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事后药
意料之中的答案。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死神存在，而这个死神竟然还是他的第四任妻子，卓越潇在漫长的沉默中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唐木恩冰冷的脸，神色复杂难测，没回头语气淡漠地反问Audery，“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牺牲自己而救唐木恩？”
年少时他也就只有顾浅曦一个女人，更是在顾浅曦死后七年里，过着清心寡欲苦行僧般的生活，早就忘了与女子欢爱的滋味，也早就不会对一个女人有欲望了。
因此让他突然间和即将要离婚的唐木恩发生关系，简直是天方夜谭。
“木恩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你造成的。”Audery两手插在驼色大衣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瞥了卓越潇一眼道：“若非是你在木恩收罗阳世中人灵魂的时候喊了她，让她分神导致了那么大的失误，她也不会被反噬，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了。”
得知唐木恩还有救，卓越潇冷静下来，抚了抚满手心的冷汗，勾着嘴角对Audery说：“连大小姐真是恶人先告状，难道今天上午发那条短信给我的人不是你吗？”
卓越潇竟然知道她是连家人？连映月诧异地扬眉。
卓越潇真是睿智敏锐，没想到自己设得局这么快就被他看破了。
“没错，我是想成全木恩，阻止你们两人离婚。”连映月面不改色地承认了，依旧是一副高冷的姿态，语气淡淡地对卓越潇说：“卓大少爷既然不愿意和木恩发生关系，那我找其他人便是。”
“比如墨家大少爷。毕竟他对木恩一往情深，肯定做梦都想得到木恩，而无论木恩是否愿意，她在昏迷的状态下不能反抗，等两人生米煮成熟饭，我也算做了一桩天大的好事。”
卓越潇猛地回头，冷锐如利刃的目光射在连映月身上，轻蔑地扬起语调，“他能行？”
“卓大少爷这话真是奇怪了。同样是男人，墨大少爷为什么不行？他又没什么隐疾。”
“他有没有隐疾你怎么知道？”卓越潇挑着狭长的眼角，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连映月，“难道连大小姐试过？”
“……”妈的，连映月想爆粗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气极反笑。
全世界欠卓越潇一个怼人冠军奖，连久居高位被人奉为医疗界大神的她，都是卓越潇的手下败将。
连映月拒绝跟卓越潇多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要打给墨峥嵘。
“你可以出去了。”卓越潇眼眸微眯，森冷地扫了连映月一眼。
“这就走。”连映月目光里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收起手机转身就往门外走。
卓越潇拧着修长俊逸的眉宇，在连映月背后问：“唐木恩既然是死神，我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岁了。”
“这个时候计较起年龄来了，卓大少爷在想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木恩的真身是一个老太婆，故意变成这倾国倾城之貌来迷惑你们阳世中人？”连映月的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了床上的唐木恩一眼，神秘地一笑后对卓越潇说：“她究竟有多少岁，等你救醒了她，自己再问吧。”
————
连映月离开后，卓越潇长身而起走去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试了水温后，热度刚好。
他返回卧室把唐木恩抱过来，脱了衣服放入浴缸。
卓越潇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深邃。
遇到唐木恩之前，他以为自己患上了隐疾，也没在意过。
毕竟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也不会再让自己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然而从那一晚药物作用下对唐木恩身体的渴望，到此刻身体上的强烈反应，连卓越潇自己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还会对一个女人有需求。
而既然只有与唐木恩结合才能救她，那他为什么要把唐木恩拱手让给其他男人？
一想到白天唐木恩靠在墨峥嵘怀里的画面，脑海里甚至浮现出唐木恩和墨峥嵘缠绵在一起的场景，卓越潇握紧拳头，眼眸猩红着，心里嫉妒得发狂。
唐木恩是他的妻子，就算最初是奶奶自作主张为他选的，但在他把那把象征着卓家大少奶奶的钥匙交给唐木恩时，便认定了唐木恩。
他卓越潇交出去的东西，绝不会再收回来。
于是卓越潇没有再迟疑，脱掉自己身上的全部衣物，抬起修长劲直的双腿跨入浴缸。
开弓没有回头箭。
然而很快唐木恩醒了过来。
突然对上卓越潇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唐木恩睫毛颤了颤，反应过来后面色陡然剧变，仿佛被雷劈了般不可置信地尖叫出来。
“闭嘴！你是想把楼下老太太他们一众人都引上来吗？”卓越潇眼疾手快地捂住唐木恩的嘴。
话语该是凌厉的，可眼中迷离，嗓音更是沙哑低沉，像是餍足后的狮子，对待猎物丝毫没有威慑力。
唐木恩的大脑依旧处在空白状态。
卓越潇见她这个样子，是不指望她能冷静下来了，他腾出一只手从浴缸外找到自己的领带，三下五除二封了唐木恩的嘴，在唐木恩的后脑勺处系上一个结。
