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 怪异感
夜晚牢房内，方丹练习了一会“星图力”就睡下。他发现被欧尔灌入的“星图力”正在消散，灌入得越多，消散的速度就越快，这显然是扩散效应的结果。这些“星图力”是被欧尔的精神力量引发共鸣而来，并非方丹所致，它们当然不会听从方丹的指挥。
全部88个“星座”当中，只有“巨蟹座”的“星图力”消散得比较缓慢，这里是方丹曾经用精神力量感应到的地方。其中，有部分“星图力”被方丹的精神力量所感染，变成方丹所有。
“巨蟹座”围绕着“宇宙中心”旋转，每一天才转一度，一年360天，会转过360度，回到起始的位置。这种转动极其缓慢，但“星图力”本就没有大小，只是能量，它形成的“体内星辰”同样没有大小，移动那么一寸的距离已经说得上是跨过了“遥远”的空间，相对于它的体积来说。就像一只蚂蚁围着地球转一圈。
时不时，“体内星辰”之间生发能量，或者会穿过某个器官的一部分，抵达体表肌肤。时常伴随着微微的刺痛，这是能量在持续改造方丹的身体。能量会把杂质排出，强化内脏和血肉，甚至还有骨骼，使得身体更加适应运转能量。
有的时候，方丹感觉自己不再是由骨骼、血肉所构成，而是由“宇宙中心”、“体内星辰”等构成，骨骼、血肉是多余的，从属于“体内宇宙”。他曾经幻想，一旦精神力量完全与“体内宇宙”融合，会发生什么呢？
正当方丹朦朦胧胧睡去，忽然，他感觉到有人紧紧盯着自己看。他本不想理会，以为是李斯睡不着恶作剧，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的头顶微微发麻。他以为李斯将眼睛凑到自己头顶半寸的近距离，忍不住睁开眼睛要喝骂，哪知道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李斯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牢房内不可能有别人，就算守卫进来，方丹也能听到打开牢门的响动。
难道是错觉？方丹想着，但那种感觉如此强烈，不可能是错觉，他猛然抬头向头顶方向张望，什么都没有。方丹自嘲地笑，闭上眼睛睡。感应一下，刚才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方丹以为刚才的确实是错觉，就放心。
过片刻，方丹又感觉到被人盯着看，他直接睁开眼睛向头顶望，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摇摇头，用发黄的薄被子盖住头，决定不再理会那种错觉。
那种感觉果然出现，方丹不理会，继续睡。但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方丹没法忽视的程度。他心想：难道牢房里有幽灵？随即，他无声地笑。遍阅各种稀奇古怪典籍的方丹非常清楚到底有没有幽灵。有，但不是人们常以为的那种死去的灵魂所化鬼魂，而是一种执着的精神力量引起的能量共鸣。它没有自我意识，只有一种短暂的执念。
这种幽灵通常会发光，毕竟绝大部分的能量都会发光。只有极少数的幽灵依附于黑暗能量，或者别的古怪能量，才不会发光。
还有一种引起别人感觉的方法是通过魔法道具远距离观察别人。不过，方丹头顶上方是厚厚的墙壁，没人能够透过墙壁看到别人，除非墙壁上有机关。
方丹爬起来，仔细在墙壁上摸索，希望找到孔洞和机关，但没有任何发现。他用指节轻轻敲打，看看是不是有地方发出空洞的声音。李斯忽然说：“别找了，我已经将整间牢房都找了一遍，外墙是经过魔法加固的花岗岩，内墙敲碎了也逃不出去。”
“我和你换一张床。”
还不等李斯答应，方丹一把提起李斯丢在自己床上。李斯嘟囔两声，没敢发怒。这次，方丹睡得非常安稳，没有任何异常。
李斯发出低微的嘶嘶声响，方丹睁开眼，看到他正对自己挤眉弄眼。李斯低声说：“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盯着你看？”
“你感觉到了？”
李斯非常恐惧，点点头，脸色苍白，显然被常人以为的那种幽灵传说吓住了。两人的目光留连在墙壁上，试图找到特别的地方，但失败了。李斯爬起来，在墙壁上摸索，一无所获。他嘟囔着转身，衣角带倒了夏洛特的雕像，懒得去黑乎乎的地上捡起。
躺下之后，李斯再也没有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李斯说：“现在没事了，刚才是我的错觉。”方丹微微一笑，忽然坐起，盯着掉在地上的夏洛特雕像。他将雕像拿起，放在自己头顶，闭着眼睛睡觉，果然感到别人盯着看。
