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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群魔乱舞的冬(上)

    孟翩然被齐逸飞的话唬得心中一吓,暗暗自语道,“冷静、冷静”脸上却还是一付没回过神来的表情盯着齐逸飞,“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齐逸飞冷哼一声道,“朝中夺权,复杂纷乱,形势所逼,我不得不现今告诉你,我只想问你一句,可愿与我策马同行,相伴天涯。”

    “为什么是我?那公主怎么办?”

    “公主与我原就是权术联姻,”齐逸飞轻叹,“当初若不是我父亲对皇上稳定皇位有利,皇上又岂会将她嫁与我。”

    “可,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呀,你若是弃她而去,你让她如何自处?”

    齐逸飞略微一怔,喃喃道,“她便是我身上的这层华丽的皮,打嫁与我的那天便长在了我身上,长进了我的骨血里,与我的筋骨相连着,我是狠了心要将这身皮扒掉的,狠了心要将这身皮扒掉。”

    孟翩然听着如此残忍的话,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你就不怕连血带肉地将自己扒得血肉模糊么?”

    齐逸飞有些森森地笑了笑,“血肉模糊好,血肉模糊才能真正的脱胎换骨,我以后便不再是齐逸飞了。”

    “为什么不做齐逸飞?做齐逸飞,附马爷不好吗?有吃有穿。”

    “你呀,”齐逸飞抚着孟翩然的头,“我知道,你到相府也就是图个混吃混喝的,难道你真以为这天下有不要钱的吃食么?父亲他连我都不放过,你以为他会无偿地给你这些个好处么?”

    “我无钱无势,品貌一般,无一技之长,相爷会图我什么?”孟翩然茫然地看向齐逸飞。

    “小傻瓜,你可知当今皇上最爱什么?”

    “美女?”

    齐逸飞摇摇头,轻轻摘下孟翩然发髻上的羊脂玉簪细细端详着,如同端详一块稀世之宝,“当今皇上嗜美玉,而你,是岂今为止大风国内,对玉最为精通的女子,所以,你会是当今皇上最爱的那件衣裳。”

    “我不要,我才不要做别人的衣裳呢,我更不要做皇上的衣裳。”孟翩然争辩着嚷嚷。

    “好,好,好,不做,我的小然不做皇上的衣裳,”齐逸飞安抚地将孟翩然轻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

    天将明。

    齐逸飞将不知不觉在怀里睡去的孟翩然抱回到床上,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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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渐渐冷下来,孟翩然的衣服全换成崭新的小夹袄了。

    齐逸飞自打那晚以后,又像是将孟翩然遗忘了,毫不问津。

    夏荷每日里心事重重的样子,平日里连玩笑也极少和孟翩然开,只是生活上对她照顾得仍旧是无微不至。她不说,孟翩然也不问,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姐妹,如今也变得相对无言了。两个人似乎在无形中拼比着谁更有耐力一些,暗暗地较着劲。

    事不关己往往是一个大大的优势,夏荷终归是忍不住了。

    “表小姐,你帮帮公子吧。”服侍孟翩然吃好喝好后,夏荷总算是开了金口。

    其实,这两个月来,孟翩然也是几乎按耐不住,快要忍出内伤来了。这会听夏荷说话了,仍旧是一副漠然置之的神态,“怎么了?”

    “公子出大事了。”

    “哟!看吧我们荷急的,又不是你夫君,你瞎急什么劲呀。”

    “哎呀,我的表小姐,你就别再捣乱了,我是说真的。”

    “你们公子是什么人?人中龙凤呢,会有什么事他解决不了的,更何况还有你们公主呢,几时会要我来帮忙。”孟翩然佯装一派无知状。

    “是,你说的不错,”夏荷点头道,“只是事关重大,现如今左相得势,对相府而言本就是个极大的威胁,偏这个节骨眼上相爷和公子爷两个人又扛上了,像是,像是为着……为着表小姐你,公主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问相爷,相爷也避而不谈,公主便是想帮也无从着手,只怕也只有请表小姐亲自去问问。”

    孟翩然轻笑道,“荷,你别笑话我了,我也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怎么会有让公子和相爷起冲突的本事,只怕是你听错了吧。”

    “真的,好小姐了,你就去问问相爷吧。”

    “那,我问你,现在陈芷兰可是得宠得很呢?”孟翩然正色道。

    “可是呢,至今还没有哪个娘娘有她这般得过皇上独宠呢。”

    “那就是了,即然她得宠,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有什么不妥?”孟翩然不屑道,“自古为人臣者都是这样,此消彼涨,从没有哪一个可以做不倒翁,永远立于强势,此乃为君之道。”

    夏荷正迷糊着,却听得门外有人轻声叫好,探首看去,却是数月不曾露面的骆玉溪:清瘦的脸宠挂着些许的疲乏,一双笑眼却是神采奕奕,不请自来,径自进门找了把椅子,很舒适的姿势落座,目不转睛盯着孟翩然,“怎么瘦了?”

