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世间再无此少年
“师姐。”
楚莫辞轻声说道。
虽然他浑身血污，眼睛却依旧明亮，脸上还是笑着，看向洛清歌。
洛清歌轻轻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把楚莫辞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指尖凝聚起青色的灵力，反手落下一道青色的结界。
结界落下的一瞬间，楚莫辞的眼睛慢慢阖上，眼前模糊，记忆中的最后，是洛清歌背对着他笔直站立的身影。结界外面的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他只是安详地睡熟了。
梦魇咒！
各派掌门不明所以地看着洛清歌慢慢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洛清歌的眼睛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这一张张平日里和光同尘的面孔，如今却凶相毕现的，要将一个无辜的人逼得走投无路。
而她，却无法护他周全。
多可笑。
洛清歌向行了一个谢萧然行了一个拜师礼，礼数周全，三叩首之后，费力地站起来，说：“阿辞有错，此番师父不在，我作为师姐，愿意代师父掌刑。”
谢萧然眉间一凛，心头涌上一丝怪异，旁边的掌门看见如此，早已兴致缺缺，只想着快一些把楚莫辞扔下去。听到洛清歌这句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们手未沾血，自然乐意。
顾忘言站在顾宗主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洛清歌，神情好似看着笼中的猎物一般，嘴角噙着笑。
洛清歌冷笑一声，接着说：“但我作为师姐，也难辞其咎，愿意跟他一同被逐出修真界。”
话音一落，她揽住楚莫辞，替他把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飞身跳下了焚香谷！
决绝至极，毫无停顿。
四座皆惊，谢萧然猛地伸手来拉，却根本来不及，焚香谷之下雾气弥漫，两个人早已掉的毫无踪影。
这时，玄朗剑横空而出，萧祁年撑着病体，艰难地喊道：“谢萧然，我敬你是掌门，你就这么对我的徒弟！”
他还是来得太迟了，赶到之时，只看见洛清歌绝望至极地抱着楚莫辞纵身跳了下去。他都没来得及叫他们一声。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萧师弟，你可知鬼魅对我们修真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仙泽山派定容不下他！”
“你从来都是这样！当年楚师兄身死之时，你就是这副令人恶心的嘴脸！”萧祁年几乎是吼了出来。
“如今，你连他的儿子也不放过！”
谢萧然猛然愣住，无措地看着萧祁年。
他做错了吗？他一心想着仙泽山派，有错吗？
儿子，谁的儿子……是他听错了吗？
“顾宗主，这山下可有路通向这焚香谷底？”萧祁年不再理会谢萧然，冷冷地问。
“有是有，”顾宗主捋着胡须：“不过，萧峰主的意思是……”
“请您尽快带路，我要去寻我的徒弟。”萧祁年眉眼冷峻。
“这可不行啊，”顾宗主连忙摆手：“这都是谢掌门的判决，您可不能……再说这焚香谷深万丈，跌下去，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找不到的。”
“判决？那清歌，我的二徒弟，她何其无辜？你们竟然忍心！”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顾宗主仍然不依不饶，顾忘言却上来冷声说道：“焚香谷之下有两条路通过去，但是其中一条颇为险峻，我愿带天问宗的弟子助您搜寻。”
“多谢少宗主。”萧祁年冷冷地睥睨了一眼周围如释负重的各派掌门，转身下山。
……
“阿辞，阿辞。”
好像是有人在叫他，是谁，冰冷刺骨的潭水包裹着他的身躯，但是指尖却涌进一股温暖的灵力，接着，身体被人拖到了一个干燥温暖的地方。
“师姐……”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眼前人，洛清歌的脸上满是血污，眼睛肿着，里面盈盈有泪。他想给她擦一擦眼泪，却触碰不到。
那人是世间对他而言，最后一点温暖，他想靠近，那么温柔，却仿佛是一个不真切的幻影。师姐爱笑，对人从来都是一张笑脸，但是眼前的人哭得太过悲切，像她，却又不像她。
他好想听清楚师姐在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话，全都飘散进了虚空之中。
他已经被仙门百家扔下焚香谷了吗？他虽然不甘心，但却也深知，此事毫无转圜的余地。但是师姐，为何会陪着自己在这里。
他心中一阵钝痛，终究是昏了过去。
……
洛清歌抱着必死的心，拥着楚莫辞跳下了焚香谷。下坠的速度极快，带着一个人也根本无法御剑，她只能用稀薄的灵力护住两人的身躯，像一片枯叶，一直坠下去，好像没有尽头。
永无止境的坠落，她笑着护住楚莫辞像一张纸一样易折的身躯，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刮过，如果能做一只飞鸟，该有多好。
她不怕死，却怕没有来日。