这下，方丹睡不着了，他捧着雕像，靠在牢门的铁栏杆上，借着外面传来的微弱灯光审视雕像。雕像的眼睛灰蒙蒙的，死气沉沉。脸面、五官倒是颇有几分夏洛特的神韵，严肃、古板、守旧。似乎很多囚犯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夏洛特，方丹想到夏洛特的风情，忍不住心动。只有他才见过夏洛特娇媚、柔弱、销魂的样子。
李斯说：“许多人都会盯着修女的雕像爽一把的，我不看你就是，你快一点完事。”
方丹没理会他，继续盯着雕像看，感觉雕像的眼睛似乎活过来，也在盯着自己看。他将雕像往左伸过去，远离自己的正面，但用目光斜着看雕像，似乎雕像也斜着眼睛看他。他将雕像往右边伸，依旧如此。
此时，方丹确信，雕像活过来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管为什么，只知道他有可能达到安德的要求。方丹捧着雕像，闭着眼睛，向神祷告。李斯看了看方丹，恶心地摇摇头，想：这些人一边向神祈祷，一边对着修女的雕像自渎，真他娘的不要脸。
次日放风时，方丹迫不及待地走到安德身边，说：“我有好消息。”
安德面无表情地说：“对我来说，任何消息都无关紧要。”
两人走到外面，方丹心急地拉着安德坐下，将石像握在掌心，朝向安德。安德看了看，疑惑地望着方丹，等他解释。方丹说：“闭上眼睛感受。”
安德闭上眼睛，逐渐感受到一种思想，从雕像处慢慢渗入他的脸庞，滋润着内心。这种思想的感觉非常熟悉，正是安德每天都发自内心的感情。他就是凭着这种感情活下去，这种感情本就是他还活着的理由，世上有人思念她们。
如果失去这种感情，安德早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有的时候，安德忍不住希望真的有天堂，能够与妻女在天堂相会。但他对于教会无比痛恨，正是那个该死的教士侮辱了他的妻女，杀害了她们，又感到很矛盾。他深信自己不会进入天堂，因此也就常常感到绝望。如果他活着，还能思念妻女，如果他死了，只怕会在地狱里慢慢遗忘她们。
安德泪流满面，伸出手深情地抚摸雕像，渐渐哭出声音来。哭声如此悲伤，使得众人都想起往事，有人忍不住随之哭泣，广场上哭声一片。
非是男儿无心事，只因未到伤心时。
安德抓住雕像，趴在自己膝盖上，悲伤抽泣着，身体软弱地颤抖。方丹抱着安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安慰一个五十岁的老人，情形十分怪异。但安德确实感觉到温暖和宽慰。方丹练了十六年，学习怎样给一国之君做忏悔和祷告。非一国之君，还受不起。
此时，要安慰一个老人，方丹简直是驾轻就熟。他念诵圣经，声音中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不强烈，但绵绵不绝，纯正清冽。哭泣的囚犯们纷纷跪倒在方丹面前，听着经文，时不时感怀至深，爆发出嘶哑的痛苦，然后渐渐收敛。
伊文盯着方丹，眼神之中充满杀机。对于一个自以为是的狂信徒来说，方丹就是在亵渎神圣，只有伊文才是最神圣的，才有资格做这样的祷告。
夏洛特远远走过，偷偷看方丹，不由跪下，跟随着做祷告，这可是教皇陛下亲自所做的祷告。她已经开始尝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再对方丹表现出令人诧异的关怀。但此时，她忍不住要失控片刻。
祷告结束，囚犯们纷纷站起，慢慢走开，没人会因此而皈依光明教。刚才，他们只是一时失控而已，将情绪发泄出去，也就结束了。
安德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丹拿起安德身边的两个雕像，安德没有阻止。方丹转过身，面对着无人的空地，双手捧着雕像和十字架，划破自己手心，让鲜血流出。过一会，方丹偷偷看着金色血液消失，才停住，将雕像还给安德。
安德拿着看了好一会，失望地摇头，困惑地看方丹。方丹说：“需要时间，等到晚上。”
晚上，安德的牢房中再次传出哭声，有人大骂，安德就收敛了，只发出压抑的抽泣。他仿佛感受到了妻女对他的思念，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而真实，绝对不可能虚假。安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或许方丹是个黑暗魔法师，用了世上最邪恶的方法，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没有伤害妻女在天的灵魂就好，安德相信妻女必然是在天堂里享福，不会被任何黑暗魔法师所伤害。
