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上生明月(3)
翌日，一大早。
叶雪菁又去请求师父，但还是得到师父严厉的拒绝。
师父看着自己这个弟子，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看看院子里的花草。你认识多少？”
叶雪菁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弟子只认得白芨、芍药、七色堇，还有山荷叶、紫花地丁和龙葵。其余的……弟子没见过。”
师父道：“你说出的这些，是民间的一些药花，其他的一些，有的是我找到的稀有花药，还有一些事我自己弄出来的。”
叶雪菁疑惑不解，师父弄这些东西干嘛。
师父接着道：“这些花草，我都在拿来尝试入药，找到完美替代寒鸦草成为药引的方法，这样就可以剔除掉你师弟体内的隐疾。”
叶雪菁惊愕道：“原来师父种的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为了师弟……”
“所以……寒鸦草的事儿你就不用再提了。”
叶雪菁闻言，顿时急了，道：“可是……如果师父你这边研究完美替代的方法，那边又有人去找寒鸦草的话，把握岂不是更大？”
“说了不行。那鬼地方太危险，我这辈子就收了你们徒弟三个，我岂能让你们去冒险？”
“那师弟如今危在旦夕，就不能算是冒险吗？”
“你师弟怎么就危在旦夕了？要是我这里实在研究不出来，我就亲自去跑一趟，哪怕在那里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出来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叶雪菁见师父还是不肯答应，只好说了声“弟子知道了”后，离开了这里。
她想，既然师父一直不答应，那就只好请求师父原谅自己任性一回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不能让师父，还有师兄和师弟知道，不然到时候铁定走不了。
正好外面有商船过来，到时候搭乘他们的商船出发就行。
百里景安一大早做完早课以后，想到昨天师姐那股子倔强劲，今天肯定还会去请求师父的，所以他打算去师父那里看一下。
结果去一看，正好看到师兄从师父那里仓皇而逃。
当他得知师父没有准许师姐的要求后就放心了。
然后在师父左一句“小混账”右一句“小混蛋”的呵斥声中逃离。
他跑到村子里一看，村里又热闹了不少，一打听原来是南庭国的那家商会的队伍也到达这里了，先来的人没走，后面来的人又挤上岸。
除了那些商会的人以外，还有一部分人是想要看看这长灵山美景的闲人，三三两两走在村里。
还有几个试图去爬悬山，结果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一看，嚯！好家伙！竟然有人在练剑！
这让那些人好生惊讶，结果一眨眼练剑的人就没了！他们一边嘀咕着见鬼了而胆战心惊，一边又被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忽然觉得这就是人生惊吓和惊喜的起起落落。
然后另一边就有裴川跑到师父那里哭诉结果被师父一顿臭骂，说你多大的人了，他们打扰你练剑你就换一个地方不就行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跑到我这里告状，你不丢人我都丢人！
然后就是让百里景安看到师兄狼狈而逃的一幕。
长灵山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以前热闹的时候，还是那十年一次的水神大祭，热热闹闹的，百里景安还记得那一次差点把祭祀水神用的猪和牛羊放跑了，导致村民怨气连连，整整三场祭祀大会都被师姐用绳子拽着看完。
回去以后就大呼师姐欺负我，我要去告状！
结果被师父以太聒噪为理由罚去抄书。
抄书抄到半夜泪流满面，埋怨师姐都不帮他了。
百里景安村里走着，没有想到这会儿遇到了师姐，师姐正拿了个翠绿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着她从阿芸家买来的做糕点的一些配料。
百里景安开开心心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笑着道：“师姐！你这是要做桃花糕了吗？”