    “你可也是瘦了呢。”孟翩然将夏荷端来的香茶送到骆玉溪手里,“忙什么呢?”

    骆玉溪浅饮了一小口茶,不紧不慢地捋着左耳后的一小撮头发,只是拿双细眯的长眼睛看着孟翩然,仿佛是要将她看进眼里去。

    “问你话呢,你没长耳朵么?”孟翩然被他盯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恼了。

    骆玉溪笑哭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枉我费尽心机,历尽艰辛去帮你找那人间仙境。”

    孟翩然一听好去处便什么不愉快都不记得了,欺身上前拉住骆玉溪的袖子,“你找到了什么好去处?”

    “现在知道了我的好么?”

    “自然是知道的,这世间就数你对我最好了。”孟翩然撒娇地摇晃着骆玉溪的手,“你要带我去玩的,对不对?”

    骆玉溪高深莫测道,“那就要看本……我的心情了。”

    “喝茶!”孟翩然万分诚意地递上茶,“请喝茶,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叫夏荷给你做。”

    骆玉溪被孟翩然过分做作的殷情逗笑了,“听逸飞说你的厨艺不错,走这么远的路,我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明白,明白,”孟翩然何等的聪明伶俐,立刻起身,“稍等片刻,立时便好。”

    烟熏火燎近一个时辰,热腾腾、香喷喷、鲜艳艳的三菜一汤便摆上了桌面。别的可能难倒孟翩然,只有这吃食,那是尽可以放马过来的。

    放下菜,孟翩然嘴角都笑得咧到了耳根,她很有自信,这和局自己定是稳操胜券的。

    “开饭喽!”

    没人答应,孟翩然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荷,夏荷也是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她一直陪着孟翩然在厨房帮忙,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变态,”孟翩然忍不住又骂出了一句自认为最是恶毒诅咒,“不会是放我鸽子吧,还不快找下。”

    其实不用找,夏荷已经从细微的鼾声中辩出了方位,想也不想,拉着孟翩然进了卧房,果然,骆玉溪仰天一个大字正沉沉酣睡,削瘦疲惫的脸此刻泛着孩子般纯净的光泽,让人观之不忍触碰。

    孟翩然想上前将他推醒,但被夏荷很母性的眼神制止了,只得无可奈何地收回欲做恶的手掌,指着骆玉溪的鼻尖,悄声道,“小子,看在我们家荷的份上先饶过你,要是你醒来胆敢不带我去那个人间仙境玩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骆玉溪一觉睡到了日薄西山。

    醒来时,感觉浑身舒畅,已经不记得这半年来,有多久没久没睡过如此踏实的觉了。

    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恍然不知身在何处,窗外秋阳如血般,将整个听荷居笼在一片红雾之中,四下里悄无声息,轻纱帐缦淡淡的透着馨香。

    孟翩然与夏荷不知去了哪里,这听荷居总共里外两间房,可都没没寻着她们的踪影,外间屋桌面上摆着早已凉却多时的三菜一汤,这才记起,自己在等待中竟睡去了,看那桌上的菜式果然特别,虽闻不到香味了,但看样子就知道一定错不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不知何物的东西放进嘴里,应该是豆腐,但从没吃过这种做法的豆腐,酸酸甜甜外脆里嫩,虽然因冷却影响了口感,但仍不能掩没这道菜式的出众。

    另一道微辣带酸,应是土豆,吃在嘴里很倒不像平日里吃的土豆那般糯软,反而很是清脆爽品,再一道是茄子,竟是没有过分的油腻,像是清蒸出来的。

    剩下一个汤,刚拿起汤匙,便听一声挺清脆也挺“正义凛然”的断喝:“凉了!不能喝。”说话间,那个娇小的身影便到了跟前,然后是一张夸张的、生气的脸,“过餐的菜不能吃,要生病的。”

    “是么?”骆玉溪不在乎地将冷却的汤放进嘴里,“不错,味道不错。”

    “你…”

    骆玉溪对孟翩然的怒气视而不见,冲夏荷道,“来,添饭,爷饿了。”

    “不许!”孟翩然对此很难得地没生气,她可不想骆玉溪生病,他要是生了病,自己去那个仙境玩的事岂不是要泡汤,“哎呀,不能吃,真的会生病。”

    “那怎么办,若是待你再去做,我岂不是要饿死。”

    “等等,我让夏荷拿去热下,虽然会影响口感,但我保证下次给你做更好吃的。”

    “真的?”

    “真的!”

    “拉勾!”骆玉溪伸出右手小拇指。

    “拉勾就拉勾,还骗你不成。”孟翩然梗起脖子,一付大君子作派地瞪向骆玉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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