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家长
我带童童回家吃饭，妈妈待她总是客气过头，照例是丰富的晚餐，童童小大人般被妈妈安排在好菜聚集的位置，口水嗒啦。
“童童，可以把耳机摘下来了。”我说。
从一进屋开始，便不脱下那对厚重的耳机，对母亲和继父的热情反应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她还是喜欢妈妈做的菜。餐厅的椅子她才肯坐。妈妈忙上忙下照料她，和颜悦色地说，“童童又好久没来了，奶奶可想你了。”她讨好地夹了一块红烧肉过去。
童童却和筷子挡住，皱起眉头说，“我要自己夹。”
“好好好。”妈妈笑着收了回来，“你看着哪块好自己来。”
继父则问道，“念琛怎么不来。”
我倒了饮料给童童才说，“定是和狐朋狗友吃饭打牌去了。不要管他。”
“偶尔也让他回来吃个饭。上次他说想吃我做的菜呢。”妈妈说。
“我的手艺就是你教出来的，他早便吃腻了。”
童童反驳说，“你最近也偷懒，都让阿姨来做！”
妈妈和继父都乐了，“看，女儿都抱怨了。”
电话响了，我正好起身，见是陌生号码有些奇怪。
“您好，您是傅靖童的家长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请问您是……”
对方松了口气的样子，尔后便支支吾吾起来，“是这样的，我是娄晓晴的妈妈，我女儿和你家童童是同学。她们都玩得很好的。”
我声音也熟稔起来，噢了一声，“娄太太，是不是我家童童有什么事让你们感到困扰？”
我偏头朝童童看去，她满嘴油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享受妈妈与继父给她的礼遇，一脸幸福开心的模样，显然今晚的菜的确很合她口味。
对方似被说中心事，“真是抱歉，傅太太。我没办法才打这个电话。虽说这是孩子们的事，但……”她叹起气来。
“其实不止是我，我同好几个家长都联络过，他们一致推举我来给您打这个电话。”
我奇怪道，“娄太太，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对方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的这些孩子都是好不容易才考进这所市重点的。初一的时候，大家关系都很和谐的。可是自从童童转校过来后，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童童是个好孩子，我们都挺喜欢她的。班上的同学也都爱跟她一块玩儿。小孩子间送些礼物也稀松平常，培养友情嘛。您们家家境宽裕，我们都知道。老师也特别厚待你家童童。不过现在班上的风气都有点变了，孩子们变得爱攀比，上次我家晓晴生日，童童送了瓶古奇的香水给她，晓晴这回也想回赠，这可就让我们家长为难了。我觉得小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要紧。你说呢，傅太太？”
见我不说话，她又道，“我们真的不是责怪童童，毕竟小孩子成长环境不一样。这样做也不是她的错。”
我笑了笑，她的意思是家长的错，所以才给我打电话。
这也无可厚非，作为家长，我和念琛的确失职。但从童童的立场来说，如果道明真相，她还能有这样的欢颜吗。她和那些同学一样，还不谙世事，因家境原因，为表达好感，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让别人感到了困扰。我介入，会不会从此让她和同学之间的感情疏远呢。也让她对交朋友感到害怕。
“傅太太……”她试着喊我，我才发觉自己陷入沉思，忘记给她回应。
“我知道了，娄太太。我很高兴这件事你同我说。这的确是大人的错。”我说，“小孩子的行动没有特殊的意义，我们也不应该把事情想复杂化。之后童童的行为我会加以规束，但希望娄太太也给孩子们一些空间，让她们尽情交往。这些事情，最好由我们大人解决。其实回馈礼物的话，不如让孩子试着做些手工艺品，我想童童会很开心。代表心意不一定需要名牌。您说呢，娄太太？”
电流那边有片刻沉寂，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尔后反应过来，欣喜而震惊，“傅太太……”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样子。