师姐莞尔一笑。
“之前你昏迷了还念叨桃花糕，所以今天打算做几个桃花糕出来。”
百里景安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桃花还没摘吧？我去帮你摘桃花！”
说完就提着篮子夺路而逃。
“他奶奶的，那谁家的姑娘！那胸那腰那长腿，长得……哎呦那啥那啥……就真他娘的好看！”
“是啊！真他娘的贼好看！老九，要不咱去问问姑娘叫啥吧？说不准一下子看对眼了呢！那可就赚大发了！”
路过这俩身边的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好心提醒道：“那小娘皮清高得很，我就是去问一下她住在哪户哪家，说了两句皮话……你们看看我，看看我……”
二人扭头一看说话的人，两眼睛肿得像两个包子，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兄弟，她打你，那不就等于你碰到她的手了？”
“放屁……哎哟！疼……”那人恨不得跳起来，“这小娘皮修为贼他娘的高，打我都不用走一步的！别说碰到手了，就连他娘的味儿都没闻到！他娘的老子不在这待了！”
二人目送这位兄弟蹒跚离去，然后其中一个问道：“老九，没碰到她的手，又能怎么闻到她娘的味道呢？怪人！”
老九一拍他的后脑勺，道：“没出息！走，咱们去试试！”
一会后……
“老九，那臭小子的棍子打人怎么这么痛！他娘滴还没看出啥修为呢……痛痛痛……”
“老七，混小子走了没？堵在那咱们也走不了啊。”
老七伸出肿的猪头似的脑袋，一看外边没了混小子的人影了，松了一口气，扭头道：“没了，他奶奶的终于走了……”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老九快跑！”
下一刻，村里就发生了这样一幕。
只见一个少年抡着一根棍子撵着两个脑袋肿得猪头一样的汉子跑。
闹得路边带着小鸡崽的母鸡一个扑腾跳到了旁边一个村民的脑袋上，扑着翅膀，咯咯惊恐直叫，然后“扑喇”一声拉了一泡屎溜进了那村民后劲。村民顿时感觉头顶沉甸甸，后背滑溜溜。
趴在那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老黄狗受到惊吓，不小心将伸出来散热的舌头咬到了，泪眼汪汪呜呜低鸣，转身回屋找主人。
同时还吓飞了一群正在进食的鸡，惹得一只凶恶的大公鸡扑腾着翅膀，双脚如飞在后面追着要报仇。
那边有人刚吃完最后一口面，刚端起面碗要喝汤，就被绊倒凳子，然后整张脸都盖进了面汤里面，那鼻子如喷泉似的喷着面汤……
直到两家伙顶着猪头一样的脸跳进水里，把一大群鸭子吓得扑腾扑腾乱飞，并且鸭子翅膀和脚掌在他们脸上一顿乱挠，百里景安这才罢休，将棍子一扔，拍拍手，神气十足。
“让你俩打我师姐的主意！”
叶雪菁在远处看着，掩嘴直笑，笑靥如花。
村子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村民一致认为，自从百里景安那臭小子回来以后，村里好像又该不得安宁了……
后山平地，桃林之中。
“记得要挑柔嫩细小一点的花瓣。”叶雪菁一边踮起脚尖伸手采集一边叮嘱道。
“我知道啦师姐！”百里景安正打算爬树。树不高，摇摇欲坠。
回头过来的叶雪菁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快下来！不准爬树！”
百里景安从树上跳下来，反问道：“咋了？”
“不准爬树，你要是爬树，我就不给你做桃花糕了。”
“那我不爬了！”
百里景安转身过去摘桃花花瓣。
“师姐，咱们长灵山的桃花，好像一年里，有一半时间能看得到吧？”
叶雪菁低眉择花，道：“这里的桃花不比世俗桃花，平常桃花三月花开，半月落尽，但是我们这里由于山水气运不同平常，加上四季如春，所以桃花基本能开半年之久。”
百里景安“哦哦”两声。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叶雪菁眉眼盈盈，轻展笑容。
“可惜又不结果……”
百里景安哼哼唧唧，转而认真摘着桃花。
百里景安将自己摘下来的桃花给师姐挑选出来，然后拿回去洗干净，叶雪菁纤纤玉手在桃花瓣堆里轻轻搅和，边洗边挑出烂了的，哪怕磨破一丁点的也被她挑了出来。
这把在旁边看着的百里景安心都提起来了，只听他在旁边叨叨：
“好了好了，可以了。”
“师姐，那片可以的别扔了！”
“那片也没大多少啊？”
……
百里景安看着盆里越来越少的花瓣，一脸肉疼道：“师姐，这还能做几个出来啊？”