唐木恩剧烈地摇着头。
想喊，嘴上却越扯越疼，只能紧闭了唇瓣，睁大眼，眸子里含泪，欲语还休地盯着卓越潇。
领带是黑色的，禁欲极了，唐木恩一双桃花眼含着千言万语，仿佛是在哀求他，那平日不见的柔弱显露出来，让卓越潇根本受不了。
他抬起手掌盖住唐木恩的眼睛，用命令的语气沙哑道：“别再这样看我了，否则我把你的眼睛蒙上。还是说唐大小姐的口味重，想玩更刺激的？”
妈的，她和卓越潇的第一次就被卓越潇在浴缸里夺去了，这还不够刺激、不够重口味吗？
唐木恩只想骂人，却又想到什么，她所有的反抗化为乌有，突然间变得很安静，眼泪却顺着苍白的脸流淌出来。
卓越潇的手掌还盖在她的脸上，掌心很快就被唐木恩的泪水浸湿。
他一怔，放下手。
唐木恩早已泪流满面。
“不愿意吗？”卓越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温度骤然间冷却下来，抬起修长的手指擦着唐木恩的泪。
可那眼泪越擦越多，像是永远流不完似的，把卓越潇的心都淋湿了。
“算了。”卓越潇的手抚上唐木恩的脖子，微一用力把唐木恩拥入胸膛，“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停下来吧。”
唐木恩阻止了他。
停不下来了。
即便唐木恩现在反抗，卓越潇也不可能放过唐木恩。
强.奸就强.奸吧。
唐木恩闭着眼泪如雨下，却没有再推开卓越潇。
卓越潇会用这种方法救她，必定是已经从Audery口中知道了真相。
他知道她是死神，与她结合会折寿十年，却还是这么做了，不管卓越潇有没有爱上她，至少她不能辜负了这份情义。
至于寿命，大不了她逆天改命，以后找个机会还给卓越潇这折去的十年好了。
这场情事漫长又疯狂，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
楼下的老太太已经让人撤了晚饭，估摸着今天晚上卓越潇和唐木恩是不会下楼了，年轻人啊！总是不知节制。
老太太笑眯眯的，让一众佣人全都退下休息了，她带着安锦诗和卓安去了前院，果真连二楼的楼梯都没有让任何人踏入半步。
她好不容易阻止了卓越潇和唐木恩离婚，这一天晚上谁也别想打扰了她的孙子和孙媳妇。
————
整个主院里便陷入一片寂静中，一丝动静都没有。
入冬后天气寒冷，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霜，便是这样的场景，与浴室里火热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小时后，就在唐木恩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卓越潇伸手解开封住唐木恩嘴的领带，把女人放在沙发上。
他高大的身躯覆盖而下。
还来？唐木恩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卓越潇这是因为禁欲太久了吗？
“你以为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感觉到唐木恩的震惊，卓越潇觉得自己的男人自尊被挑战了。
他直起身子，俊脸贴过去，炙热的薄唇亲吻着唐木恩柔软的唇瓣，轻蔑地笑着吐出残忍的话语，“你这就受不了了，接下来漫漫长夜要怎么办？Audery可是说了，次数越多，对你的身体恢复越快。”
“……”
唐木恩哑然失语。
卓越潇被Audery骗了。
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卓越潇真相。
既然一次和数次都会让卓越潇折寿十年，那何不选择次数多的？借着救她为理由，让她和卓越潇一晌贪欢，沉沦在这场深渊里，至死方休。
“好，只要卓大少爷你能行。”唐木恩挑衅地回应着卓越潇的吻。
这一夜漫长，又似乎很短暂。
天亮时，卓越潇再抱着唐木恩回到大床上，唐木恩早已累得睁不开睛了，沾上枕头后也没管卓越潇，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
橘黄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一阵香气涌入鼻尖，唐木恩睁开眼睛。
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高贵清雅，让人心旷神怡。
昨晚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脑海，唐木恩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一看时间竟然下午五点了。
卓越潇不在，她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了一身睡衣。
唐木恩立即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漱。
可脚刚沾上地，整个人就摔在了床边，浑身酸痛的感觉席卷而来。
唐木恩艰难地爬起来揉了揉膝盖，心里责怪着卓越潇果真是不遗余力地救她，抬手一挥，转瞬功夫身体便恢复了过来。
唐木恩匆忙换衣服下楼。
果不其然，楼下餐厅里老太太正指挥着佣人把晚餐端上桌，几道补品特意放在了卓越潇和唐木恩的位置上。
唐木恩的眼皮跳了一下，理了理裙角端庄地走过去，“奶奶。”
“木恩你醒了？”老太太丝毫不掩饰满心的喜悦，精明的目光在唐木恩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被滋润后的女人看上去不再清清冷冷的，娇嫩得跟朵花似的，挽起的头发更显温婉贵气。
老太太是越看越满意，走过去拍了拍唐木恩的手，“昨晚那么累，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事实上老太太从早上就吩咐厨房做了补品，但唐木恩和卓越潇根本没下楼。
中午她还是让厨房准备了，可只有卓越潇来吃了午饭，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把唐木恩盼了出来。
