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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五章 九鼎旧事(上)

    谢轩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么?”魏衡道:“属下只是轻伤,用了裘先生的灵药之后已经好了大半,有劳教使挂念。”谢轩道:“这一路上倒是让你受了不少的苦,正是有了你的协助我才能顺利的完成此次的任务,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呢。”

    魏衡连忙拱手恭声道:“教使言重了,能为教皇和教使效力是属下的荣幸,属下的职责便是要保护教使的周全,份内之事不足称谢。”谢轩微微一笑,掀被起身下床,问道:“你一大早就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魏衡点头道:“昨晚均月大人便吩咐属下要今日一早就带教使前往‘鼎华阁’觐见教皇。”谢轩一阵意外,急忙问道:“教皇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魏衡道:“教皇昨晚午夜时分就已经回到了鼎华阁,不过均月大人已经把事情禀告了教皇,教皇得知教使身负重伤正在昏睡之中,于是就传下命令不能打扰教使的休息。”谢轩皱眉,自己刚回到天藐峰时便知教皇独孤十方因事已经外出数日,所以回来之后还未曾拜见,自己虽自小就被独孤十方抚养长大,还在其手下学到了高强精深的武功,算起来也是他今生唯一的亲人;而对于如今这身为九鼎教皇的独孤十方,谢轩心里却是十分的尊崇和敬畏,纵是独孤十方平日里对他器重宠惜有加,但他仍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谢轩急忙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先等我收拾一下后再去见教皇吧。”魏衡道:“那属下在外面等教使。”转身出门而去。

    片刻之后谢轩已经梳洗完毕,换了一件白色的云线丝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但俊朗的脸上还是颇显得有些苍白。门外不远的魏衡正候着,道:“现在就直接去见教皇吗?教使可以先去用点早餐,教皇说过不用急的。”谢轩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就去鼎华阁。”魏衡不再多说,与谢轩并步而行。

    天藐峰位于托尔特西南方向,地势极其险峻易守难攻,乃是名动江湖的九鼎总部所在。天藐峰原本是一座无名山峰,只因为此峰状如冲天利刃,山脉峰形间有一股傲地藐天的浑然气势,被九鼎创始者,也就是九鼎第一任教皇盛长空相中,盛长空以那山峰的独特气势与形态命名为“天藐峰”,作为九鼎的总部,然后又以八年时间用其巨大的人力财力加以改变修建,终让天藐峰成了武林中最为坚固难撼的禁地。而位于天藐峰最顶峰的鼎华阁,便是当今九鼎教皇独孤十方起居办公的所在,也是九鼎最高权力的代表。

    前往鼎华阁的路谢轩已经不知在这二十几年里到底走过了多少回,现在他闭着眼也能轻松的走到。山上无数苍劲的古松挺拔,青石所砌的房屋重叠林立,环境一片幽静深宁。虽然一路上风平浪静,但谢轩却知道在暗地里正有无数的九鼎高手潜伏警戒,表面上虽不见异常,实则防守却是强如铜墙铁壁,绝非一般人可以自由的来去。

    二人走得很快,加上乃是轻车熟路,茶盏时时间便来到峰顶一处气势恢弘的四角双层阁楼前,阁楼正面一方朱色牌匾之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鼎华阁!

    二人走到鼎华阁的正门前,门前两名佩刀黑衣人对谢轩躬身施礼:“见过教使大人,教皇正在阁内等候大人。”说完后便打开了大门。魏衡道:“教使自去拜见教皇,属下在外面等。”谢轩点头迈步踏入了大门。

    鼎华阁并非是想象中的那般华丽无比极尽堂皇奢侈,反而出人意料地平常简单,但却不见丝毫落俗,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不是那种以华丽就能相配得来的。转过一面紫檀木屏风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摆放得十分整齐的高大书架,书架里放着的都是自九鼎成立之日起至如今所收集的近百年来武林中各大门派与江湖上各类奇人异士的绝密卷宗,到现在每天天黑之前还有自不同方向传来的当天江湖上所发生的大小事情的信息被送到这鼎华阁里,然后经过教皇独孤十方审阅后归放于书架中。而每天在太阳发出第一道光亮时,从九鼎里飞出的用以传递信息的黑鹰几乎遮蔽了整个天藐峰上的天空。

    谢轩走进鼎华阁最里面的一间宽大的屋子,这间屋子里有一张巨大的书案,书案上放着厚厚的一摞卷宗;在书案之后靠墙处是立着一个高约五尺的双耳三足圆脯青铜大鼎,大鼎两边的墙上各竖挂着铁木的条匾,匾上的那“立天九鼎,争锋天下”八个大字透出无形的令人不可抗拒的浑然霸气。