叶雪菁沉吟片刻，将寥寥无几的花瓣细细一数，道：“大概能做十三四个出来吧。”
“才十三四个啊？”
叶雪菁轻声道：“已经很多了。”
说完就吩咐百里景安去烧火，她去拿来其他已经准备好了的食料。
叶雪菁做完糕点，想着明后天那些商船差不多该走了，到时候要出发的话也该准备了，师弟虽然懂事了些，但是还是那么调皮，这样子可不行啊。寒荒冻土确实危险，要去的话，并没有她之前说的那么轻松，很可能会死在那里。从小到大就自己最清楚师弟，如果自己回不来了……师弟该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叶雪菁将糕点放进蒸笼，盖上盖子，然后擦干手，喊了百里景安一声：“师弟。”
“嗯？什么事？”
“师弟，别总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了，万一哪天师姐不在呢，你怎么照顾好自己啊？”
百里景安愕然，心里莫名一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师姐，为什么？”
叶雪菁转过身去，低眉垂首，道：“你以后也许会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以后说不定还要你照顾她呢？总是这么像一个小孩子可不行。”
百里景安心头仿佛给扎了一刀，好像呼吸也有些停滞，垂下头，良久沉默。
师姐，哪还会遇到其他女孩呢？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在我的身边了。
从小到大，每天都能看到你，然后有一天我突然觉得，你对我这么好，又这么美，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师姐、最美的女孩。
师姐，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如果你觉得我长不大，太幼稚，我可以改，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样只是喜欢你，想要你时刻关注着我。
要不换我照顾你吧？
此生遇见了你，心就已经被填满了。
百里景安深吸一口气，添了一把柴火，道：“我……师姐，桃花糕真的很好吃，啥时候教我呗，我可以做给你吃。”
叶雪菁又去请求师父，但还是得到师父严厉的拒绝。
师父看着自己这个弟子，无奈叹了一口气，道：“你看看院子里的花草。你认识多少？”
叶雪菁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弟子只认得白芨、芍药、七色堇，还有山荷叶、紫花地丁和龙葵。其余的……弟子没见过。”
师父道：“你说出的这些，是民间的一些药花，其他的一些，有的是我找到的稀有花药，还有一些事我自己弄出来的。”
叶雪菁疑惑不解，师父弄这些东西干嘛。
师父接着道：“这些花草，我都在拿来尝试入药，找到完美替代寒鸦草成为药引的方法，这样就可以剔除掉你师弟体内的隐疾。”
叶雪菁惊愕道：“原来师父种的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为了师弟……”
“所以……寒鸦草的事儿你就不用再提了。”
叶雪菁闻言，顿时急了，道：“可是……如果师父你这边研究完美替代的方法，那边又有人去找寒鸦草的话，把握岂不是更大？”
“说了不行。那鬼地方太危险，我这辈子就收了你们徒弟三个，我岂能让你们去冒险？”
“那师弟如今危在旦夕，就不能算是冒险吗？”
“你师弟怎么就危在旦夕了？要是我这里实在研究不出来，我就亲自去跑一趟，哪怕在那里掘地三尺，我也会找出来的。不需要你来操心！”
叶雪菁见师父还是不肯答应，只好说了声“弟子知道了”后，离开了这里。
她想，既然师父一直不答应，那就只好请求师父原谅自己任性一回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不能让师父，还有师兄和师弟知道，不然到时候铁定走不了。
正好外面有商船过来，到时候搭乘他们的商船出发就行。
百里景安一大早做完早课以后，想到昨天师姐那股子倔强劲，今天肯定还会去请求师父的，所以他打算去师父那里看一下。
结果去一看，正好看到师兄从师父那里仓皇而逃。
当他得知师父没有准许师姐的要求后就放心了。
然后在师父左一句“小混账”右一句“小混蛋”的呵斥声中逃离。