待到她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之时，两人落进了谷底寒潭之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还好，没有死。楚莫辞靠在她怀里，面容依旧像是在熟睡。但是，她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她用右手试探了一下，才发觉断掉了两根肋骨。
咬住嘴唇忍着疼痛，她把楚莫辞拖到岸上，晃了晃他的身体。看到楚莫辞还有意识，便安下心将他放在一边，向他体内输送灵力。
这焚香谷之下的寒潭好似别有洞天，岸边还有干草和一大片空地。
楚莫辞的灵识已经变得安稳，洛清歌将他平放在干草席之上，慢慢挣开了被潭水浸湿的衣襟。月牙吊坠躺在她的手心，她似乎是忍者剧痛，将吊坠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吊坠离体，带走了她三成的至纯灵力，像是把这些灵力从她的体内生生剥离一般，剜了出来。抽筋扒皮之痛，莫过于此。
她颤抖着把吊坠系在了楚莫辞的颈上，将月牙吊坠放在他的心口。做完这些，她像一个濒死之人一样，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大口喘着气。
这个吊坠可以护住楚莫辞的灵识，就算他被发现的晚一些，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至于她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听见系统的提醒——
【恭喜宿主完成焚香谷任务，奖励梦境一枚】
狗屁系统，老娘都快死了，能不能奖励一点有用的东西？
洛清歌在心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伤口骤然疼痛，四肢百骸都仿佛染上了痛意。
就这样死去了，也没什么不好。
我既然不能在仙门百家之前护着他，但是有一些疼痛，我愿意替他承担。
至少阿辞，他还好好的。
这是她昏迷之前，最后的牵挂。
……
睁开眼睛，躯体上的疼痛依旧很强烈，洛清歌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才发觉嗓音已经嘶哑。
环顾四周，是静月轩里她的卧室。抬眼望去，春光泄了一地，屋外仿佛能听到鸟鸣。
现在不是冬天吗？眼前的景象如此不真切，她一定是死了。
颜凝夕在桌子上放下盥洗的盆，拧了拧盆里的毛巾，慢慢走过来，掀起了床帘。颜凝夕与洛清歌对视了两秒，忽然哽咽道：“师姐？师姐，你，你……”
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哭着扑到床头，抱着洛清歌：“师姐，你可算是醒了，我快要吓死了……”
洛清歌的第一句话是：“阿……阿辞呢？”
颜凝夕猛地抬头，眼神中有些许彷徨。
她回过神来，却并不回答，而是笑着抹去眼泪，说：“师姐，你睡了三个月了，幸好……”
“我日日做好你爱吃的东西，等着你醒过来，今日终于不会浪费掉了。”
颜凝夕连忙站起来，用袖子抹去泪水，强颜欢笑道：“我去告诉师父和师兄，他们见你醒过来一定高兴。”
师父，和师兄？
颜凝夕从来不叫楚莫辞师兄，只叫他莫辞哥哥。
洛清歌费力地撑起身子，再一次问道：“阿辞呢？他跟我一起回来了吗？”
“师姐，莫辞哥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洛清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灵识险些不稳。但是，你旁边有一大滩血，却并不是你流的。”
“师父……师父他说，那些血都是莫辞哥哥的。”
“他恐怕，被……”
不，不应该啊……洛清歌难以置信地坐回床上。她的项链已经给了楚莫辞，不应该，许是被鬼界之人救走了呢？他命不该死啊……
洛清歌连忙敲系统：“快，给我查查。”
【抱歉，监测不到攻略对象】
【监测不到，滴滴滴滴——】
怎么会？
伤口骤然疼痛，洛清歌跌坐在地上，呕出一口辛甜。
她明明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不可能啊。
颜凝夕连忙把她扶回床上：“师姐，三个月前，你的身体平白无故失了许多灵力，身子极为孱弱，你好歹为你自己想想，别这样啊。”
“莫辞哥哥他已经……若是你再出事了，师父他该有多难过啊。”
“莫辞哥哥走了，我也难过，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洛清歌用手圈住膝盖，迷茫地坐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
“不可能。”
……
她缓缓闭上眼睛，整个居室里只能听到颜凝夕的啜泣声，好安静。
她看向屋门口，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少年笑着向她跑过来，穿过岁月的湍流，奔向她。
他满头薄汗，气喘吁吁，却挂着明媚的笑容，目光盈盈。
他笑着说：“师姐，我饿了。”
“我的糖醋里脊，几时才能做好啊？”
她伸手触摸那道幻影，喃喃道：“已经做好了，这次没人跟你抢了。”
“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好不好？”
一转眼，幻影消散，再抬头，只有一层一层婆娑的影子。
这世间，终究再无此少年，濯濯如春月柳，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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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莫辞轻声说道。
