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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五回 褚兰生盘弄双轨制 鲁盛伯游戏物资局

    褚兰生的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成立得正是时候,公司成立不久,在中国历史上出现了一个叫“双轨制价格”的体系。

    “双轨制价格”指的就是生产资料价格双轨制。也就是说在同一城市、同一种工业生产资料同时存在着两种价格,计划内价格和计划外价格。计划内价格就是国家计划任务内的生产资料实行国家牌价;计划外价格有两个部分,一是超计划生产部分,二是按国家规定的比例允许企业自销的那一部分,这两个部分实行市场价格。一个国度,同一种商品,出现了两种价格。

    经济是原动力。在金钱的刺激下,生产企业的积极性大增,企业有了活力,它们开始注意起节约能源和原材料消耗,以便取得更大的效益。那些缺少生产资料的乡镇企业、集体企业和一部分国营企业也高兴了,它们通过非计划渠道取得了全部或部分急需的生产资料。一度时间,全国企业生产蒸蒸日上,形势一片大好。

    同样,在金钱的刺激下,计划外开始冲击计划内,出现了计划合同任务难以兑现的情况。由于“生产总量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价格开始猛涨,流通环节大大增加,市场秩序开始混乱,真正意义上的投机倒把和腐败现象开始出现了。

    褚兰生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掘到了第一桶金,为他和他的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的发展奠定了浓厚的物质基础。

    褚兰生掘到的第一桶金是国家实行“双轨制价格”的结果,是党让褚兰生掘到了第一桶金,发了一笔财。

    且说申浦钢厂在“双轨制价格”的刺激下,群情激昂,自上而下,一切都围绕“超计划”而运转。已经升任为钢厂党委书记的瞿国盛提出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口号,尽管这个口号比深海市整整晚了3个年头,但在申浦市,喊出这样的口号的瞿国盛算是第一人。

    瞿国盛慧眼识英才,用瞿国盛的话说,3年前,褚梅生已经实践了“价格双轨制”,与深海市做成了第一笔“计划外”钢材交易,是个难得的人才。于是,一纸任命,一下子把褚梅生提到了厂销售处处长的宝座上。

    鲁盛伯得到消息后,如获至宝,他马上意识到,发财的机会到了。他适时约见了褚梅生。

    凭着鲁盛伯三寸不烂之舌,褚梅生同意批一点钢材给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

    鲁盛伯捏着褚梅生的批条,高高兴兴地来到褚兰生办公室。

    “发财了,我们发大财了!”鲁盛伯挥舞着手里的批条,对着褚兰生大喊大叫。

    “这……”褚兰生接过批条,似乎不太理解。

    “兰生啊,我可以断定,不出一个月,就这张批条就值100万!” 鲁盛伯伸出一根食指对着褚兰生摇了摇。

    “就这张纸,值100万?”褚兰生大惑不解。

    “你不知道,钢材在国内的供需一直不平衡,生产出来的钢材远远满足不了需求,就是说,很多企业有钱买不到钢材。就说我工作过的中原物资局吧,国家下达的钢材计划就那么多,大家都想要,一年四季,到物资局要钢材额度的人络绎不绝,那些需要钢材的单位为了弄到钢材,千方百计拉关系、走后门,每到逢年过节,那送礼拉关系的几乎把物资局给包围了。就那么一块蛋糕,给了他就没有你,绝大部分的礼送了也白送。现在有了计划外那一块,谁不眼红。虽然价格比计划内的高,但因为计划内的买不到,大家都想要,价格自然而然就上去了。国家对计划外的钢材实行市场价格,这市场价格就是随行就市,上不封顶,下不保底,随供需变化而变化,供大于求就跌,需大于供就涨。现在钢材供需的缺口这么大,价格不涨才怪呢……”

    “这么说,现在我们把这批线材买下来压着,等涨了价再卖出去?”褚兰生显得有点激动。

    鲁盛伯在物资局干过,又与俄罗斯商人莫金尼诺夫合作过,对市场经济比较熟悉,但褚兰生不了解,对市场经济一窍不通,听鲁盛伯那么一说,似乎一下子开窍了。

    “对!就是这样。”鲁盛伯点了下头。

    “可是,我们哪来这么多资金?”褚兰生知道,他的那个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只是个空壳,原来依靠鲁盛伯那批废钢赚来的钱在注册公司的过程中已花费得所存无几,公司几乎没有了现金流量。

