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暗鸦”的故事【二】
看着“暗鸦”有些朦胧的双眼，我有了一瞬的心痛，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要保持理智，哪怕他所讲的内容是真的，我也不能有恻忍之心，这种心一旦有了，就极易被利用。
见“暗鸦”没有要停止讲述的意思，我也只好继续耐心的听下去。
……
我后来做了一个单子，那个单子很大，算是一起恶性杀人案，找到我的，是一帮放高利贷的人，他们自然是有钱的所以任由我开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想办法洗脱他们杀了同伙的罪名，嫁祸给另外一个可怜的男人。
我成功了，成功的让那个男人觉得自己真的杀了人，成功的让他陷入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其实倒不是我手段有多高明，只因为那个可怜的男人和这起杀人案有所关联，他为了从他喜欢过的一个男人手里救回自己的女儿，不惜铤而走险去接了高利贷，然而高利贷的人变本加厉，他在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意识到只有自救，他在慌乱中摸到了一根木棍，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围着他的那几个人打退，当他的理智还在，他所攻击的只是那几个人的腿部，可不知为什么，有一个人失去重心倒地后就再也没起来，男人以为自己杀了人，便拔腿就跑，人民币散落了一地。
放高利贷的人们鬼迷心窍，觉得狼多人少不如能少一匹狼就少一匹狼，所以联手将自己的同伙送上了西天。
但做完这一单，我的良心还是受到了谴责，我开始整日整日的失眠，我甚至做梦都会做到那个可怜的男人被捕入狱，然后在庭审结束后，他的人生也会画上句号。
我最后还是去找了那个男人，以一个正面形象去见的他，我带他去了“夜行者”餐厅，许诺帮他洗清“莫须有”的罪行，他连连道谢虽然没说能给我多少钱，但我还是精心帮他设了局。
我让他本着自首的心态去做的......
警局接到报警电话，报案人声称一家名为“夜行者”的餐厅里有顾客被歹徒持枪威胁。报案人的声音有些奇怪，听上去似乎是在刻意压低声音，他没有透漏姓名，连电话都用的是公共电话，虽然局长有所顾虑，但深知耽误不得，下派任务后，“皓子”迅速出警，也引来了另外一名警官
见两位警官前后进入了“夜行者”餐厅，男人随后也拿着仿真手枪走进了“夜行者”餐厅。他在餐厅里引起了部分人的恐慌，但没有人愿意出头，直到其中一位警官叫他过去喝杯酒，他才接近了两位警官，在取得了两位警官的初步信任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希望两位警官能帮他找到自己的女儿，并保证女儿的安全。但没想到放高利贷的人提前了一步，他们将外围的警察弄晕藏起来后换上了警服，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夜行者”餐厅并借着顺来的警官证成功压制了男人和两位警官。
他们将三人分别压上了三辆警车，其中一位警官在跨江大桥上摆脱了手铐的束缚后逼迫驾驶座的人停了车，但车辆的行驶速度太快，一时间连人带车都向桥头撞去，这辆车也同时截断了后面车辆的行驶通道，驾驶座的那个人因心脏病突发术后没能抢救过来，其余人都活了下来。
那位让警车迫停的警官最后离了职，那个可怜的男人和放高利贷的几个人都被关进了监狱。而男人在我的又一次帮助下减了刑，那几个放高利贷的人被查出了许多起赃案，也引出了几条人命，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后来我和那个男人建立了友情，我称他为王兄，因为他叫王褚，而我也成功帮他找回了他的女儿，虽然他的女儿还对他有所怨恨。
然而王褚最后还是走向了死亡，临死前他带走了两个人，一个是他那有精神病的二婚妻子梅青落，另一个就是当年找到我让我帮他们嫁祸王褚的其中一个男人。
后来我收到了“夜行者”餐厅的邀请函，我深知这是一次可以改变我命运的“盛宴”，我如约到场，在第一关的时候见到了你们，那场“赌博”真是残忍，他竟然让我重温了我帮王褚的那段回忆，但那一次我选择了不救，也不要高利贷们那些肮脏的钱，值得庆幸的是游戏的审判者居然让我通过了，我和他达成协议，假死了一次，然而就在你们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我又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
我在第二关的时候就做好打算让“行云”归西，因为他是我真正想要杀的人，那个曾经让我嫁祸王褚的真凶“行云”他才是最应该死的人。
我很感激你在那个时候选择了帮我，“行云”的死也有你的功劳，所以我在第三轮的时候提前退出了，虽然当时的局面我确实没有多少胜算，但不至于比“皓子”先离开，我所做的也是为了你。
“暗鸦”停止了讲述，他依旧毫不胆怯的注视着我，而他的故事让我进入了一段回忆，但这个回忆的场景我好像是第三遍听到了。
第一次是与李文皓初见的那天，第二次是雨曦在墓园里见到王褚的“坟墓”后，虽说这三次都是大抵相似，可我总觉得在细节上，“暗鸦”的陈诉与前两次有些不大一样，他虽然说了很多，但是有些地方也很乱，而我也没办法在他结束陈述后再去回想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这些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全部内容吗？”
