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当然有用
许可有些无奈，更有些哭笑不得。
那种情况还要什么票？如果不是他们走得快，只怕售票员又会退钱。
许可刚要解释，就听见这条街的汽车笛声彼此起伏，其中还夹杂着司机们不耐烦的叫骂声。
他们顺着源头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交警正对一辆小面包车进行拦截和罚款。
他们只觉得这车很眼熟，再一看，不正是他们刚才坐过的那辆公交车吗！
而此时，那个中年妇女售票员和她的男人司机都下了车，一脸谄媚的对交警讨好求饶。
只不过那名交警依旧一脸严肃，铁面无私的开着罚单。
他们这边的驻足和观望，立即引起了那个售票员女人的注意。
只见她眸光一亮，立即挥着手朝许可和老村长大叫道：“领导！领导！你们快来！帮我和这位警察同志说说，我真不是有意的！”
交警也回过了头，看到许可和老村长后，眉头轻轻蹙起，只不过似乎并没有改变他想对这辆车进行罚款的决定。
老村长刚要迈开步子走过去，许可一把拉住了他，压低着声音说道：“咱们不要过去，警察罚她是依法办事，我们过去也没用。”
“为、为啥罚她？”老村长有些不解，这条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车，怎么偏偏去罚他们坐的公交？
许可也有些疑惑不解，盯着看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对老村长解释道：“他们那车应该超载了。”
“啥是超载？”老村长更糊涂了，出言问道。
“就是本来只能坐十几个人，结果他那一车坐了差不多近三十个。”许可一边盯着前方那车一边说道。
“他们可真怪，车不就是坐人的吗，坐几个不是坐？这也能罚钱？”老村长有些乍舌，看着刚才还对他笑呵呵的售票员，不得已掏出一沓子钱时，只觉得心疼肉疼各种疼。
“要不咱们过去帮帮他们吧。”老村长觉得那个女人和她的男人有些冤，同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知道那每一毛钱挣来的辛苦。
“家有家法，国有国规。这马路上也有它自己的规矩，规定十几人的车偏要坐这么多人，很容易出交通事故，这也是对他们的安全负责，您就别过去掺和了。”许可拉住老村长，这一抬头，刚好看到一路上豪爽的售票员女人，此时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好像她和她男人被罚钱，完全是因为许可和老村长似的。
“你这娃子，说话一套一套，咋跟政府里那些老领导一个口气？”老村长苦笑一声，继续他的招牌动作——背着双手、佝偻着后背，朝马路对面不远处的政府大楼走去。
许可有些愕然，他说话像老领导？不是吧……他只是实话实说，将自己知道的道理说出来而已。
将老村长送到政府大楼门口，许可准备去办自己的事。
无意的回头，他发现刚才还自信满满的老村长，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在门口徘徊不定，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些愁苦。
他怎么了？
许可立即回去，无论老村长遇到什么难处，他都不可能视若无睹，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老大爷，您找谁？”许可刚刚走了回去，就有一个保安对老村长询问道。
“我、我来开会。”老村长显得格外紧张，说完后才想起来，连忙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证件，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保安接过那个破旧的证件后看了半天才还给老村长，这才打开门让老村长进去。
老村长前脚刚进去，那保安便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又是那个贫困村来要钱的，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算个头！天下的粮哪有白吃的？也就咱们政府好，还惦记着那些贫困户。”
保安只是随口一说，不知道老村长有没有听到，但许可却听得真真切切。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些归属感，已经将自己视为贺兰村的人。
现在一个看门的小保安就可以这样轻蔑的说他们，连他尊敬的老村长也说了进去，顿时觉得心里堵堵的。那股憋屈，让他有气没处撒，毕竟那小保安说得也没错。
深深地吸了口气，许可看了眼那个瞧不起他们的小保安，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世人再提到贺兰村时，绝不是这个态度！
离开政府大楼，许可还有些气难消，不过当他一路打听来到了一处农贸市场后，心里所有的不快便立即抛之脑后。
