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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双雄夜会

    斗篷人面对那人深敛而又张扬的无形气势,只觉得一面巨大的铁墙直朝自己呼啸逼来,竟是不由得心中一颤。但他自来也是心性高傲,在那个被称为武林神话的人面前,却是不肯有一半分的退缩之意显现。斗篷人嘿嘿一笑,沉声道:“东绝——梵河,果然是你……!”他似乎是心中颇为震动,语气中略显起伏。

    却见那东绝之主梵河一双神芒闪烁的眼直直地盯着斗篷人,淡然道:“梵河是我,如何?”见斗篷人不答,他双眉一扬,“留下你的名字!”

    却见斗篷人道:“山野流民,岂敢有污阁下双耳?”此言一出,斗篷人心下一沉,不由得气走周身,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神戒备。只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对面之人的身上,强悍的杀机倏然一现!

    梵河沉声一哼,手下一松,弃了怀中昏迷的秦晚,竟是未见他脚下是何动作,人已经倏地一闪,不带一丝烟火气地疾卷而至,单掌一扬,直向斗篷人当面击来。

    斗篷人虽然早有准备,却不想对手动作如此之快,惊愕之际却见梵河那一只手掌竟是破风涨起,顷刻之间便已变大了四五倍,将自己整个人都罩在了掌力之下!

    斗篷人心下一凛,哪敢大意,双手十指飞起,迎着那巨大的手掌纵横急点,或挑或弹,指影翻腾间仿若拨云拈花,虽看似轻巧灵动,暗中却是聚起了斗篷人数十年精修的内力,气势非凡。却见梵河巨掌与指锋一沾既退,交接之间罡气破空嘶啸,纵是以斗篷人一代豪雄身手,亦是不由得双臂发麻,脚下连退四步。一抬头,风帽阴影中的眼中寒光连闪,十指间再度气流涌动。

    二人交手不过在瞬息之间,强弱却已然分晓。就见梵河身影一退,刚好接住还未完全倒地的秦晚。秦晚面色微现潮红,意识混沌。梵河攻之若疾电惊鸿;退之如尘落声消洒脱自然,尽显一代豪强不世风范。

    斗篷人见他竟然退身而出,并无再出手的意思。虽然心中纳闷,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盛名之下无虚士,梵河的武功,果然强横无匹,只看那进身出招、收招而退的随意自在,几达天人合一之境。斗篷人暗暗提神,口中却道:“素闻梵门主修习佛门几已失传的不世秘学‘大天印掌’,在下今日有幸一试,果然名不虚传,又能与梵门主一面之晤,此生无憾矣。”

    斗篷人见识阅历异非同一般,虽与梵河只交手一招,却已然试出梵河所发之招正是传闻中的“大天印掌”!

    梵河脸上平静如水,闻言眉峰一剔,淡然道:“你果然好利的眼光!可是就算你不说你的名字,便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了么?”

    斗篷人一震,默然片刻,他素来心机深沉,本以为自己今夜定会与梵河来个鱼死网破,纵是不敌,却也不会束手就死。此刻闻言,明白事情已有转机,当下心念疾转,道:“哦?”

    却见梵河冷冷道:“不是梵河狂妄,江湖之上,能从容接下我大天印掌的人可不多了,而你却也算得上一个。拂花手久传江湖,今日一见,却也不差。”

    此话一出,斗篷人身子微微一震,抬眼盯住了梵河,虽不说话,喉中已发出一阵沉沉的笑声。

    梵河续道:“梵某少涉江湖,但自觉耳目还不算混盲,江湖上会拂花手的人可不多见,据我所知,这塞外之中,能将拂花手使得这般大巧若拙的人也就只一个,那便是克伦城镇边府里的执事——释如来。”他眼神一动,看着斗篷人,接道:“我说得可对?释先生?”

    此言一出,便是已然道破了这黑袍斗篷人的身份。

    斗篷人嘿嘿一笑,身子一挺,便如同在月夜下立起了一杆笔直的长枪一般,锋锐、坚挺以及不屈深睿的神彩就从他的身影长袍中流露出来。梵河看得心下不由轻声一赞,同时在想:如果东绝门下也有如此人物,那此时东绝的情形,又会是这般的艰难吗?