    而现在这间屋里正有两个人,一人一袭月白色的翩翩长衣,眉心一枚火焰形印记赤色流转,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五官竟是如此的细致完美,星目中紫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淡然却又捉摸不透的邪意,此时虽还是清晨,但他站在这屋里,却仿佛那十五夜里的月华尽都倾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了一种恍惚般的朦胧光晕,此人正是卸去了面纱的九鼎祭司——均月。

    屋子里的另一个华冠束发身着鹅黄色锦袍的男子正在书案后翻阅着一份卷宗,虽是神情平淡,但在长眉星目之中自有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那是一种足以刺伤眼睛的光芒和尊贵,他坐在那青铜大鼎之前,仿佛天下已在他的脚下,令人不敢逼视。

    这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势,九鼎里只有一个人拥有,他便是如今的九鼎教皇独孤十方。

    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而除了他之外,这世上便没有别人可以是——独、孤、十、方!

    见谢轩进来,屋内二人均有反应,谢轩轻步走近书案,躬身施礼,道:“属下谢轩拜见教皇。”转身又对均月垂首,“见过祭司大人。”

    均月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细长的的眉,点了点头。

    独孤十方放下了手里的卷宗,看着谢轩,眼里多了一抹几不可察的慈祥,道:“身体怎么样了?伤可好些了吗?”谢轩恭声道:“都是皮外之伤,早已无碍,多谢教皇关心。”独孤十方皱了皱眉,道:“你的性子为什么不改一改?不要总是逞强,你的伤若不是裘仲修医治及时,现在你又岂能站在这里?”谢轩低头未语,独孤十方又道:“这次派你去中原,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谢轩道:“份内之事理所当然,为教皇分忧,是属下的职责。”独孤十方微微一笑,“都坐下来说吧。”

    谢轩、均月齐道:“谢教皇。”二人便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独孤十方道:“此次中原之行,你在黄石镇遭遇伏击的事祭司已经告诉了我,不过我想知道这次远行你可有收获?”

    谢轩道:“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将东西拿到手了。”伸手把头顶束发的发带解了下来,那根发带竟是有夹层的,谢轩撕开夹层从里面取出一张折成了长条的纸条,然后上前双手递到独孤十方面前。

    独孤十方眼中有赞许的神色,道:“看来你的心思是越来越缜密了。”谢轩道:“属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自是处处小心提防,不敢有丝毫大意。”独孤十方道:“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接过那张纸条,眉头轻锁,脸上泛起沉重之色,道:“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我听。”

    谢轩点头道:“是。属下离开天藐峰往中原而去,一路不曾有过耽搁,快马加鞭之下半月时间便已进入关内,正要去江南寻找教皇所说的那个人,却在半路连遇十一次伏杀,但都被我一一打发,到了江南之后又用了六天的时间找到了那人住所的位置,又遭到了一干杀手的拦截,等我赶到那人的住处时,他已经被人刺成重伤命在旦夕,他看到我拿出教皇的信物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一刀切开了自己的右脚腿肚,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蜡丸,拍碎后取出了这张纸条。原来他怕这张纸条遗落和被人抢去,在三年前用剪刀剪开了腿肚子将以蜡丸密封的纸条藏了进去,然后又用针线把伤口缝了起来。”谢轩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犹有着不可置信的凝重,独孤十方亦是微微动容,道:“那他对你说什么了吗?”谢轩道:“他在临死前只告诉我,他有如今的下场,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当初他之所以那么做,完全是不知内情,但等他明白一切的时候,什么都挽回不了,他对不起九鼎,对不起死去了九鼎同僚,更对不起教皇的信任。他侥幸能活得性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当年之事的详情与参与那件事情的人的名字写下来,希望能减少心中的愧疚。”

    独孤十方看着手里的纸条,脸上神色一阵默然。纵是均月与谢轩二人和他关系密切,亦是从来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这双手掌握着江湖上最为神秘强大的教派“九鼎”命运的教皇,早已学会了无论在任何情形之下都能做到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领袖气度。而作为一个聪明的下属,在面对主上之时,要明白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的道理,所以现在独孤十方没有说话,谢轩均月二人就谁也没有开口,因为现在不是他们该说话的时候。

    沉默良久,独孤十方却并没有将手里的纸条打开,他淡然道:“他既身为我九鼎‘啸日殿’殿主,就应具备了解透悉一切事情真相的能力,如今他虽有此番反悔之举,却并不能抹杀他的罪过,所以,他是死有余辜。”

    这句话虽是那样心平气和的说了出来,但谢轩仍是不由得心头一颤,他似乎已经感应到了独孤十方内心里的那种激扬的愤怒,但是他的脸上竟是一往如常,静若止水。

    独孤十方看着二人,微微一声叹息,道:“你们觉得我现在应不应该打开这张纸条呢?”

