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数据
一楼，餐厅。
桌上摆着早已做好的早餐，如果现在拍照发个朋友圈又能毒一波。
白悦南本来准备出去随便吃点凑合着，然后边吃边去局里汇报昨天的情况，然而…
并不是桌子上的饭吸引了她，而是她看见一张字条，不，A4纸，压在盘子下。
“阿南：
昨天忘了和你说，你们组长说你考试，给你放一周假。好好备考啊，不用管别的了，我会处理好的。
我下午工作有事，可能会晚点回来。别乱跑啊，等我回来。
言玖铭”
白悦南放下纸条，刚准备准备吃完饭好好放一假，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顾狗子，来电。
顺手接起电话。
“喂小南吗？我顾尧。”
“是我，怎么了？”
“是这样，言玖铭，也就是你的学长，在你旁边吗？”
“不在啊，你找他干嘛？”
“组长想请他过来一趟协助调查，你先在家里休息吧。昨天发生了不大好的事。”
协助调查？学长？
“等一下等一下，出什么事了？”
“有人黑进了我们资料库，除了一些备份的纸质资料，上传到数据库的内容，包括北支队四名主力的个人信息和一些监控画面，全部被盗取并清除。还有昨天发给你的嫌疑人白起头像，你备份了吗？我的号被盗了，数据也全被清了。”
对面顾尧的语气很着急。
“什么什么发给我的…？”
白悦南脑子快要绕晕了。
“回头再跟你解释吧，你先联系言玖铭，让他过来一下，这次的事比较大，上头一直在加急…”
“哦好，我马上联系他。”挂断，点击通讯录，学长，拨通。
“喂小南吗？怎么了？”
“学长，你现在能去一趟公安局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加急了。”
对面言玖铭一笑，看来是公安那边发现了数据丢失，不过也真是够迟钝的，没能立马追回就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不过这对言玖铭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他只要用“好人”的身份糊弄过去就行了。
“怎么了？我下午有个重要谈话，应该是抽不出时间，如果是昨天的事，我可以在晚上过去做笔录。”
“这样啊…但是这次上头很重视，毕竟数据库被黑掉是很大的工作漏洞，我的手机里也有重要证据被清了。”
言玖铭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招。
“我今天确实过不去了，但我这边确实有一些有用信息，”言玖铭手里握着一杯鸡尾酒，一边幽幽地叙述着，“怕你害怕，没和你说。”
“嗯…什么？”
“昨晚你睡了之后，我去了书房查资料，听到有动静，就在整个别墅转了一圈，看见有三个人跳窗跑了，因为没丢什么东西就没报警。你说…是不是他们干的？”言玖铭浅浅笑着。
白悦南思考了一下，逻辑成立，信以为真，“好的学长，这应该是有用资料，我汇报组长了。”
“在家乖一点，别乱跑，知道吗？”言玖铭宠溺说道，从面前男人的手上接过一份档案，“要忙了，先挂了拜拜。”
“拜拜学长。”
言玖铭get技能：甩锅。
其实言玖铭正在酒吧包间里，招呼一群小弟。
“言副，二嫂是询问昨天的是吗？”递资料的男人站在一旁。
“是。说说吧，查到什么了。”言玖铭放下酒杯。
“二嫂手机的照片，确实是打北组组长要求画的，他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审核，但也根据法大论坛的照片进行一定分析了…”
“阿嚏，”北照民打了个喷嚏，“妈的又感冒。”
“老大我说让你多穿点....冷了吧？你家也是的，连暖气都没有”何国业嘴上嫌弃着，却倒了一杯水放在北照民面前。
北照民推远水杯，然后顶嘴：“没钱交暖气费你有意见吗？”
“啥你偷的那些钱呢？”
北某一脸自豪，“买橙汁，买房买车养祖宗。”
“绝了你老大…”何国业凑到北照民身边一下子抱住了他老大，“还冷吗？”
“热死了，何国业你放开我。”
何国秀坐在一边，北哥家WIFI又不好使了，她只能坐在一边看戏。
“老大，实不相瞒，你打喷嚏一定不是感冒，有人骂你。”
公安局。
“组长，小南刚来电话了，说那个言玖铭有事，过不来，但是他提供了一条线索。”
顾尧走进办公室，到万建旗的办公桌前站定。
“说来听听？”
