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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章 手刃仇人

    玉贞瞠目结舌:“男、男人!”

    凤喜道:“对啊,楚碧晴是男人,算起来他还是我师弟。”

    玉贞哦了声:“听名字,还以为是女人。”

    这时,茶博士提了茶壶和茶具过来,凤喜便没有开口,待茶博士离开,她才道:“唱旦的,都会取个脂粉气重的艺名。”

    玉贞点头表示明白。

    凤喜接着道:“可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楚碧晴莫名其妙的死了,宋赤诚也很少往庆喜班去看戏了,但他和班主很熟,当初也是班主为他引荐的楚碧晴,他打班主处听闻了我和你父亲的事,于此就找到了我,许我以重酬,要我杜撰个你祖父同太平军私下交往的证据,我当时之所以答应,你知道的,不是为了银子,是因为我恨透了你祖父,是你祖父拆散了我和你父亲,也怪我心胸狭隘,就答应了他,所以才发生了以后的事,以后的事我不说你都已经了解。”

    按说,面前这个女人该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她又是父亲最心爱之人,所以玉贞不知是该恨她还是该爱她,也就不知该如何反应,没有接她的话,只默默的看着她。

    凤喜自己意识到了什么,苦楚的一笑:“我陷害你祖父,是乔家的仇人,即便你现在将我报官,我也没什么怨言。”

    玉贞道:“我如果想对付你,不会等到现在。”

    凤喜点头:“我之前以为你没有向官府告发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收买我那个人究竟是谁,可是今天……好孩子,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玉贞不知她这句交代到底是什么意思,自首?或是向祖父赔罪?玉贞想说大可不必,然而假如自己苦劝她,会不会落个背叛祖父的罪名?事实上这女人把祖父害的好惨,年逾古稀之人,先是打入死牢,接着为了洗脱罪名披挂上阵去打仗,莫说打仗,一般老人家在风烛残年,就是舟车劳顿的去南边游玩,说不定也能丢了性命,即便打赢了,还不知朝廷会如何对待呢。

    还有,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整个乔家也是七零八落,大哥二哥的官职丢了,身为男人,丢了官职不仅仅是没了赖以养家糊口的俸禄,还有颜面和尊严,而大哥二哥是寒窗苦读熬出来的,官职不是大风刮来不是地上捡来,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玉贞不敢想象当时乔继祖和乔继宗是多么的绝望。

    而二姐三姐,不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给夫家休掉成为弃妇,这是已婚女人一辈子洗不掉的耻辱,性子刚的,只怕会轻生了,即便二位姐姐的夫家现在有意把她们接回,经过这种事,夫妻两个真的能破镜重圆吗?心里必然会有隔阂,此生都会耿耿于怀。

    可这个女人又是父亲的心上人,那是多么深重的爱,才能让父亲抛妻弃子并离开满眼繁华的京城,放着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做,跑到荒僻遥远的关东去重新开始。

    一面是父亲,一面是祖父,手心手背,玉贞于是不知怎么开口。

    凤喜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玉贞挽留:“您稍等。”

    凤喜问:“乔小姐还有事?”

    玉贞吸吸鼻子:“那个,我没带银子,茶钱……”

    凤喜愣了下,继而笑了,打身上摸出银子付了茶钱,等猜度出玉贞大概遇到了麻烦,直接解下荷包塞给玉贞。

    玉贞握着沉甸甸的荷包假意推辞。

    凤喜道:“看你的样子,是遇到了难处,拿去吧,左右我留着已经没用了。”

    玉贞感觉哪里不对,瞪眼看着她。

    凤喜莞尔一笑:“我的意思,我现在就回家了,又不买什么物事,放在身上还需防着给贼人偷。”

    玉贞实在太缺钱了,于是道了声多谢,收下了银子,送凤喜出茶馆,待凤喜走远了,她就茫然的站在街上,考虑是直接杀去宋赤诚家里?还是等他去客栈再计较其他?最后决定回客栈。

    月映正等的心急,迎上去问:“四小姐这又是去了哪里?”

    玉贞道:“随便走走,刚好遇到个熟人,向她借了点银子。”

    说着把凤喜给的荷包递给月映。

    月映大喜过望:“这下好了,总算可以付清房钱,店家刚刚还来催呢,奴婢这就去找店家。”

    刚转身,玉贞喊她:“你顺路去趟厨房,给我拿把菜刀来。”

    月映悚然一惊:“四小姐要菜刀作何?”