这两个年轻人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以为自己的孙子禁欲七年会生疏了，没想到却累得她孙媳妇睡了一整天才出现。
“……”
唐木恩一看老太太眼冒精光，就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想法，嗔怪地推了一下老太太，“奶奶，你别再笑话我了。”
“好好好，不笑话了。”老太太连连点头，没再逗唐木恩，吩咐佣人到外面把卓越潇和安锦诗三人叫回来吃晚饭。
卓越潇下午刚从公司回来就被卓安拉着出去到花园摘花，此刻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入餐厅时，手中还拿着一朵香槟色的玫瑰花，正要顺手丢入垃圾桶里。
但抬眸见唐木恩正望着他，女人唇畔带着清浅的笑意。
卓越潇目光一深，大步走过去，顺手就把玫瑰花插入了唐木恩的头发里。
唐木恩一愣。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已经笑了起来，“我孙子这是突然开窍了。看起来挺死板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是啊。”安锦诗牵着卓安的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柔婉地笑着夸赞道：“卓大少奶奶人比花娇，这玫瑰花戴在头上都被衬得黯然失色了。”
可不是嘛，卓越潇深深地看了唐木恩一眼，嘴角勾着笑。
这朵花能在唐木恩的头发间发挥这么大的价值，也不枉他压着不耐烦，从花园里把它摘回来了。
唐木恩红了眼，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老太太和卓越潇捧在了手心里。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反而有些不真实了。
连映月也坐在餐椅上，只是她的话向来很少，不准备参与其中。
但席间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提到卓安的自闭症，老太太一脸冷然地对安锦诗说：“安二小姐也有自己的家，又是未婚女子，长久住在卓家若是传出去了，对安二小姐和卓家的名誉都不好。”
“如今卓安的病情渐渐好转，他也愿意亲近除了你之外的人，把吴妈留下来照顾着就可以了，不如安二小姐就回去吧。”
安锦诗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低下头脸色变得苍白，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
卓安立即扑到她怀里，摇着头，沉默地抗议着老太太的决定。
“安安！”老太太沉下脸，心里越发不悦。
她很清楚卓安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这么小就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了。
大人的言行举止影响着孩子，卓安能看出来安锦诗不愿离开卓家，于是便仗着一家人对他的纵容，帮着安锦诗。
老太太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不尽早把卓安从安锦诗手里要回来，怕是以后这个孩子都不会跟卓家亲近了。
卓安被老太太斥责，顿时眼泪汪汪地扑进安锦诗的怀里，脸埋在她胸口低低抽噎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奶奶，没关系。为了卓安的病情，既然安二小姐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那就让安二小姐留下来吧。”唐木恩对卓安太心软了，叹了一口气，劝道。
她当然知道老太太赶走安锦诗是为了她，但很显然卓安不会在安锦诗离开后，还愿意住在卓家。
“罢了，过两天立臣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讨论这件事。”老太太凌厉的目光瞥了安锦诗一眼。
卓管家早就查清楚了，安锦诗从年少时期就暗恋着卓越潇。
当年阴差阳错下，她选了安锦诗的妹妹做了卓越潇的第三任妻子，安锦诗便把这份暗恋压在心底，多年反抗着家族的逼婚。
这两年她借着抚养卓越潇的儿子为由，保持着跟卓家和卓越潇的牵扯。
这次带卓安从国外回来，也是预谋已久的。
唐木恩不把安锦诗放在心上，可她不得不时刻提防着安锦诗。
卓越潇的二叔涉嫌贪污一事查清楚了，老太太觉得等他回来，关于卓安的真正身世，也该公诸于世了。
晚餐快结束时，凌派弯身在卓越潇耳边说墨峥嵘过来了。
卓越潇目光一沉，瞥了唐木恩一眼，长身而起离开餐厅。
老太太没管这件事，唐木恩放下筷子，迟疑片刻，跟着卓越潇一起走到院外。
墨峥嵘一身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车子上。
晚霞中男人高大俊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军人的凌然正气，让人望而生畏。
卓越潇揽着唐木恩的腰走过去时，墨峥嵘只觉得心里一阵尖锐的痛，抿了抿薄唇，若无其事地对唐木恩说：“离婚手续办好了吗？我来接你回家。”
“大哥，我……”唐木恩蹙眉，正要说话。
卓越潇却掐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拦住她，语带讥讽地反问墨峥嵘，“大哥你觉得呢？怕是要让大哥失望了，我和木恩只是夫妻间的小吵小闹，昨天在和木恩有了夫妻之实后，我们就已经和好了。”
夫妻之实？墨峥嵘浑身一震，猩红的目光紧锁着唐木恩。
唐木恩一副坦然无愧于心的样子。
他苍白的唇畔溢出一抹苦笑。
她终究还是成为了卓越潇的女人。
他爱唐木恩，根本不介意唐木恩是不是完璧之身，但就算盼到了唐木恩和卓越潇离婚又如何呢？