虽然他浑身血污，眼睛却依旧明亮，脸上还是笑着，看向洛清歌。
洛清歌轻轻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把楚莫辞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后站起来，指尖凝聚起青色的灵力，反手落下一道青色的结界。
结界落下的一瞬间，楚莫辞的眼睛慢慢阖上，眼前模糊，记忆中的最后，是洛清歌背对着他笔直站立的身影。结界外面的人看到，也只会以为，他只是安详地睡熟了。
梦魇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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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的眼睛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这一张张平日里和光同尘的面孔，如今却凶相毕现的，要将一个无辜的人逼得走投无路。
而她，却无法护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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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向行了一个谢萧然行了一个拜师礼，礼数周全，三叩首之后，费力地站起来，说：“阿辞有错，此番师父不在，我作为师姐，愿意代师父掌刑。”
谢萧然眉间一凛，心头涌上一丝怪异，旁边的掌门看见如此，早已兴致缺缺，只想着快一些把楚莫辞扔下去。听到洛清歌这句话，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们手未沾血，自然乐意。
顾忘言站在顾宗主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洛清歌，神情好似看着笼中的猎物一般，嘴角噙着笑。
洛清歌冷笑一声，接着说：“但我作为师姐，也难辞其咎，愿意跟他一同被逐出修真界。”
话音一落，她揽住楚莫辞，替他把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飞身跳下了焚香谷！
决绝至极，毫无停顿。
四座皆惊，谢萧然猛地伸手来拉，却根本来不及，焚香谷之下雾气弥漫，两个人早已掉的毫无踪影。
这时，玄朗剑横空而出，萧祁年撑着病体，艰难地喊道：“谢萧然，我敬你是掌门，你就这么对我的徒弟！”
他还是来得太迟了，赶到之时，只看见洛清歌绝望至极地抱着楚莫辞纵身跳了下去。他都没来得及叫他们一声。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萧师弟，你可知鬼魅对我们修真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仙泽山派定容不下他！”
“你从来都是这样！当年楚师兄身死之时，你就是这副令人恶心的嘴脸！”萧祁年几乎是吼了出来。
“如今，你连他的儿子也不放过！”
谢萧然猛然愣住，无措地看着萧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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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谁的儿子……是他听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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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行啊，”顾宗主连忙摆手：“这都是谢掌门的判决，您可不能……再说这焚香谷深万丈，跌下去，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找不到的。”
“判决？那清歌，我的二徒弟，她何其无辜？你们竟然忍心！”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顾宗主仍然不依不饶，顾忘言却上来冷声说道：“焚香谷之下有两条路通过去，但是其中一条颇为险峻，我愿带天问宗的弟子助您搜寻。”
“多谢少宗主。”萧祁年冷冷地睥睨了一眼周围如释负重的各派掌门，转身下山。
……
“阿辞，阿辞。”
好像是有人在叫他，是谁，冰冷刺骨的潭水包裹着他的身躯，但是指尖却涌进一股温暖的灵力，接着，身体被人拖到了一个干燥温暖的地方。
“师姐……”
他眯着眼睛，看清了眼前人，洛清歌的脸上满是血污，眼睛肿着，里面盈盈有泪。他想给她擦一擦眼泪，却触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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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抱着必死的心，拥着楚莫辞跳下了焚香谷。下坠的速度极快，带着一个人也根本无法御剑，她只能用稀薄的灵力护住两人的身躯，像一片枯叶，一直坠下去，好像没有尽头。