全部88个“星座”当中，只有“巨蟹座”的“星图力”消散得比较缓慢，这里是方丹曾经用精神力量感应到的地方。其中，有部分“星图力”被方丹的精神力量所感染，变成方丹所有。
“巨蟹座”围绕着“宇宙中心”旋转，每一天才转一度，一年360天，会转过360度，回到起始的位置。这种转动极其缓慢，但“星图力”本就没有大小，只是能量，它形成的“体内星辰”同样没有大小，移动那么一寸的距离已经说得上是跨过了“遥远”的空间，相对于它的体积来说。就像一只蚂蚁围着地球转一圈。
时不时，“体内星辰”之间生发能量，或者会穿过某个器官的一部分，抵达体表肌肤。时常伴随着微微的刺痛，这是能量在持续改造方丹的身体。能量会把杂质排出，强化内脏和血肉，甚至还有骨骼，使得身体更加适应运转能量。
有的时候，方丹感觉自己不再是由骨骼、血肉所构成，而是由“宇宙中心”、“体内星辰”等构成，骨骼、血肉是多余的，从属于“体内宇宙”。他曾经幻想，一旦精神力量完全与“体内宇宙”融合，会发生什么呢？
正当方丹朦朦胧胧睡去，忽然，他感觉到有人紧紧盯着自己看。他本不想理会，以为是李斯睡不着恶作剧，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他的头顶微微发麻。他以为李斯将眼睛凑到自己头顶半寸的近距离，忍不住睁开眼睛要喝骂，哪知道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李斯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牢房内不可能有别人，就算守卫进来，方丹也能听到打开牢门的响动。
难道是错觉？方丹想着，但那种感觉如此强烈，不可能是错觉，他猛然抬头向头顶方向张望，什么都没有。方丹自嘲地笑，闭上眼睛睡。感应一下，刚才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方丹以为刚才的确实是错觉，就放心。
过片刻，方丹又感觉到被人盯着看，他直接睁开眼睛向头顶望，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摇摇头，用发黄的薄被子盖住头，决定不再理会那种错觉。
那种感觉果然出现，方丹不理会，继续睡。但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方丹没法忽视的程度。他心想：难道牢房里有幽灵？随即，他无声地笑。遍阅各种稀奇古怪典籍的方丹非常清楚到底有没有幽灵。有，但不是人们常以为的那种死去的灵魂所化鬼魂，而是一种执着的精神力量引起的能量共鸣。它没有自我意识，只有一种短暂的执念。
这种幽灵通常会发光，毕竟绝大部分的能量都会发光。只有极少数的幽灵依附于黑暗能量，或者别的古怪能量，才不会发光。
还有一种引起别人感觉的方法是通过魔法道具远距离观察别人。不过，方丹头顶上方是厚厚的墙壁，没人能够透过墙壁看到别人，除非墙壁上有机关。
方丹爬起来，仔细在墙壁上摸索，希望找到孔洞和机关，但没有任何发现。他用指节轻轻敲打，看看是不是有地方发出空洞的声音。李斯忽然说：“别找了，我已经将整间牢房都找了一遍，外墙是经过魔法加固的花岗岩，内墙敲碎了也逃不出去。”
“我和你换一张床。”
还不等李斯答应，方丹一把提起李斯丢在自己床上。李斯嘟囔两声，没敢发怒。这次，方丹睡得非常安稳，没有任何异常。
李斯发出低微的嘶嘶声响，方丹睁开眼，看到他正对自己挤眉弄眼。李斯低声说：“你有没有感觉有人盯着你看？”
“你感觉到了？”
李斯非常恐惧，点点头，脸色苍白，显然被常人以为的那种幽灵传说吓住了。两人的目光留连在墙壁上，试图找到特别的地方，但失败了。李斯爬起来，在墙壁上摸索，一无所获。他嘟囔着转身，衣角带倒了夏洛特的雕像，懒得去黑乎乎的地上捡起。
躺下之后，李斯再也没有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李斯说：“现在没事了，刚才是我的错觉。”方丹微微一笑，忽然坐起，盯着掉在地上的夏洛特雕像。他将雕像拿起，放在自己头顶，闭着眼睛睡觉，果然感到别人盯着看。
