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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100 金娥揭丑

    妇女今天是给桑园锄草;把桑树周边的土锄松,把周围的土翻过,用土压住杂草,再把桑树蚕豆行间的草除去。妇女们最喜欢这农活,她们锄草很“彻底”; 不但是把杂草用土压住,而是把锄下的草耙在一起,抖去泥,收进筐;即得了工分又拾到了羊草。

    李金凤与蔡红玉一组;她俩今天可中了“头彩”, 锄到一大丛茅草。茅草是给桑园上河泥时带来的,茅草生命力顽强,一扎根便疯长。茅草粗糙有刺,根茎却白嫩,咀嚼还有丝甜甜的清香,可是羊过冬的好饲料。俩人正挖得起劲,一把铁耙伸过,清理起茅草根来。一看是金娥。因李新华是金娥女儿薛帅的“干爸”,蔡红玉碍着面子不好说,冲着李金凤又斜眼晴又撅嘴。

    李金凤夹在中间,开了腔:“阿姐,这是我同红玉锄到的。”

    “桑园是队里的。地上长的,人人有份。”金娥板着脸说,“好,这里是你们的,我到前面去挖。”

    说着,金娥拦在她俩的前面挖起来。

    按队里不成文的规矩,出工依次排队,所获“私产”(田里的鳝鱼、泥鳅,地上的草轮到谁归谁。)蔡红玉看着李金凤,李金凤又开口说:

    “阿姐,什么事都讲个规矩吧?”

    “我怎么不规矩了?是偷人了还是卖屄了?”

    “你说什么呀?今早是‘撞魂’了。”李金凤不知在姐姐抽什么疯, 陪了个笑脸,说,“哪好,你同红玉在这里挖,我去挖你的那行。”

    “不用你可怜我;作好姨妈的样就行!”

    “阿姐,这我不明白了,难道我哪点上亏待薛帅他们了?”

    一句责问话,勾起金娥一肚子的冤气。

    按说,家里有薜长寿的“非包工份”,金娥的家境不算差。可今年钱南大队隔三差五来人请,小孩满月、娶媳妇嫁女、老人入士、建房,薜长寿和金娥好面子,出手要与人比,身为保管员的薜天康不得已挪用了队里四十元钱。“春茧小分红”,她家扣除粮食、油料、柴草等应分得二十八元;两抵,反欠了十二元。李金凤家因多了林木森的分配额,“透支”队里六元八角。金娥说是“先想办法弄些活钱。”金娥让队里扣除了林木森的份额,说是分了十七元钱;架不住金娥母女缠,七要八讨,全没了。

    林木森的“补助工分”下来,队里按工分补了粮食柴草,还分得现金四十七元六角。林木森的“透支款” 没拿出来,金娥望了一场空,这回怎么也让姆妈帮忙补上这个“坑”。徐贞女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左思右想,还是拒绝了。一是金娥太狠,“春茧小分红”的事,险些闹得一家人“四分五裂”。二来,林木森与李金凤是干柴烈火,难免哪天“菱角戳出荷叶包”,家里什么也没有。按习俗,林木森在女方家成亲是“招女婿”,三铺三盖,四季衣裳,床、柜、马桶、脚盆、样样都是钱。

    金娥不高兴了,林木森是“招女婿”,可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大姐姐;妹妹还不足十七岁,出嫁还得待二三年,有什么事顶多上趟医院。“儿子闯了‘风流祸’,他城里作‘大干部’的父母还不会出钱吗?”再说林木森是“知青”,有政策在,他们不得不作!母女斗了一阵;金娥说:

    “姆妈,你当我一世穷呀!二三年后,金凤‘园房’,我分文不少还给你!”

    徐贞女咬咬牙,答应了。补了队里的“亏空”,金娥又提出薛帅的“读书钱”。 说是,“当时体谅家里困难,没要。看看阿淦家,年年都是外婆家给‘学钱’。” 正巧李金凤回家来,说街上商店到了作被里的“细洋布”;徐贞女借机脱身,一狠心扯了三床被里布。金娥心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正好借机发作了。

    “家里两只鸡下蛋,就没一个煨蛋给薛帅吃?”

    “蛋被姆妈送给龙溪姨妈了;早上鸡还没下。”

    “姆妈不留了两个蛋吗?我知道你疼木森,半夜给他煨蛋吃!;昨晚还一次吃了二个蛋!”

    “你——阿姐,我什么时候煨蛋犯法吗?”

    “煨蛋不犯法。可你又作了什么事•••••”

    “阿姐——”李金凤急了,也恼了;拦住金娥的话,说,“阿姐,我在家里作了什么?”

    “作什么?光着身子会作什么事?作哪种事还开着灯,让侄女看见羞不羞!”