“真希望和娄太太及其它家长们聚聚呢。家长们的交流对孩子们也很重要。以后有事请直接给我打电话吧。”我笑着说。
“傅太太真让我意外。”
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好说话罢。
“请别这么说。孩子们能在一起，又玩得好，也是缘份。最近我们商场在做活动，有空吃个饭，我带你们逛一下如何。年底的折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不是吗？”
“对呀。我也一直在关注哪家折扣最划算呢。”
“那我们就互相帮衬一下吧。”
“好的呀，傅太太，到时我们再约。”她开心笑起来，了无遗憾挂了电话。
我收了笑意，心情却有些低落。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童童，尽量不介入她自己的小生活圈。这也是我与她能相安无事处到现在的关键。我的立场，很多时候，只能做好人。这个道理我从一开始便知道，所以我才与母亲说，我与童童是不可能像真正的母女一样。我只做自己的本份。不强求勉强不来的感情。
我回到餐桌上，却食之无味。又去开冰箱拿饮料，却瞥见熟悉的食品包装袋。我看了母亲一眼。
饭毕与母亲一起洗碗，我还是问了她，“为什么要买他的东西。”
她眼神有些闪烁，“到底是你爸爸，如今公司起死回生，我不过是表示一下心意。其实东西还不错。”
“他不过找了一个好的渠道。”我并不接受妈妈的说辞。
“那也是他的本事呀。这方面他一直都比人强的。”
我冷冷说，“那哪是他的本事！”
手指一紧一滑，白色的骨盘便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母亲与我皆吓了一跳。
她叹了口气，擦干手去整理，“你到底是不肯原谅他。”
我要怎么原谅他呢。年幼的痛并未因成长而消失。很多时候我甚至都嫉妒童童。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我是不是好的后妈先不表，但我至少尊重她，希望她好。尽量避免冲突。
“其实你性格像极你爸爸。都一样固执。”母亲继续说。
我大声道，“妈妈，请不要这样说！我并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
母亲愣了一下，见我瞪着她，只好收了声，厨房里只有流水声。我撑着脸大声喘气，掌心还有洗涤济，味道冲着鼻子。他是知道我定不会帮他的，所以要了电话也没有来找我。但他还是要将商品推向市场。他的确是个固执的老头，心眼太坏。
我让妈妈离开，自己切着果盘，继父却推门进来，我勉强笑了一声，“爸。”
“陆宜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很烦恼？”他接过我的刀，细致削起苹果，满脸皱纹，但没有掩盖他对我的关切之意。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这样。”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往心里放。让人担心。”他叹气，拿我没办法的表情，“从小你就是个不惹麻烦的女孩子，太乖巧，太懂事。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小孩子就应该有幸福快乐的童年。这是为父母的责任。”
“您说的是。”
“你已经嫁人，有些不好开口跟父母说的话，不如向念琛说说。夫妻间太客气便不像夫妻。”
“我知道了，爸爸。”
明知我是敷衍，他仍认真与我说话，“念琛这孩子不错。看得出他是想待你好。也信任你。不然不会这么放心把童童交给你。你不如也试着把自己的心事和压力让他分担一些。男人很多时候没有女人这么细腻。就算最亲近的人，不把话说出来，对方也不能知道。”
其实，在不久以前，我与念琛的关系，说不说甜蜜，但至少还是和谐的。中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今天这样冷淡。我也在追寻这个原因。我们在无意中，互触了对方的地盘。打破了平衡。我们大约都不想更深一步介意对方，才有这个过渡吧。
载童童回家的路上，我已经没有在想和念琛的问题。而是在内心斟酌着该如何解决娄太太的事情。我不想做坏人，那样会很累，会遇到强烈的抵抗。但却也不想让童童纯净的心灵蒙上污垢。