万建旗用笔戳着桌子。
顾尧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讲：“据那个言玖铭说，他和小南是合住关系，昨晚小南睡下以后，他听见有动静，走出房间在房子里四处查看，最后看见三个人跳窗跑路，他没追上。发现家中没有东西失窃，于是没有报警。而且白悦南告诉我昨晚我了和她的消息记录被删除了，内容是我发给她的嫌疑人头像。更可疑的是，我昨晚问过她这人是否为言玖铭，她说不是。今天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和我说根本没收到消息。”
万建旗皱着眉头想了想:“等一下，现在疑点出在这，如果这几个人就是北支队，那按平时他们的作案基本都是四个人一起，为什么这只有三个？而且，如果白起不是言玖铭，那他们清白悦南手机记录干什么，北照民闲的蛋疼？”
“三个人也不是没可能，组长你想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几个人单独犯罪的记录。而且凭上次交手白起半截匆匆赶来，大致能判断出他平时几较忙，加上我刚调取了一部分天网监控，发现拍到这几个人的画面里，都只有北照民，何暮，何子秋，这也就充证明了这点。为什么清消息记录……是有点可疑但是组长，对手是北支队啊，就那个北照民和何暮的那个疯样你觉得……说的好听点，可能是调虎离山引起我们对言玖铭的怀疑，好掩护真白起的身份。说的难点就是……”
“组长，你觉得那俩二叉子什么傻逼事干不出来？”
万建旗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的居然有点道理。”
“尤其是评价北照民和何暮那句，兄弟我很欣赏你的才华。”
小顾:组长你这话一定掺杂了个人恩怨，我赌一包辣条对天起誓。
“话说回来了，你说真的，小顾，你觉得那个姓言的小伙子，会不会是白起？”
“我觉得是。”
“成，你先去技术部门问问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然后叫有关人员集合开会，我讲一下接下来的主要侦查方向和任务。”
“那小南那边怎么办？”
“电话连线，叫她一起开。”
“明白。”
十分钟后。
“组长，人齐了。打北组全员到齐，小南那边语音已接通，重案组几个相关人员也到了。”
“老万，技术部门那边几个人我给叫来了，发现了点线索。”
“好。开会。”
“各位，我们今天主要就内网被入侵，清空数据的事分析下案情。今天事发突然情况比较急，还没来得及整理向上头汇报。呃……小刘，你是技术部的？技术方面我懂得不多，听老尘说你们那边有线索，你大概说一下情况。”
会议桌旁边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站起来，拿起一份报告:“早晨我们查到了入侵者的IP，然后查出了IP的地址是在宁安别墅区3栋，用的是白悦南的账户进入的内网，时间大约是晚一点半。”
用来联络开会的手机里传来白悦南的声音。
“我昨晚是在宁安别墅区3栋，但是我一点多就睡着了，没动手机。”
“小南，当明除了你还有谁在场？”
“我学长在旁边准备资料，然后就没人了。”
“好，根据小顾的汇报，言玖铭看见疑似北支队的人员从他家跳窗，但是没有盗窃。所以现在暂时怀疑……”
“北支队作案!”万建旗话没说完，白悦南就接上了。
“这是一种可能，另一种情况是，白起就是言玖铭。是他作案。但目前看来，后者可能性较前者较小，但仍不能排除。”冷清尘补充。
“下面我大概说下目前的首要任务。第一，尽快恢复数据，把能找到的资料找回来。我这边有些手稿你们拿去用，有不知道知道的就问我那几个人我还稍微了解些。第二，报给上头，让上头注意安全措施，而且申请一下，试试加强A市几个区的监控系统。”
“组长，这个我上次报过了，没什么用的，基本上该安的安好了，该修的修好了，没几天北支队的低层成员就又会趁半夜砸掉。”顾尧打断万建旗补充道。“北照民我错嫩娘。”
“第三，盯住言玖铭这小子，有异常立刻向我汇报。第四，我们现在还不能去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等盯一段时间，有确切把握了以后，再抓也不迟。只是……很快就过年了，北支队很可能趁机捣乱。我们要加强安保做好打黑除恶工作，可能还能趁机收获点线索。所以，小顾小南老尘。过年我们可能要加班。”