这下，方丹睡不着了，他捧着雕像，靠在牢门的铁栏杆上，借着外面传来的微弱灯光审视雕像。雕像的眼睛灰蒙蒙的，死气沉沉。脸面、五官倒是颇有几分夏洛特的神韵，严肃、古板、守旧。似乎很多囚犯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夏洛特，方丹想到夏洛特的风情，忍不住心动。只有他才见过夏洛特娇媚、柔弱、销魂的样子。
李斯说：“许多人都会盯着修女的雕像爽一把的，我不看你就是，你快一点完事。”
方丹没理会他，继续盯着雕像看，感觉雕像的眼睛似乎活过来，也在盯着自己看。他将雕像往左伸过去，远离自己的正面，但用目光斜着看雕像，似乎雕像也斜着眼睛看他。他将雕像往右边伸，依旧如此。
此时，方丹确信，雕像活过来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管为什么，只知道他有可能达到安德的要求。方丹捧着雕像，闭着眼睛，向神祷告。李斯看了看方丹，恶心地摇摇头，想：这些人一边向神祈祷，一边对着修女的雕像自渎，真他娘的不要脸。
次日放风时，方丹迫不及待地走到安德身边，说：“我有好消息。”
安德面无表情地说：“对我来说，任何消息都无关紧要。”
两人走到外面，方丹心急地拉着安德坐下，将石像握在掌心，朝向安德。安德看了看，疑惑地望着方丹，等他解释。方丹说：“闭上眼睛感受。”
安德闭上眼睛，逐渐感受到一种思想，从雕像处慢慢渗入他的脸庞，滋润着内心。这种思想的感觉非常熟悉，正是安德每天都发自内心的感情。他就是凭着这种感情活下去，这种感情本就是他还活着的理由，世上有人思念她们。
如果失去这种感情，安德早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有的时候，安德忍不住希望真的有天堂，能够与妻女在天堂相会。但他对于教会无比痛恨，正是那个该死的教士侮辱了他的妻女，杀害了她们，又感到很矛盾。他深信自己不会进入天堂，因此也就常常感到绝望。如果他活着，还能思念妻女，如果他死了，只怕会在地狱里慢慢遗忘她们。
安德泪流满面，伸出手深情地抚摸雕像，渐渐哭出声音来。哭声如此悲伤，使得众人都想起往事，有人忍不住随之哭泣，广场上哭声一片。
非是男儿无心事，只因未到伤心时。
安德抓住雕像，趴在自己膝盖上，悲伤抽泣着，身体软弱地颤抖。方丹抱着安德，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安慰一个五十岁的老人，情形十分怪异。但安德确实感觉到温暖和宽慰。方丹练了十六年，学习怎样给一国之君做忏悔和祷告。非一国之君，还受不起。
此时，要安慰一个老人，方丹简直是驾轻就熟。他念诵圣经，声音中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不强烈，但绵绵不绝，纯正清冽。哭泣的囚犯们纷纷跪倒在方丹面前，听着经文，时不时感怀至深，爆发出嘶哑的痛苦，然后渐渐收敛。
伊文盯着方丹，眼神之中充满杀机。对于一个自以为是的狂信徒来说，方丹就是在亵渎神圣，只有伊文才是最神圣的，才有资格做这样的祷告。
夏洛特远远走过，偷偷看方丹，不由跪下，跟随着做祷告，这可是教皇陛下亲自所做的祷告。她已经开始尝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再对方丹表现出令人诧异的关怀。但此时，她忍不住要失控片刻。
祷告结束，囚犯们纷纷站起，慢慢走开，没人会因此而皈依光明教。刚才，他们只是一时失控而已，将情绪发泄出去，也就结束了。
安德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丹拿起安德身边的两个雕像，安德没有阻止。方丹转过身，面对着无人的空地，双手捧着雕像和十字架，划破自己手心，让鲜血流出。过一会，方丹偷偷看着金色血液消失，才停住，将雕像还给安德。
安德拿着看了好一会，失望地摇头，困惑地看方丹。方丹说：“需要时间，等到晚上。”
晚上，安德的牢房中再次传出哭声，有人大骂，安德就收敛了，只发出压抑的抽泣。他仿佛感受到了妻女对他的思念，这种感觉如此强烈而真实，绝对不可能虚假。安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或许方丹是个黑暗魔法师，用了世上最邪恶的方法，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没有伤害妻女在天的灵魂就好，安德相信妻女必然是在天堂里享福，不会被任何黑暗魔法师所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