车厢里气氛压抑，我开了电台。童童拍手道，“是小姨！”
“channel elle，流行金曲，欢迎大家回来。节目上半段介绍这期劲歌排行榜的后五位，不知道大家还满意吗。在本周打榜中，新专辑中就有两首主打歌挤进前十，不愧是夕城。后生可畏。值得一提的是，本期的冠军歌曲亦是由他作词，让沉寂已久的亚洲小天后又再度火了一把。好，让我们来听听本周第五，来自夕城的《一刹那年》……”
笑笑的声音在正值繁华喧嚣的街景中，磁性不改，低沉悦耳。除去样貌不说，她真是个有天赋的人，从渭城电台笑星，到流行金曲的权威主持，她都能一一胜任。似声音顽童，样样信手拈来。
童童奇怪说，“是不是叫那年一刹更好一点。”
她才奇怪，竟在这种字眼上纠结。我说，“大约觉得那年一刹普通。”
“真是奇怪呢。字面感觉好像差不多，不过前后换了一下。意义却大有不同。前者有些悲伤，又回不去的感觉。”
“是，那年一刹却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童童奇怪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说，夕城的词只会骗骗我这样的小女生。”
我笑着说，“这么多人都喜欢，那我的说法就是偏见。”
“可否让他陪我过圣诞。”
“我会试着提提看。”我说。
“你今天很奇怪。”她歪着头看我，“不必为讨好爸爸刻意对我好。”
我挑眉，她又说，“那样就和别的女人一样了。”
我不由得叹气，“好吧。我还是老实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不要不要，我错了。”她慌忙举手，“还是夕城比较好。我想与他谈次恋爱看看。”
“为什么呢？”
她骨碌转着眼睛，“和那样感情丰富的男生谈恋爱，应该是很美好的事。除了他以外，我在其它男生身上找不到爱情的踪迹。”
秦展身上有爱情的痕迹吗？的确，有些人身上便有爱情的气质。恨不得与他谈谈看看。那会有什么感觉。恨不得代入到他女友身上。
“除非你转掉国籍。”
“不如到荷兰？嘻嘻，如果是伊朗，我都可以和他生个孩子，现在已经会走路。”
她为自己的想法雀跃起来。我摇头失笑。她乐观得让人头疼。
陆砚青的电话便在这时打来。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让我心窒息了一下。
“童童，可以把耳机摘下来了。”我说。
从一进屋开始，便不脱下那对厚重的耳机，对母亲和继父的热情反应冷淡。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她还是喜欢妈妈做的菜。餐厅的椅子她才肯坐。妈妈忙上忙下照料她，和颜悦色地说，“童童又好久没来了，奶奶可想你了。”她讨好地夹了一块红烧肉过去。
童童却和筷子挡住，皱起眉头说，“我要自己夹。”
“好好好。”妈妈笑着收了回来，“你看着哪块好自己来。”
继父则问道，“念琛怎么不来。”
我倒了饮料给童童才说，“定是和狐朋狗友吃饭打牌去了。不要管他。”
“偶尔也让他回来吃个饭。上次他说想吃我做的菜呢。”妈妈说。
“我的手艺就是你教出来的，他早便吃腻了。”
童童反驳说，“你最近也偷懒，都让阿姨来做！”
妈妈和继父都乐了，“看，女儿都抱怨了。”
电话响了，我正好起身，见是陌生号码有些奇怪。
“您好，您是傅靖童的家长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请问您是……”
对方松了口气的样子，尔后便支支吾吾起来，“是这样的，我是娄晓晴的妈妈，我女儿和你家童童是同学。她们都玩得很好的。”
我声音也熟稔起来，噢了一声，“娄太太，是不是我家童童有什么事让你们感到困扰？”
我偏头朝童童看去，她满嘴油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享受妈妈与继父给她的礼遇，一脸幸福开心的模样，显然今晚的菜的确很合她口味。
对方似被说中心事，“真是抱歉，傅太太。我没办法才打这个电话。虽说这是孩子们的事，但……”她叹起气来。
“其实不止是我，我同好几个家长都联络过，他们一致推举我来给您打这个电话。”