静默。
“好了，散会。”
万建旗率先转身推门走出会议室，其他人也纷纷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打北组四个人都不是本地人。
尤其是万建旗，J省C市人，和A市整整隔了一个省还多的距离，他高中毕业报了法大，后来一直留在A市。
他父亲留在C市，至于他母亲，他没什么印象。
万建旗两岁以后就再没见过她，他依稀记得某天还年幼的他扯着父亲的衣角一遍一遍的问着父亲母亲去哪了。他父亲瘫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在万建旗坚持不懈的问了十多遍以后他父亲才抬起眼来，回了一句“你妈不在了”，然后抱着儿子放声痛哭。
万建旗呆呆的站在原地，才两岁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打那以后万建旗就知道了，他是个单亲的孩子，尽管这事并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就像一个从没出现过的人一样。
其实A市法大并不是什么出名的学校，万建旗虽然高考分数并不算高，但也足够在C市报上一个一本大学。但他仍然执意只身一人去了A市，过年才自己回家探望一下父亲，从大一到工作，一成不变。几年就这么悄悄过去。
大学后几年，万建旗自己去考了公务员，二十多岁考上以后，被发派到A市公安局，从给前辈们打下手的实习生开始，做着自己的工作。亲戚都劝他回去，毕竟还好有个照应，但他特别坚定，就要留在A市，问原因却也不说。
他自己清楚为什么。
留在公安干了不到一年，他被调去四组，主要负责的就是抓捕北永平和另外两名在逃嫌疑人，也就是早期的北支队，在言玖铭加入之前，北支队还只是个小团伙，只是没事打架斗殴可能伤几个人或者干点在便利店偷点零食之类的小勾当。万建旗也只负责给前辈们帮忙，并没有真正和北照民交过手。
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年，为了加强A市治安，做打黑除恶工作，不少公安的人过年都被留下来加班，那会万建旗算是个警队里的好手，于是好几年过年都被留下巡逻。
今年年底，由于言玖铭加入，北支队作案愈发猖獗，成员数目也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跨省作案，已经从一个恶性的三人犯罪团伙变成了一个大型犯罪集团，本来他们的案子都是零零碎碎的在处理，但随着北支队势力不断膨胀严重威胁社会安全，终于引起了上级的关注，公安部门决定立刻召开关于成立打击北支队特别行动组暨打击北支队专案组的会议。
会上万建旗自告奋勇担起了组长的身份，上级委派冷清尘作为副组长协调工作，又带上两名实习警员，白悦南和顾尧，协助任务，说是培养实践经验，再加上重案组几个前辈配合，打北组成立，会议决定将北支队的案子优先调查，而且最大程度的给予打北组人力物力支持。
只可惜为了安保，过年他们也得留下——至少，组长万建旗得留下——加班。
打北组成立才三个多月，就是新年了。
万建旗从会议室出来，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顺着走廊走到大门外的石阶上，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用打火机点上。
他就这么坐在公安局门口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抽完了一根烟，一句话也没说。
居然有种他初中打游戏被队友连坑五局后却无处发泄只能看着排位一点点往下掉的惆怅。
失落却无能为力。
他想了半天，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
“哦旗旗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今年加班回不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蛮好的。”
“行啊臭小子，加油干，爸为你骄傲！”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忙，先挂了啊。”