这个农贸市场比起山下的那个小镇而言，显得有秩序规整多了。
这是一个有统一管理的地方，周边的村民租用摊位，长期售卖他们的东西。而这里的东西都是批量售出，相比外面的铺子而言，就要便宜不少。
许可围着这里转了两圈，他见过北京的农贸市场，更见过他父亲批发水果的市场，这里相比较北京而言，可以说是又小又破还又乱。
但在贺兰村生活一段时间后，许可再看这里，就觉得异常繁华和热闹了。
热闹过后，让他失望的是，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里以农副产品为主，虽然这些东西对于贺兰村的村民而言都是所需之物，但对于许可目前的关注点而言，还是不对。
转出农贸市场，许可继续往人多的地方钻，不远处，他便发现了另一个好地方。
那是一块不大的场地，里面也有很多摊位，不过摊主都直接在地上铺块布，布上摆着他们所要售卖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有新有旧，种类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原来这里竟是个二手市场！
闲逛下，他发现了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在那里摆摊，而布上摆的那些东西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是别的，正是一些书籍以及文具。
许可像发现了宝藏一样，一下子扑了上去，对这些东西左看看右看看，再一询价，还都非常便宜。
原来，离这儿不远处有一所中学，是这里的一所普通中学，而卖这些二手品的学生，都是已经毕了业的。
那些书本和文具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用，留在家里也是浪费和占地方，他们工作之余，便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卖掉。
可需要这些的人并不多，他们一直卖了几个月才遇到现在的许可。
许可二话不说，一股脑的将这些包圆了，而且还向他们承诺，如果他们有同学也想卖掉手里的书籍和文具，可以联系他。
只是这联系方式……想到自己那里连网络信号都没有，只怕想找也找不到。
无奈下，许可便跟他们定了个日子，商量好他们将他们同学的二手书籍和文具收集齐后，他再下山找他们收购。
再回到政府大楼时，老村长已经等在门口了。
许可提着几个大黑袋子，一脸的兴致勃勃，只是当他看到老村长后，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退了。
老村长贺全贵一脸颓废和消极的表情，看到许可后，只是好奇的盯着那两个大黑袋子看了看，便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许可跟他走。
此时天色将黑，许可跟着老村长绕到政府大楼后面的一处院子，院子里是两排平房。只见老村长拿出兜中的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屋门。
“这是县里给咱们临时歇脚的，咱们明天再回山上。”老村长看了看这个房间，并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许可也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再细细打量这里。
不大的房间摆着两张单人床，准确的说，是两张行军床。床上有着简单的被褥，还有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便只有刚刚老村长挂衣服的衣架了。
由此看来，这里应该是县政府给那些从偏远山区赶过来的人们准备的。
虽然条件一般，但比荷兰村的条件要强，而且至少是个免费的住所，临时过夜已经算不错了。
安顿好后，老村长才问起了那两个黑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提起那些东西，许可立即兴致盎然，像献宝一样将那些东西拿了出来，一一展示给老村长看。
老村长没想到许可买了一堆这些东西，盯着那些书本和文具，犹豫不决的小心问道：“小许，你买的这些东西……会不会没用？”
许可一愣，不明白老村长为什么问这样的话？他不是一向支持大力搞教育吗？怎么如今买了些书本和文具，他却说没用了？
“这些当然有用！”许可有些不高兴，但仍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每一本书都是打开世界的一种方式，世界这么大，只有通过读书，才能了解更多。至于这些文具……它们是孩子们学习的工具，就像您去挑水用的扁担一样，虽然扁担不能当水喝，但想喝到水却不能没有它！这是一样的道理。”
老村长没想到许可会是这么一副严肃神情，还没想到他说的这些道理。