从始自终唐木恩都没有给过他承诺，没有喜欢过他，从小到大这份爱情都是他一厢情愿。
墨峥嵘在这一刻突然间就想通了，或许从唐木恩不顾自身安危执意要嫁给卓越潇时，他就没有机会了。
而那天唐木恩跪在地上哭着请求老太太时，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只要唐木恩不掉眼泪、唐木恩觉得她自己幸福，那么他愿意放下自己从十岁到现在二十几年的喜欢，退出唐木恩的世界，不再打扰她。
“恭喜你，心愿达成了。”墨峥嵘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堵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嗓音艰涩地对唐木恩说。
“谢谢大哥。”唐木恩忍着泪应道。
若是卓越潇不在场，她必定会上前抱一抱眼前这个满身悲伤，让人心疼的男人。
她之所以感谢墨峥嵘，是因为昨天墨峥嵘配合着她演了一场戏。
事实上卓越潇被老太太和她联手设计了。
老太太特意去一趟唐家，是劝她假装和卓越潇离婚，兵行险招赌一赌卓越潇心里是否真的有她，会不会在即将签上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后悔。
墨峥嵘配合着做戏刺激卓越潇，结果没想到连映月这个神助攻来了个绝杀，与她不谋而合下，阻止了她和卓越潇离婚。
“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哥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墨峥嵘伸出的胳膊又慢慢收回，垂下手紧握成拳头，终究还是强压着渴望，没把唐木恩拥入怀中。
他的目光转向卓越潇，铮铮铁汉放低了姿态，可话语里又透着警告和威胁，“卓越潇，这是我最后一次把恩恩让给你。若是你再伤害恩恩，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恩恩抢回来。”
他什么时候需要情敌把女人让给他了？卓越潇俊脸上阴云密布，瞥见墨峥嵘猩红双眸里涌上来的水汽，他抿紧薄唇，终究没说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姨母那边我会解释清楚。”墨峥嵘抬手摸了摸唐木恩的脑袋，夕阳下他满眼的宠溺和怜爱。
从此往后就算在卓越潇身边唐木恩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他也不会再阻止唐木恩和卓越潇在一起，他这个情敌会支持他们，意图拆散卓越潇和唐木恩的才是他的敌人。
“好。”唐木恩点头。
墨峥嵘没再留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滚烫的热泪猝然滑落而下。
他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没回头，背影决绝而坚毅。
唐木恩知道这一刻墨峥嵘是真正放下她了。
也好，墨峥嵘不必再永远等不到回应地苦守着她，将来他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墨大少爷对你真是情深意重。”卓越潇揽着唐木恩的腰一路走回去，穿梭在花木深深的庭院里，夕阳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唐木恩没接话。
卓越潇见唐木恩红着眼心不在焉的样子，猛地停下脚步，上前把唐木恩压在假山上。
男人面色森冷，抬手掐住唐木恩的下巴，凑近用霸道又警告的语气说：“唐木恩，以后你只能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妻子。我不管你以前喜欢什么人，若是再敢勾搭其他男人，我决不轻饶你。”
在昨晚要了唐木恩的那一刻他就想清楚了，唐木恩毁了顾浅曦的一切，他恨透了唐木恩，为什么要放过唐木恩？
他记仇，且有仇必报，所以绝不可能把唐木恩让给其他男人，让唐木恩和其他男人幸福。
他会以卓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禁锢着唐木恩，一辈子折磨她、报复她，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卓大少爷何出此言？”唐木恩回过神，不以为然地笑着，投入卓越潇的胸膛，“你是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能力不足，才会担心我会红杏出墙吗？”
“我能力行不行，昨天你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卓越潇眸子里溢出冷嗤。
想到昨晚畅通无阻地进入唐木恩身体的那一刻，他眉宇间的嘲讽越发浓烈，嗓音沙哑，贴着唐木恩的唇沉沉说道：“你难道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唐木恩，我很好奇你的第一次给了谁，除了我之外过去有多少个男人。”
唐木恩浑身一震，猝然抬脸看向卓越潇，在对上卓越潇目光里的风暴和讥笑时，一瞬间丧失了所有辩解的能力，“我……”
她慢慢地低下头，紧咬着唇瓣，许久没说话。
“我不该问你，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跟现任分享伺候前几任的经验。”卓越潇一声冷笑后甩开唐木恩，衣角在唐木恩眼前滑过一道弧线，脚下生风大踏步地离开了。
唐木恩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顺着冰冷的石头滑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闭上双眼，热泪淌出来。
原来在卓越潇心中她竟然是那么不堪的女人。
————
晚上睡觉时，唐木恩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卓越潇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另一手拿着一片白色的药片，沉着脸色递给她。
