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梅林初遇
凌浈借着些许酒劲一路小跑过去，雪天路滑，倒跌了俩跤。她也顾不得，急急跑入梅林。
那片梅花端的开得正旺。品种不一，红梅艳艳的红，白梅雪样的白，凌浈各采摘一大捧，一面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又自语道：“这却是说白梅的。”想想又念一首：“潋滟清**几许，红花绿树曼罗庄。曲幽人静孤山赏，淡雅漂流自在香。”念完自夸道：“便是古人诗做的好，也需我这般因情喻景。”
忽见一男子和一随从也在梅林转悠，显见得是注意她很久了，听她吟诗自语，不由微笑往这边走来。凌浈大为惊奇，应该正是吃年饭的时候，怎么竟有人和她一般心思，来着梅林赏梅？而且这名男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己竟一点不知。
不过这时节能在宫中出入的，必定是王爷或皇帝。但皇帝今晚必当筵宴后宫，奉孝太后，哪得闲空来此？想来是和鹏煊一般的王爷之流。
凌浈不愿多事，见他迎面而来，急急得想要跑开，冷不丁将来人撞了一下，幸好不重，男子身形一晃，便稳住了，男子刚刚想开口问她是谁，凌浈只是忙忙地给他道了一福，匆匆跑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男子在风中凌乱。回途中隐约印象中，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还算俊朗。
凌浈回到杏香别苑，吩咐之雅将花儿分类插瓶，大伙围着艳梅啧啧赞叹，嘻嘻闹闹。凌浈一会就将遇见那陌生人的事抛却脑后了。
夜间守岁，小林子他们收拾好后就聚在下首一起拨火取暖，之桃和夏青几个拿出彩色丝线打络子，敏妍在灯下绣花。凌浈羡慕她们个个心灵手巧，缠着敏妍学绣花，没绣几针又过去和夏青学打络子。过一会，全丢开手，说：“我懒得弄这些，反正你们都会，我还怕没得用不成。”一会儿又央求敏妍开春后给她绣几方好看的帕子，又让夏青打几个络子给她装小玩意儿。听兰说她：“小姐，你就安静会儿，包管你要的过几天都有了。”
凌浈脑筋一转，说：“姐姐，我还要你给我绣两件好看的肚兜，鸳鸯戏水的那种。”她从前和肖明杰在一起时，明杰曾经送过两件苏绣的鸳鸯肚兜给她，做工细腻精致，她爱得什么似的。经常穿着挑逗肖明杰。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但她心里还是期望有一两件这样的肚兜，可以私下穿穿，或是收藏也好。
敏妍笑道：“好，好，只不知你要穿给谁看？”语罢忽觉此意香艳，脸不由一红。
凌浈大言不惭道：“自然是穿给心爱之人看——我总要想办法出去。等有了心爱的人，我夜夜穿给他看。”
敏妍和夏青她们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敏妍小声嗔道：“妹妹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羞态，也不知当初《女戒》怎么读的。”
凌浈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孩也是要嫁人的。我盼着有机会出宫，能遇到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
敏妍听得也迷朦起来，心中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子。她何尝不想如此？
凌浈沉静了一会，说：“姐姐，我唱首歌给你们听。”
曼声清唱道：
时光穿不断 流转在从前
刻骨的变迁 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 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 盘旋在天边
沉浮中以为 情深缘浅
你再度出现 我看见誓言
承诺在水天之间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喝不完忘情水 不让你如烟
前尘再怀念 望剑如面
挥舞的瞬间 别再闭上眼
错过惊世的依恋
回头看 不曾走远 眷恋一人流连忘返
多少汗够温暖 你哭喊我呼唤
听清耳边的呢喃
别害怕 风轻云淡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唱罢泪水盈盈，低声重复道：“回头看，不曾走远；愿这爱，世代相传。唉，此生不换的情意，偏偏就这样天人相隔……”
敏妍等沉醉在歌声中，一时回不过神来，恰似唱到心坎上去了。见她如此神伤，忙岔开话题说：“妹妹的歌声竟这般动听。这歌若是配上曲子，必是绝妙。”
凌浈惭愧道：“我对琴棋书画却是不精。”
敏妍说：“有我呀！”
凌浈喜道：“姐姐会么？真是博学多才。”
敏妍说：“我哪有你说得这般好——我还嫉妒妹妹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呢！”
凌浈哈哈大笑起来：“呀！大过年的，我们竟在这里互相吹捧，好肉麻呀！”
敏妍入宫时曾携了一柄古琴，叫之雅取来，边想边弹，调子不确定的地方便让凌浈再唱一遍，几次下来就有些顺畅了。不几日果然谱全曲子，用琴弹出来，凌浈在一旁和唱，听呆了众人。
这日午后凌浈又想去梅林玩，拖敏妍一道，敏妍说：“这曲子还有几处要稍作改动，便不去了，你叫上夏青听兰陪你。正巧这几日我身上也不大好，倦倦的。”
凌浈说：“那我可去了，你在家悠着点，别累着。”