我没有一点儿期待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暗鸦”也丝毫没有要给我惊喜的意思，他只是点了点头，眼睛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我懂了，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会注意的。”
“那先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暗鸦”没有要逗留的意思，他离开的时候，那杯奶茶已经没有了热意，他没有将它带走，哪怕我一直在说我不太想喝奶茶。
李文皓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外卖一边听我不厌其烦的叙述着早上发生的一切，还提到了我们结的假盟，然而他对假盟和“暗鸦”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啃了一口鸡腿甩出了一句“我觉得‘蒹葭’有问题。”
“我感觉‘蒹葭’不是很想和‘暗鸦’结盟。”
“这我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告诉我‘蒹葭’的真实身份吗？”
“‘蒹葭’就是梅子歌，梅青落的亲生女儿，王褚的继女。”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在医院她带我去了白温堇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她给我讲了梅青落的故事。”
“那她有提到雨曦吗？”
李文皓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引导我思考起这个问题，我在脑海里大概回想了一遍经过还略作了叙述后，才慢慢的冲李文皓摇了摇头。
“还记得那天你们带雨曦去王褚的那座假坟吗？她在车上跟你说了什么？她亲口说的去你家闹事的人是她，而艾槿也做出了回应，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梅子歌却说去你家闹事的人是她？”
“你是怎么知道那天的事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的饭都快凉了，也才吃了几口。
“‘白鹰’告诉我的，我是直接听的录音，不会是我捏造出来的，不信你听——”
李文皓为了让我相信他说的话，索性直接叼着筷子，在自己的手机上飞速找出了一段录音，他将媒体音量调得刚刚好，然后煞有介事一样的凑近我，按下了播放键。
“所以很抱歉，如果那天我冲动的行为给你们造成了伤害，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是希望蔚医生能够原谅梅青落，同样也希望你们能在我高考过后，再来问我的罪，可以吗？”
这是雨曦的声音，我依旧能从录音里听出她声音里的憔悴和无奈。
“雨曦，我要和你说声‘抱歉’，你那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艾槿的声音也在不久之后传出，而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李文皓按下了暂停键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只顾着埋头吃饭，也没有问我还有没有问题。
我只得带着满腹的疑惑重新开始用面前的饭来打发我有些饿的肚子。
“梓涵，要不你考虑和‘暗鸦’结盟然后解决掉梅子歌吧？”
李文皓在我没一点准备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而我差点因为他的这句话被水呛到。
“什么？”
我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也许是我上扬的声调让李文皓误认为我没有听清，于是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建议你和‘暗鸦’联手杀了梅子歌，越早越好，尽可能让‘暗鸦’动手。”
“可是‘暗鸦’不一定会听我的，他也许会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个胜算，而他现在还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想知道你到底属不属于现在的这个世界。”
“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证据让‘暗鸦’怀疑这个所谓的‘蒹葭’，而只要‘暗鸦’开始怀疑了，那‘蒹葭’露出一丁点对他的有威胁的想法，他就会动手。你别忘了，咱们在‘夜行者’餐厅的第一轮游戏里，他只是起了个身就带走了两个人的命。”
听了李文皓的解释后我倒有了一种迷之自信，想了想自己的手机里也存了许多对“蒹葭”不利的录音文件，于是我也有了歪心思。
“而我想让‘暗鸦’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怕身为医生的你，下不去狠手。”
