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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一、预谋

    小七出身贫寒,打小没了父亲,初中没毕业就跟着比他大一点的孩子在街上游荡,自称大哥的是比他大5岁的人称“刀子”的杨在地。跟着大哥有吃有喝,并且无人管教,自由。慢慢,小七也成了街上小有名气的“混混”,小七是他在这帮弟兄中的排行,他的大名叫任方圆。他的名字早已丢弃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很少有人叫他名字了,小七就成了他的代号。

    制造交通事故“劫”标成功,“大哥”通知他躲一躲,暂避一段时间。小七拿着老大给他的两万元钱,去了南方。不过,小七也不知道到底是为谁做事,大哥说不要多嘴,做事后他几乎忘了那件事情。

    “刀子”也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做事,接头的是一个叫刘昆的人。只知道刘昆很有钱,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底细。刘昆,40来岁,方脸,一副凶相,175厘米的个头,膀大腰圆,人称“黑神”。与刘昆比较“帖”的是做工程的老板,此人叫王雄,50来岁,小学未毕业,80年代开始从老家带出一帮民工跟省内一家大型施工企业做劳务。十几年的辛勤积累已换来上亿资产的身家,在业内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当初的局长、处长们也把他敬为上宾,市内的很多事情他们还要找他出面解决。但谁都不知道他的后台。

    夜色降临,西山的落红隐约可见,城市的霓虹替代了白昼的霞光,黑夜来得急促,大小街巷档次不一的饭店开始忙碌起来。

    与王雄一起吃饭的有他的相好“小娇”、“黑神”,还有经常帮他协调、指导投标、施工的几个哥们。

    大家眉飞色舞,侃天侃地,无话不说。“黑神”救过王雄的命,如果不请大“领导”,当然他就是主宾。

    “干杯!为这次胜利干杯!”大家都知道是为中标的事。

    酒足饭饱,时间还不到9点,王雄告诉大家他有重要事情办,大家也不便问,都心领神会,一一散去。

    小车绕城转了约有20公里,停到一像是山庄的一处别墅。司机在车上等着,王雄、“小娇”走到住处。王雄走进到卧室,打开保险柜,取出50万元,放进一半旧不新的工具袋里。

    “在家等我”,像在给“小娇”交代。王雄坐上车叫司机直奔市内的省直机关家属楼。

    事毕,王雄回到别墅,已是夜里11点半。这时,“小娇”没有睡,她在等“老公”,等他给她发奖金。

    这一晚,夜色格外美丽,夜色格外温柔。灯光暗去,黑夜遮住了很多隐秘。

    说来话长,王雄也有很多懊恼之事,他的发迹与他的辛苦、投机钻营、聪明分不开的,他过早地领悟了这个社会,从贫穷、奋斗中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他被人骗过,被人打过,被人唾骂过,被人绑架过。就因为绑架之事,是“黑神”通过黑道把原来的赎金由200万降到20万,那时的王雄哪儿有200万?恐怕砸锅卖铁也难凑够50万。是“黑神”帮了他的忙,是“黑神”救了他。这让王雄一辈子对“黑神”感激不尽。

    “小娇”领受王雄给她的5万元钱,很是兴奋,把身体毫不保留地给了王雄,让他蹂躏,让他尽情玩弄……最后,王雄体力实在支持不住,就倒床“呼、呼”大睡了。鼾声很甜,颤音里嗅不出是啥滋味。

    这一夜漫长,这一夜叫人回忆的太多。是过早响亮的汽车喇叭声叫醒了朦胧的夜色,黎明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人们的窗口,新的一天来到。

    中标已成定局。王雄吩咐手下做施工前的准备工作。一切由王雄的侄子王三负责。招兵买马,购、租机械,开会动员,现场布置等等,忙得王三不亦乐乎。叔叔待他不薄,给他买房、娶媳妇,每月还给他丰厚的工资,对他来讲,只有报恩,听话,好好干。

    这次投标有六家公司竞争,最有竞争力的当然是义昌的公司:大地路桥公司,这王雄知道。王雄曾吩咐手下员工,一定保守秘密,不到签定合同,决不透漏中标的消息。

    二、调查

    斯和吩咐手下万明查办交通事故一事。受损车已修好,他们就开着那辆丰田“皇冠”轿车满街跑。警方在忙碌,万明和几个弟兄也在忙碌。无线索,几个人就去夜总会、洗浴中心、宾馆附近摸底,不能进去消费,干脆就在附近游荡。

    失去了中标机会,对义昌来说,简直就是在他身上剜走了一块肉,疼痛难忍,报复!报复!可案子无线索,他也没办法,只有耐心等待,等待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有人反映,小婉与王三有染,斯和不信,可听人说多了,他也皱了眉头。他安排平时与小婉来往多的李静观察她。姐们兼同事,对上级不得不听,李静一边观察,一边暗示小婉对斯和多留心。当然,这些小婉都蒙在鼓里,她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她与王三仅是“哥们”关系,她当时仅仅告诉了王三斯和那天凌晨去投标走的路线与时间,这都是王三不经意问时,她也是无意中说出的,但她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这些无意中的话,却造成了公司一千多万的损失,并使斯和对她产生极大的怀疑及不信任。

