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裂缝（2）
地裂这种事亚伦以前听说过，小时候哈伦多堡的女佣人就爱扯这种奇闻异事，她们还总爱把这些事和魔鬼扯上关系，口口相传，再荒唐的事也会被传得神乎其神。
但哪里会有魔鬼，亚伦连神都不信，他是鲜有的无神论者，他亲眼见过自己亲人被人杀害，可根本没有神来拯救他们，神如果不拯救他的信徒，信徒又有什么跪拜的必要呢。
不过这样说似乎有些偏激了，所以亚伦看到那些信徒和教士时总抱有中立的态度，就像看到不远处那两个害怕的士兵时，他也不会去怪罪他们。
“您好，大人，”他们认得他，很自然的笑迎，“您有什么事吗？”
亚伦停下马，看着远处。
“陛下派我来查看那个所谓的裂缝，它在哪儿。”
“就在那边。”他们指着密林深处，隔了老大一段距离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要离这么远。”
“因为...”
他们低下头，似乎不太敢说，亚伦也不想刁难他们，他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就像塔姆说的，他们觉得那是地狱。
“好吧，带我过去。”
守卫在前面带路，亚伦骑着马跟在后头，越往里走，林子越茂密，到最后马匹根本进不去，只能下马步行。
但走着走着，林子竟然断了。
是真的断了，茂密的树木和藤蔓随着地面一同与对面分开，一条巨大且骇人的深渊出现在了亚伦面前。
“不可思议。”他喃喃道。
有些粗壮的树木还顽强地抓着泥土，一半的根在土里，另一露在半空中，这条裂缝大约一人宽，而长则看不到尽头。
“它有多长？”
“横穿整片林子，绕一圈要走小半个钟头。”一个守卫答。
亚伦尝试着把头探出去往下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稀疏的日光在树根处往下一小段就消失了。
“大人请小心。”守卫提醒。
他缩回了头，找了块巴掌大的石块，对准裂缝中间一扔，静静地等着回声。
然而并没有。
“大人还是不要往下面扔东西了，听几个老兵说，下面是...”
“是地狱？”亚伦接话，拍拍手上的泥土，“这话被国王听到可是会掉脑袋的。”
突然！远处的马儿不知为何开始剧烈嘶鸣起来，吓得他险些摔下去。
“小心大人！”守卫连忙扶住他。
亚伦从未听过自己的马这样叫，像是害怕极了，四脚朝后退，周围的鸟儿也被惊吓到，扑哧着翅膀四散逃离了这里。
难道是被蛇咬了？他连忙走过去，一番查看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痕迹，旁边也没有什么蛇虫野兽。
他用手抚摸着鬃毛安慰着它，忽然间，他想到自己刚才扔下去的石头，难道这下面有什么东西？但会是什么东西，能让马儿害怕成这样？
他越思考，越觉得整片林子阴森可怖，明明是大白天，却诡异得像黑夜，他也终于体会到那两个守卫看守这里的心情。
“算了，就这样吧，回去吧。”他说道。
“是，大人。”
...
...
回去的路上亚伦心神不宁，起初，他以为是塔姆多虑了，只不过就是普通的地面开裂而已，结果到那儿一看，竟然那么宽那么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好像这块大陆要分开了一样。
鬼神之说他是不信的，他也不信有什么地狱，他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但这次他看到的确实有些吓人了。
他在王宫城堡前下了马，让侍从通报国王之后，便站在大厅内等待。
没过多久，侍从就出来了，可答案很明显，国王根本不想见他，随便找了个托辞来敷衍，与其说是不愿见他，不如说是不愿了解这种事，亚伦猜想，这位年轻的统治者此刻应该舒服的躺在花园里，吃着侍女端着的水果点心，好生惬意。
想到这儿，他忽然失望起来，老管家说的对，锡德里克确实是位伟大的国王，他那光辉的三十年创造了一种假象，让所有人，包括亚伦，都觉得帝国牢不可破，以至于他已离世，他那唯一的儿子仍沉浸在泡影里。
“请等一下！”
亚伦刚想离开，忽然有人叫住了他，转身一看，竟然是艾丽莎王妃，她正拎着裙子从楼上走下来，婢女紧张地跟在后头，生怕她摔倒。
“是在叫我吗？”
这让亚伦很意外，以为叫错了人，但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没错，就是你，”接着她又对婢女说，“你们先回去吧。”
这是第二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很漂亮，这一次见，脑海里的形象变得生动起来，她的金棕色头发被纯银发夹扎在脑后，光滑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灵动的眼睛，小巧的嘴和鼻，她每喘一口气，亚伦那颗冷淡的心就跟着跳一次。
那是一种极其精致的美，只有这样从小喂金子长大的贵族小姐才有。
“您叫我有什么事？”亚伦问。
“我想说，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呃，我想大概算是见过，是在...”