赶好这几日天气好，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凌浈脱了外面的大氅，只着一件贴身小袄，和听兰夏青说说笑笑走了。
梅林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娇艳。凌浈和夏青、听兰在里面跑着，笑着，玩得不亦乐乎。
听兰边疯闹边央求她：“小姐，再唱唱那首《此生不换》。”
凌浈正高兴，倚立在一株红梅下，攀着一枝红梅回首笑答：“你不也会了吗？”
“我没有小姐唱的好听。”
凌浈得意一笑：“那是，美人我的唱腔一出，就是绕梁三日，震惊宇内呀！包管你们三月不知肉味。”
便在那树下轻歌曼舞：
时光穿不断 流转在从前
刻骨的变迁 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 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 盘旋在天边
沉浮中以为 情深缘浅
你再度出现 我看见誓言
承诺在水天之间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喝不完忘情水 不让你如烟
前尘再怀念 望剑如面
挥舞的瞬间 别再闭上眼
错过惊世的依恋
回头看 不曾走远 眷恋一人流连忘返
多少汗够温暖 你哭喊我呼唤
听清耳边的呢喃
别害怕 风轻云淡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唱罢，夏青、听兰拍手叫好。凌浈得意地吹嘘说：“够惊艳的吧？我会的可多了去呢，等着慢慢欣赏吧，和小姐我在一起，可不美死你们？”
却听到有一男子击掌大赞：“好一句‘愿这爱 世代相传’！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今儿个见识了。”
凌浈等大惊，不知此人何时来的。夏青上来低声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凌浈看那人，却有些面熟，猛然想起年夜那天也是在这片梅林见过他，但当时天色已暗，自己又急于离开，容貌看的不太清晰。一念及此，遂大胆问道：“你是谁？怎么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偷偷在背后听人唱歌可不好哦——你也经常来梅林玩耍么？”
那男子随侍的人待要上前呵斥她，被他摆手制止。他也认出她就是那晚摘梅花的女子。问她：“你是谁？也经常来梅林玩耍么？”
凌浈笑道：“没羞，学人家说话。我先问你的呢。”
那人道：“我，我嘛，我是保澍王。你呢？”
凌浈歪头“哦”了一声，说：“保澍王是谁啊？没听说过这名字。”
那人好笑地看着她：“那你知道谁的名字呢？”
凌浈笑道：“我谁也不知道，就知道我自己。”
保澍王又问她：“你是谁呢？怎么常来梅林么？”
凌浈想了想，说：“你若不是个大舌头，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保澍王见她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觉得好笑，说：“我口风紧得很。”
凌浈指指远处，说：“我是那边杏香别苑的美人。去年入宫的。不过，我从未见过那个臭皇帝，他也不知有我……”
保澍王身后那太监气得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又被他制止了。他问：“你怎么骂皇帝呢？这可是死罪！”
凌浈调皮地一吐舌头，说：“这有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喂，你是他哥哥还是他弟弟，不会去向他告状吧？”
保澍王笑答：“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你，绝不会多舌。”
凌浈没来由觉得他有些亲切，说：“皇帝后宫那么多嫔妃，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还嫌不足，巴巴儿将我们又弄进来，想睡就睡，不是一好色的臭皇帝是什么？好在他不认识我，不然我也要遭殃了。”又说：“想来他也看不中我。我既无国色，亦不愿讨他欢心。骂他都来不及。”
保澍王强忍着笑听她将话说完，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凌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笑的？你和他定是一丘之貉。”
保澍王笑道：“我是想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说话这般粗鲁？没人教你礼数吗？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凌浈更没好气：“我最讨厌礼数什么的。只叫女子三从四德，你们男子却逍遥快活，见异思迁。你们做了，还不许我说，哪来的歪理？”
保澍王问道：“难道你真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
凌浈撇撇嘴：“就他？谁稀罕？没得让那起子娘娘们争宠，打个头破血流才好，我自在杏香别苑过我的快活日子。”
抬头一看天色，“呀”一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福了一福，道：“王爷慢慢赏玩罢，我们走先。”