虽然他想不通明明在地上就可以写写画画，为什么偏要花钱买本和笔。但见许可这么认真，老村长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那种情况还要什么票？如果不是他们走得快，只怕售票员又会退钱。
许可刚要解释，就听见这条街的汽车笛声彼此起伏，其中还夹杂着司机们不耐烦的叫骂声。
他们顺着源头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交警正对一辆小面包车进行拦截和罚款。
他们只觉得这车很眼熟，再一看，不正是他们刚才坐过的那辆公交车吗！
而此时，那个中年妇女售票员和她的男人司机都下了车，一脸谄媚的对交警讨好求饶。
只不过那名交警依旧一脸严肃，铁面无私的开着罚单。
他们这边的驻足和观望，立即引起了那个售票员女人的注意。
只见她眸光一亮，立即挥着手朝许可和老村长大叫道：“领导！领导！你们快来！帮我和这位警察同志说说，我真不是有意的！”
交警也回过了头，看到许可和老村长后，眉头轻轻蹙起，只不过似乎并没有改变他想对这辆车进行罚款的决定。
老村长刚要迈开步子走过去，许可一把拉住了他，压低着声音说道：“咱们不要过去，警察罚她是依法办事，我们过去也没用。”
“为、为啥罚她？”老村长有些不解，这条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车，怎么偏偏去罚他们坐的公交？
许可也有些疑惑不解，盯着看了会儿才恍然大悟，对老村长解释道：“他们那车应该超载了。”
“啥是超载？”老村长更糊涂了，出言问道。
“就是本来只能坐十几个人，结果他那一车坐了差不多近三十个。”许可一边盯着前方那车一边说道。
“他们可真怪，车不就是坐人的吗，坐几个不是坐？这也能罚钱？”老村长有些乍舌，看着刚才还对他笑呵呵的售票员，不得已掏出一沓子钱时，只觉得心疼肉疼各种疼。
“要不咱们过去帮帮他们吧。”老村长觉得那个女人和她的男人有些冤，同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知道那每一毛钱挣来的辛苦。
“家有家法，国有国规。这马路上也有它自己的规矩，规定十几人的车偏要坐这么多人，很容易出交通事故，这也是对他们的安全负责，您就别过去掺和了。”许可拉住老村长，这一抬头，刚好看到一路上豪爽的售票员女人，此时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好像她和她男人被罚钱，完全是因为许可和老村长似的。
“你这娃子，说话一套一套，咋跟政府里那些老领导一个口气？”老村长苦笑一声，继续他的招牌动作——背着双手、佝偻着后背，朝马路对面不远处的政府大楼走去。
许可有些愕然，他说话像老领导？不是吧……他只是实话实说，将自己知道的道理说出来而已。
将老村长送到政府大楼门口，许可准备去办自己的事。
无意的回头，他发现刚才还自信满满的老村长，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在门口徘徊不定，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甚至还带着些愁苦。
他怎么了？
许可立即回去，无论老村长遇到什么难处，他都不可能视若无睹，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老大爷，您找谁？”许可刚刚走了回去，就有一个保安对老村长询问道。
“我、我来开会。”老村长显得格外紧张，说完后才想起来，连忙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证件，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保安接过那个破旧的证件后看了半天才还给老村长，这才打开门让老村长进去。
老村长前脚刚进去，那保安便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又是那个贫困村来要钱的，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算个头！天下的粮哪有白吃的？也就咱们政府好，还惦记着那些贫困户。”
保安只是随口一说，不知道老村长有没有听到，但许可却听得真真切切。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些归属感，已经将自己视为贺兰村的人。
现在一个看门的小保安就可以这样轻蔑的说他们，连他尊敬的老村长也说了进去，顿时觉得心里堵堵的。那股憋屈，让他有气没处撒，毕竟那小保安说得也没错。
深深地吸了口气，许可看了眼那个瞧不起他们的小保安，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让世人再提到贺兰村时，绝不是这个态度！
离开政府大楼，许可还有些气难消，不过当他一路打听来到了一处农贸市场后，心里所有的不快便立即抛之脑后。
这个农贸市场比起山下的那个小镇而言，显得有秩序规整多了。
