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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往事(下)

    “两个姑娘虽然都是一样的美丽,但个性迥异;多耶丽性格温柔心思细腻;而蒙拉则生性直爽极有主见,个性刚烈且不拘小节,与武阳兄也极为投机,二人一路上相处得非常愉快。”秦晋南道:“可是就算个性投机,但并不代表那就是爱,午阳真正喜欢的是那多耶丽。多耶丽那种淡然的温柔、举止间的优雅深深地吸引了他,而对蒙拉却只是无话不谈的朋友般的感觉。到了克伦城后,两个姑娘都回了托尔特,武阳兄在引风庄住了十几日后,那蒙拉居然找来了,要求武阳兄到托尔特去教她一些武功,武阳兄未及他想,同时也想要去草原上看看,就跟蒙拉去了。”

    叶渐红问道:“家师去了托尔特之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秦晋南点头道:“是的。武阳兄不知道他这一去之后的结果竟然会对他的一生产生那么大的影响。那蒙拉将武阳兄带到草原之后,便以请教武功为由天天和他在一起,日久情深,蒙拉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武阳兄哪里知晓她女儿家的心思?一心只把蒙拉当作了朋友。在草原的时间里,那多耶丽偶尔也出来和他见面,但蒙拉却以为武阳兄也是喜欢她的,也没在意。直到蒙拉二十岁生辰那天,她特意邀请了武阳兄一起庆祝,顺便在部众当中宣布要与武阳兄成亲的消息。可是那天晚上武阳兄并没有来,蒙拉失望极了,她开始慢慢的发现了一些端倪,于是在愤怒与失望中她喝得烂醉,疯一般的向都徕奔去。终于在都徕部落找到了正和多耶丽相偎在一起的武阳兄。”

    “啊!”叶渐红、秦晚和杨掩逸听到这都不由骤然一惊,隐约感到了意外的发生。

    秦晋南长长地叹息道:“那蒙拉一见武阳当真是和多耶丽在一起,心中的愤怒怨恨以及不甘在那一瞬间如火山般的爆发了——她拔出刀来疯狂地劈砍向多耶丽,她个性本来就刚烈,在部落里也都是别人唯她是从,她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她绝不能容忍她爱的人被别的女人夺去。那多耶丽却一时猝不及防,而蒙拉此时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出手极是狠辣,恨不得立刻将她剁成碎片,多耶丽顿时落了下风,只得勉强招架。武阳兄见心上人有危,急忙上去阻拦蒙拉,蒙拉见他公然维护多耶丽,怒火更盛,出刀更快!她一边打一边厉声质问武阳兄为何背叛她;这时武阳兄才总算明白了蒙拉发怒的原因——原来蒙拉早就暗地里喜欢他了,只恨自己头脑简单竟然一直不曾把事情说明白,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于是他便告诉蒙拉他爱的其实是多耶丽,只是把她当成了朋友而已。可是他说的这句话却是火上浇油,蒙拉岂能接受自己爱的人却正爱着别人的事实?急怒之下出手更是不留余地,武阳兄一个不慎被她的刀伤了手臂,多耶丽惊慌中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蒙拉的快刀刺透了胸膛。”

    叶渐红三人闻言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预料中最坏的结果果然发生了!秦晚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的?那多耶丽死了吗?”秦晋南眼里满是凄凉之色,黯然道:“多耶丽被蒙拉的疯狂一刀刺中,顿时倒在武阳兄怀里断了气,蒙拉见多耶丽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也惊呆了,她方才虽然气势汹汹,但心里深处却并没有想要真的置多耶丽于死地,她只是被愤怒的火焰焚毁了理智,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想要挽回已是不可能了。而武阳兄眼见蒙拉竟然杀死了心爱的人,一时惊怒交集,提掌便要劈向蒙拉,他含怒全力出手,若是真的击中那蒙拉定是必死无疑。但是蒙拉却不闪不避,午阳兄见此竟下不了手,他抱着多耶丽渐渐变冷的身子,一时间肝肠寸断。蒙拉却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武阳兄便摇头否认,说她从来就只爱多耶丽一个人。蒙拉听了后万念俱灰,她厉声说道:‘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与其日后痛苦的思念,倒不如现在死了的好!’她说了这句话后,还未等武阳兄回过神来,就挥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秦晋南说到这里,神色间充满着无奈的伤感。而叶渐红三人却都惊呆了,万料不到那蒙拉竟会刚烈至斯,居然以死明志。

    杨掩逸道:“却不知那后来如何?”