唐木恩蹙眉，“这是什么？”
“避孕药。”卓越潇没看唐木恩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沉思几秒想到什么问：“还是说你作为死神不能孕育孩子，又或者可以使用你的能力避孕？”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死神存在，而这个死神竟然还是他的第四任妻子，卓越潇在漫长的沉默中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唐木恩冰冷的脸，神色复杂难测，没回头语气淡漠地反问Audery，“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牺牲自己而救唐木恩？”
年少时他也就只有顾浅曦一个女人，更是在顾浅曦死后七年里，过着清心寡欲苦行僧般的生活，早就忘了与女子欢爱的滋味，也早就不会对一个女人有欲望了。
因此让他突然间和即将要离婚的唐木恩发生关系，简直是天方夜谭。
“木恩之所以会昏迷不醒，是你造成的。”Audery两手插在驼色大衣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瞥了卓越潇一眼道：“若非是你在木恩收罗阳世中人灵魂的时候喊了她，让她分神导致了那么大的失误，她也不会被反噬，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了。”
得知唐木恩还有救，卓越潇冷静下来，抚了抚满手心的冷汗，勾着嘴角对Audery说：“连大小姐真是恶人先告状，难道今天上午发那条短信给我的人不是你吗？”
卓越潇竟然知道她是连家人？连映月诧异地扬眉。
卓越潇真是睿智敏锐，没想到自己设得局这么快就被他看破了。
“没错，我是想成全木恩，阻止你们两人离婚。”连映月面不改色地承认了，依旧是一副高冷的姿态，语气淡淡地对卓越潇说：“卓大少爷既然不愿意和木恩发生关系，那我找其他人便是。”
“比如墨家大少爷。毕竟他对木恩一往情深，肯定做梦都想得到木恩，而无论木恩是否愿意，她在昏迷的状态下不能反抗，等两人生米煮成熟饭，我也算做了一桩天大的好事。”
卓越潇猛地回头，冷锐如利刃的目光射在连映月身上，轻蔑地扬起语调，“他能行？”
“卓大少爷这话真是奇怪了。同样是男人，墨大少爷为什么不行？他又没什么隐疾。”
“他有没有隐疾你怎么知道？”卓越潇挑着狭长的眼角，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连映月，“难道连大小姐试过？”
“……”妈的，连映月想爆粗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气极反笑。
全世界欠卓越潇一个怼人冠军奖，连久居高位被人奉为医疗界大神的她，都是卓越潇的手下败将。
连映月拒绝跟卓越潇多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要打给墨峥嵘。
“你可以出去了。”卓越潇眼眸微眯，森冷地扫了连映月一眼。
“这就走。”连映月目光里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收起手机转身就往门外走。
卓越潇拧着修长俊逸的眉宇，在连映月背后问：“唐木恩既然是死神，我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岁了。”
“这个时候计较起年龄来了，卓大少爷在想什么呢。难不成你以为木恩的真身是一个老太婆，故意变成这倾国倾城之貌来迷惑你们阳世中人？”连映月的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了床上的唐木恩一眼，神秘地一笑后对卓越潇说：“她究竟有多少岁，等你救醒了她，自己再问吧。”
————
连映月离开后，卓越潇长身而起走去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试了水温后，热度刚好。
他返回卧室把唐木恩抱过来，脱了衣服放入浴缸。
卓越潇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深邃。
遇到唐木恩之前，他以为自己患上了隐疾，也没在意过。
毕竟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也不会再让自己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然而从那一晚药物作用下对唐木恩身体的渴望，到此刻身体上的强烈反应，连卓越潇自己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还会对一个女人有需求。
而既然只有与唐木恩结合才能救她，那他为什么要把唐木恩拱手让给其他男人？
一想到白天唐木恩靠在墨峥嵘怀里的画面，脑海里甚至浮现出唐木恩和墨峥嵘缠绵在一起的场景，卓越潇握紧拳头，眼眸猩红着，心里嫉妒得发狂。
唐木恩是他的妻子，就算最初是奶奶自作主张为他选的，但在他把那把象征着卓家大少奶奶的钥匙交给唐木恩时，便认定了唐木恩。
他卓越潇交出去的东西，绝不会再收回来。
于是卓越潇没有再迟疑，脱掉自己身上的全部衣物，抬起修长劲直的双腿跨入浴缸。
开弓没有回头箭。
然而很快唐木恩醒了过来。
突然对上卓越潇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唐木恩睫毛颤了颤，反应过来后面色陡然剧变，仿佛被雷劈了般不可置信地尖叫出来。
“闭嘴！你是想把楼下老太太他们一众人都引上来吗？”卓越潇眼疾手快地捂住唐木恩的嘴。
话语该是凌厉的，可眼中迷离，嗓音更是沙哑低沉，像是餍足后的狮子，对待猎物丝毫没有威慑力。
唐木恩的大脑依旧处在空白状态。