    玉贞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发生了什么,淡淡道:“我这几天老做噩梦,听老人们说,睡觉时放把菜刀在枕头底下,辟邪。”

    月映噗嗤笑了:“奴婢听说是放剪刀在枕头底下,没听说是放菜刀。”

    玉贞道:“不,就要菜刀,剪刀我怕不管用。”

    月映笑得花枝乱颤:“没听说妖魔鬼怪还分菜刀和剪刀呢,行,奴婢记得了。”

    去结算了房钱,回来时果然给玉贞捎了把菜刀。

    玉贞拿着菜刀,抬手拔了根头发下来,然后往刀刃上一放,噗的吹了口气,发丝飘然而落,没有断,她有些失望,竟然不是吹毛立断的锋利,于是又让月映去厨房借块磨刀石。

    月映越来越觉不对劲:“四小姐,辟邪而已,用得着锋利吗?”

    玉贞道:“所谓鬼精鬼精,鬼怪都精着呢,如果不锋利,怕无法起到驱除邪魔的作用。”

    月映见她说的一本正经,也就信了,重新下楼往厨房借了块磨刀石回来。

    玉贞也没做过这个,学着街边那些磨剪子戗菜刀的手艺人,把磨刀石放在地上,自己蹲在那里,在磨刀石上浇了点茶水,然后嚓嚓的就开始磨了起来,磨的非常卖力,一会子便满头大汗。

    去给她张罗晚饭的月映回来,见状笑道:“不知底的,还以为四小姐要杀人呢。”

    说完,这丫头突然心惊肉跳:“四小姐,你该不会真的要杀人?”

    玉贞仍旧嚓嚓的磨着,反问:“我杀谁?”

    月映摇头:“奴婢不知。”

    玉贞道:“还不是,我又没有仇人,若说有,便是西太后了,是她判曹天霸死罪的,可我即便有那个胆子,我也进不去皇宫。”

    月映似信非信:“可奴婢看四小姐的样子好古怪。”

    玉贞终于把菜刀磨得锋利了,瞅了眼桌子上的饭菜,道:“你这个丫头,我看是你古怪才对,咱们有银子了,就给我吃这些物事,去,给我煮斤牛肉来。”

    月映难以置信:“四小姐这几天茶饭不思,怎么突然想吃肉了,奴婢怕太油腻四小姐不想吃呢。”

    玉贞道:“今天突然有胃口了。”

    月映非常高兴:“真的,这可太好了,奴婢这就去厨房,再来壶酒吧,喝点酒容易入睡。”

    玉贞挥手:“酒不要了,喝多了耽误事。”

    月映凝眉看她,满眼都是狐疑。

    玉贞忙道:“出门在外,咱们两个又是女儿家,喝酒不好。”

    月映心里七上八下的:“奴婢知道了。”

    厨房有现成的牛肉,切了一斤端回来,玉贞从来没有吃这么多,也从来没有这样不顾吃相,直到吃得打嗝,这才放下筷子。

    然后,叫月映给她换上那套绯红色的衣裙。

    月映奇怪道:“大晚上的,四小姐换衣裳作何?”

    玉贞又开始撒谎:“我听说筱家班今晚唱《牡丹亭》,我想去看看。”

    月映道:“四小姐也该出去散散心。”

    心里还想着,虽然夜里出去不太好,毕竟是个女儿家,但她终于恢复如初,等她心情好了些,就劝她回关东,于是给玉贞换了衣裳,并重新为她梳洗一遍,只是略略打扮下,整个人就光彩夺目的感觉,唯独就是太瘦,弱柳扶风,不胜衣裳,飘飘欲飞之感。

    拾掇齐整,天也黑了,玉贞又道:“你去厨房给我拿些饽饽,那戏不知何时唱完,我怕到时又饿了。”

    月映应声而出,玉贞悄悄尾随上了走廊,见那丫头朝厨房去了,她趁机下楼跑出客栈,然后准备往街上赁辆车赶去宋府,不想正东张西望呢,迎面一人骑马而来,看着如此眼熟,那人也已认出她,亲热的唤了句:“玉贞!”

    玉贞没料到宋赤诚会这么早来,道:“是我。”

    宋赤诚下了马,发现她打扮过了,一笑:“美人就是美人,稍微这么一鼓捣,便是倾国倾城了,你这个样子,难道打算自己上门?”