    均月沉凝片刻,他的眼里仿佛有一片紫色的水波在流淌:“现在既然已经证据确凿,便应该把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为了九鼎命运,教皇应该采取措施,传来兵部令沧辞将事情原委问个清楚。”

    独孤十方眼帘低垂似在沉思,很久才开口道:“现在的情形,如果令沧辞能够爽快的把事情说出来,小轩这次中原之行恐怕也不会这般艰难了。”

    均月与谢轩虽然都是心知肚明,但表面上却不曾有过任何的显现,现在独孤十方公然地将疑惑说了出来,二人俱都神色微变,如果这件事情不能妥善的处理,那九鼎之中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

    ——当年九鼎第三任教皇昊天宗在与东绝之主梵河的殊死一战中身负重伤,昊天宗知道自己受创太重已将不久于人世,然而他掌管着武林中百年来最为强盛的九鼎教派,肩上的担子之重无可言之。那时塞外中能与九鼎分庭抗礼的势力也就只有东绝,两派的斗争已经持续了近六十年,东绝更是在梵河的带领下实力剧增,九鼎在其虎视之下面临着巨大的威胁,若是此时昊天宗猝亡,九鼎上下定是混乱四起军心不稳,东绝便会趁机全力进攻,九鼎百年基也也将付之东流。昊天宗明白自己的生死关系着九鼎存亡命运,于是于秘密中召来了九鼎中的几大首要人物:祭司、教统、兵部、教使以及御武啸日二殿殿主,提出了重新选举新一任教皇的计划,几大首要人物都知昊天宗已是油尽灯枯,此举便是让他死去之后仍将以新教皇继续领导九鼎部众,不至于产生动荡混乱走上自取灭亡之路,所以大家都同意昊天宗的做法。而同时昊天宗也提出了具备选举新教皇的名字,两个在九鼎中声名最盛,都极具不凡谋略和领导才能的年轻人:独孤十方与令沧辞。那时独孤十方位列于只完全听命于教皇命令的“四明”之首;令沧辞在九鼎兵部司职副将之位。二人都是九鼎年轻一代高手中的佼佼者,昊天宗以这二人为新教皇的候选人众人亦无异议,于是众人开始投票选举,票多的人便为新一任九鼎教皇,可是选举结果却是独孤十方、令沧辞各得三票,乃是平票之局,而按照九鼎惯例这时就要现任教皇投上关键的一票。

    而结果就是,昊天宗将他那一票投给了——独孤十方。

    独孤十方最终被推举成了九鼎第四任教皇,因为是昊天宗与六大首领的公平推选,九鼎上下自是无人不从。唯有兵部副将令沧辞心怀不满,论其才学武功、领导谋略,他自信并不比独孤十方逊色,论在九鼎里的地位,他更身为兵部十万大军的统领副将,在处理一些重大事情时更得昊天宗的器重信任。却不想在最后昊天宗竟然把那至关重要的一票投给了独孤十方,这让令沧辞心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九鼎之中,也就他一人暗地里不承认独孤十方的教皇地位。

    就在独孤十方被选为新一任教皇之后不久,昊天宗终于在一个圆月之夜因伤而亡,独孤十方自此正式成为了九鼎第四任教皇。独孤十方成为教皇之后励精图治,事必恭亲,不但重整九鼎教务,将原本一些陈旧的制度一齐废除,去弊存利;更是在登位之后的第三年经过公选将九鼎六部的首脑一齐换去,引用了一大批的九鼎后起之秀,如现在九鼎中的“啸日殿”殿主寇赵客、“四明”之首千叶苍候、“祭司”均月等都是那时公选出来的实力超群的年青高手。经过独孤十方五年的大胆变革,九鼎当真是发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改变,此时九鼎势力之强令其盛极一时的东绝亦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三年前独孤十方突出奇兵杀到东绝总堂的所在地“须弥谷”,一举杀掉了东绝之主梵河座下的七大高手,逼得梵河不得不率残部退出“须弥谷”,至此东绝实力大减,梵河为了保存实力,直至现在再没有与九鼎正面交锋。然而东绝虽是受此大挫,但并未彻底消亡,梵河与其部下依然出没于托尔特草原北面的深山之中,独孤十方虽然有斩草除根之意,却无法掌握东绝总堂的具体位置,只得按兵不动。

    独孤十方大行改革之际,九鼎兵部副将令沧辞也在公选中成了兵部首领,然而九鼎兵部并不在天藐峰,因为兵部所辖兵力都散落于托尔特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之中,平日以游牧为主,战时便集结成军,十分悍勇善战。令沧辞执掌九鼎兵符后决意与独孤十方决裂,集兵部军力四处征战托尔特草原上的部落扩展势力,势与独孤十方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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