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群魔乱舞的冬（中）
夏荷去热菜，骆玉溪只得暂且以甜汤裹腹。
“你做的菜叫什么名字？”
“蒜蓉蒸茄子，酸辣土豆丝，脆皮豆腐，冬瓜灵芝汤，都是些家常小菜，只是汤花费多些。”孟翩然不屑地说，“材料不全，能做成这样子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不错，这冬瓜与灵芝煲汤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可有什么讲究？”
“也没什么讲究，只不过是此汤有很好的康复元气、镇静安神、固本复原的功效，我看你很是疲惫的样子，想是长期饮食休息不好，此时若用参补只怕你的身体受不得，所以才用灵芝。”
“呵呵，你知道的东西倒真不少。”
“毛毛雨了。”孟翩然还真受不得别人夸奖，竟也红了脸。
“那你再和我说说为君之道。”
“为…为君之道，”孟翩然结结巴巴道，“我一个…我一个无知小女子，如何知道什么…什么为，为君之道，你想害我杀头是不是？”
骆玉溪剑眉微皱，一付很是为难的样子，“方才明明听你和夏荷说来着。”
“有吗？！”
“如此看来，你与我相交并非心怀坦诚，不如不交……”
孟翩然这会儿听出了骆玉溪的话外之音，立刻制止他再说下去，“停停，停停。”
骆玉溪摆了一付洗耳恭听的神态，静静地看着急得变了脸色的孟翩然。
孟翩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陪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是我不说，只不过是怕说出来连累了你，你们不是说不能妄加评论国家大事么，我这不是为你好么？”
“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你说的，”孟翩然很不爽地收回满面笑容，“出事可不要赖我。”
“不赖！”
“那我真说了。”
“说吧。”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那我说了。”
“快说吧。”
“我真说了。”
骆玉溪“拍”一个爆栗打在了孟翩然额头上，“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说！”孟翩然强咬着牙，抚着额头不敢动怒，“所谓为君之道，不过是控制朝堂大臣中此消彼涨的势力，而为臣之道，不过是谨记切不可功高盖主。别的，没有了。”
“这是何道理？”骆玉溪佯作不明了。
“不知道，”孟翩然横了一眼过去，白眼珠便翻了出来，“我只是看书上这么写的。”
“有这么好的书？可否借我一阅？”
“丢了。”
“丢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骆玉溪可惜地摇头，“那你做菜的菜谱定也是丢了。”
“什么菜谱？”孟翩然不解。
正说着，夏荷送上了热腾腾的饭菜。骆玉溪这才停下话头，十分认真，一心一意地吃起饭来，看他吃饭的样子虽然斯斯文文的，但一旁看着的人仍旧能感觉到此时他的饥肠辘辘，看来是真的饿了。
在得到骆玉溪拉勾承诺后，孟翩然才放心地让他离去。
此时，秋月正挂当空，四下里都是秋虫呢喃之声，夏荷再三地向孟翩然确定，孟翩然与骆玉溪拉勾只是为了那个人间仙境，这才匆匆伺候孟翩然洗漱上床后急急离去。
看着夏荷急切离去的背影，孟翩然心里不由的生出些许酸楚，不是为着夏荷的薄情，只是为着这人世间情义的脆弱，如果自己与骆玉溪相约的并非如此简单，那此时不知还有没有命安然地躺在这里看着一地的月光。
娴雅公主显然不是很相信夏荷的话，她瞪大了好看的杏仁眼，只不过此时那眼里不是妩媚，而是彻骨的冷厉，“你确信，只是为这个？”
“确信！”
娴雅公主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透着些许的迷惑，“以四哥的脾性，会为这么点小事在那个丫头身上花上这么多心思？实在…是让我很是费解。”
夏荷踌躇着动动嘴，终是没发出声来。
“有什么话就说，何时变得如此扭捏！”娴雅公主厉声喝道。
“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快说！”