卓越潇见她这个样子，是不指望她能冷静下来了，他腾出一只手从浴缸外找到自己的领带，三下五除二封了唐木恩的嘴，在唐木恩的后脑勺处系上一个结。
唐木恩剧烈地摇着头。
想喊，嘴上却越扯越疼，只能紧闭了唇瓣，睁大眼，眸子里含泪，欲语还休地盯着卓越潇。
领带是黑色的，禁欲极了，唐木恩一双桃花眼含着千言万语，仿佛是在哀求他，那平日不见的柔弱显露出来，让卓越潇根本受不了。
他抬起手掌盖住唐木恩的眼睛，用命令的语气沙哑道：“别再这样看我了，否则我把你的眼睛蒙上。还是说唐大小姐的口味重，想玩更刺激的？”
妈的，她和卓越潇的第一次就被卓越潇在浴缸里夺去了，这还不够刺激、不够重口味吗？
唐木恩只想骂人，却又想到什么，她所有的反抗化为乌有，突然间变得很安静，眼泪却顺着苍白的脸流淌出来。
卓越潇的手掌还盖在她的脸上，掌心很快就被唐木恩的泪水浸湿。
他一怔，放下手。
唐木恩早已泪流满面。
“不愿意吗？”卓越潇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温度骤然间冷却下来，抬起修长的手指擦着唐木恩的泪。
可那眼泪越擦越多，像是永远流不完似的，把卓越潇的心都淋湿了。
“算了。”卓越潇的手抚上唐木恩的脖子，微一用力把唐木恩拥入胸膛，“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停下来吧。”
唐木恩阻止了他。
停不下来了。
即便唐木恩现在反抗，卓越潇也不可能放过唐木恩。
强.奸就强.奸吧。
唐木恩闭着眼泪如雨下，却没有再推开卓越潇。
卓越潇会用这种方法救她，必定是已经从Audery口中知道了真相。
他知道她是死神，与她结合会折寿十年，却还是这么做了，不管卓越潇有没有爱上她，至少她不能辜负了这份情义。
至于寿命，大不了她逆天改命，以后找个机会还给卓越潇这折去的十年好了。
这场情事漫长又疯狂，外面的天色早就黑了。
楼下的老太太已经让人撤了晚饭，估摸着今天晚上卓越潇和唐木恩是不会下楼了，年轻人啊！总是不知节制。
老太太笑眯眯的，让一众佣人全都退下休息了，她带着安锦诗和卓安去了前院，果真连二楼的楼梯都没有让任何人踏入半步。
她好不容易阻止了卓越潇和唐木恩离婚，这一天晚上谁也别想打扰了她的孙子和孙媳妇。
————
整个主院里便陷入一片寂静中，一丝动静都没有。
入冬后天气寒冷，玻璃上结了一层白霜，便是这样的场景，与浴室里火热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小时后，就在唐木恩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卓越潇伸手解开封住唐木恩嘴的领带，把女人放在沙发上。
他高大的身躯覆盖而下。
还来？唐木恩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卓越潇这是因为禁欲太久了吗？
“你以为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感觉到唐木恩的震惊，卓越潇觉得自己的男人自尊被挑战了。
他直起身子，俊脸贴过去，炙热的薄唇亲吻着唐木恩柔软的唇瓣，轻蔑地笑着吐出残忍的话语，“你这就受不了了，接下来漫漫长夜要怎么办？Audery可是说了，次数越多，对你的身体恢复越快。”
“……”
唐木恩哑然失语。
卓越潇被Audery骗了。
但她并不打算告诉卓越潇真相。
既然一次和数次都会让卓越潇折寿十年，那何不选择次数多的？借着救她为理由，让她和卓越潇一晌贪欢，沉沦在这场深渊里，至死方休。
“好，只要卓大少爷你能行。”唐木恩挑衅地回应着卓越潇的吻。
这一夜漫长，又似乎很短暂。
天亮时，卓越潇再抱着唐木恩回到大床上，唐木恩早已累得睁不开睛了，沾上枕头后也没管卓越潇，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
橘黄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一阵香气涌入鼻尖，唐木恩睁开眼睛。
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高贵清雅，让人心旷神怡。
昨晚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脑海，唐木恩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一看时间竟然下午五点了。
卓越潇不在，她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了一身睡衣。
唐木恩立即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漱。
可脚刚沾上地，整个人就摔在了床边，浑身酸痛的感觉席卷而来。
唐木恩艰难地爬起来揉了揉膝盖，心里责怪着卓越潇果真是不遗余力地救她，抬手一挥，转瞬功夫身体便恢复了过来。
唐木恩匆忙换衣服下楼。
果不其然，楼下餐厅里老太太正指挥着佣人把晚餐端上桌，几道补品特意放在了卓越潇和唐木恩的位置上。
唐木恩的眼皮跳了一下，理了理裙角端庄地走过去，“奶奶。”
“木恩你醒了？”老太太丝毫不掩饰满心的喜悦，精明的目光在唐木恩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被滋润后的女人看上去不再清清冷冷的，娇嫩得跟朵花似的，挽起的头发更显温婉贵气。
老太太是越看越满意，走过去拍了拍唐木恩的手，“昨晚那么累，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事实上老太太从早上就吩咐厨房做了补品，但唐木恩和卓越潇根本没下楼。
中午她还是让厨房准备了，可只有卓越潇来吃了午饭，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把唐木恩盼了出来。
这两个年轻人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以为自己的孙子禁欲七年会生疏了，没想到却累得她孙媳妇睡了一整天才出现。