“谢谢你替我着想，但在杀人这方面，我可能比‘暗鸦’这个律师要更专业一些，在第一轮的赌博里，我的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
我看着李文皓露出的震惊表情，转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见“暗鸦”没有要停止讲述的意思，我也只好继续耐心的听下去。
……
我后来做了一个单子，那个单子很大，算是一起恶性杀人案，找到我的，是一帮放高利贷的人，他们自然是有钱的所以任由我开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想办法洗脱他们杀了同伙的罪名，嫁祸给另外一个可怜的男人。
我成功了，成功的让那个男人觉得自己真的杀了人，成功的让他陷入对死亡的恐惧之中。
其实倒不是我手段有多高明，只因为那个可怜的男人和这起杀人案有所关联，他为了从他喜欢过的一个男人手里救回自己的女儿，不惜铤而走险去接了高利贷，然而高利贷的人变本加厉，他在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意识到只有自救，他在慌乱中摸到了一根木棍，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围着他的那几个人打退，当他的理智还在，他所攻击的只是那几个人的腿部，可不知为什么，有一个人失去重心倒地后就再也没起来，男人以为自己杀了人，便拔腿就跑，人民币散落了一地。
放高利贷的人们鬼迷心窍，觉得狼多人少不如能少一匹狼就少一匹狼，所以联手将自己的同伙送上了西天。
但做完这一单，我的良心还是受到了谴责，我开始整日整日的失眠，我甚至做梦都会做到那个可怜的男人被捕入狱，然后在庭审结束后，他的人生也会画上句号。
我最后还是去找了那个男人，以一个正面形象去见的他，我带他去了“夜行者”餐厅，许诺帮他洗清“莫须有”的罪行，他连连道谢虽然没说能给我多少钱，但我还是精心帮他设了局。
我让他本着自首的心态去做的......
警局接到报警电话，报案人声称一家名为“夜行者”的餐厅里有顾客被歹徒持枪威胁。报案人的声音有些奇怪，听上去似乎是在刻意压低声音，他没有透漏姓名，连电话都用的是公共电话，虽然局长有所顾虑，但深知耽误不得，下派任务后，“皓子”迅速出警，也引来了另外一名警官
见两位警官前后进入了“夜行者”餐厅，男人随后也拿着仿真手枪走进了“夜行者”餐厅。他在餐厅里引起了部分人的恐慌，但没有人愿意出头，直到其中一位警官叫他过去喝杯酒，他才接近了两位警官，在取得了两位警官的初步信任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希望两位警官能帮他找到自己的女儿，并保证女儿的安全。但没想到放高利贷的人提前了一步，他们将外围的警察弄晕藏起来后换上了警服，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夜行者”餐厅并借着顺来的警官证成功压制了男人和两位警官。
他们将三人分别压上了三辆警车，其中一位警官在跨江大桥上摆脱了手铐的束缚后逼迫驾驶座的人停了车，但车辆的行驶速度太快，一时间连人带车都向桥头撞去，这辆车也同时截断了后面车辆的行驶通道，驾驶座的那个人因心脏病突发术后没能抢救过来，其余人都活了下来。
那位让警车迫停的警官最后离了职，那个可怜的男人和放高利贷的几个人都被关进了监狱。而男人在我的又一次帮助下减了刑，那几个放高利贷的人被查出了许多起赃案，也引出了几条人命，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后来我和那个男人建立了友情，我称他为王兄，因为他叫王褚，而我也成功帮他找回了他的女儿，虽然他的女儿还对他有所怨恨。
然而王褚最后还是走向了死亡，临死前他带走了两个人，一个是他那有精神病的二婚妻子梅青落，另一个就是当年找到我让我帮他们嫁祸王褚的其中一个男人。
后来我收到了“夜行者”餐厅的邀请函，我深知这是一次可以改变我命运的“盛宴”，我如约到场，在第一关的时候见到了你们，那场“赌博”真是残忍，他竟然让我重温了我帮王褚的那段回忆，但那一次我选择了不救，也不要高利贷们那些肮脏的钱，值得庆幸的是游戏的审判者居然让我通过了，我和他达成协议，假死了一次，然而就在你们以为我死了的时候我又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
我在第二关的时候就做好打算让“行云”归西，因为他是我真正想要杀的人，那个曾经让我嫁祸王褚的真凶“行云”他才是最应该死的人。
我很感激你在那个时候选择了帮我，“行云”的死也有你的功劳，所以我在第三轮的时候提前退出了，虽然当时的局面我确实没有多少胜算，但不至于比“皓子”先离开，我所做的也是为了你。
“暗鸦”停止了讲述，他依旧毫不胆怯的注视着我，而他的故事让我进入了一段回忆，但这个回忆的场景我好像是第三遍听到了。
第一次是与李文皓初见的那天，第二次是雨曦在墓园里见到王褚的“坟墓”后，虽说这三次都是大抵相似，可我总觉得在细节上，“暗鸦”的陈诉与前两次有些不大一样，他虽然说了很多，但是有些地方也很乱，而我也没办法在他结束陈述后再去回想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这些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全部内容吗？”