“依奴婢看，勤王怕是让表小姐迷住了。”
“哈……，”娴雅公主仿佛是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大笑，“夏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四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冷酷无情，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品貌才情并不出众的贱女子，除了这万里江山，只怕这天底下不会有让他动情的东西了。“
“那现在，我们要将表小姐做何处置？”夏荷强掩了心里的担心问。
娴雅公主斜睨了夏荷一眼冷哼道，“放心，本宫还没确定她倒底是因何出现前，是绝不会轻易动她的，原以为她是老头子派来分夫君的心的，看夫君的情形对她毫不在意，老头子也不急，我又以为他是想用这个丫头勾引皇兄，可是彩衣节以后又没动静，看样子也不是，莫不是老头子真的老糊涂了，想用那样一个丫头去掉四哥这条大鱼？那末免太不可能了。”
夏荷自知心里的那点事是瞒不过公主的，便也不辩解，只是静立一旁，对公主的自言自语孰若未闻。
“最近，夫君都在忙些什么？”
“公子除了上朝，倒也没去别处。”
“四哥这半年可有什么不对的？”
“勤王这半年一直在外云游，倒没发现和朝中的什么人接触。”
“你去吧。”娴雅疲倦地斜依在床上，闭上了眼，“警觉些，别一门心思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是”
夜，归于了原有的静寂。
月，清冷地看着那道哀怨无声地单薄身影，竟有些不忍地怜悯，悄悄地拉了块云幕遮蔽双眼。
黑幕里掠过一条修长的黑影，虽警觉，竟可以让夏荷毫不查觉，她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薄袄，快步向听荷居走去。
眼看着黑影如同一只夜鸟，几个翻飞静静落在了娴雅公主的卧房门前，手刚要去推门，那门便开了，娴雅端庄的公主正一脸温柔的笑迎着，“夫君几时回来的？”
齐逸飞的脸通红的，浑身散着酒气，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二十步以内都能闻见，他醉眼迷蒙地看了娴雅老大一会儿才道，“公主，呵~~~今晚与周侍郎他们游湖，喝得稍多些，失礼了！”
“夫君说哪里话，你我夫妻恩爱，怎能说失礼如此见外的话。来，”娴雅上前将齐逸飞扶到床上，“你先躺会儿，我叫人给你端醒酒汤来。”
齐逸飞躺倒在床上，为一会儿便不醒人事了，看样子这酒喝得太过了一些，好在他酒品极好，从来酒醉都只是憨睡，不会哭闹发酒疯。娴雅公主静静坐在一旁注视着那着俊逸的醒颜，良久，良久，久到烛光也不知不觉睡去，她轻叹口气，伸手抚上黑暗中看不清楚的脸，似乎是以手代眼，要将这张脸看进眼里，刻进心里，冷月的银光透过纱幔，斑驳陆离地落在地上，投在床前，映在娴雅公主绝美的脸上竟晶莹地反射出一片清泪。
窗外的风渐趋急促，一阵风过，夹带着漫天的乌云将月亮掩去，紧接着，北风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啸起来，刮了一夜的天昏地暗，走石飞砂，到天将亮时总算是停下了，灰蒙蒙的天空飘飘扬扬地下起雪来。雪不大，柳絮一般，安静的，团团地，落在地面，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化成雪水，无踪无影地渗入地里。
初冬的雪往往便是如此，来过，灿烂却无人知晓。
一睁开眼睛，便能闻到扑鼻而来的雪的味道。
孟翩然听到心里有个声音雀跃地欢呼：“下雪了。”便是一个骨碌爬起来，推开窗，却只有迎面而来的寒气，并没有雪，奇怪，难道是自己想雪想疯了不成，她可不知道，雪——在她熟睡时来过，只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雪真的在她想它的时候来过，只不过是与她错过了。
她失望地看着夏荷，“昨晚下雪了吗？我闻到下雪了。”
“闻到下雪了！”夏荷不屑地看了看一脸失望，带点神经兮兮的孟翩然，“我看你是梦到下雪了吧，下雪还能闻到，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神仙呀。”