“是在上礼拜的宴会上。”她爽快地说。
“没错，您也看到我了吗？我以为您不会注意到我。”
“你叫什么名字。”
“亚伦·阿拉斯泰尔。”
“原来真的是你。”她眼里放着光，这让绝美的脸庞又多了一分神采。
“您知道我？”
“当然，都城的曙光骑士亚伦，我在海瑞堡的时候，就经常听都城的姐妹们谈论你，她们说你是全都城最绅士的骑士，相貌英俊，剑术无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做梦都想嫁给你。”
“很荣幸得到您的赞赏，”亚伦行了一个之前忘记行的礼，“您才是貌如天使，气质非凡，帝国会因你而美丽。”
“客套话就不必了，骑士先生，我现在正要去城里的裁缝店，之前我定的料子到了，那料子据说是全国最好的，定了很多，你要拿一些去吗，送给你心仪的姑娘。”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实在用不到。”
“像他们说的那样吗，曙光骑士只爱他的剑。”说完，她偷笑起来。
“也许是吧。”
道别之后，艾丽莎王妃又提起典雅的裙子，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拿起粗鞭抽打棕马，朝城里驶去。
亚伦之前停息的念头又被点燃了，这位王妃真是让人难以忘却，她除了美貌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像是聪明又像是狡猾，它有时停留在她脸上有时又被藏在深处。
当然，这或许只是亚伦的臆想，要知道所有的年轻男人都有过这样的臆想，他们把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寄托在某个漂亮女人身上，以为那就是活着的终点，于是他们拔剑相向，至死方休。
但哪里会有魔鬼，亚伦连神都不信，他是鲜有的无神论者，他亲眼见过自己亲人被人杀害，可根本没有神来拯救他们，神如果不拯救他的信徒，信徒又有什么跪拜的必要呢。
不过这样说似乎有些偏激了，所以亚伦看到那些信徒和教士时总抱有中立的态度，就像看到不远处那两个害怕的士兵时，他也不会去怪罪他们。
“您好，大人，”他们认得他，很自然的笑迎，“您有什么事吗？”
亚伦停下马，看着远处。
“陛下派我来查看那个所谓的裂缝，它在哪儿。”
“就在那边。”他们指着密林深处，隔了老大一段距离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要离这么远。”
“因为...”
他们低下头，似乎不太敢说，亚伦也不想刁难他们，他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就像塔姆说的，他们觉得那是地狱。
“好吧，带我过去。”
守卫在前面带路，亚伦骑着马跟在后头，越往里走，林子越茂密，到最后马匹根本进不去，只能下马步行。
但走着走着，林子竟然断了。
是真的断了，茂密的树木和藤蔓随着地面一同与对面分开，一条巨大且骇人的深渊出现在了亚伦面前。
“不可思议。”他喃喃道。
有些粗壮的树木还顽强地抓着泥土，一半的根在土里，另一露在半空中，这条裂缝大约一人宽，而长则看不到尽头。
“它有多长？”
“横穿整片林子，绕一圈要走小半个钟头。”一个守卫答。
亚伦尝试着把头探出去往下看，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稀疏的日光在树根处往下一小段就消失了。
“大人请小心。”守卫提醒。
他缩回了头，找了块巴掌大的石块，对准裂缝中间一扔，静静地等着回声。
然而并没有。
“大人还是不要往下面扔东西了，听几个老兵说，下面是...”