    一连几天没有小婉的情况报告,斯和把李静叫到办公室。略加训斥的问:“小婉这几天都干啥了?”“没发现什么,”李静不慌不忙,非常沉着。见不能问出什么,斯和就让李静走了。

    斯和对她的冷淡,小婉似乎也察觉到一些。他不再跟她一起吃饭、一起开车出去兜风、一起和她温存。有时走个对脸,彼此“啧啧”嘴,擦身而过。失落,沮丧,小婉无可奈何。

    这几天黑夜总降临得很早,三月天,煦风还吹不进人们的胸怀,除了无规律的换衣,起床,睡觉,人们亦适应这样的天气,不冷不热,总想在夜晚多睡些懒觉,多做些美梦。

    小婉和多数人不一样,她嫌夜太长,噩梦太多,她对黑夜有点厌恶。

    不能怨人忧天,事情总有出处,小婉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又可以向谁倾诉呢?从何说起呢?她也想就此与斯和分手,可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走吧?自己从来没有过多地向他要求些什么,也没有使他特别厌烦,她知道自己不算漂亮,但还是能够让很多男人欢心的。自己165厘米的个子,身材苗条,刚到公司时,也曾是一帮单身男人们追逐的对象,被斯和“追”到手后,追逐者便离她远了,这能怪自己吗?

    暗夜难熬,暗夜难渡。多少个无眠之夜,小婉对月哀叹,对风低泣。她希望有好的转机。

    父母在Y县城,距她现在居住的城市也不过百十公里。父母早想让她回去,她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她想请假回家一趟。斯和准她假了,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但也想过斯和能不放她回去,这时她内心也许会好受些。

    简单收拾一下行装,小婉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斯和对小婉的疑心更重,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她要走呢?叫来李静问究竟,没有结果。他就给万明打手机。手机正在通话,稍时,电话打过来了“丁总,还是没有消息。”他泄气了,屁股沉重地砸在靠椅上,接着,拿起一本公路规范看起来……他实在看不下去。眼前又浮现出秀秀、陆平的倩影,她俩的影子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实在挥之不去。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三、工地

    野外,天湛蓝湛蓝的,空气清馨,视野开阔。田野一片一片金黄的油菜花,郁香四溢。蜜蜂们忘我地劳动着,采蜜,唱歌。一派生活的景象,自然里透着美丽、惬意。

    刚开工的工地,人们似乎还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泻肚,做恶梦,几天过后,他们慢慢便适应了。给家里打电话告个平安,有的再给老婆子嘱托几句,生活对于他们再简单不过了,吃饭,工作,睡觉。

    一个月没有下雨了,春雨如油,庄户人盼着早点下雨。而在路基上做工的人们却内心复杂,一边盼着自己的家乡下雨润田,一边不要工地上因下雨影响了施工。

    大家正在忙活,远处传来一声吼叫:“打人啦!打人啦!”不问究竟,大家纷纷抄起家伙。领头的是斯和的一个紧邻乡亲,他叫刘东,小名狗圣,刘东还是他到了公司后斯和给他起的雅名,刘东30岁,单身,火暴子脾气,是个打架不要命的家伙。进过三次派出所,都是斯和托人把他从看守所里提前放出的。

    “该出出气了!弟兄们!跟我走!”刘东发号施令。

    追出2公里,总算把那个施霸的人抓住。原来那人是村子的“混混”杨孬。他到工地滋事不知多少次了,正拿他没办法,他倒找上门来了。

    “好好教训他!让他尝尝外乡人的厉害!”不用纷说,大家你一拳我一捶,打的杨孬屁滚尿流。

    “打得好!打得好!”刚才挨打的小庄拍手叫快。

    原来,小庄踩坏了杨孬村子地里的一绺麦子,正好被路过的杨孬看见。这让杨孬正好有了报复的理由,伸出几拳头就把小庄打趴在地上。工友早听说杨孬的淫威,不敢轻易动手,就把远处的工友招呼来。

    杨孬不服气地走了。回去叫来20个半大小伙子,直奔工地。

    “祸闯大了”,小庄自言自语。

    “丁总,村子的人来了!”小庄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只奔斯和的工地简易办公室。

    “慢点说,慢点说”,斯和没有发火,耐心地询问。

    “这是早晚的事”,斯和知道工地早晚要发生一场“战争”。早在4个月前,他就发现了打架的苗头。村民没有拿到征地补偿款,业主与村民在很多利益上没有达成协议,征地按国家标准,而土地补偿需要双方协商才能解决,这些遗留问题摆在施工方面前,整天困惑着他们。业主解决不了,矛盾越积越多,积怨就越来越深。