“我真的闻到下雪了，”孟翩然争辩道，“你闻闻，这空气里还有雪的味道。”
“好好好，”夏荷昨晚本就没休息好，哪里有那么多精力与她说这些子无虚有的事，“你说有就有，行了吧，快来洗漱吃饭，就是下雪了，也碍不着吃饭吧。”
孟翩然听出了夏荷话语里的敷衍，便也觉得争辩地无趣，没精打彩地洗漱完毕，喝了一小碗粥又扒到了窗口，风里还有一丝丝凉凉的雪的味道，空气中没有了平日里夹杂着的土腥子味，透着干净清凉。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夏荷收拾完碗筷一回房便看到了孟翩然在吹风，也不管那么多讲究，上前将孟翩然拉开，“你这是没病招病，这么冷的风，还当着窗口吹，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不成。”
“没事，”孟翩然不在意道，“我身体好着呢。”
“好好好，你的身体好着，”夏荷念叨着，“我得给你添盆碳火来，你呆着别再给我添乱。”
“不是吧！”孟翩然怪叫道，“这才什么时候呀，你就要给我生火！”
可惜，这听荷居从来都是夏荷说了算，不大一会儿便有下人端来一盆碳火，铜盆做底，上面扣着个铜盖子，盖子上雕刻着一圈精致的“喜鹊登枝”图，竟不是想像的那般肮脏不堪，房间中平白的添这么个物什倒不觉得碍眼，反倒是不大会温度上来，整个房间洋溢着暖融融的气息。
孟翩然练着字，夏荷绣着花，主仆两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听荷居一派祥和。
“姐姐，姐姐，快着点，前头叫表姐呢。”冷不丁一个小丫头站在跟前嚷嚷，把夏荷吓一跳。
“什么事这么急慌慌的。”夏荷一声喝叱把小丫头吓得一缩脖子，光站着忘了回话了，看样子是个才进府日子不长的。
“说呀。”
“回，回姐姐，前头叫表小姐快去。”
“你可知是什么事，这么急？”
“回姐姐，奴婢不知。”小丫头畏畏缩缩地瞄了一眼还在气定神闲写字的孟翩然。
“那你就猜猜！”夏荷自是没放过这个小动作，声音厉了几分。
小丫头又是一缩脖子，结结巴巴道，“好，好像是，好像是皇上来，来…”
“什么！！”夏荷只觉得脑袋“嗡”一下便炸开了。
“你做的菜叫什么名字？”
“蒜蓉蒸茄子，酸辣土豆丝，脆皮豆腐，冬瓜灵芝汤，都是些家常小菜，只是汤花费多些。”孟翩然不屑地说，“材料不全，能做成这样子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
“不错，这冬瓜与灵芝煲汤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可有什么讲究？”
“也没什么讲究，只不过是此汤有很好的康复元气、镇静安神、固本复原的功效，我看你很是疲惫的样子，想是长期饮食休息不好，此时若用参补只怕你的身体受不得，所以才用灵芝。”
“呵呵，你知道的东西倒真不少。”
“毛毛雨了。”孟翩然还真受不得别人夸奖，竟也红了脸。
“那你再和我说说为君之道。”
“为…为君之道，”孟翩然结结巴巴道，“我一个…我一个无知小女子，如何知道什么…什么为，为君之道，你想害我杀头是不是？”
骆玉溪剑眉微皱，一付很是为难的样子，“方才明明听你和夏荷说来着。”
“有吗？！”
“如此看来，你与我相交并非心怀坦诚，不如不交……”
孟翩然这会儿听出了骆玉溪的话外之音，立刻制止他再说下去，“停停，停停。”
骆玉溪摆了一付洗耳恭听的神态，静静地看着急得变了脸色的孟翩然。
孟翩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陪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是我不说，只不过是怕说出来连累了你，你们不是说不能妄加评论国家大事么，我这不是为你好么？”
“此时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你说的，”孟翩然很不爽地收回满面笑容，“出事可不要赖我。”
“不赖！”
“那我真说了。”
“说吧。”
“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那我说了。”
