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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九章 震惊

    凌枫送走了葛海涛,便开着车往小姨柯艳家而去。到了半路,他的手机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声音,提示有新的短信,正在开车的他并没在意。到了小姨家门外,他停好车,拿起搁在车里的手机,不经意地瞥了一下,见是李瑷彤的,心不由一沉。刚才离别时,见她情绪尚好,便任她而去,如今她却突然又发来短信。这……

    想着,他赶忙打开短信一看,不由惊呆了。他相信她一定要出事了。他赶忙给她回拨电话,却被告知用户已关机。他的心好似坠入了万丈深渊般。他一边发动汽车疾驰而回,准备去方才分手的地方找她,一边给葛海涛打电话。

    “葛海涛,李瑷彤可能出事了。”

    葛海涛回到家,刚洗过澡,听着凌枫的话,不由惊异非常。“怎么会呢?刚才她情绪还挺平稳的嘛?”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可能。我现在去找她。”凌枫也希望葛海涛的话没错,一切只是他多虑了。如果,如果她真得出事了,他也将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远活在愧疚和痛失所爱的悔恨之中。

    明月隐入了厚厚的云层,无尽的黑夜笼罩着城市上空。点点桔黄色的灯光点缀着如带的长街。一辆黑色的汽车,好似一只疯狂的野豹在疯也似地奔驰着,……

    李天昕坐上车,一边往宾馆赶,一边急忙订票。等他订妥第二天最早的班机后,再拨李瑷彤的手机,已被告知用户关机了。他赶紧给秦小雨打电话,得知秦小雨刚刚也收到了李暧彤的诀别短信,正准备去找她。

    李天昕心急如焚,知道李瑷彤一定出事了。他的心如钻锯而过痛得无以复加,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犹如厚厚的冬雾弥漫他的心间。他不知道她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清楚他不能失去她,她是他的一切,是他生活的支点。没有了她,他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

    他匆匆收拾好行李,给童晓菲打了个电话,说明家里有事,便连夜赶到了机场。坐在候机厅里,他痛苦地抱着头,焦灼难耐地等着飞机起飞。分分秒秒,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好如年年月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急迫,索性站起来,一阵风般来回踱着。

    仰头望月,只见月色如昔,往日两人的欢笑和着她方才痛苦的话语,一起回响李天昕的耳畔。他阴郁的俊颜时青时白,闪着点点明辉的眸子蕴藉着无限的痛楚。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他害怕自己回去晚了,只能看到白布下的她,他害怕就此永远地失去她的笑容、她的爱。他很是后悔此番出来这么长时间,如果他能早些回去,如果他能守在她身边,她或许……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四周静寂如水,唯有远处偶尔传来一两下脚步声。

    凌枫在走廊尽头,倚着窗,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缭绕的蓝色烟雾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外的红色指示灯。几小时前,他还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坐在车里,如今她却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随时可能离他而去。想到这而,他不由猛吸了几口。心好如刀绞,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让她知道了病情,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任她独自而去,她也许不会……

    怔想间,久远的记忆,悠悠回到脑海。他记得那年他母亲自杀后,他也是在这样的手术室外,等了很久很久。可是,最终却只等来白布下的母亲。二十余年后,他又一次面临相似的境遇,手术里的人依旧是他深爱的人。难道他这一生注定总是会和自己爱的人阴阳相隔吗?

    葛海涛坐在手术室外的长凳上,焦灼而有些沮丧地望着手术室。做为李瑷彤的精神疾病主治医生,对她今日的自杀,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在明知她情绪波动厉害的情况下,将病情如实相告,却并没采取任何相应的措施,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他多年以来的自信,在这一刻如地震中坍塌的大厦般,完全不复存在了。

    秦小雨坐在葛海涛旁边,这个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姑娘,今儿几乎变成了泪人。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面色凝重的护士走了出来。

    “护士,她怎么样了?”葛海涛猛地站起身,急步走到护士面前。

    护士摇了摇头,“葛医生,你们这儿有O型血的吗?我们需要立刻给她输血。”凌枫找到血泊中的李瑷彤,直接将她送到了葛海涛所在的这家医院。

    葛海涛和秦小雨相视一望,摇了摇头。

    “那就只好等着了。血库那边正在调,什么时候还不清楚。”

    远远地看着护士突然走出手术室,凌枫的心骤然拳紧,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他害怕二十余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现。手中的烟几乎燃尽,烫手的一茬,他几乎没有感觉,只是任其继续燃灼。一股微焦的味道,和着刺鼻的烟味,盘旋于他的鼻间。此刻,他恍悟到手中的焦灼之感,忙扔掉了烟,小跑着过去。

    “葛海涛,怎么样了?”