    秦晋南道:“变故突生,武阳兄也呆了,他也没想到蒙拉会这么刚烈,想要施救已经不及,眼看着两个姑娘片刻间都香消玉殒,一时无计可施,只是脑海昏昏然的呆在原地。后来库拓都徕二族为此展开了一场血战,双方都死伤惨重。武阳兄深知此事因他而起,他决不能坐视都徕库拓二族再继续撕杀下去,毅然加以阻止;并且和二族的族长立下誓言:武阳兄以一己之力独战都徕、库拓两族包括族长在内的二十几名高手,倘若胜了,两族便不能再起杀伐,而武阳兄也会退出塞外,有生之年不得踏入塞外土地;若他败了,便立刻自毙当场谢罪。而都徕库拓二族的族长都恨极了他,当下应允了。”

    “原来如此。”叶渐红道:“想必这就是家师不能来赴约的原因吧?”他深知此事定然将岳午阳感情伤得极深,所以他一直避口不提。秦晋南叹道:“武阳兄当下便和那二十几个高手展开了激战,他虽然身陷包围,但一心为了阻止血战再起,自是尽展绝学全力以赴。这一战之惨烈当真是触目惊心,双方激战了八个时辰,都徕库拓的高手死伤过半,两个族长终也重伤败下阵去无力再战,只得暂时履行承诺,眼看着武阳兄脱身而去。”

    杨掩逸道:“以一己之力独战二十几名高手还能安然退却,岳武阳确是不同凡响,令人惊叹!”秦晚眉锋一扬,道:“那两个姑娘都是为了岳前辈而死,岳前辈这样做也不失为一个大丈夫。”

    “武阳兄虽是胜了,但也受了重伤,回到引风庄时几乎已经咽了气,我当时吓坏了,急忙到处找大夫给他治伤,好在他命不该绝,昏迷了五天后终于醒了过来。我便问他发生了何事,他这才向我讲了事情的原委。那时的他万念俱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承受不了。” 秦晋南道:“直到半个月后,庄上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那蒙拉的哥哥蒙八荒,此人在托尔特草原以嗜武邪狂出名,都徕、库拓二族大战之时他正好远出不在,回来时却见他最喜欢的小妹竟然死了,族长也受了重伤,弄清情况后一怒之下去了都徕部落,凭一己之力杀了族长在内的三百多人,至此都徕一蹶不振,渐渐在托尔特草原消失了。蒙八荒为了给妹妹报仇找到了引风庄,要和武阳兄决一死战。”

    “那时午阳兄重伤未愈,我便劝他先不要应战,暂时避一下等伤好了再说不迟,哪知那蒙八荒见武阳兄不现身,出手就杀了两个家丁,声称如果他不出来便要杀光庄上所有的人。我忍无可忍和他斗了起来,那蒙八荒当真厉害,只交手三招我便伤在了他的掌下。”秦晋南道:“武阳兄不愿连累我带伤应战,但那时蒙八荒杀气太盛,就算是他胜了也保不定会滥杀无辜,于是在交手前午阳兄也和他立了约定:若武阳兄败了便任他处置;反之则蒙八荒隐迹二十年,二十年间不得涉足江湖。对于这个约定,那蒙八荒自恃武功了得,又见武阳兄重伤未愈,自以为稳操胜卷,竟然答应了。而两人交手之后,蒙八荒不但展示了他惊人的武功修为,还亮出了那个古怪的乌黑铁盒子。可是他虽然武功高强且有那铁盒子里的机关暗器相助,但他太过骄狂轻敌,而且怒气也影响了他的出招;两人激斗了百多招后终被武阳兄以奇招夺去了他的铁盒子。兵器被夺,蒙八荒再也无颜再斗。武阳兄便以那个铁盒子作为两人约定的证物,若蒙八荒履行了约定,二十年后自当奉还,蒙八荒虽然心中不服,却是改不了失败的事实,只得含恨而去。”

    说到这儿,秦晋南顿了顿,接道:“武阳兄在引风庄里住了几日后,便执意要回中原,我见他心意坚决也就没有挽留,况且他留再这里也是徒增伤感,回到中原也许会从打击中挺过来。武阳兄临走前将那铁盒子和一枚指环交给了我,那枚指环原是一对,是他准备送给多耶丽的礼物,可多耶丽已经死了,武阳兄便吩咐我日后一定要将指环埋在多耶丽的坟前以寄哀思;而那铁盒子就暂由我保管,二十年后他若不来,也定会有人来代他赴约。”

    杨掩逸道:“于是岳武阳不想失信于都徕库拓二族与那蒙八荒,二十年后便让叶兄弟代他赴约,这也不算是有违承诺了。”秦晚问道:“却不知那蒙八荒可曾履行了与岳前辈所订下的约定?”秦晋南道:“那蒙八荒虽是狂妄,但却自视甚高,他岂会毁约让天下人耻笑?自从他败于武阳兄之手后,果然消失了踪迹,这二十年中也不曾见他现身。”他看着叶渐红,郑重地道:“不过二十年之约已经到了,想必他赴约心切,这几日定会来引风庄。我将这件关于你师父的往事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事情的真相;同时也希望你对赴约之事有所准备。午阳兄这二十年来想必已经把恩怨看得淡了,可是那蒙八荒却未必能将仇恨放下,所以小叶你见到他时定要小心提防。”

    叶渐红道:“庄主可是认为那蒙八荒到时见不到家师,会牵怒在晚辈身上么?”