他跑到村子里一看，村里又热闹了不少，一打听原来是南庭国的那家商会的队伍也到达这里了，先来的人没走，后面来的人又挤上岸。
除了那些商会的人以外，还有一部分人是想要看看这长灵山美景的闲人，三三两两走在村里。
还有几个试图去爬悬山，结果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一看，嚯！好家伙！竟然有人在练剑！
这让那些人好生惊讶，结果一眨眼练剑的人就没了！他们一边嘀咕着见鬼了而胆战心惊，一边又被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忽然觉得这就是人生惊吓和惊喜的起起落落。
然后另一边就有裴川跑到师父那里哭诉结果被师父一顿臭骂，说你多大的人了，他们打扰你练剑你就换一个地方不就行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跑到我这里告状，你不丢人我都丢人！
然后就是让百里景安看到师兄狼狈而逃的一幕。
长灵山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以前热闹的时候，还是那十年一次的水神大祭，热热闹闹的，百里景安还记得那一次差点把祭祀水神用的猪和牛羊放跑了，导致村民怨气连连，整整三场祭祀大会都被师姐用绳子拽着看完。
回去以后就大呼师姐欺负我，我要去告状！
结果被师父以太聒噪为理由罚去抄书。
抄书抄到半夜泪流满面，埋怨师姐都不帮他了。
百里景安村里走着，没有想到这会儿遇到了师姐，师姐正拿了个翠绿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着她从阿芸家买来的做糕点的一些配料。
百里景安开开心心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笑着道：“师姐！你这是要做桃花糕了吗？”
师姐莞尔一笑。
“之前你昏迷了还念叨桃花糕，所以今天打算做几个桃花糕出来。”
百里景安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桃花还没摘吧？我去帮你摘桃花！”
说完就提着篮子夺路而逃。
“他奶奶的，那谁家的姑娘！那胸那腰那长腿，长得……哎呦那啥那啥……就真他娘的好看！”
“是啊！真他娘的贼好看！老九，要不咱去问问姑娘叫啥吧？说不准一下子看对眼了呢！那可就赚大发了！”
路过这俩身边的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好心提醒道：“那小娘皮清高得很，我就是去问一下她住在哪户哪家，说了两句皮话……你们看看我，看看我……”
二人扭头一看说话的人，两眼睛肿得像两个包子，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兄弟，她打你，那不就等于你碰到她的手了？”
“放屁……哎哟！疼……”那人恨不得跳起来，“这小娘皮修为贼他娘的高，打我都不用走一步的！别说碰到手了，就连他娘的味儿都没闻到！他娘的老子不在这待了！”
二人目送这位兄弟蹒跚离去，然后其中一个问道：“老九，没碰到她的手，又能怎么闻到她娘的味道呢？怪人！”
老九一拍他的后脑勺，道：“没出息！走，咱们去试试！”
一会后……
“老九，那臭小子的棍子打人怎么这么痛！他娘滴还没看出啥修为呢……痛痛痛……”
“老七，混小子走了没？堵在那咱们也走不了啊。”
老七伸出肿的猪头似的脑袋，一看外边没了混小子的人影了，松了一口气，扭头道：“没了，他奶奶的终于走了……”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老九快跑！”
下一刻，村里就发生了这样一幕。
只见一个少年抡着一根棍子撵着两个脑袋肿得猪头一样的汉子跑。
闹得路边带着小鸡崽的母鸡一个扑腾跳到了旁边一个村民的脑袋上，扑着翅膀，咯咯惊恐直叫，然后“扑喇”一声拉了一泡屎溜进了那村民后劲。村民顿时感觉头顶沉甸甸，后背滑溜溜。
趴在那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老黄狗受到惊吓，不小心将伸出来散热的舌头咬到了，泪眼汪汪呜呜低鸣，转身回屋找主人。
同时还吓飞了一群正在进食的鸡，惹得一只凶恶的大公鸡扑腾着翅膀，双脚如飞在后面追着要报仇。
那边有人刚吃完最后一口面，刚端起面碗要喝汤，就被绊倒凳子，然后整张脸都盖进了面汤里面，那鼻子如喷泉似的喷着面汤……