“是地狱？”亚伦接话，拍拍手上的泥土，“这话被国王听到可是会掉脑袋的。”
突然！远处的马儿不知为何开始剧烈嘶鸣起来，吓得他险些摔下去。
“小心大人！”守卫连忙扶住他。
亚伦从未听过自己的马这样叫，像是害怕极了，四脚朝后退，周围的鸟儿也被惊吓到，扑哧着翅膀四散逃离了这里。
难道是被蛇咬了？他连忙走过去，一番查看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受伤痕迹，旁边也没有什么蛇虫野兽。
他用手抚摸着鬃毛安慰着它，忽然间，他想到自己刚才扔下去的石头，难道这下面有什么东西？但会是什么东西，能让马儿害怕成这样？
他越思考，越觉得整片林子阴森可怖，明明是大白天，却诡异得像黑夜，他也终于体会到那两个守卫看守这里的心情。
“算了，就这样吧，回去吧。”他说道。
“是，大人。”
...
...
回去的路上亚伦心神不宁，起初，他以为是塔姆多虑了，只不过就是普通的地面开裂而已，结果到那儿一看，竟然那么宽那么深，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好像这块大陆要分开了一样。
鬼神之说他是不信的，他也不信有什么地狱，他只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但这次他看到的确实有些吓人了。
他在王宫城堡前下了马，让侍从通报国王之后，便站在大厅内等待。
没过多久，侍从就出来了，可答案很明显，国王根本不想见他，随便找了个托辞来敷衍，与其说是不愿见他，不如说是不愿了解这种事，亚伦猜想，这位年轻的统治者此刻应该舒服的躺在花园里，吃着侍女端着的水果点心，好生惬意。
想到这儿，他忽然失望起来，老管家说的对，锡德里克确实是位伟大的国王，他那光辉的三十年创造了一种假象，让所有人，包括亚伦，都觉得帝国牢不可破，以至于他已离世，他那唯一的儿子仍沉浸在泡影里。
“请等一下！”
亚伦刚想离开，忽然有人叫住了他，转身一看，竟然是艾丽莎王妃，她正拎着裙子从楼上走下来，婢女紧张地跟在后头，生怕她摔倒。
“是在叫我吗？”
这让亚伦很意外，以为叫错了人，但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没错，就是你，”接着她又对婢女说，“你们先回去吧。”
这是第二面，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很漂亮，这一次见，脑海里的形象变得生动起来，她的金棕色头发被纯银发夹扎在脑后，光滑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灵动的眼睛，小巧的嘴和鼻，她每喘一口气，亚伦那颗冷淡的心就跟着跳一次。
那是一种极其精致的美，只有这样从小喂金子长大的贵族小姐才有。
“您叫我有什么事？”亚伦问。
“我想说，我们之前有见过吗？”
“呃，我想大概算是见过，是在...”
“是在上礼拜的宴会上。”她爽快地说。
“没错，您也看到我了吗？我以为您不会注意到我。”
“你叫什么名字。”
“亚伦·阿拉斯泰尔。”
“原来真的是你。”她眼里放着光，这让绝美的脸庞又多了一分神采。
“您知道我？”
“当然，都城的曙光骑士亚伦，我在海瑞堡的时候，就经常听都城的姐妹们谈论你，她们说你是全都城最绅士的骑士，相貌英俊，剑术无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做梦都想嫁给你。”
“很荣幸得到您的赞赏，”亚伦行了一个之前忘记行的礼，“您才是貌如天使，气质非凡，帝国会因你而美丽。”
“客套话就不必了，骑士先生，我现在正要去城里的裁缝店，之前我定的料子到了，那料子据说是全国最好的，定了很多，你要拿一些去吗，送给你心仪的姑娘。”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实在用不到。”
“像他们说的那样吗，曙光骑士只爱他的剑。”说完，她偷笑起来。
“也许是吧。”
道别之后，艾丽莎王妃又提起典雅的裙子，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拿起粗鞭抽打棕马，朝城里驶去。
亚伦之前停息的念头又被点燃了，这位王妃真是让人难以忘却，她除了美貌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像是聪明又像是狡猾，它有时停留在她脸上有时又被藏在深处。
当然，这或许只是亚伦的臆想，要知道所有的年轻男人都有过这样的臆想，他们把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寄托在某个漂亮女人身上，以为那就是活着的终点，于是他们拔剑相向，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