    斗篷人心下已然明白刚才梵河对他的出手并非是要与他生死想搏,而是要从他的武功上探出自己的身份和身手的虚实。当下也就不再隐瞒,沉声道:“梵门主果然好手段,释如来虽薄有小名,但能入梵门主双眼,却是让老朽受宠若惊啊。”

    这人,果真就是镇边府大执事——释如来。

    梵河哼了一声,道:“释先生何必客气?素闻先生在镇边府里独掌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论武功计谋,皆为一时之雄,那莫轻我能得先生之助,实在是福份不小。”

    释如来知那梵河亦是心机城府深沉之人,当下说话也非常谨慎小心,“梵门主此言当真乃折煞老朽矣。江湖之中,谁不知道梵门主乃是武林中不世出的高人,大天印掌独步天下,东绝之名名动十方,老朽等江湖俗辈,又岂敢与门主比肩?”

    这一番话虽有些自嘲之意,但听在梵河耳中,却是别有含义。虽说他执掌东绝一门,但因为与九鼎数度交锋,已是棋差一着,使得他不得不率众暂时隐遁深山,以期养精蓄锐,再与九鼎一决高下。所以这几年来东绝之名虽仍然不敢令江湖中人小视,但在死敌“九鼎”与独孤十方的阴影中早已无昔日声名之盛。释如来心计深沉,虽然在武道上比不上梵河,但也不甘示弱,仍然要以自嘲的说话方式去触动梵河心中深以为忌的伤疤。

    梵河岂有不知之理?当下双眉一挑,感觉到一种逆鳞般疼痛从他的心里涌起,透穿了他的五脏四肢,最后从他的眼睛里火一般的腾翻了起来!

    释如来看到了梵河眼里的痛,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他的伤口,那种龙被触到逆鳞一般的痛。

    释如来那久以不经波动的内心竟然升起了一种畅然的快意。

    江湖生涯,豪强争霸,本就是强者生存的世道,纵强若你东绝梵河,势已不复当年,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释如来看着梵河那渐渐变色的脸,唇角竟微微展开了一丝笑意,梵河目光如电,只觉得那丝笑容里包含的东西是何等的鄙夷和残酷。

    梵河看着释如来,脚下踏前一步,气势陡发,如渊立岳崩,雄然之气直逼释如来,沉声道:“释先生乃是明白人,当知梵河之名、东绝之势,纵是天下崩毁,却也是名当依旧,势当如之。嘿嘿,莫论天下之人,有几个入得了我东绝梵河之眼?”他话锋一顿,“先生乃镇边府要人,却不知这深夜到此,莫非是别有用心么?”

    纵强如释如来此等人物,却也要在梵河的气势话锋下颤然色变,那等豪雄之气势,狂傲之神采,当今天下,又有几人?释如来强按心头震动的情绪,嘿了一声,道:“梵门主说得对极,当今天下,确是没有几人敢独撄门主之威。话说起来,依老朽之愚见,也只有那九鼎教皇独孤十方那等人物,或许才配与门主比肩江湖,争雄天下吧?若是门主以天人之威,没有相较之辈,岂不又会太过寂寞?”他明知梵河已经动怒,却依然话锋不减。这等心思勇气,又岂是一般人所敢为之?

    梵河沉默片刻,若非他这些年来感触愈多,已经能够将内心里的所想转之于无形,遇事已经愈加的可以通融权衡,否则就以释如来连番的话中无礼,只怕早就悍怒加身,将之毁于大天印掌之下了。

    “素闻释先生巧舌能辩,大智若愚。”梵河淡然一笑,说话之间早已恢复了那种超然不经尘嚣的平和之象,“今日得见,才觉得先生之口舌之能,只怕犹胜于那拂花手了。”

    释如来心里一懔,没想到梵河竟能如此隐忍,这份超然的沉稳却是要比他的大天印掌更为可怕。转念一想,如果不是梵河有此等坚韧的隐忍,东绝一门又岂会在如日中天的九鼎压逼下喘息至今?释如来背心不由冒出了冷汗,正色道:“梵门主当真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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