永无止境的坠落，她笑着护住楚莫辞像一张纸一样易折的身躯，呼啸的风声从耳畔刮过，如果能做一只飞鸟，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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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她浑浑噩噩地睁开双眼之时，两人落进了谷底寒潭之中，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还好，没有死。楚莫辞靠在她怀里，面容依旧像是在熟睡。但是，她的身体传来一阵剧痛，她用右手试探了一下，才发觉断掉了两根肋骨。
咬住嘴唇忍着疼痛，她把楚莫辞拖到岸上，晃了晃他的身体。看到楚莫辞还有意识，便安下心将他放在一边，向他体内输送灵力。
这焚香谷之下的寒潭好似别有洞天，岸边还有干草和一大片空地。
楚莫辞的灵识已经变得安稳，洛清歌将他平放在干草席之上，慢慢挣开了被潭水浸湿的衣襟。月牙吊坠躺在她的手心，她似乎是忍者剧痛，将吊坠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吊坠离体，带走了她三成的至纯灵力，像是把这些灵力从她的体内生生剥离一般，剜了出来。抽筋扒皮之痛，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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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歌在心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伤口骤然疼痛，四肢百骸都仿佛染上了痛意。
就这样死去了，也没什么不好。
我既然不能在仙门百家之前护着他，但是有一些疼痛，我愿意替他承担。
至少阿辞，他还好好的。
这是她昏迷之前，最后的牵挂。
……
睁开眼睛，躯体上的疼痛依旧很强烈，洛清歌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才发觉嗓音已经嘶哑。
环顾四周，是静月轩里她的卧室。抬眼望去，春光泄了一地，屋外仿佛能听到鸟鸣。
现在不是冬天吗？眼前的景象如此不真切，她一定是死了。
颜凝夕在桌子上放下盥洗的盆，拧了拧盆里的毛巾，慢慢走过来，掀起了床帘。颜凝夕与洛清歌对视了两秒，忽然哽咽道：“师姐？师姐，你，你……”
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哭着扑到床头，抱着洛清歌：“师姐，你可算是醒了，我快要吓死了……”
洛清歌的第一句话是：“阿……阿辞呢？”
颜凝夕猛地抬头，眼神中有些许彷徨。
她回过神来，却并不回答，而是笑着抹去眼泪，说：“师姐，你睡了三个月了，幸好……”
“我日日做好你爱吃的东西，等着你醒过来，今日终于不会浪费掉了。”
颜凝夕连忙站起来，用袖子抹去泪水，强颜欢笑道：“我去告诉师父和师兄，他们见你醒过来一定高兴。”
师父，和师兄？
颜凝夕从来不叫楚莫辞师兄，只叫他莫辞哥哥。
洛清歌费力地撑起身子，再一次问道：“阿辞呢？他跟我一起回来了吗？”
“师姐，莫辞哥哥，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洛清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灵识险些不稳。但是，你旁边有一大滩血，却并不是你流的。”
“师父……师父他说，那些血都是莫辞哥哥的。”
“他恐怕，被……”
不，不应该啊……洛清歌难以置信地坐回床上。她的项链已经给了楚莫辞，不应该，许是被鬼界之人救走了呢？他命不该死啊……
洛清歌连忙敲系统：“快，给我查查。”
【抱歉，监测不到攻略对象】
【监测不到，滴滴滴滴——】
怎么会？
伤口骤然疼痛，洛清歌跌坐在地上，呕出一口辛甜。
她明明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了，不可能啊。
颜凝夕连忙把她扶回床上：“师姐，三个月前，你的身体平白无故失了许多灵力，身子极为孱弱，你好歹为你自己想想，别这样啊。”
“莫辞哥哥他已经……若是你再出事了，师父他该有多难过啊。”
“莫辞哥哥走了，我也难过，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洛清歌用手圈住膝盖，迷茫地坐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
“不可能。”
……
她缓缓闭上眼睛，整个居室里只能听到颜凝夕的啜泣声，好安静。
她看向屋门口，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少年笑着向她跑过来，穿过岁月的湍流，奔向她。
他满头薄汗，气喘吁吁，却挂着明媚的笑容，目光盈盈。
他笑着说：“师姐，我饿了。”
“我的糖醋里脊，几时才能做好啊？”
她伸手触摸那道幻影，喃喃道：“已经做好了，这次没人跟你抢了。”
“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
“好不好？”
一转眼，幻影消散，再抬头，只有一层一层婆娑的影子。
这世间，终究再无此少年，濯濯如春月柳，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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