    “这,我早有准备,当初我把中原物资局拉进来的目的就是在关键的时候要它们出面担保或垫资,现在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鲁盛伯对着褚兰生诡谲一笑。

    鲁盛伯在生意场上滚爬了这么多年,完全了解资本运作的游戏。他知道一个民营公司要做大做强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后盾,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最合适的就是让国有单位或政府部门、特别是能够掌控国有企业的政府部门做后盾。而物资局是政府部门中最为强大的一个部门,有多少个企业靠着它运转,他的一句话对企业来说可以说是生死攸关的。他本可以自己注册一个公司,但他明白,他是物资局出来的,不方便也不可能让物资局为他担保垫资。因此,他找上了褚兰生。他知道褚兰生不会做生意,他完全可以掌控公司的业务往来,掌控了公司的业务等于掌控了公司的生死,换言之,公司的生死是他的,那公司也就是他的了。即使以后褚兰生成熟了,他也不怕,因为他了解褚兰生,是一个聪明的老实人,只要不伤害他,他是绝不会记仇的。他就是抱着这样一个目的,怂恿褚兰生注册公司。

    正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当然,鲁盛伯绝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万一公司真的出了问题,他也绝不会丢下褚兰生不管。不过,鲁盛伯很自信,有他在,公司是绝不会出问题的。

    鲁盛伯说服了中原物资局领导,中原物资局同意出面担保。当然,中原物资局领导有他的打算,他们清楚得很,这是一次担保没有什么风险,那钢材不愁卖不出去,肯定可以大赚一笔。为分得一杯羹,中原物资局提出由他们为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寻找买家,按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所得利润收取百分之十管理费。

    鲁盛伯一口答应了下来。

    鲁盛伯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能人。中原物资局提出由他们寻找买家,其本意是想掌握原申金属材料有限公司与买家的交易价格,拿足百分之十的管理费。鲁盛伯明白,中原物资局找来的这个买家,肯定是个急需钢材的客户,因此,在与买家谈判价格时,不仅提出了最高的市场价格,还刻意将中原物资局提出的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转嫁到买家头上。

    那买家有苦难言,放弃吧,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下次再开口向物资局要钢材,物资局只要说一句,已经帮你解决过了,就可以把你顶了回去。买家实在不敢得罪物资局,也就应承了下来。

    这就是生意场,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

    事成之后,决定乘机说服褚兰生与褚梅生两人见面,消除以前的误解,共同把生意做大。

    褚梅生为说明那天晚上褚兰生被抓不是他告发的,乐意见面。褚兰生从褚梅生批给他的钢材里尝到了甜头,也同意了鲁盛伯的建议,并约定了时间。

    也不知为了什么,那天褚梅生没有赴约。鲁盛伯打了半天的电话,就是找不到褚梅生,最后来到销售处,才知道褚梅生出事了。

    令鲁盛伯费解的是,在销售这个岗位上,要么不出事,一出事就是经济问题。但褚梅生却不是经济问题,而是生活问题,男女之间的生活问题。

    虽然那男女私情是人之常情,谁不想有一个漂亮、英俊的情人充实一下自己的生活,可在那恋爱只能手拉手的八十年代只能深藏在人的灵魂深处。说来也怪,就这么一个人之常情的事儿,稍稍出格,还会闹得满城风雨。特别是那些当了官的,沾上桃色新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身为处长的褚梅生出格得也太厉害了一点。

    那一天下午,夏桃红来到褚梅生办公室。她是来向褚梅生告别的。

    3天前,夏桃红收到了崔重生的一封来信,崔重生说他已与陆彩凤离婚了。他不怪陆彩凤,只怪自己无能,不能让陆彩凤得到幸福。他很苦恼,甚至想到过死……他给她写这封信,因为在这世界上夏桃红是他唯一的亲人。

    夏桃红心潮起伏,3天来,他一遍一遍地看信,一次一次地掉眼泪,自己也不知道读了多少遍,掉了多少回眼泪。

    诸多往事,涌上夏桃红的心头。

    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重现当年真实的故事。纪录中国民营企业的发展史;记载中国民营企业家曲折的命运;解剖了人性本能;描绘当今社会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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