    “我,你——”李金凤又气又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队里妇女先是看笑话,听到这里发觉不对了,忙过来劝。金娥也感到话说过头了,可大家一指责,心里感到別扭,嘴上又把持不住了。

    “哭什么?你有木森,又戴红花又得台灯,硬气了!看不起穷阿姐,别忘了,去年他还在吃官司、蹲‘班房’,神气什么•••••”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妇女队长阿芳婶闻讯赶到,一听就火了,斥责道,“还是姐姐,满嘴喷蛆!木森去年只是犯了点错,公社己下了结论。听着,大队革委会可说了,谁再提这事就批判谁!”

    “批就批,我又没作丑事••••••”

    “是我作了丑事!老脸皮没羞没臊,该打••••••”一个人冲进人群,一把抓住金娥的手朝自已脸上打;众人一看,原来是徐贞女。金娥见是姆妈,慌忙躲开。徐贞女抓不住,拉不动;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巳打起耳光来,边打边哭边喊,“是我作孹!是我作了丑事,我没皮没脸,老天打雷劈了我•••••”

    妇女们忙扶起徐贞女,可劝慰不住。倒是阿芳婶想了一个招,把哭个不停的李金凤拖起,说:

    “事情闹大了,让木森怎么下台?红玉,你过来,同金凤一起把金凤姆妈送回去。顺便去蚕宅清点一下蚕匾。”

    听到林木森,李金凤先软了;这个“魔王”昨晚就不高兴,知道姐姐在桑林里“揭丑”,真不知会“闹”怎么样?忙同蔡红玉硬把母亲拖回去。蔡红玉收拾了工具时,阿芳婶在她耳边说:“蚕匾数字在门后写着。你一定要劝住金凤姆妈,千万别把事闹大了。”

    俆贞女也怕林木森知道,趁势收场。回家路上,总感到有点不对劲;看到门口的竹蓝,对呀!朱家姑娘上哪去了?

    朱丽雯推着自行车朝家走;一路上她低着头,见谁也不理。进了厢搁楼,门一关,扑到床上,狠狠地骂:“林木森,骗子,大骗子!”

    骂声蹦出嘴,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朱丽雯一早起来,准备去公社探点消息。骑车来到跃龙桥堍,见徐贞女坐在桥砎上歇息。爱屋及乌,忙下车打招呼。

    “是朱家姑娘呀?我从龙溪来;金凤姨妈给了些‘龙溪芋头’, 担累了,在这歇歇。”自“太湖营救”后,徐贞女对朱丽雯解除了警戒。 李阿三率全家到朱家登门致谢,还送了二十个鸡蛋。朱阿公连称“钱北乡邻,理应帮忙:小事一桩,不足掛齿。”朱老太张罗点心、茶水,诚意留下吃饭,李阿三慌忙告辞,朱阿公说什么也让他拿了盒玫瑰酥糖回去。一连三天,李阿三在茶馆里总提此事, 大肆称赞, 朱家知书达理,仁义宅厚!

    “舅妈,怎么这么早就回钱北?”

    “两个小孩在家,不放心!想赶回去作午饭;老了,担点东西都不行。歇歇再走。”

    朱丽雯心想,不如作点好事送她回去;一来图个日后的好印象,二来也可打探一下王宏铭的反应。说:“舅妈,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你忙正事,我歇歇就好了。”

    “我骑车快,耽误不了。再说,木森知道我见你累了不管,会责怪我的。”

    两只竹蓝一束,抬到书包架上撂好。朱丽雯推车陪着徐贞女步行,不时还扯上几句。徐贞女心想,朱姑娘真是热心肠! 难柽木森、金德江说,“天下‘知青’是一家!”过去还责怪她勾引木森,真是小肚鸡肠!徐贞女熟悉地形,领着抄小路;七扯八拉谈到儿女婚事上。徐贞女说:

    “朱家姑娘,都说你姑爷家是做大官的?你真有福气!”

    “不是的。舅妈,我又丑又不会作事,谁会看上我;哪有金凤妹妹有福气?”

    “金凤命苦,摊到我们这没用的爹娘。不过,会好起来的。有木森••••••”徐贞女突然想到“计划生育”,转开话题,说,“有木森的帮衬,家里的生话好多了。金凤是个乡下丫头,大字不识几个,怎能同你比?”

    朱丽雯听了很受用,正顺着话题向下说;徐贞女站住了,听听桑园有人吵架,再一听,徐贞女发疯似地冲进桑林,朱丽雯也朝钱北街急步而行•••••

    骗子!林木森,大骗子!朱丽雯作梦也没有想到,昨晩还信誓旦旦的林木森,回去后竟和李金凤赤祼相戏,还开着灯;还被侄女看见!!

    丑!无耻!!下流!!!我为什么要救你?太湖龙王怎么不招你去作驸马?雷公怎么不劈你?电婆怎么不招你去••••••

    捜肠刮肚地咒骂一番,朱丽雯不禁笑了起来;我怎么也成了骂街的泼妇?

    上下五千年,纠葛在文章,无论多少辛酸泪,留于他人讲。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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