带着夏青听兰跑开了。边跑边回头叫道：“别在臭皇帝跟前嚼舌根。要不以后不理你了。”
那片梅花端的开得正旺。品种不一，红梅艳艳的红，白梅雪样的白，凌浈各采摘一大捧，一面吟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又自语道：“这却是说白梅的。”想想又念一首：“潋滟清**几许，红花绿树曼罗庄。曲幽人静孤山赏，淡雅漂流自在香。”念完自夸道：“便是古人诗做的好，也需我这般因情喻景。”
忽见一男子和一随从也在梅林转悠，显见得是注意她很久了，听她吟诗自语，不由微笑往这边走来。凌浈大为惊奇，应该正是吃年饭的时候，怎么竟有人和她一般心思，来着梅林赏梅？而且这名男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自己竟一点不知。
不过这时节能在宫中出入的，必定是王爷或皇帝。但皇帝今晚必当筵宴后宫，奉孝太后，哪得闲空来此？想来是和鹏煊一般的王爷之流。
凌浈不愿多事，见他迎面而来，急急得想要跑开，冷不丁将来人撞了一下，幸好不重，男子身形一晃，便稳住了，男子刚刚想开口问她是谁，凌浈只是忙忙地给他道了一福，匆匆跑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男子在风中凌乱。回途中隐约印象中，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还算俊朗。
凌浈回到杏香别苑，吩咐之雅将花儿分类插瓶，大伙围着艳梅啧啧赞叹，嘻嘻闹闹。凌浈一会就将遇见那陌生人的事抛却脑后了。
夜间守岁，小林子他们收拾好后就聚在下首一起拨火取暖，之桃和夏青几个拿出彩色丝线打络子，敏妍在灯下绣花。凌浈羡慕她们个个心灵手巧，缠着敏妍学绣花，没绣几针又过去和夏青学打络子。过一会，全丢开手，说：“我懒得弄这些，反正你们都会，我还怕没得用不成。”一会儿又央求敏妍开春后给她绣几方好看的帕子，又让夏青打几个络子给她装小玩意儿。听兰说她：“小姐，你就安静会儿，包管你要的过几天都有了。”
凌浈脑筋一转，说：“姐姐，我还要你给我绣两件好看的肚兜，鸳鸯戏水的那种。”她从前和肖明杰在一起时，明杰曾经送过两件苏绣的鸳鸯肚兜给她，做工细腻精致，她爱得什么似的。经常穿着挑逗肖明杰。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但她心里还是期望有一两件这样的肚兜，可以私下穿穿，或是收藏也好。
敏妍笑道：“好，好，只不知你要穿给谁看？”语罢忽觉此意香艳，脸不由一红。
凌浈大言不惭道：“自然是穿给心爱之人看——我总要想办法出去。等有了心爱的人，我夜夜穿给他看。”
敏妍和夏青她们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敏妍小声嗔道：“妹妹一点都没有女儿家的羞态，也不知当初《女戒》怎么读的。”
凌浈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孩也是要嫁人的。我盼着有机会出宫，能遇到我爱他他也爱我的人，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
敏妍听得也迷朦起来，心中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子。她何尝不想如此？
凌浈沉静了一会，说：“姐姐，我唱首歌给你们听。”
曼声清唱道：
时光穿不断 流转在从前
刻骨的变迁 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 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 盘旋在天边
沉浮中以为 情深缘浅
你再度出现 我看见誓言
承诺在水天之间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喝不完忘情水 不让你如烟
前尘再怀念 望剑如面
挥舞的瞬间 别再闭上眼
错过惊世的依恋
回头看 不曾走远 眷恋一人流连忘返
多少汗够温暖 你哭喊我呼唤
听清耳边的呢喃
别害怕 风轻云淡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唱罢泪水盈盈，低声重复道：“回头看，不曾走远；愿这爱，世代相传。唉，此生不换的情意，偏偏就这样天人相隔……”
敏妍等沉醉在歌声中，一时回不过神来，恰似唱到心坎上去了。见她如此神伤，忙岔开话题说：“妹妹的歌声竟这般动听。这歌若是配上曲子，必是绝妙。”
凌浈惭愧道：“我对琴棋书画却是不精。”
敏妍说：“有我呀！”
凌浈喜道：“姐姐会么？真是博学多才。”
敏妍说：“我哪有你说得这般好——我还嫉妒妹妹博古通今，无所不知呢！”
凌浈哈哈大笑起来：“呀！大过年的，我们竟在这里互相吹捧，好肉麻呀！”
敏妍入宫时曾携了一柄古琴，叫之雅取来，边想边弹，调子不确定的地方便让凌浈再唱一遍，几次下来就有些顺畅了。不几日果然谱全曲子，用琴弹出来，凌浈在一旁和唱，听呆了众人。
这日午后凌浈又想去梅林玩，拖敏妍一道，敏妍说：“这曲子还有几处要稍作改动，便不去了，你叫上夏青听兰陪你。正巧这几日我身上也不大好，倦倦的。”
凌浈说：“那我可去了，你在家悠着点，别累着。”
赶好这几日天气好，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凌浈脱了外面的大氅，只着一件贴身小袄，和听兰夏青说说笑笑走了。
梅林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娇艳。凌浈和夏青、听兰在里面跑着，笑着，玩得不亦乐乎。