直到两家伙顶着猪头一样的脸跳进水里，把一大群鸭子吓得扑腾扑腾乱飞，并且鸭子翅膀和脚掌在他们脸上一顿乱挠，百里景安这才罢休，将棍子一扔，拍拍手，神气十足。
“让你俩打我师姐的主意！”
叶雪菁在远处看着，掩嘴直笑，笑靥如花。
村子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村民一致认为，自从百里景安那臭小子回来以后，村里好像又该不得安宁了……
后山平地，桃林之中。
“记得要挑柔嫩细小一点的花瓣。”叶雪菁一边踮起脚尖伸手采集一边叮嘱道。
“我知道啦师姐！”百里景安正打算爬树。树不高，摇摇欲坠。
回头过来的叶雪菁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阻止：“快下来！不准爬树！”
百里景安从树上跳下来，反问道：“咋了？”
“不准爬树，你要是爬树，我就不给你做桃花糕了。”
“那我不爬了！”
百里景安转身过去摘桃花花瓣。
“师姐，咱们长灵山的桃花，好像一年里，有一半时间能看得到吧？”
叶雪菁低眉择花，道：“这里的桃花不比世俗桃花，平常桃花三月花开，半月落尽，但是我们这里由于山水气运不同平常，加上四季如春，所以桃花基本能开半年之久。”
百里景安“哦哦”两声。
“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叶雪菁眉眼盈盈，轻展笑容。
“可惜又不结果……”
百里景安哼哼唧唧，转而认真摘着桃花。
百里景安将自己摘下来的桃花给师姐挑选出来，然后拿回去洗干净，叶雪菁纤纤玉手在桃花瓣堆里轻轻搅和，边洗边挑出烂了的，哪怕磨破一丁点的也被她挑了出来。
这把在旁边看着的百里景安心都提起来了，只听他在旁边叨叨：
“好了好了，可以了。”
“师姐，那片可以的别扔了！”
“那片也没大多少啊？”
……
百里景安看着盆里越来越少的花瓣，一脸肉疼道：“师姐，这还能做几个出来啊？”
叶雪菁沉吟片刻，将寥寥无几的花瓣细细一数，道：“大概能做十三四个出来吧。”
“才十三四个啊？”
叶雪菁轻声道：“已经很多了。”
说完就吩咐百里景安去烧火，她去拿来其他已经准备好了的食料。
叶雪菁做完糕点，想着明后天那些商船差不多该走了，到时候要出发的话也该准备了，师弟虽然懂事了些，但是还是那么调皮，这样子可不行啊。寒荒冻土确实危险，要去的话，并没有她之前说的那么轻松，很可能会死在那里。从小到大就自己最清楚师弟，如果自己回不来了……师弟该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叶雪菁将糕点放进蒸笼，盖上盖子，然后擦干手，喊了百里景安一声：“师弟。”
“嗯？什么事？”
“师弟，别总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了，万一哪天师姐不在呢，你怎么照顾好自己啊？”
百里景安愕然，心里莫名一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师姐，为什么？”
叶雪菁转过身去，低眉垂首，道：“你以后也许会遇到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以后说不定还要你照顾她呢？总是这么像一个小孩子可不行。”
百里景安心头仿佛给扎了一刀，好像呼吸也有些停滞，垂下头，良久沉默。
师姐，哪还会遇到其他女孩呢？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在我的身边了。
从小到大，每天都能看到你，然后有一天我突然觉得，你对我这么好，又这么美，一定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师姐、最美的女孩。
师姐，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如果你觉得我长不大，太幼稚，我可以改，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样只是喜欢你，想要你时刻关注着我。
要不换我照顾你吧？
此生遇见了你，心就已经被填满了。
百里景安深吸一口气，添了一把柴火，道：“我……师姐，桃花糕真的很好吃，啥时候教我呗，我可以做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