这是一个有统一管理的地方，周边的村民租用摊位，长期售卖他们的东西。而这里的东西都是批量售出，相比外面的铺子而言，就要便宜不少。
许可围着这里转了两圈，他见过北京的农贸市场，更见过他父亲批发水果的市场，这里相比较北京而言，可以说是又小又破还又乱。
但在贺兰村生活一段时间后，许可再看这里，就觉得异常繁华和热闹了。
热闹过后，让他失望的是，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里以农副产品为主，虽然这些东西对于贺兰村的村民而言都是所需之物，但对于许可目前的关注点而言，还是不对。
转出农贸市场，许可继续往人多的地方钻，不远处，他便发现了另一个好地方。
那是一块不大的场地，里面也有很多摊位，不过摊主都直接在地上铺块布，布上摆着他们所要售卖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有新有旧，种类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原来这里竟是个二手市场！
闲逛下，他发现了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在那里摆摊，而布上摆的那些东西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是别的，正是一些书籍以及文具。
许可像发现了宝藏一样，一下子扑了上去，对这些东西左看看右看看，再一询价，还都非常便宜。
原来，离这儿不远处有一所中学，是这里的一所普通中学，而卖这些二手品的学生，都是已经毕了业的。
那些书本和文具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用，留在家里也是浪费和占地方，他们工作之余，便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卖掉。
可需要这些的人并不多，他们一直卖了几个月才遇到现在的许可。
许可二话不说，一股脑的将这些包圆了，而且还向他们承诺，如果他们有同学也想卖掉手里的书籍和文具，可以联系他。
只是这联系方式……想到自己那里连网络信号都没有，只怕想找也找不到。
无奈下，许可便跟他们定了个日子，商量好他们将他们同学的二手书籍和文具收集齐后，他再下山找他们收购。
再回到政府大楼时，老村长已经等在门口了。
许可提着几个大黑袋子，一脸的兴致勃勃，只是当他看到老村长后，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消退了。
老村长贺全贵一脸颓废和消极的表情，看到许可后，只是好奇的盯着那两个大黑袋子看了看，便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许可跟他走。
此时天色将黑，许可跟着老村长绕到政府大楼后面的一处院子，院子里是两排平房。只见老村长拿出兜中的钥匙打开了其中一间屋门。
“这是县里给咱们临时歇脚的，咱们明天再回山上。”老村长看了看这个房间，并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许可也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再细细打量这里。
不大的房间摆着两张单人床，准确的说，是两张行军床。床上有着简单的被褥，还有一张小桌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便只有刚刚老村长挂衣服的衣架了。
由此看来，这里应该是县政府给那些从偏远山区赶过来的人们准备的。
虽然条件一般，但比荷兰村的条件要强，而且至少是个免费的住所，临时过夜已经算不错了。
安顿好后，老村长才问起了那两个黑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提起那些东西，许可立即兴致盎然，像献宝一样将那些东西拿了出来，一一展示给老村长看。
老村长没想到许可买了一堆这些东西，盯着那些书本和文具，犹豫不决的小心问道：“小许，你买的这些东西……会不会没用？”
许可一愣，不明白老村长为什么问这样的话？他不是一向支持大力搞教育吗？怎么如今买了些书本和文具，他却说没用了？
“这些当然有用！”许可有些不高兴，但仍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每一本书都是打开世界的一种方式，世界这么大，只有通过读书，才能了解更多。至于这些文具……它们是孩子们学习的工具，就像您去挑水用的扁担一样，虽然扁担不能当水喝，但想喝到水却不能没有它！这是一样的道理。”
老村长没想到许可会是这么一副严肃神情，还没想到他说的这些道理。
虽然他想不通明明在地上就可以写写画画，为什么偏要花钱买本和笔。但见许可这么认真，老村长便也什么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