听兰边疯闹边央求她：“小姐，再唱唱那首《此生不换》。”
凌浈正高兴，倚立在一株红梅下，攀着一枝红梅回首笑答：“你不也会了吗？”
“我没有小姐唱的好听。”
凌浈得意一笑：“那是，美人我的唱腔一出，就是绕梁三日，震惊宇内呀！包管你们三月不知肉味。”
便在那树下轻歌曼舞：
时光穿不断 流转在从前
刻骨的变迁 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 深情也不变
爱像烈火般蔓延
记忆是条长线 盘旋在天边
沉浮中以为 情深缘浅
你再度出现 我看见誓言
承诺在水天之间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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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再怀念 望剑如面
挥舞的瞬间 别再闭上眼
错过惊世的依恋
回头看 不曾走远 眷恋一人流连忘返
多少汗够温暖 你哭喊我呼唤
听清耳边的呢喃
别害怕 风轻云淡
回头看 不曾走远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
要分散不习惯 怎么算都太难
分开之后更勇敢
愿这爱 世代相传
唱罢，夏青、听兰拍手叫好。凌浈得意地吹嘘说：“够惊艳的吧？我会的可多了去呢，等着慢慢欣赏吧，和小姐我在一起，可不美死你们？”
却听到有一男子击掌大赞：“好一句‘愿这爱 世代相传’！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今儿个见识了。”
凌浈等大惊，不知此人何时来的。夏青上来低声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凌浈看那人，却有些面熟，猛然想起年夜那天也是在这片梅林见过他，但当时天色已暗，自己又急于离开，容貌看的不太清晰。一念及此，遂大胆问道：“你是谁？怎么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偷偷在背后听人唱歌可不好哦——你也经常来梅林玩耍么？”
那男子随侍的人待要上前呵斥她，被他摆手制止。他也认出她就是那晚摘梅花的女子。问她：“你是谁？也经常来梅林玩耍么？”
凌浈笑道：“没羞，学人家说话。我先问你的呢。”
那人道：“我，我嘛，我是保澍王。你呢？”
凌浈歪头“哦”了一声，说：“保澍王是谁啊？没听说过这名字。”
那人好笑地看着她：“那你知道谁的名字呢？”
凌浈笑道：“我谁也不知道，就知道我自己。”
保澍王又问她：“你是谁呢？怎么常来梅林么？”
凌浈想了想，说：“你若不是个大舌头，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保澍王见她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觉得好笑，说：“我口风紧得很。”
凌浈指指远处，说：“我是那边杏香别苑的美人。去年入宫的。不过，我从未见过那个臭皇帝，他也不知有我……”
保澍王身后那太监气得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又被他制止了。他问：“你怎么骂皇帝呢？这可是死罪！”
凌浈调皮地一吐舌头，说：“这有什么？反正他也不知道。喂，你是他哥哥还是他弟弟，不会去向他告状吧？”
保澍王笑答：“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你，绝不会多舌。”
凌浈没来由觉得他有些亲切，说：“皇帝后宫那么多嫔妃，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还嫌不足，巴巴儿将我们又弄进来，想睡就睡，不是一好色的臭皇帝是什么？好在他不认识我，不然我也要遭殃了。”又说：“想来他也看不中我。我既无国色，亦不愿讨他欢心。骂他都来不及。”
保澍王强忍着笑听她将话说完，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凌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笑的？你和他定是一丘之貉。”
保澍王笑道：“我是想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说话这般粗鲁？没人教你礼数吗？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凌浈更没好气：“我最讨厌礼数什么的。只叫女子三从四德，你们男子却逍遥快活，见异思迁。你们做了，还不许我说，哪来的歪理？”
保澍王问道：“难道你真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
凌浈撇撇嘴：“就他？谁稀罕？没得让那起子娘娘们争宠，打个头破血流才好，我自在杏香别苑过我的快活日子。”
抬头一看天色，“呀”一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福了一福，道：“王爷慢慢赏玩罢，我们走先。”
带着夏青听兰跑开了。边跑边回头叫道：“别在臭皇帝跟前嚼舌根。要不以后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