“……”
唐木恩一看老太太眼冒精光，就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想法，嗔怪地推了一下老太太，“奶奶，你别再笑话我了。”
“好好好，不笑话了。”老太太连连点头，没再逗唐木恩，吩咐佣人到外面把卓越潇和安锦诗三人叫回来吃晚饭。
卓越潇下午刚从公司回来就被卓安拉着出去到花园摘花，此刻阴沉着一张俊脸走入餐厅时，手中还拿着一朵香槟色的玫瑰花，正要顺手丢入垃圾桶里。
但抬眸见唐木恩正望着他，女人唇畔带着清浅的笑意。
卓越潇目光一深，大步走过去，顺手就把玫瑰花插入了唐木恩的头发里。
唐木恩一愣。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已经笑了起来，“我孙子这是突然开窍了。看起来挺死板的一个人，没想到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是啊。”安锦诗牵着卓安的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柔婉地笑着夸赞道：“卓大少奶奶人比花娇，这玫瑰花戴在头上都被衬得黯然失色了。”
可不是嘛，卓越潇深深地看了唐木恩一眼，嘴角勾着笑。
这朵花能在唐木恩的头发间发挥这么大的价值，也不枉他压着不耐烦，从花园里把它摘回来了。
唐木恩红了眼，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老太太和卓越潇捧在了手心里。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反而有些不真实了。
连映月也坐在餐椅上，只是她的话向来很少，不准备参与其中。
但席间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提到卓安的自闭症，老太太一脸冷然地对安锦诗说：“安二小姐也有自己的家，又是未婚女子，长久住在卓家若是传出去了，对安二小姐和卓家的名誉都不好。”
“如今卓安的病情渐渐好转，他也愿意亲近除了你之外的人，把吴妈留下来照顾着就可以了，不如安二小姐就回去吧。”
安锦诗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低下头脸色变得苍白，张了张口正要说些什么。
卓安立即扑到她怀里，摇着头，沉默地抗议着老太太的决定。
“安安！”老太太沉下脸，心里越发不悦。
她很清楚卓安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这么小就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了。
大人的言行举止影响着孩子，卓安能看出来安锦诗不愿离开卓家，于是便仗着一家人对他的纵容，帮着安锦诗。
老太太越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不尽早把卓安从安锦诗手里要回来，怕是以后这个孩子都不会跟卓家亲近了。
卓安被老太太斥责，顿时眼泪汪汪地扑进安锦诗的怀里，脸埋在她胸口低低抽噎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奶奶，没关系。为了卓安的病情，既然安二小姐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那就让安二小姐留下来吧。”唐木恩对卓安太心软了，叹了一口气，劝道。
她当然知道老太太赶走安锦诗是为了她，但很显然卓安不会在安锦诗离开后，还愿意住在卓家。
“罢了，过两天立臣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讨论这件事。”老太太凌厉的目光瞥了安锦诗一眼。
卓管家早就查清楚了，安锦诗从年少时期就暗恋着卓越潇。
当年阴差阳错下，她选了安锦诗的妹妹做了卓越潇的第三任妻子，安锦诗便把这份暗恋压在心底，多年反抗着家族的逼婚。
这两年她借着抚养卓越潇的儿子为由，保持着跟卓家和卓越潇的牵扯。
这次带卓安从国外回来，也是预谋已久的。
唐木恩不把安锦诗放在心上，可她不得不时刻提防着安锦诗。
卓越潇的二叔涉嫌贪污一事查清楚了，老太太觉得等他回来，关于卓安的真正身世，也该公诸于世了。
晚餐快结束时，凌派弯身在卓越潇耳边说墨峥嵘过来了。
卓越潇目光一沉，瞥了唐木恩一眼，长身而起离开餐厅。
老太太没管这件事，唐木恩放下筷子，迟疑片刻，跟着卓越潇一起走到院外。
墨峥嵘一身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车子上。
晚霞中男人高大俊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军人的凌然正气，让人望而生畏。
卓越潇揽着唐木恩的腰走过去时，墨峥嵘只觉得心里一阵尖锐的痛，抿了抿薄唇，若无其事地对唐木恩说：“离婚手续办好了吗？我来接你回家。”
“大哥，我……”唐木恩蹙眉，正要说话。
卓越潇却掐了一下她腰上的软肉，拦住她，语带讥讽地反问墨峥嵘，“大哥你觉得呢？怕是要让大哥失望了，我和木恩只是夫妻间的小吵小闹，昨天在和木恩有了夫妻之实后，我们就已经和好了。”
夫妻之实？墨峥嵘浑身一震，猩红的目光紧锁着唐木恩。
唐木恩一副坦然无愧于心的样子。
他苍白的唇畔溢出一抹苦笑。
她终究还是成为了卓越潇的女人。
他爱唐木恩，根本不介意唐木恩是不是完璧之身，但就算盼到了唐木恩和卓越潇离婚又如何呢？
从始自终唐木恩都没有给过他承诺，没有喜欢过他，从小到大这份爱情都是他一厢情愿。
墨峥嵘在这一刻突然间就想通了，或许从唐木恩不顾自身安危执意要嫁给卓越潇时，他就没有机会了。
而那天唐木恩跪在地上哭着请求老太太时，他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只要唐木恩不掉眼泪、唐木恩觉得她自己幸福，那么他愿意放下自己从十岁到现在二十几年的喜欢，退出唐木恩的世界，不再打扰她。
