆MINI,与我的玛莎拉蒂同样的色调,但怎么看都很不顺眼。却又不知道往哪里扔去。

    中午时分与童童打电话说与秦展见面的事,她兴奋拉我讲了整个午休时间。想到娄太太的事,却不知道怎么和童童启口,便暂时搁置。

    我与秦展的会面,也已是避无可避的事件。笑笑气急败坏同我来电叫,“那小狐狸精也是你妹妹吗?”

    “你消息这么灵通。”我无奈地说。

    “姐夫跟我说我不信!姐,怎么会这样!”她措手不及的样子,“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亲过我!”

    我不由得失笑,“你的地位稳固如泰山。”

    “姐,这可是你说的。我录音了!”她又嘿嘿笑,情绪起伏让人应接不睱。

    “不说了,我还有约。”

    “明白。”她爽快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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