我没有一点儿期待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暗鸦”也丝毫没有要给我惊喜的意思，他只是点了点头，眼睛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我懂了，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会注意的。”
“那先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暗鸦”没有要逗留的意思，他离开的时候，那杯奶茶已经没有了热意，他没有将它带走，哪怕我一直在说我不太想喝奶茶。
李文皓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外卖一边听我不厌其烦的叙述着早上发生的一切，还提到了我们结的假盟，然而他对假盟和“暗鸦”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啃了一口鸡腿甩出了一句“我觉得‘蒹葭’有问题。”
“我感觉‘蒹葭’不是很想和‘暗鸦’结盟。”
“这我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能告诉我‘蒹葭’的真实身份吗？”
“‘蒹葭’就是梅子歌，梅青落的亲生女儿，王褚的继女。”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在医院她带我去了白温堇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她给我讲了梅青落的故事。”
“那她有提到雨曦吗？”
李文皓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引导我思考起这个问题，我在脑海里大概回想了一遍经过还略作了叙述后，才慢慢的冲李文皓摇了摇头。
“还记得那天你们带雨曦去王褚的那座假坟吗？她在车上跟你说了什么？她亲口说的去你家闹事的人是她，而艾槿也做出了回应，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梅子歌却说去你家闹事的人是她？”
“你是怎么知道那天的事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的饭都快凉了，也才吃了几口。
“‘白鹰’告诉我的，我是直接听的录音，不会是我捏造出来的，不信你听——”
李文皓为了让我相信他说的话，索性直接叼着筷子，在自己的手机上飞速找出了一段录音，他将媒体音量调得刚刚好，然后煞有介事一样的凑近我，按下了播放键。
“所以很抱歉，如果那天我冲动的行为给你们造成了伤害，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是希望蔚医生能够原谅梅青落，同样也希望你们能在我高考过后，再来问我的罪，可以吗？”
这是雨曦的声音，我依旧能从录音里听出她声音里的憔悴和无奈。
“雨曦，我要和你说声‘抱歉’，你那次来家里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艾槿的声音也在不久之后传出，而在这句话结束的时候，李文皓按下了暂停键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只顾着埋头吃饭，也没有问我还有没有问题。
我只得带着满腹的疑惑重新开始用面前的饭来打发我有些饿的肚子。
“梓涵，要不你考虑和‘暗鸦’结盟然后解决掉梅子歌吧？”
李文皓在我没一点准备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而我差点因为他的这句话被水呛到。
“什么？”
我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也许是我上扬的声调让李文皓误认为我没有听清，于是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建议你和‘暗鸦’联手杀了梅子歌，越早越好，尽可能让‘暗鸦’动手。”
“可是‘暗鸦’不一定会听我的，他也许会觉得多一个人多一个胜算，而他现在还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想知道你到底属不属于现在的这个世界。”
“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证据让‘暗鸦’怀疑这个所谓的‘蒹葭’，而只要‘暗鸦’开始怀疑了，那‘蒹葭’露出一丁点对他的有威胁的想法，他就会动手。你别忘了，咱们在‘夜行者’餐厅的第一轮游戏里，他只是起了个身就带走了两个人的命。”
听了李文皓的解释后我倒有了一种迷之自信，想了想自己的手机里也存了许多对“蒹葭”不利的录音文件，于是我也有了歪心思。
“而我想让‘暗鸦’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怕身为医生的你，下不去狠手。”
“谢谢你替我着想，但在杀人这方面，我可能比‘暗鸦’这个律师要更专业一些，在第一轮的赌博里，我的这双手已经不干净了。”
我看着李文皓露出的震惊表情，转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