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看门大爷的智慧
小区门口的灯还在亮着。那个一平米大的小钢片屋里依旧坐着王大爷。他手里拿着魔方，脸上露着笑容，非常认真，也非常童稚地玩着魔方。夏夜的风是暖的，带着泥土的味道，带着树叶的味道，一缕缕吹到大爷身边。他总是那样，像个木雕一样，一坐就是大半天。
我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
王大爷赶紧走出小屋，来到门前。王大爷见我这般，连忙打开门，上前扶住我。此刻，我浑身没有任何一点儿力气，倒在了他身上。
“小田，你这是怎么了？”他扶我坐下，用浓重的鲁南口音小声问我。
“没事，喝多了，摔了一跤。”我慢吞吞地说。
“唉，喝多了就不该一个人回来。”
说话间，他迎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我的黑眼圈，马上感觉到出了问题。随即看见了我满是脚印的衬衣，知道是被人打了。
“在哪儿被打的？”他很认真地问。
“地铁口。”
“什么人？你得罪谁了？”
“一只狗。我得罪了一只狗。狗的主人一直在追我。”
“打你的人长得什么样？”
“脖子上带着金项链，耳朵上打耳钉，长长的那种，光着头。”
“那狗是不是叫妞妞？一个老太太每天走上牵着遛？”
“是的。”
“唉，”看门大爷长叹了一声说：“你赶紧搬走吧，别在这住了。他是个无赖，每天都会来找你的。一旦知道你住哪儿，你每天都会有麻烦。”
“为什么，凭什么？我不怕他。今天不是喝多了，我肯定能打死他。”
“没用的。他没有工作，家里有四套房子，租出三套，靠房租过活。他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有全天的时间来折腾你，你能折腾得起吗？你再怎么厉害也得看他的眼色。”
“我明天就去报警。”
“报警，报警。得了吧。警察会帮助你个外地的？他不过打了你一次，警察也不会管的。警察立案了也不会去调查的，会无限拖死你。警察都是胳膊肘子向着本地人。”
“那我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又能怎么样？杀了他你们家也就家破人亡了。你一个人受累也就罢了，你一家受累你觉得划算吗？你寒窗这么多年，好容易拿到了硕士学位，你们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世，这会子你倒说要去杀人。再说了，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人哪儿能和一个流氓较劲。你得受得了胯下辱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成事。我在这里有有几年了看，经历的事也很多了，见过的事也很多。你要是在这里成不了事，一切都是白瞎。”
“我真后悔上学了。还不如早点混社会呢，至少不会像我这样受窝囊气。”
“上学有上学的好处。不上学你连来这里受气的机会都没有啊。我儿子没上过学，在家里什么脏活都干，不也是什么气都受。而你，读过书，有学问，早晚会出人头地的。先忍忍吧。出门在外，哪有不低头的。你看着别人光鲜，但所有光鲜的背后有多少酸楚只有自己知道。我在这里看了三年门了，各式各样的人我都见过了。几乎所有衣着光鲜的人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痛苦。都有无法言语的无奈。没有什么神圣你的东西，大家都是在活着，仅仅是活着而已。”
王大爷的一席话让我惊醒了。“活着”与“生活”是两个看似差不多的词，但其中的深刻含义却完全不同。
对绝大多数出身寒微的人来说，挣扎这么多年来到北京，无非是活在北京，活着而已。大家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只是怀有封侯拜相的美梦罢了。而我们所追求的所谓的成功，在成功人士看来，也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已。作为男人，我想拥有自的住房，想要个女人，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想结婚，想要个孩子，想让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这些是什么？这些都不过是生活，平实而质朴的生活。
这些生活是绝大多数本地人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东西。我们却要摸索很多年，甚至穷尽一生的勤劳与努力。很多人将过上这样的生活当成人生的成功，滑稽至极。
“王大爷，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你是男人，就该像男人一样。把委屈往肚子里咽，赶紧搬走。你没有时间和他斗，你没有精力和他斗，你没有资本和他斗，你没有资源和他斗。即便你什么都有，你也没有必要和他斗。不值得。你换个地方住，躲开他，以后小心点儿就好了。他打你不是为了出气，你也没怎么着他。你要明白，他打你是因为打架、闹事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工作，是他活着的寄托。”
听了王大爷的叙说，我们陷入了沉思。如果让我现在过去找他，拿棍子打他一顿，我完全有这个胆子，也完全能打得过他。但我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显然没有必要。王大爷是对的。不敢与不为是两个境界。不敢说明一个人胆小怯懦，不为说明一个人把握好了问题的分寸。
是的。不如搬走吧。遇到这样的事没有办法，只能躲开。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虽然现阶段我处于劣势，但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落到我的手里。到时候，我肯定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情面。
只能忍。只能忍。为了一个飘渺的梦，忍了。为了一个英雄的心，忍了。为了告慰我北国的往事，忍了。
“王大爷。谢谢你的开导。我全都明白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赶紧收拾东西，尽快搬走。但，王大爷，我不是懦夫。我相信，我有能力、有学历，也有雄心壮志，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呵呵，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好好积累，好好发展。终究会有那么一天，这些问题都不会困扰你了。到那时，我想你也就达到了你人生的一个高峰了。”