“快说吧。”
“我真说了。”
骆玉溪“拍”一个爆栗打在了孟翩然额头上，“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说！”孟翩然强咬着牙，抚着额头不敢动怒，“所谓为君之道，不过是控制朝堂大臣中此消彼涨的势力，而为臣之道，不过是谨记切不可功高盖主。别的，没有了。”
“这是何道理？”骆玉溪佯作不明了。
“不知道，”孟翩然横了一眼过去，白眼珠便翻了出来，“我只是看书上这么写的。”
“有这么好的书？可否借我一阅？”
“丢了。”
“丢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骆玉溪可惜地摇头，“那你做菜的菜谱定也是丢了。”
“什么菜谱？”孟翩然不解。
正说着，夏荷送上了热腾腾的饭菜。骆玉溪这才停下话头，十分认真，一心一意地吃起饭来，看他吃饭的样子虽然斯斯文文的，但一旁看着的人仍旧能感觉到此时他的饥肠辘辘，看来是真的饿了。
在得到骆玉溪拉勾承诺后，孟翩然才放心地让他离去。
此时，秋月正挂当空，四下里都是秋虫呢喃之声，夏荷再三地向孟翩然确定，孟翩然与骆玉溪拉勾只是为了那个人间仙境，这才匆匆伺候孟翩然洗漱上床后急急离去。
看着夏荷急切离去的背影，孟翩然心里不由的生出些许酸楚，不是为着夏荷的薄情，只是为着这人世间情义的脆弱，如果自己与骆玉溪相约的并非如此简单，那此时不知还有没有命安然地躺在这里看着一地的月光。
娴雅公主显然不是很相信夏荷的话，她瞪大了好看的杏仁眼，只不过此时那眼里不是妩媚，而是彻骨的冷厉，“你确信，只是为这个？”
“确信！”
娴雅公主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透着些许的迷惑，“以四哥的脾性，会为这么点小事在那个丫头身上花上这么多心思？实在…是让我很是费解。”
夏荷踌躇着动动嘴，终是没发出声来。
“有什么话就说，何时变得如此扭捏！”娴雅公主厉声喝道。
“奴婢不知当不当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快说！”
“依奴婢看，勤王怕是让表小姐迷住了。”
“哈……，”娴雅公主仿佛是听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大笑，“夏荷，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四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冷酷无情，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品貌才情并不出众的贱女子，除了这万里江山，只怕这天底下不会有让他动情的东西了。“
“那现在，我们要将表小姐做何处置？”夏荷强掩了心里的担心问。
娴雅公主斜睨了夏荷一眼冷哼道，“放心，本宫还没确定她倒底是因何出现前，是绝不会轻易动她的，原以为她是老头子派来分夫君的心的，看夫君的情形对她毫不在意，老头子也不急，我又以为他是想用这个丫头勾引皇兄，可是彩衣节以后又没动静，看样子也不是，莫不是老头子真的老糊涂了，想用那样一个丫头去掉四哥这条大鱼？那末免太不可能了。”
夏荷自知心里的那点事是瞒不过公主的，便也不辩解，只是静立一旁，对公主的自言自语孰若未闻。
“最近，夫君都在忙些什么？”
“公子除了上朝，倒也没去别处。”
“四哥这半年可有什么不对的？”
“勤王这半年一直在外云游，倒没发现和朝中的什么人接触。”
“你去吧。”娴雅疲倦地斜依在床上，闭上了眼，“警觉些，别一门心思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是”
夜，归于了原有的静寂。
月，清冷地看着那道哀怨无声地单薄身影，竟有些不忍地怜悯，悄悄地拉了块云幕遮蔽双眼。
黑幕里掠过一条修长的黑影，虽警觉，竟可以让夏荷毫不查觉，她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薄袄，快步向听荷居走去。
眼看着黑影如同一只夜鸟，几个翻飞静静落在了娴雅公主的卧房门前，手刚要去推门，那门便开了，娴雅端庄的公主正一脸温柔的笑迎着，“夫君几时回来的？”