我奇怪道，“娄太太，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对方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的这些孩子都是好不容易才考进这所市重点的。初一的时候，大家关系都很和谐的。可是自从童童转校过来后，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童童是个好孩子，我们都挺喜欢她的。班上的同学也都爱跟她一块玩儿。小孩子间送些礼物也稀松平常，培养友情嘛。您们家家境宽裕，我们都知道。老师也特别厚待你家童童。不过现在班上的风气都有点变了，孩子们变得爱攀比，上次我家晓晴生日，童童送了瓶古奇的香水给她，晓晴这回也想回赠，这可就让我们家长为难了。我觉得小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要紧。你说呢，傅太太？”
见我不说话，她又道，“我们真的不是责怪童童，毕竟小孩子成长环境不一样。这样做也不是她的错。”
我笑了笑，她的意思是家长的错，所以才给我打电话。
这也无可厚非，作为家长，我和念琛的确失职。但从童童的立场来说，如果道明真相，她还能有这样的欢颜吗。她和那些同学一样，还不谙世事，因家境原因，为表达好感，做出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让别人感到了困扰。我介入，会不会从此让她和同学之间的感情疏远呢。也让她对交朋友感到害怕。
“傅太太……”她试着喊我，我才发觉自己陷入沉思，忘记给她回应。
“我知道了，娄太太。我很高兴这件事你同我说。这的确是大人的错。”我说，“小孩子的行动没有特殊的意义，我们也不应该把事情想复杂化。之后童童的行为我会加以规束，但希望娄太太也给孩子们一些空间，让她们尽情交往。这些事情，最好由我们大人解决。其实回馈礼物的话，不如让孩子试着做些手工艺品，我想童童会很开心。代表心意不一定需要名牌。您说呢，娄太太？”
电流那边有片刻沉寂，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尔后反应过来，欣喜而震惊，“傅太太……”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的样子。
“真希望和娄太太及其它家长们聚聚呢。家长们的交流对孩子们也很重要。以后有事请直接给我打电话吧。”我笑着说。
“傅太太真让我意外。”
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好说话罢。
“请别这么说。孩子们能在一起，又玩得好，也是缘份。最近我们商场在做活动，有空吃个饭，我带你们逛一下如何。年底的折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的，不是吗？”
“对呀。我也一直在关注哪家折扣最划算呢。”
“那我们就互相帮衬一下吧。”
“好的呀，傅太太，到时我们再约。”她开心笑起来，了无遗憾挂了电话。
我收了笑意，心情却有些低落。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童童，尽量不介入她自己的小生活圈。这也是我与她能相安无事处到现在的关键。我的立场，很多时候，只能做好人。这个道理我从一开始便知道，所以我才与母亲说，我与童童是不可能像真正的母女一样。我只做自己的本份。不强求勉强不来的感情。
我回到餐桌上，却食之无味。又去开冰箱拿饮料，却瞥见熟悉的食品包装袋。我看了母亲一眼。
饭毕与母亲一起洗碗，我还是问了她，“为什么要买他的东西。”
她眼神有些闪烁，“到底是你爸爸，如今公司起死回生，我不过是表示一下心意。其实东西还不错。”
“他不过找了一个好的渠道。”我并不接受妈妈的说辞。
“那也是他的本事呀。这方面他一直都比人强的。”
我冷冷说，“那哪是他的本事！”
手指一紧一滑，白色的骨盘便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母亲与我皆吓了一跳。
她叹了口气，擦干手去整理，“你到底是不肯原谅他。”
我要怎么原谅他呢。年幼的痛并未因成长而消失。很多时候我甚至都嫉妒童童。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我是不是好的后妈先不表，但我至少尊重她，希望她好。尽量避免冲突。
“其实你性格像极你爸爸。都一样固执。”母亲继续说。
我大声道，“妈妈，请不要这样说！我并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
