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裂缝（1）
十几年前，一场战争在帝国西边兴起，好几个附属于帝国的小镇遭到砂岩人的屠杀，时值壮年的莫兰·哈伦多带军队前去平息，虽然击退了砂岩人的进攻，但边陲小镇的居民死伤惨重。
当时，莫兰将军带着骑兵队击退了敌军的一波入侵，从小镇经过，他骑着马穿过一片战后废墟，在熊熊烈火中看到一个抱着死去弟弟的男孩，他和男孩对视，明明只有六七岁，却好像是个成年人，眼神坚毅，脸颊两侧有泪痕，莫兰向他伸出了手，拉上了马，又派人安葬了他的弟弟。
这个男孩就是亚伦·阿拉斯泰尔。
他把亚伦收为养子，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还请了帝国第一剑客加斯东做他的老师，在他成年后，便被授予骑士的荣耀。在他二十岁时，砂岩人又来进攻边陲小镇，他带兵出发，大获全胜，砂岩人再不敢来犯，后被老国王锡德里克授予曙光骑士称号。
老国王锡德里克·布雷安斯去世之后，他的独子吉恩·布雷安斯王子加冕为王，又聘请了亚伦做他的剑术老师，每周三次给他上剑术课，就这样，亚伦渐渐名声大噪，前途一片光明。
...
王宫城堡的后花园里
“瞧瞧！亚伦，我刚刚那转身一剑是不是很帅！”吉恩问靠在大理石柱上的亚伦。
“对，很帅。”亚伦回道。
其实刚刚那一招根本没什么用，也称不上帅，在亚伦看来，那更像只鸭子在兜圈。
但他不能说出来，脸上还要表示赞同，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这样一位盲目自信的新王。
这位吉恩陛下长得十分古典，标准的帝国皇室金发，一张眉目分明的脸，和他已过世的国王有几分相似，但稍显稚嫩。
“你听过城里的百姓怎么说你的吗？塔伦多城堡的亚伦是个用剑的天才，可他们没注意到我，他们的国王也是个天才。”
说罢，他又像鸭子那样刺了两剑。
“当然，陛下的剑同样很厉害，让人...让人意想不到。”
“好了亚伦，别只顾着休息了，来吧，跟我过上几招。”
吉恩挑起地上的剑，亚伦接住，他们戴好护具，开始练习起来。
吉恩的剑具有极强的侵略性，心里只想着砍下对方的脑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平衡，但这样不仅导致自己看起来像只摇摇晃晃的鸭子，还把身体的弱点暴露无遗，只要是个练过两年的普通士兵，都能轻易把他的手臂砍下来。
说实话吉恩陛下的水准并不高，甚至有些过低了，不过他也不需要多高的剑术，他有千千万万穿着板甲戴着铁盔，配着各种武器的士兵，他们就是他的剑。
“陛下，您该注意您的侧面，敌人可以闪躲您的攻击，然后转身攻击侧面手臂。”
“哦我知道，我只是刚刚忘了而已。”
“注意您的步伐。”
“好的，我明白。”
在给吉恩陛下上剑术课时，亚伦表现出了超常的耐心，他每天讲的，对方根本记不住几条，却还要每天重复讲，搞得自己像个婆婆妈妈的人。
五分钟后，吉恩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不得不说，亚伦，你的体力确实很棒。”
他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接过仆从递来擦汗的手帕，亚伦觉得，顶多再来五分钟，这位国王就会累到站不起来，到时候他就能回去享用美味的下午茶了。
就在这时，管家塔姆从城堡后门走出来，他应该是在门外等了很久，刻意等到吉恩休息时再来打扰，他很明白他的脾气。
“尊敬的陛下。”
“有什么事吗，坐着说吧。”
“不详的事又出现了，巡逻的士兵在都城外的西北森林里又发现一条裂缝。”
“哦，塔姆，我跟你说几回了，一些小天灾而已，你为什么要说成是不详的事呢？”
“民众们都在这么传。”
“在我的帝国里，能有什么不详的事？布雷安斯的铁蹄能踏平一切。”
“是的，我明白，陛下，可我觉得您应该亲自去看看，就在都城西北边，骑马半个小时就能到。”
“得了吧，我还有一大堆屁事要处理，没空管这种东西。”
“陛下。”
“好了！不要再提了！”吉恩猛地站起来，但又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让别人去吧。”
他忽然看向一旁的亚伦。
“这样吧，让莫兰将军的儿子，曙光骑士亚伦代我去，还有，告诉民众们，谁敢乱说什么不详的事，一律当散布妖言处死。”
“是，陛下。”塔姆回答，继而看向亚伦。
亚伦明白，他的下午茶计划泡汤了。
...