万建旗挂了电话，有点郁闷的抬头。
A市的天空，漆黑一片。
桌上摆着早已做好的早餐，如果现在拍照发个朋友圈又能毒一波。
白悦南本来准备出去随便吃点凑合着，然后边吃边去局里汇报昨天的情况，然而…
并不是桌子上的饭吸引了她，而是她看见一张字条，不，A4纸，压在盘子下。
“阿南：
昨天忘了和你说，你们组长说你考试，给你放一周假。好好备考啊，不用管别的了，我会处理好的。
我下午工作有事，可能会晚点回来。别乱跑啊，等我回来。
言玖铭”
白悦南放下纸条，刚准备准备吃完饭好好放一假，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顾狗子，来电。
顺手接起电话。
“喂小南吗？我顾尧。”
“是我，怎么了？”
“是这样，言玖铭，也就是你的学长，在你旁边吗？”
“不在啊，你找他干嘛？”
“组长想请他过来一趟协助调查，你先在家里休息吧。昨天发生了不大好的事。”
协助调查？学长？
“等一下等一下，出什么事了？”
“有人黑进了我们资料库，除了一些备份的纸质资料，上传到数据库的内容，包括北支队四名主力的个人信息和一些监控画面，全部被盗取并清除。还有昨天发给你的嫌疑人白起头像，你备份了吗？我的号被盗了，数据也全被清了。”
对面顾尧的语气很着急。
“什么什么发给我的…？”
白悦南脑子快要绕晕了。
“回头再跟你解释吧，你先联系言玖铭，让他过来一下，这次的事比较大，上头一直在加急…”
“哦好，我马上联系他。”挂断，点击通讯录，学长，拨通。
“喂小南吗？怎么了？”
“学长，你现在能去一趟公安局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加急了。”
对面言玖铭一笑，看来是公安那边发现了数据丢失，不过也真是够迟钝的，没能立马追回就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不过这对言玖铭倒是没什么影响，毕竟他只要用“好人”的身份糊弄过去就行了。
“怎么了？我下午有个重要谈话，应该是抽不出时间，如果是昨天的事，我可以在晚上过去做笔录。”
“这样啊…但是这次上头很重视，毕竟数据库被黑掉是很大的工作漏洞，我的手机里也有重要证据被清了。”
言玖铭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招。
“我今天确实过不去了，但我这边确实有一些有用信息，”言玖铭手里握着一杯鸡尾酒，一边幽幽地叙述着，“怕你害怕，没和你说。”
“嗯…什么？”
“昨晚你睡了之后，我去了书房查资料，听到有动静，就在整个别墅转了一圈，看见有三个人跳窗跑了，因为没丢什么东西就没报警。你说…是不是他们干的？”言玖铭浅浅笑着。
白悦南思考了一下，逻辑成立，信以为真，“好的学长，这应该是有用资料，我汇报组长了。”
“在家乖一点，别乱跑，知道吗？”言玖铭宠溺说道，从面前男人的手上接过一份档案，“要忙了，先挂了拜拜。”
“拜拜学长。”
言玖铭get技能：甩锅。
其实言玖铭正在酒吧包间里，招呼一群小弟。
“言副，二嫂是询问昨天的是吗？”递资料的男人站在一旁。
“是。说说吧，查到什么了。”言玖铭放下酒杯。
“二嫂手机的照片，确实是打北组组长要求画的，他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审核，但也根据法大论坛的照片进行一定分析了…”
“阿嚏，”北照民打了个喷嚏，“妈的又感冒。”
“老大我说让你多穿点....冷了吧？你家也是的，连暖气都没有”何国业嘴上嫌弃着，却倒了一杯水放在北照民面前。
北照民推远水杯，然后顶嘴：“没钱交暖气费你有意见吗？”
“啥你偷的那些钱呢？”
北某一脸自豪，“买橙汁，买房买车养祖宗。”
“绝了你老大…”何国业凑到北照民身边一下子抱住了他老大，“还冷吗？”
“热死了，何国业你放开我。”
何国秀坐在一边，北哥家WIFI又不好使了，她只能坐在一边看戏。
“老大，实不相瞒，你打喷嚏一定不是感冒，有人骂你。”
公安局。
“组长，小南刚来电话了，说那个言玖铭有事，过不来，但是他提供了一条线索。”
顾尧走进办公室，到万建旗的办公桌前站定。
“说来听听？”
万建旗用笔戳着桌子。