“恭喜你，心愿达成了。”墨峥嵘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堵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嗓音艰涩地对唐木恩说。
“谢谢大哥。”唐木恩忍着泪应道。
若是卓越潇不在场，她必定会上前抱一抱眼前这个满身悲伤，让人心疼的男人。
她之所以感谢墨峥嵘，是因为昨天墨峥嵘配合着她演了一场戏。
事实上卓越潇被老太太和她联手设计了。
老太太特意去一趟唐家，是劝她假装和卓越潇离婚，兵行险招赌一赌卓越潇心里是否真的有她，会不会在即将签上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后悔。
墨峥嵘配合着做戏刺激卓越潇，结果没想到连映月这个神助攻来了个绝杀，与她不谋而合下，阻止了她和卓越潇离婚。
“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哥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墨峥嵘伸出的胳膊又慢慢收回，垂下手紧握成拳头，终究还是强压着渴望，没把唐木恩拥入怀中。
他的目光转向卓越潇，铮铮铁汉放低了姿态，可话语里又透着警告和威胁，“卓越潇，这是我最后一次把恩恩让给你。若是你再伤害恩恩，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恩恩抢回来。”
他什么时候需要情敌把女人让给他了？卓越潇俊脸上阴云密布，瞥见墨峥嵘猩红双眸里涌上来的水汽，他抿紧薄唇，终究没说什么。
“好好照顾自己，姨母那边我会解释清楚。”墨峥嵘抬手摸了摸唐木恩的脑袋，夕阳下他满眼的宠溺和怜爱。
从此往后就算在卓越潇身边唐木恩的生命会受到威胁，他也不会再阻止唐木恩和卓越潇在一起，他这个情敌会支持他们，意图拆散卓越潇和唐木恩的才是他的敌人。
“好。”唐木恩点头。
墨峥嵘没再留恋，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滚烫的热泪猝然滑落而下。
他用力闭了下眼又睁开，没回头，背影决绝而坚毅。
唐木恩知道这一刻墨峥嵘是真正放下她了。
也好，墨峥嵘不必再永远等不到回应地苦守着她，将来他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墨大少爷对你真是情深意重。”卓越潇揽着唐木恩的腰一路走回去，穿梭在花木深深的庭院里，夕阳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唐木恩没接话。
卓越潇见唐木恩红着眼心不在焉的样子，猛地停下脚步，上前把唐木恩压在假山上。
男人面色森冷，抬手掐住唐木恩的下巴，凑近用霸道又警告的语气说：“唐木恩，以后你只能安安分分地做我的妻子。我不管你以前喜欢什么人，若是再敢勾搭其他男人，我决不轻饶你。”
在昨晚要了唐木恩的那一刻他就想清楚了，唐木恩毁了顾浅曦的一切，他恨透了唐木恩，为什么要放过唐木恩？
他记仇，且有仇必报，所以绝不可能把唐木恩让给其他男人，让唐木恩和其他男人幸福。
他会以卓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禁锢着唐木恩，一辈子折磨她、报复她，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卓大少爷何出此言？”唐木恩回过神，不以为然地笑着，投入卓越潇的胸膛，“你是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能力不足，才会担心我会红杏出墙吗？”
“我能力行不行，昨天你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吗？”卓越潇眸子里溢出冷嗤。
想到昨晚畅通无阻地进入唐木恩身体的那一刻，他眉宇间的嘲讽越发浓烈，嗓音沙哑，贴着唐木恩的唇沉沉说道：“你难道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唐木恩，我很好奇你的第一次给了谁，除了我之外过去有多少个男人。”
唐木恩浑身一震，猝然抬脸看向卓越潇，在对上卓越潇目光里的风暴和讥笑时，一瞬间丧失了所有辩解的能力，“我……”
她慢慢地低下头，紧咬着唇瓣，许久没说话。
“我不该问你，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跟现任分享伺候前几任的经验。”卓越潇一声冷笑后甩开唐木恩，衣角在唐木恩眼前滑过一道弧线，脚下生风大踏步地离开了。
唐木恩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顺着冰冷的石头滑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闭上双眼，热泪淌出来。
原来在卓越潇心中她竟然是那么不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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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唐木恩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卓越潇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另一手拿着一片白色的药片，沉着脸色递给她。
唐木恩蹙眉，“这是什么？”
“避孕药。”卓越潇没看唐木恩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沉思几秒想到什么问：“还是说你作为死神不能孕育孩子，又或者可以使用你的能力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