    几分赞赏,也有几分调弄的口吻。

    这种时候,玉贞只想着如何能一击即中,懒得计较他的轻浮,道:“横竖路我也认识。”

    宋赤诚才不能让她进家门呢,一旦她留宿在家的事给旁人知道,可就麻烦大了,前来客栈,也正是因为这个目的,于是道:“咱们就在客栈拜天地吧。”

    宋赤诚家常的穿戴,并无比平时刻意装扮,显然是没打算正儿八经的娶亲,又有凤喜的话在前,这厮是男女通吃,养过戏子,伺候过太后,还听说同家里的丫头们不清不楚,玉贞已经明白,这种人对她喜欢的层面,仅限于容貌,这种人对她的打算,也仅限于床笫之事,不似曹天霸,曹天霸是玩命的在爱她,是想与她白头到老的,所以,为了曹天霸也为了家人,玉贞忍着没有发作,只摇头:“宋大人,你是娶我,不是我娶你,拜天地不是应该在你家里么。”

    宋赤诚狡辩:“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今咱们两个一没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所以你不能进我家门,在客栈先拜天地,然后入洞房,等我回去曹家堡,再把此事向父母禀明,那个时候我再正儿八经的娶你过门。”

    玉贞冷笑:“原来宋大人是打算把我当个外室来养啊。”

    宋赤诚也笑:“随你怎么想,再说,你娘不就是你爹养的外室吗,你爹在京城可是有妻有妾。”

    玉贞陡然而怒:“宋赤诚,不许你污辱我娘!”

    宋赤诚意识到自己大概触怒了这个小女子,忙说:“我无心的。”

    随即哄道:“走吧,咱们进去拜天地。”

    玉贞道:“不行,我乔玉贞出嫁,怎么能在客栈委屈呢,不能进宋家门,至少在你的别苑,像宋大人这样的身份,不会连个别苑都没有吧。”

    别苑当然有,但因为楚碧晴的事,别苑已经让宋赤诚给变卖了,以此向西太后明志,唯有继续诓骗玉贞:“本官两袖清风,哪里有别苑,都说了,先将就些,日后再行大婚之礼。”

    在客栈,不方便行事,所以玉贞坚持:“不娶我进门,那这桩婚事就算了。”

    说完想走,宋赤诚一把抱住她:“瞧这脾气……”

    忽然发现手给什么硌了下,警觉的问:“你怀中揣了什么?”

    玉贞心里咯噔一声,也知道此人聪明不易蒙骗,故作镇定道:“送你的礼物。”

    宋赤诚笑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有心人,送我什么礼物,拿来给我看看。”

    玉贞迟疑下,手从衣襟处伸进去,慢慢抽出一个包袱,徐徐打开,一壁道:“是个宝贝。”

    说完迅速抽出包袱中的菜刀,直接砍了过去。

    客栈门前光线虽然不太好,也能够看出这是把凶器,宋赤诚有功夫,连忙往旁边避开,并一把抓住玉贞的手腕,恶狠狠道:“贱人,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为了曹天霸才肯嫁我,原来是想趁机给曹天霸报仇。”

    玉贞拼命挣扎想脱开他的控制:“不光是曹天霸,还有我祖父,是你收买了凤喜栽赃陷害我祖父,害我全家流离失所差点家破人亡,我今天非杀了你给他们报仇不可。”

    宋赤诚先是一愣:“你都知道了?”

    继而冷笑:“凭你?哈哈哈哈……”

    突然腹部一阵剧痛,他猛地低头,发现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玉贞得意而笑:“菜刀只是虚晃一枪,兵不厌诈,宋大人这么聪明,终究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宋赤诚虽然会功夫,终究不像曹天霸,曹天霸学什么都有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方能学得一身真功夫,而宋赤诚学功夫就学个皮毛,学诗文仅仅会背诵旁人的,所以他方才只专注于上面的菜刀,不料玉贞来了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刀捅进他的肚子。

    保命下,他松开玉贞的手腕,面对肚子上的匕首,不知是该拔出还是给去医馆找郎中,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恰好此时有一队巡逻的兵勇走了过来,他见状忙高喊:“来人,有人杀我!”

    兵勇们跑过来,头目认识他:“哎呀,这不是宋大人吗,怎么回事?”

    宋赤诚手指玉贞:“她是曹天霸的同谋,她想杀我,把她给我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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