我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
王大爷赶紧走出小屋，来到门前。王大爷见我这般，连忙打开门，上前扶住我。此刻，我浑身没有任何一点儿力气，倒在了他身上。
“小田，你这是怎么了？”他扶我坐下，用浓重的鲁南口音小声问我。
“没事，喝多了，摔了一跤。”我慢吞吞地说。
“唉，喝多了就不该一个人回来。”
说话间，他迎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我的黑眼圈，马上感觉到出了问题。随即看见了我满是脚印的衬衣，知道是被人打了。
“在哪儿被打的？”他很认真地问。
“地铁口。”
“什么人？你得罪谁了？”
“一只狗。我得罪了一只狗。狗的主人一直在追我。”
“打你的人长得什么样？”
“脖子上带着金项链，耳朵上打耳钉，长长的那种，光着头。”
“那狗是不是叫妞妞？一个老太太每天走上牵着遛？”
“是的。”
“唉，”看门大爷长叹了一声说：“你赶紧搬走吧，别在这住了。他是个无赖，每天都会来找你的。一旦知道你住哪儿，你每天都会有麻烦。”
“为什么，凭什么？我不怕他。今天不是喝多了，我肯定能打死他。”
“没用的。他没有工作，家里有四套房子，租出三套，靠房租过活。他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他有全天的时间来折腾你，你能折腾得起吗？你再怎么厉害也得看他的眼色。”
“我明天就去报警。”
“报警，报警。得了吧。警察会帮助你个外地的？他不过打了你一次，警察也不会管的。警察立案了也不会去调查的，会无限拖死你。警察都是胳膊肘子向着本地人。”
“那我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又能怎么样？杀了他你们家也就家破人亡了。你一个人受累也就罢了，你一家受累你觉得划算吗？你寒窗这么多年，好容易拿到了硕士学位，你们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世，这会子你倒说要去杀人。再说了，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人哪儿能和一个流氓较劲。你得受得了胯下辱啊。不然你怎么可能成事。我在这里有有几年了看，经历的事也很多了，见过的事也很多。你要是在这里成不了事，一切都是白瞎。”
“我真后悔上学了。还不如早点混社会呢，至少不会像我这样受窝囊气。”
“上学有上学的好处。不上学你连来这里受气的机会都没有啊。我儿子没上过学，在家里什么脏活都干，不也是什么气都受。而你，读过书，有学问，早晚会出人头地的。先忍忍吧。出门在外，哪有不低头的。你看着别人光鲜，但所有光鲜的背后有多少酸楚只有自己知道。我在这里看了三年门了，各式各样的人我都见过了。几乎所有衣着光鲜的人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痛苦。都有无法言语的无奈。没有什么神圣你的东西，大家都是在活着，仅仅是活着而已。”
王大爷的一席话让我惊醒了。“活着”与“生活”是两个看似差不多的词，但其中的深刻含义却完全不同。
对绝大多数出身寒微的人来说，挣扎这么多年来到北京，无非是活在北京，活着而已。大家都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只是怀有封侯拜相的美梦罢了。而我们所追求的所谓的成功，在成功人士看来，也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已。作为男人，我想拥有自的住房，想要个女人，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想结婚，想要个孩子，想让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这些是什么？这些都不过是生活，平实而质朴的生活。
这些生活是绝大多数本地人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好了的东西。我们却要摸索很多年，甚至穷尽一生的勤劳与努力。很多人将过上这样的生活当成人生的成功，滑稽至极。
“王大爷，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别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你是男人，就该像男人一样。把委屈往肚子里咽，赶紧搬走。你没有时间和他斗，你没有精力和他斗，你没有资本和他斗，你没有资源和他斗。即便你什么都有，你也没有必要和他斗。不值得。你换个地方住，躲开他，以后小心点儿就好了。他打你不是为了出气，你也没怎么着他。你要明白，他打你是因为打架、闹事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工作，是他活着的寄托。”
听了王大爷的叙说，我们陷入了沉思。如果让我现在过去找他，拿棍子打他一顿，我完全有这个胆子，也完全能打得过他。但我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显然没有必要。王大爷是对的。不敢与不为是两个境界。不敢说明一个人胆小怯懦，不为说明一个人把握好了问题的分寸。
是的。不如搬走吧。遇到这样的事没有办法，只能躲开。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虽然现阶段我处于劣势，但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他会落到我的手里。到时候，我肯定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情面。
只能忍。只能忍。为了一个飘渺的梦，忍了。为了一个英雄的心，忍了。为了告慰我北国的往事，忍了。
“王大爷。谢谢你的开导。我全都明白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赶紧收拾东西，尽快搬走。但，王大爷，我不是懦夫。我相信，我有能力、有学历，也有雄心壮志，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站起来，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
“呵呵，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好好积累，好好发展。终究会有那么一天，这些问题都不会困扰你了。到那时，我想你也就达到了你人生的一个高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