    “她急需输O型血。我俩都不是。”葛海涛叹道。

    凌枫一听,忙急跑着追上就要离开的护士,“我是O型血,先抽我的吧。”

    护士回头看了看凌枫,“那你跟我来。”

    凌枫随着护士做了一系列必要的检查和化验后,看着自己的殷红的血汩汩流入血袋。正常献血,一般最多是400ml。他因为不放心她,要求医生给他抽600ml。医生考虑到他年轻、身体好,加之确实急救必须,便同意了。

    输完血,他有点头晕,但还是强撑着起身,再次来到了手术室外。葛海涛看着面色苍白的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凌枫摇了摇头,“没事。”他仰靠着椅背,轻叹道,“希望她能闯过这一关。”

    如果这回李瑷彤真得平安了,他绝不会再松手,他一定要留她在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葛海涛估计他一次献了不少,忙道,“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凌枫笑了笑,“谢了。”

    “你输了多少血给瑷彤?”秦小雨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帅气而有些虚弱的男人。

    “不多,600ml。”凌枫轻描淡写地说着。

    “啊?600ml?”秦小雨瞪大双眼,吃惊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她知道他对瑷彤有好感,但完全没想到他会在瑷彤危急的时刻主动献血,而且一次就是600ml。

    凌枫叹了口气,“还有比她生命更重要的吗?”

    秦小雨摇了摇头,满含感激地看着凌枫,“我替瑷彤谢谢你。”

    凌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是个生意人。做事讲究回报。譬如现在我给她输血,就是在做感情投资,所以你不用谢我。”他不想等李瑷彤醒来,为了报恩而留在他身边。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救她了。

    秦小雨对于他的坦率有些不适应,觉得太过功利。但她转念一想,即便如此,那也说明他是真心对李瑷彤的,总好过虚情假意吧。

    不一会儿,葛海涛拎着几瓶水,一些热食回到了手术室外。他把东西搁在凌枫身边,“来,喝点水,吃点东西。”

    凌枫看也没看身边的东西,目光一直紧锁着手术室。“等她出来再吃吧。”

    灰蒙蒙的天空,阴云密布。几声闷雷之后,天空下起了大雨。密集的雨点好似万千银针从九天长泻,又似银河飞流直下。“哗哗哗”的声音,好似缶声震耳。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敲在玻璃窗上,好似手术室外的人紧张而忐忑的心情。走廊上,灯光孤冷,四下黯淡、阴沉的光影缭绕。

    一个晚上了,抢救还没有结束。

    这时,走廊尽头拐角处的电梯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叮咚”声,提示手术室外的众人有人来了。秦小雨和凌枫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只见浑身湿漉漉的李天昕拖着行李仓皇而至。乌黑的头发,由于雨水的缘故,紧贴着他的额际。他原本苍白的脸庞在其衬映下,变得好如一张白纸。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尽是无边的惶恐。身上的雨水,一点点低落到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彤彤呢?彤彤呢?”他趔趄数步,方在秦小雨面前站定。

    秦小雨一见李天昕,止不住地开始哭了起来。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指了指手术室,“天昕哥,她还在里面。一晚上了。”

    李天昕顿时如遭闷棍猛击了一下般,软软地倒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好似被抽走了精气神般,颓丧地呆坐着。好半晌,他方慢慢缓过劲儿来,双手紧紧抱住头,用力地撕扯着头发,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悔恨和愧疚,犹如两把利刃,堪堪地捅着他的心。

    “别太过自责,相信她能挺过这关的。”凌枫见李天昕痛心疾首,不由轻拍他的肩,出言安慰。

    李天昕此刻方才注意到一旁的凌枫,他面色阴沉,冷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不喜欢凌枫。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凌枫也不示弱,举目逼视着李天昕。

    “这儿和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李天昕背过身,面向着手术室。

    凌枫淡淡地瞥了眼李天昕,“她出事前,给我发了消息。”

    李天昕身躯剧震,心如刀剜。他陡地明悟,或许自己最初的猜测真得不幸言重了。

    一旁的秦小雨见两人言语不和,忙道,“天昕哥,你别这样。昨晚,多亏了凌枫。若不是他及时找到瑷彤,把她送到医院,瑷彤可能早就没命了。”

    李天昕微微回转身,从牙缝挤出两个冷冰冰的字,“谢了。”旋即,他又问秦小雨,“你知道彤彤昨晚去哪儿了吗?”他知道李瑷彤下班后很少外出。昨天突发此事,必定还另有原因。

    秦小雨看了看紧绷着脸的李天昕,又瞧了瞧一旁的凌枫,嗫嚅道,“本来,我是约她下班一起吃饭、逛街的。可她跟我说有事儿。”

    “你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吗?”李天昕冷厉的声音,好似一把锋锐的冰刀,划破了听者的耳际。秦小雨不由自主地轻颤一下。

    秦小雨缓缓摇了摇头,眼睛却悄然瞟了瞟凌枫。

    李天昕敏锐地捕捉到了秦小雨这细微的动作。他猛地转过头,双目喷火般怒视着凌枫,“是和你吧?”