齐逸飞的脸通红的，浑身散着酒气，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了，二十步以内都能闻见，他醉眼迷蒙地看了娴雅老大一会儿才道，“公主，呵~~~今晚与周侍郎他们游湖，喝得稍多些，失礼了！”
“夫君说哪里话，你我夫妻恩爱，怎能说失礼如此见外的话。来，”娴雅上前将齐逸飞扶到床上，“你先躺会儿，我叫人给你端醒酒汤来。”
齐逸飞躺倒在床上，为一会儿便不醒人事了，看样子这酒喝得太过了一些，好在他酒品极好，从来酒醉都只是憨睡，不会哭闹发酒疯。娴雅公主静静坐在一旁注视着那着俊逸的醒颜，良久，良久，久到烛光也不知不觉睡去，她轻叹口气，伸手抚上黑暗中看不清楚的脸，似乎是以手代眼，要将这张脸看进眼里，刻进心里，冷月的银光透过纱幔，斑驳陆离地落在地上，投在床前，映在娴雅公主绝美的脸上竟晶莹地反射出一片清泪。
窗外的风渐趋急促，一阵风过，夹带着漫天的乌云将月亮掩去，紧接着，北风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啸起来，刮了一夜的天昏地暗，走石飞砂，到天将亮时总算是停下了，灰蒙蒙的天空飘飘扬扬地下起雪来。雪不大，柳絮一般，安静的，团团地，落在地面，还来不及喘口气便化成雪水，无踪无影地渗入地里。
初冬的雪往往便是如此，来过，灿烂却无人知晓。
一睁开眼睛，便能闻到扑鼻而来的雪的味道。
孟翩然听到心里有个声音雀跃地欢呼：“下雪了。”便是一个骨碌爬起来，推开窗，却只有迎面而来的寒气，并没有雪，奇怪，难道是自己想雪想疯了不成，她可不知道，雪——在她熟睡时来过，只怕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雪真的在她想它的时候来过，只不过是与她错过了。
她失望地看着夏荷，“昨晚下雪了吗？我闻到下雪了。”
“闻到下雪了！”夏荷不屑地看了看一脸失望，带点神经兮兮的孟翩然，“我看你是梦到下雪了吧，下雪还能闻到，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神仙呀。”
“我真的闻到下雪了，”孟翩然争辩道，“你闻闻，这空气里还有雪的味道。”
“好好好，”夏荷昨晚本就没休息好，哪里有那么多精力与她说这些子无虚有的事，“你说有就有，行了吧，快来洗漱吃饭，就是下雪了，也碍不着吃饭吧。”
孟翩然听出了夏荷话语里的敷衍，便也觉得争辩地无趣，没精打彩地洗漱完毕，喝了一小碗粥又扒到了窗口，风里还有一丝丝凉凉的雪的味道，空气中没有了平日里夹杂着的土腥子味，透着干净清凉。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夏荷收拾完碗筷一回房便看到了孟翩然在吹风，也不管那么多讲究，上前将孟翩然拉开，“你这是没病招病，这么冷的风，还当着窗口吹，你还真当自己是神仙不成。”
“没事，”孟翩然不在意道，“我身体好着呢。”
“好好好，你的身体好着，”夏荷念叨着，“我得给你添盆碳火来，你呆着别再给我添乱。”
“不是吧！”孟翩然怪叫道，“这才什么时候呀，你就要给我生火！”
可惜，这听荷居从来都是夏荷说了算，不大一会儿便有下人端来一盆碳火，铜盆做底，上面扣着个铜盖子，盖子上雕刻着一圈精致的“喜鹊登枝”图，竟不是想像的那般肮脏不堪，房间中平白的添这么个物什倒不觉得碍眼，反倒是不大会温度上来，整个房间洋溢着暖融融的气息。
孟翩然练着字，夏荷绣着花，主仆两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听荷居一派祥和。
“姐姐，姐姐，快着点，前头叫表姐呢。”冷不丁一个小丫头站在跟前嚷嚷，把夏荷吓一跳。
“什么事这么急慌慌的。”夏荷一声喝叱把小丫头吓得一缩脖子，光站着忘了回话了，看样子是个才进府日子不长的。
“说呀。”
“回，回姐姐，前头叫表小姐快去。”
“你可知是什么事，这么急？”
“回姐姐，奴婢不知。”小丫头畏畏缩缩地瞄了一眼还在气定神闲写字的孟翩然。
“那你就猜猜！”夏荷自是没放过这个小动作，声音厉了几分。
小丫头又是一缩脖子，结结巴巴道，“好，好像是，好像是皇上来，来…”
“什么！！”夏荷只觉得脑袋“嗡”一下便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