顾尧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讲：“据那个言玖铭说，他和小南是合住关系，昨晚小南睡下以后，他听见有动静，走出房间在房子里四处查看，最后看见三个人跳窗跑路，他没追上。发现家中没有东西失窃，于是没有报警。而且白悦南告诉我昨晚我了和她的消息记录被删除了，内容是我发给她的嫌疑人头像。更可疑的是，我昨晚问过她这人是否为言玖铭，她说不是。今天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和我说根本没收到消息。”
万建旗皱着眉头想了想:“等一下，现在疑点出在这，如果这几个人就是北支队，那按平时他们的作案基本都是四个人一起，为什么这只有三个？而且，如果白起不是言玖铭，那他们清白悦南手机记录干什么，北照民闲的蛋疼？”
“三个人也不是没可能，组长你想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几个人单独犯罪的记录。而且凭上次交手白起半截匆匆赶来，大致能判断出他平时几较忙，加上我刚调取了一部分天网监控，发现拍到这几个人的画面里，都只有北照民，何暮，何子秋，这也就充证明了这点。为什么清消息记录……是有点可疑但是组长，对手是北支队啊，就那个北照民和何暮的那个疯样你觉得……说的好听点，可能是调虎离山引起我们对言玖铭的怀疑，好掩护真白起的身份。说的难点就是……”
“组长，你觉得那俩二叉子什么傻逼事干不出来？”
万建旗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的居然有点道理。”
“尤其是评价北照民和何暮那句，兄弟我很欣赏你的才华。”
小顾:组长你这话一定掺杂了个人恩怨，我赌一包辣条对天起誓。
“话说回来了，你说真的，小顾，你觉得那个姓言的小伙子，会不会是白起？”
“我觉得是。”
“成，你先去技术部门问问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然后叫有关人员集合开会，我讲一下接下来的主要侦查方向和任务。”
“那小南那边怎么办？”
“电话连线，叫她一起开。”
“明白。”
十分钟后。
“组长，人齐了。打北组全员到齐，小南那边语音已接通，重案组几个相关人员也到了。”
“老万，技术部门那边几个人我给叫来了，发现了点线索。”
“好。开会。”
“各位，我们今天主要就内网被入侵，清空数据的事分析下案情。今天事发突然情况比较急，还没来得及整理向上头汇报。呃……小刘，你是技术部的？技术方面我懂得不多，听老尘说你们那边有线索，你大概说一下情况。”
会议桌旁边一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站起来，拿起一份报告:“早晨我们查到了入侵者的IP，然后查出了IP的地址是在宁安别墅区3栋，用的是白悦南的账户进入的内网，时间大约是晚一点半。”
用来联络开会的手机里传来白悦南的声音。
“我昨晚是在宁安别墅区3栋，但是我一点多就睡着了，没动手机。”
“小南，当明除了你还有谁在场？”
“我学长在旁边准备资料，然后就没人了。”
“好，根据小顾的汇报，言玖铭看见疑似北支队的人员从他家跳窗，但是没有盗窃。所以现在暂时怀疑……”
“北支队作案!”万建旗话没说完，白悦南就接上了。
“这是一种可能，另一种情况是，白起就是言玖铭。是他作案。但目前看来，后者可能性较前者较小，但仍不能排除。”冷清尘补充。
“下面我大概说下目前的首要任务。第一，尽快恢复数据，把能找到的资料找回来。我这边有些手稿你们拿去用，有不知道知道的就问我那几个人我还稍微了解些。第二，报给上头，让上头注意安全措施，而且申请一下，试试加强A市几个区的监控系统。”
“组长，这个我上次报过了，没什么用的，基本上该安的安好了，该修的修好了，没几天北支队的低层成员就又会趁半夜砸掉。”顾尧打断万建旗补充道。“北照民我错嫩娘。”
“第三，盯住言玖铭这小子，有异常立刻向我汇报。第四，我们现在还不能去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等盯一段时间，有确切把握了以后，再抓也不迟。只是……很快就过年了，北支队很可能趁机捣乱。我们要加强安保做好打黑除恶工作，可能还能趁机收获点线索。所以，小顾小南老尘。过年我们可能要加班。”
静默。
“好了，散会。”
