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边关
鹏煊自此经常送些物件去杏香别苑，他是王爷，出手自是大方，凌浈、敏妍的生活质量大有改观。再有自种的时鲜果蔬，小日子过的倒也充盈。
转眼深秋已过，严冬渐至。凌浈她们身处后宫，前朝国事不能知晓，无忧无虑过着，或吟诗做对，或和大伙玩凌浈发明的各种新奇游戏。凌浈有时静下来冥想前事，那时为事业为生活奔波忙碌，虽然辛苦，却满腔热情，浑身有使不完的活力。如今被封闭在这深宫后院，虽然吃穿不愁（比起得宠嫔妃还是差距很大，但终究和被圈养无异），却再没要自由可言。
一日志泽、鹏煊同来杏香别苑，神情都有些激愤。原来北疆一股契丹人不时犯境扰民，边疆将士出兵几次，皆不能清剿。契丹本是马上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惯会抢了就跑，戍守边关的将军彭年瑾吃了两次败仗，竟闭关不出，任由契丹胡作非为。今日早朝，龙颜震怒，撤了彭年瑾的大将，改为参军。肖晟睿正思虑派一员猛将前去。
凌浈听及此，怒上心来，恨道：“这帮没用的东西，白吃国家粮饷，竟不能保境安民，废物也不如。”
鹏煊道：“这些事哪需你等女子忧心？开疆拓土，抵御外辱，自有朝中诸多文官武将。”
凌浈朗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人人应有此报国之心。”
鹏煊、志泽击掌大赞：“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话让我们等男儿好不惭愧！”
志泽更是叹道：“我倒很想投笔从戎，强似在朝中了无生趣的为官，每日面对那些阿谀奉承、蝇头鼠汴之流。”
凌浈道：“哥哥既有此心，为何不就此请命？我但凡是个男子，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枉来这世上顶天立地活过一回。”
敏妍笑言：“妹妹堪称女中豪杰，让我羞惭得很。”
志泽也道：“妹妹都有如此心胸，哥哥我自不能落后。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替国家分忧。只是母亲不舍……也罢，明日早朝，我必面奏圣上，戍守边疆。”
鹏煊道：“我也有此意，正欲与皇兄相商。”
敏妍忧道：“边关寒苦，你们……”眼中浮起一层雾气，盈盈有不舍之意。
凌浈豪爽笑道：“姐姐也忒柔弱些。难道你愿意他们如我们这般，禁锢在这一方天地，不得自由，终老等死？好男儿自然应该胸怀天下，志在四方。我们要为他们高兴才是，吃些苦怕什么？”又对志泽说：“哥哥尽管前去，母亲即使不舍，想来父亲也会劝慰的。”
又看着鹏煊笑道：“不知王爷功夫如何？怕是个养尊处优，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吧？”
志泽忙道：“妹妹错了，我朝太祖当年马上得天下，遗训历代皇帝必当文治武功。当今皇上和王爷的皆是文武全才。”
凌浈不可置信地瞟了鹏煊一眼：“原来深藏不露啊，倒看不出。”
鹏煊故作沉稳地笑道：“我不像某些人那样招摇。”
凌浈笑的上来打他。
过几天志泽前来辞行。皇帝肖晟睿看重志泽那慷慨激昂，无所畏惧的气势和独到的见解。力排众议，封他从二品车骑将军，即日率兵出征雁门关。鹏煊却没能如愿同行。他是太后疼爱的幼子，太后闻听风声说朝廷要派河间王爷去边关，气得大哭不止，死活不放，甚至骂皇帝居心险恶，想置鹏煊于死地。其实晟睿对兄弟们一向亲善，和这个幼弟更是无所不谈，最是亲近。两人见解多有一致，是以晟睿常留他在宫中同眠，彻夜长谈。此番晟睿也希望有个亲王随行，激励士气，但太后反应如此激烈，晟睿只好暂时放下不言。只是气苦了鹏煊，天天跟在他身后吵闹要去戍边。
鹏煊因为不能成行，闷闷不乐；又恐被凌浈笑话，失了颜面。再和志泽同去杏香别苑时，不免心虚。志泽正热血沸腾，哪里体会到他的心情？
凌浈她们却没有取笑他。敏妍还暗暗松了口气。她将二人都当做兄长朋友一般看待，但在心里对志泽更亲近些，就如自家亲人一样；对鹏煊却另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俩人留他们吃午饭算是践行。真到离别，凌浈还是有些伤感，说：“哥哥此去，风霜劳苦，战事险恶，定要保重身子，万不可让妹妹挂念。”
敏妍拿出珍藏的葡萄酒，说：“哥哥远行，妹妹们唯有以此给哥哥践行。”
鹏煊说：“记得第一次在此喝此美酒，凌浈吟的那首诗，当真绝妙豪迈。”当下放声高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凌浈笑道：“我还有更好的。你们且等我写来送与哥哥共勉。”
取纸笔来一挥而就，笑称：“字写得不好，不许笑话。”
鹏煊、志泽拿过来念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又看下一首：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又一首：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志泽拍桌叹道：“好一句‘擒贼先擒王’，果然气势激亢。我必不负妹妹所盼。”
凌浈道：“哥哥此去保疆卫土，进退调度，须得全盘谋划，切不可自大冲动，凡事多向前辈请教。昔时汉代名将李广、苏建、卫青、霍去病等人百战沙场，胆识过人，每遇大战，也是深思熟虑，多番谋略。哥哥谨记，战场厮杀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顿了顿，眼圈一红：“我更要哥哥平安归来。”