    凌枫平静地点点头,“不过,还有一个人。”

    “谁?”李天昕阴冷的声音,好似冬日般寒冽。

    “李天昕?”葛海涛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手术室外的长廊上。他昨儿虽一夜未睡,但因为即将离职,手上很多工作需要交接,故而一到上班时间,他便去了神经科。在处理完必须的事情后,他又请了假来这儿。

    “葛海涛?”李天昕对于葛海涛的出现惊诧万分。

    “你怎么会在这儿?”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李瑷彤是我妹妹。”李天昕面色凝重地看着葛海涛。

    “啊?”葛海涛面露惊异之色,大张着嘴,“她是你妹妹?”

    李天昕用力地点点头,“没错。她是我妹。”

    葛海涛重叹道,“我应该算她的主治医生。对于她的出事,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不起,天昕。”

    “你是她的主治医生?”李天昕微眯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葛海涛。“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她没跟你说过?”葛海涛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李天昕。转而,他移目凌枫,又道,“可他……”说至此,他又长叹一息,“唉,你这哥是怎么当的?还不如……唉!”

    李天昕冷冷地瞟了瞟凌枫,“到底怎么回事儿?”

    葛海涛想了想,叹道,“李瑷彤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来我这儿看病。在十余天前的一个周五晚上,我值夜班,刚巧碰到了凌枫送来的李瑷彤。当时,她处于木僵状态。我给她检查了,确定为心因性木僵,属于突发疾病。后来,她间或还是来找我看病。可是,效果越来越差,她的病情恶化得相当快。昨天上午,她看完病,回了公司。下午,凌枫打来电话,说她又处于木僵状态。我让她服了药,约好晚上带她来看看。可是,她晚上已经醒了过来,执拗地要知道病情。我便……”说到这儿,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天昕,我很抱歉。当时,我不该跟她说她的病况。后来,我就接到了凌枫的电话。”

    “什么叫心因性木僵?她到底得的什么病?”李天昕对于葛海涛的一席话震惊万分,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身下长凳的边沿。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发白。

    他从不知道李瑷彤一直在看精神科,更没想到在他出差的短短十余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他对她的关心还是太少了,或者说有些流于表面,并没真正理解她。

    “心因性木僵,也就是心因性精神障碍,是指病人突然遇到严重的、强烈的生活事件刺激以后,承受不了超强刺激,而表现出的一系列与精神刺激因素有关的精神症状。一般情况,经过短时间的治疗或心因消失以后,症状消失如常人,不会复发。像她这样短时间内反复复发的,非常少见。另外,她还有精神分裂早期的抑郁表现。”

    “严重的刺激?精神分裂?”李天昕不解地看着葛海涛,脑子飞速运转着。什么样的刺激会导致彤彤这样?

    “昨天下午,她再次发病时,葛医生也跟我提到这个问题。我查了她的来电记录。半个月前的周五下午和昨天下午两次发病时,她的通话记录显示当时最后一个联系的是你。另外,在那次周五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上午,还有一个没有显示来电号码的奇怪通话。那个电话是打进她手机的。当时,她和我一起在云梦山顶。她接了电话,便软倒在地,大哭不止,同时出现了短时间的痴呆状态。”

    “不可能!”李天昕想也没想,断然否定。

    “我所说的,你可以对照葛海涛的病历以及她的通话记录核实。而且,昨天,她还亲口告诉我,最近她情绪低落是因为她一直由你照顾,却突然发现你有了女朋友,一时不习惯。”凌枫深眸微眯,细察李天昕的些微变化。

    突然,李天昕脸色陡地泛青,黑色的眼睛里涌起如潮的愤恨和惊怒。他不安地反复握紧拳头又放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查清楚的。”说完,他重击了一下身下的长凳。长凳“咔嚓”一声,一根横木砰然断裂。

    葛海涛怔了一下,他没料到平日温文尔雅的李天昕竟然也有这么暴怒的时候。他滚了滚喉头,对他说道,“凌枫昨晚也和我说了这个情况,我觉得应该不假。正是因为长期的精神支柱,突然坍塌,原本就心情抑郁的她在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变得绝望而出现了昨晚那一幕。”

    李天昕心思盘转,好像根本没听到葛海涛的话般。“她的手机现在在哪儿?”

    凌枫掏出一个摔得面目全非的手机递给李天昕,“这是在她出事的附近找到的,但里面已经没有电话卡了。”

    李天昕接过手机,不由有些动容。这是他送给她的,在她准备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竟然亲手把它摔了。可见,她对他是有恨的。他缓缓阖上眼帘,握着手机的手悄然收紧。一滴晶莹的泪,悄然破睫而出。他眨了眨眼,微微扬头,以遮掩自己激越难抑的心绪。

    “你给你父母打过电话了吗?”葛海涛关切地询问李天昕。

    李天昕闭目稍稍平息一下情绪,淡淡地回道,“不用了。”

    葛海涛对于李天昕的家庭情况,并不了解。此刻,乍听得此话,又是一震。

    凌枫听了此话,倒不觉意外。因为李瑷彤昨天跟他约略说了说家里的情况。

    这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围向手术室大门。

    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体验,希望所有愿意看文的读者,和我一起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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