    “战争”终于发生了。

    “报告指挥部!”这是斯和的第一反映。

    杨孬带领的20号人已冲进项目部,他们见啥砸啥。刻不容缓,“住手!”斯和也无能为力。杨孬照着斯和的恼门就是一拳,斯和后退几步,几乎摔倒。

    刘东带人赶到,护着斯和,并与杨孬的人对打起来。

    村子距工地项目部有3公里远,打起架来村子的人当然不占便宜,况工地上足有200来人,这些人还都是刘东从老家带出来的。

    好在斯和的忍让与及时劝阻,双方都有擦伤,没有让事态发展下去。

    杨孬第二次吃亏,像打败的落水狗,领着一帮人悸悸地走了。

    这时,天色已晚,夕阳正在下坠,田间的麦苗由于缺水,耷拉着脑袋,好像在向地平线上的余晖倾诉。天慢慢暗淡下来,风打地头吹起号子……

    “这几天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作好防范,”有人建议,“奶奶的,我不信他们吃了豹子胆!来了,就跟他们拼!”刘东不甘示弱,但他忘了他们的真正目的。

    斯和在琢磨,虽然他已把这件事汇报给了义昌,但他仍不放心,他怕此事解决得慢会影响施工,并带来更坏的后果。

    斯和吩咐刘东:“不要妄动!等上级协调!”等刘东走后,他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小婉的手机……

    “啊,是丁总,啊…啊…”小婉喜出望外,马上忘记了前时那些不痛快的日子。

    从Y县城到斯和的工地足有300多公里,可小婉不觉得远,她匆匆告别父母,乘大巴汽车整整坐了5个多小时才到临近工地的一个县城的小车站,又改换车坐了一个多小时。她到工地时已是给斯和通过电话后的第三天下午。

    她想给斯和来个惊喜,事先没有告诉他去工地的时间。

    这两天工地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工人们工作如初。对小婉的到来,斯和说不出是啥滋味。他已经忘了他在电话里跟她说过的话。

    重温旧情,小婉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见斯和心事重重,也就把话咽进肚里。

    人一简单就快乐,这一晚他们谁也不说什么,二人风雨缠绵之后,就关灯睡了,各想各的心事。

    黎明时,一层薄雾朦胧地罩住大地,遮住了麦子的枯涩。人们不知不觉地从睡梦中爬起,睁眼一看,依然像昨天。

    从天外飘下薄雾一般的细雨,细雨蒙住了人们的眼睛,有人预测: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上午大约10点,村子里涌来百十号人,个个拿着棍棒、铁锨等农具,领头的好像是村主任杨保,他们像是来滋事打架。斯和不敢怠慢,先报警,又给指挥部挂电话,告诉他们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情。

    “老乡,啊…有话好好说?”斯和连忙招呼村民们。

    “少罗嗦!先把我们的补偿款付了再施工!”

    “我们已经给业主汇报过,他们马上就付!”

    “谁信?你们来4个多月了,天天骗我们,别把我们当小孩子哄!”

    “这…这…”斯和无话可说,但还是竭力狡辩。

    “砸!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杨孬起哄。

    村民们像发疯的暴徒,冲着电视、电脑、桌子就砸,人多势众,斯和和工友们阻挡不了,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砸,看着他们发泄……

    半个小时后,指挥部的人带着三辆警车赶到。从警车下来十五、六个人,他们气势汹汹,像要抓人。村民们毫不示弱,与警察舌战,与警察对打。村民推倒了两辆警车,打伤两名民警。看警察也不过如此,打罢,很多村民哈哈大笑,而后便扬长而去。工地一片狼籍。

    事情闹大了。斯和站到警察边,无可奈何的样子,陪笑,不自然地给他们掏烟,点火。

    事情反映到省里,主管交通的副省长亲笔批示:严肃查办!

    现场会由交通厅的余成志副厅长主持,参加会议的有主管交通的副市长、指挥部的副指挥长及县公安、交通、土地等部门的相关同志。会上,余副厅长情绪激动,词腔洪圆,表态要坚决打击黑恶势力,保障施工的顺利进行,中间也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要尽快付给农民征地与补偿款。

    会后,分头行动。调查,取证,抓捕。

    三天过后,民警出动百十号人,由X市公安局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带队,趁着下雨,直扑杨村。上午11点左右,警车开进了村子。

    村民见大队的警察,知道是前两天所惹的祸,躲是不可能的,况他们也有理由,征地款与补偿款不付就占用土地恐怕也有不妥。但他们拿不出政府下发对他们有利的文件及依据。抓捕工作顺利,带走村主任、杨孬及带头闹事的10来个人。拉上警车,警车一路鸣笛,直奔X市。

    事情暂告一段落,工地恢复了施工。杨村平静下来。斯和似乎也平静下来,他太累了,他需要调整心理,他需要休息,可工地的繁杂事情容不得他离开,他不能逃避!社会怎么这么复杂?他又想起往事,想起那段难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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