万建旗率先转身推门走出会议室，其他人也纷纷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打北组四个人都不是本地人。
尤其是万建旗，J省C市人，和A市整整隔了一个省还多的距离，他高中毕业报了法大，后来一直留在A市。
他父亲留在C市，至于他母亲，他没什么印象。
万建旗两岁以后就再没见过她，他依稀记得某天还年幼的他扯着父亲的衣角一遍一遍的问着父亲母亲去哪了。他父亲瘫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在万建旗坚持不懈的问了十多遍以后他父亲才抬起眼来，回了一句“你妈不在了”，然后抱着儿子放声痛哭。
万建旗呆呆的站在原地，才两岁的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于是打那以后万建旗就知道了，他是个单亲的孩子，尽管这事并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就像一个从没出现过的人一样。
其实A市法大并不是什么出名的学校，万建旗虽然高考分数并不算高，但也足够在C市报上一个一本大学。但他仍然执意只身一人去了A市，过年才自己回家探望一下父亲，从大一到工作，一成不变。几年就这么悄悄过去。
大学后几年，万建旗自己去考了公务员，二十多岁考上以后，被发派到A市公安局，从给前辈们打下手的实习生开始，做着自己的工作。亲戚都劝他回去，毕竟还好有个照应，但他特别坚定，就要留在A市，问原因却也不说。
他自己清楚为什么。
留在公安干了不到一年，他被调去四组，主要负责的就是抓捕北永平和另外两名在逃嫌疑人，也就是早期的北支队，在言玖铭加入之前，北支队还只是个小团伙，只是没事打架斗殴可能伤几个人或者干点在便利店偷点零食之类的小勾当。万建旗也只负责给前辈们帮忙，并没有真正和北照民交过手。
日子又这样过了几年，为了加强A市治安，做打黑除恶工作，不少公安的人过年都被留下来加班，那会万建旗算是个警队里的好手，于是好几年过年都被留下巡逻。
今年年底，由于言玖铭加入，北支队作案愈发猖獗，成员数目也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跨省作案，已经从一个恶性的三人犯罪团伙变成了一个大型犯罪集团，本来他们的案子都是零零碎碎的在处理，但随着北支队势力不断膨胀严重威胁社会安全，终于引起了上级的关注，公安部门决定立刻召开关于成立打击北支队特别行动组暨打击北支队专案组的会议。
会上万建旗自告奋勇担起了组长的身份，上级委派冷清尘作为副组长协调工作，又带上两名实习警员，白悦南和顾尧，协助任务，说是培养实践经验，再加上重案组几个前辈配合，打北组成立，会议决定将北支队的案子优先调查，而且最大程度的给予打北组人力物力支持。
只可惜为了安保，过年他们也得留下——至少，组长万建旗得留下——加班。
打北组成立才三个多月，就是新年了。
万建旗从会议室出来，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顺着走廊走到大门外的石阶上，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用打火机点上。
他就这么坐在公安局门口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抽完了一根烟，一句话也没说。
居然有种他初中打游戏被队友连坑五局后却无处发泄只能看着排位一点点往下掉的惆怅。
失落却无能为力。
他想了半天，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
“哦旗旗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今年加班回不去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蛮好的。”
“行啊臭小子，加油干，爸为你骄傲！”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忙，先挂了啊。”
万建旗挂了电话，有点郁闷的抬头。
A市的天空，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