转眼深秋已过，严冬渐至。凌浈她们身处后宫，前朝国事不能知晓，无忧无虑过着，或吟诗做对，或和大伙玩凌浈发明的各种新奇游戏。凌浈有时静下来冥想前事，那时为事业为生活奔波忙碌，虽然辛苦，却满腔热情，浑身有使不完的活力。如今被封闭在这深宫后院，虽然吃穿不愁（比起得宠嫔妃还是差距很大，但终究和被圈养无异），却再没要自由可言。
一日志泽、鹏煊同来杏香别苑，神情都有些激愤。原来北疆一股契丹人不时犯境扰民，边疆将士出兵几次，皆不能清剿。契丹本是马上游牧民族，居无定所，惯会抢了就跑，戍守边关的将军彭年瑾吃了两次败仗，竟闭关不出，任由契丹胡作非为。今日早朝，龙颜震怒，撤了彭年瑾的大将，改为参军。肖晟睿正思虑派一员猛将前去。
凌浈听及此，怒上心来，恨道：“这帮没用的东西，白吃国家粮饷，竟不能保境安民，废物也不如。”
鹏煊道：“这些事哪需你等女子忧心？开疆拓土，抵御外辱，自有朝中诸多文官武将。”
凌浈朗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人人应有此报国之心。”
鹏煊、志泽击掌大赞：“好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此话让我们等男儿好不惭愧！”
志泽更是叹道：“我倒很想投笔从戎，强似在朝中了无生趣的为官，每日面对那些阿谀奉承、蝇头鼠汴之流。”
凌浈道：“哥哥既有此心，为何不就此请命？我但凡是个男子，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枉来这世上顶天立地活过一回。”
敏妍笑言：“妹妹堪称女中豪杰，让我羞惭得很。”
志泽也道：“妹妹都有如此心胸，哥哥我自不能落后。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替国家分忧。只是母亲不舍……也罢，明日早朝，我必面奏圣上，戍守边疆。”
鹏煊道：“我也有此意，正欲与皇兄相商。”
敏妍忧道：“边关寒苦，你们……”眼中浮起一层雾气，盈盈有不舍之意。
凌浈豪爽笑道：“姐姐也忒柔弱些。难道你愿意他们如我们这般，禁锢在这一方天地，不得自由，终老等死？好男儿自然应该胸怀天下，志在四方。我们要为他们高兴才是，吃些苦怕什么？”又对志泽说：“哥哥尽管前去，母亲即使不舍，想来父亲也会劝慰的。”
又看着鹏煊笑道：“不知王爷功夫如何？怕是个养尊处优，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吧？”
志泽忙道：“妹妹错了，我朝太祖当年马上得天下，遗训历代皇帝必当文治武功。当今皇上和王爷的皆是文武全才。”
凌浈不可置信地瞟了鹏煊一眼：“原来深藏不露啊，倒看不出。”
鹏煊故作沉稳地笑道：“我不像某些人那样招摇。”
凌浈笑的上来打他。
过几天志泽前来辞行。皇帝肖晟睿看重志泽那慷慨激昂，无所畏惧的气势和独到的见解。力排众议，封他从二品车骑将军，即日率兵出征雁门关。鹏煊却没能如愿同行。他是太后疼爱的幼子，太后闻听风声说朝廷要派河间王爷去边关，气得大哭不止，死活不放，甚至骂皇帝居心险恶，想置鹏煊于死地。其实晟睿对兄弟们一向亲善，和这个幼弟更是无所不谈，最是亲近。两人见解多有一致，是以晟睿常留他在宫中同眠，彻夜长谈。此番晟睿也希望有个亲王随行，激励士气，但太后反应如此激烈，晟睿只好暂时放下不言。只是气苦了鹏煊，天天跟在他身后吵闹要去戍边。
鹏煊因为不能成行，闷闷不乐；又恐被凌浈笑话，失了颜面。再和志泽同去杏香别苑时，不免心虚。志泽正热血沸腾，哪里体会到他的心情？
凌浈她们却没有取笑他。敏妍还暗暗松了口气。她将二人都当做兄长朋友一般看待，但在心里对志泽更亲近些，就如自家亲人一样；对鹏煊却另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俩人留他们吃午饭算是践行。真到离别，凌浈还是有些伤感，说：“哥哥此去，风霜劳苦，战事险恶，定要保重身子，万不可让妹妹挂念。”
敏妍拿出珍藏的葡萄酒，说：“哥哥远行，妹妹们唯有以此给哥哥践行。”
鹏煊说：“记得第一次在此喝此美酒，凌浈吟的那首诗，当真绝妙豪迈。”当下放声高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凌浈笑道：“我还有更好的。你们且等我写来送与哥哥共勉。”
取纸笔来一挥而就，笑称：“字写得不好，不许笑话。”
鹏煊、志泽拿过来念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又看下一首：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又一首：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志泽拍桌叹道：“好一句‘擒贼先擒王’，果然气势激亢。我必不负妹妹所盼。”
凌浈道：“哥哥此去保疆卫土，进退调度，须得全盘谋划，切不可自大冲动，凡事多向前辈请教。昔时汉代名将李广、苏建、卫青、霍去病等人百战沙场，胆识过人，每遇大战，也是深思熟虑，多番谋略。哥哥谨记，战场厮杀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顿了顿，眼圈一红：“我更要哥哥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