    秦晋南点头道:“不错,蒙八荒受辱于你师父手下,二十年来定然怨气难消,如果到时不见岳午阳亲来,心中必然是愤怒难当,也许便会加害于你。”

    秦晚冷笑道:“如果那蒙八荒在咱们引风庄动手伤人,难道我们还怕打不过他么?”听她的语气似全然没将那蒙八荒放在眼里一般。秦晋南看了她一眼,神色间带着几分责备,道:“晚儿你难道认为你会比那蒙八荒还厉害吗?当真是不自量力!须知江湖上人外有人,你若心存骄傲,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秦晚皱眉道:“爹您怎么尽灭自己的威风,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倘若他危及咱们引风庄,女儿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说得非常强硬,眉宇间散发着沸腾的豪气。秦晋南摇头道:“真是把你宠坏了,我要怎么说你才好?”

    杨掩逸微笑道:“晚儿年纪虽小却难得有这样的正直之心,大哥何必怪她?”他望定叶渐红,道:“岳武阳既然让叶兄弟代他赴约,就一定对叶兄弟的能力非常地信任和了解,所以大哥也不要太过担心。”

    叶渐红道:“如果那蒙八荒真要与晚辈为难,晚辈自保的能力却还是有的。不过晚辈倒是担心会牵连了庄主……”秦晋南不待他说完便挥手打断,道:“小叶何出此言?我与午阳兄乃是情同手足的朋友,朋友有事我又岂能置身事外?若蒙八荒要刻意刁难你,我秦晋南势必与他周旋到底。”叶渐红闻言心里一热,正待开口,秦晋南却道:“小叶你不必多言,你一路奔波劳累,现在只管多休息一番,等养好了精神才好应付那蒙八荒。”

    叶渐红道:“有劳庄主费心了。不知道那蒙八荒何时来此赴约?”秦晋南细细想了片刻,道:“今天是九月二十,过了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我想蒙八荒多半会在明晚或者后天之内前来,所以你还得等一天。”

    叶渐红道:“多等一天也无妨,晚辈只是想快些完成师父的嘱托。”秦晋南笑道:“等今晚过后,明天我带你去城内的往来居坐坐,尝尝我家祖传的馄钝手艺。”

    叶渐红想起刚进城时那老头说的话,便道:“庄主就是那往来居的老板吧?晚辈进城之时曾听人说起您家的馄钝味道乃是一绝,只因我一时只想快些找到庄主,所以还不及去往来居看看呢。”秦晚亦笑道:“叶兄很喜欢吃馄钝么?”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是那般的美丽不可方物,叶渐红乍见她的笑容在眼前绽放,亦不由得心中荡起一抹惊艳之感。他微微一笑,应道:“倒是不常吃,不过既然是贵庄祖传的手艺,在下定然是要一尝的。”秦晋南大笑道:“好,我这引风庄别的没有,不过馄钝倒是多得很。”

    这一顿饭秦晋南招待得极是热情,叶渐红也不觉得生疏,于是在笑声中宾主俱欢。

    就在这个时候,在克伦城里的某处不起眼的民房里,两个神秘而彼此陌生的人已经静静的坐了很长的时间了。这座民房座落在同样不起眼的一片民房的中间,从不曾有人刻意去注意这些房子里的情况,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同样都是不起眼的普通人。所以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来到房里的也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的身子都被和房子外面的夜色一样漆黑的衣服所包裹,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样子,更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有一个人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虽不高,但却十分低沉凝重:“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失手,难到名动江湖的红楼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吗?”

    “没有在雇主要求的范围内完成任务,这是我们行动的失误。”坐在这个人对面的人的话冷漠而直接,“红楼将会免费继续替雇主服务,直到把目标杀死为止。如果雇主要退回所有的订金,红楼也可以照办。”

    “你以为就只是退钱这么简单吗?”那人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你可知道这一失手,对我意味着什么吗?图穷而匕现,你们的失败已让我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得了的!”

    对面的人依然语气漠然而简洁:“这是个意外,目标其实已经快要被除掉了,只是中途被人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不过目标现在仍然还在我们的掌控中,随时可以再次狙杀。”

    那人仿佛有些气急败坏,沉声道:“我不需要听那些借口,这只能说明你们的能力有问题。我既然付了钱,你们就得给我把事情做好,可是现在我要杀的人还好活得好好的,你们这岂不是在自砸招牌么?”他冷冷一笑,道:“况且他如今已经出了克伦城,你们现在想要杀他却是难如登天。”

    “只要是红楼要杀的人,不管他跑到里都要死,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以。”他对面的人似乎永远不会生气和发怒,好象他已经把这样的说话方式当成了一种职业式的习惯,“雇主出钱,我们杀人,这本就是非常公平的交易。而且为了这桩生意,红楼也损失颇大,目标的身份非比寻常,他的资料我们了解的不全,这也是失误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人冷冷地道:“你们认为这是我的错吗?”

    对面的人不愠不火的道:“如果目标的资料足够全面,那行动便会事半功倍,这就是我的意思。如今既然已经失手,红楼自然会承担责任,尚请雇主给红楼时间。”

    那人沉思片刻,道:“既然已经失了手,暂时便不能再贸然行动。不过剩下的钱要等到我的下个目标完成之后才能一并付清。”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接道:“如果下次还是失败,不但钱拿不到,红楼也许反而会引祸上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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