母亲愣了一下，见我瞪着她，只好收了声，厨房里只有流水声。我撑着脸大声喘气，掌心还有洗涤济，味道冲着鼻子。他是知道我定不会帮他的，所以要了电话也没有来找我。但他还是要将商品推向市场。他的确是个固执的老头，心眼太坏。
我让妈妈离开，自己切着果盘，继父却推门进来，我勉强笑了一声，“爸。”
“陆宜啊，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很烦恼？”他接过我的刀，细致削起苹果，满脸皱纹，但没有掩盖他对我的关切之意。
“怎么会呢。我一直都这样。”
“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往心里放。让人担心。”他叹气，拿我没办法的表情，“从小你就是个不惹麻烦的女孩子，太乖巧，太懂事。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小孩子就应该有幸福快乐的童年。这是为父母的责任。”
“您说的是。”
“你已经嫁人，有些不好开口跟父母说的话，不如向念琛说说。夫妻间太客气便不像夫妻。”
“我知道了，爸爸。”
明知我是敷衍，他仍认真与我说话，“念琛这孩子不错。看得出他是想待你好。也信任你。不然不会这么放心把童童交给你。你不如也试着把自己的心事和压力让他分担一些。男人很多时候没有女人这么细腻。就算最亲近的人，不把话说出来，对方也不能知道。”
其实，在不久以前，我与念琛的关系，说不说甜蜜，但至少还是和谐的。中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今天这样冷淡。我也在追寻这个原因。我们在无意中，互触了对方的地盘。打破了平衡。我们大约都不想更深一步介意对方，才有这个过渡吧。
载童童回家的路上，我已经没有在想和念琛的问题。而是在内心斟酌着该如何解决娄太太的事情。我不想做坏人，那样会很累，会遇到强烈的抵抗。但却也不想让童童纯净的心灵蒙上污垢。
车厢里气氛压抑，我开了电台。童童拍手道，“是小姨！”
“channel elle，流行金曲，欢迎大家回来。节目上半段介绍这期劲歌排行榜的后五位，不知道大家还满意吗。在本周打榜中，新专辑中就有两首主打歌挤进前十，不愧是夕城。后生可畏。值得一提的是，本期的冠军歌曲亦是由他作词，让沉寂已久的亚洲小天后又再度火了一把。好，让我们来听听本周第五，来自夕城的《一刹那年》……”
笑笑的声音在正值繁华喧嚣的街景中，磁性不改，低沉悦耳。除去样貌不说，她真是个有天赋的人，从渭城电台笑星，到流行金曲的权威主持，她都能一一胜任。似声音顽童，样样信手拈来。
童童奇怪说，“是不是叫那年一刹更好一点。”
她才奇怪，竟在这种字眼上纠结。我说，“大约觉得那年一刹普通。”
“真是奇怪呢。字面感觉好像差不多，不过前后换了一下。意义却大有不同。前者有些悲伤，又回不去的感觉。”
“是，那年一刹却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童童奇怪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说，夕城的词只会骗骗我这样的小女生。”
我笑着说，“这么多人都喜欢，那我的说法就是偏见。”
“可否让他陪我过圣诞。”
“我会试着提提看。”我说。
“你今天很奇怪。”她歪着头看我，“不必为讨好爸爸刻意对我好。”
我挑眉，她又说，“那样就和别的女人一样了。”
我不由得叹气，“好吧。我还是老实给你准备圣诞礼物。”
“不要不要，我错了。”她慌忙举手，“还是夕城比较好。我想与他谈次恋爱看看。”
“为什么呢？”
她骨碌转着眼睛，“和那样感情丰富的男生谈恋爱，应该是很美好的事。除了他以外，我在其它男生身上找不到爱情的踪迹。”
秦展身上有爱情的痕迹吗？的确，有些人身上便有爱情的气质。恨不得与他谈谈看看。那会有什么感觉。恨不得代入到他女友身上。
“除非你转掉国籍。”
“不如到荷兰？嘻嘻，如果是伊朗，我都可以和他生个孩子，现在已经会走路。”
她为自己的想法雀跃起来。我摇头失笑。她乐观得让人头疼。
陆砚青的电话便在这时打来。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让我心窒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