...
“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二人走出王宫城堡时，塔姆问亚伦。
“略有耳闻。”
“这件事从先王去世时就开始了，也就是去年春天，第一条裂缝出现在南方的红麦镇，接着是东北边的落叶河畔，再往后是北方的马蹄城，出现的地方没有任何规律，至今为止一共有将近十条。”
这时，亚伦的侍从把马牵了过来，他叫艾迪，是个瘦小的男人，短头发，在亚伦成为骑士时他就跟着他，每个骑士几乎都有侍从，负责马匹和装备的看管，看到主人走出王宫，他便把拴在不远处的红马牵了过来。
“告诉父亲，我要出躺城，大概晚饭前回来。”
“是，大人。”说完，艾迪就回去了。
“您继续说吧，管家先生。”
塔姆咳了几声，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太好。
“您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有些着凉，”接着他继续说道，“这些裂缝大小不一，深不见底，我曾让士兵用连接起来的棍子向下试探，可是根本碰不到底，我想，这些裂缝可能根本没有底。”
“这听起来有些夸张。”
“城里有谣言，说那里是地狱，老国王锡德里克光辉的消失，让帝国失去了与神的联系，而花园里那位根本不像是神的使者。锡德里克是位伟大的国王，我跟了他几十年，我了解他的一切，他把所有的光辉都献给了帝国与人民，却没有留给他的儿子，但凡他有先王的一点点特质，哪怕半点，谣言也起不来。”
塔姆平静地说完，在他说的途中，身子一直保持笔直，比远处几个守卫更加坚挺有力。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告诉陛下吗？”亚伦问。
“你看我有多老，半身入土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况且，我看得出阁下不是那样的人。”
亚伦听完，淡然一笑，然后翻身上马。
当时，莫兰将军带着骑兵队击退了敌军的一波入侵，从小镇经过，他骑着马穿过一片战后废墟，在熊熊烈火中看到一个抱着死去弟弟的男孩，他和男孩对视，明明只有六七岁，却好像是个成年人，眼神坚毅，脸颊两侧有泪痕，莫兰向他伸出了手，拉上了马，又派人安葬了他的弟弟。
这个男孩就是亚伦·阿拉斯泰尔。
他把亚伦收为养子，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还请了帝国第一剑客加斯东做他的老师，在他成年后，便被授予骑士的荣耀。在他二十岁时，砂岩人又来进攻边陲小镇，他带兵出发，大获全胜，砂岩人再不敢来犯，后被老国王锡德里克授予曙光骑士称号。
老国王锡德里克·布雷安斯去世之后，他的独子吉恩·布雷安斯王子加冕为王，又聘请了亚伦做他的剑术老师，每周三次给他上剑术课，就这样，亚伦渐渐名声大噪，前途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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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城堡的后花园里
“瞧瞧！亚伦，我刚刚那转身一剑是不是很帅！”吉恩问靠在大理石柱上的亚伦。
“对，很帅。”亚伦回道。
其实刚刚那一招根本没什么用，也称不上帅，在亚伦看来，那更像只鸭子在兜圈。
但他不能说出来，脸上还要表示赞同，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这样一位盲目自信的新王。
这位吉恩陛下长得十分古典，标准的帝国皇室金发，一张眉目分明的脸，和他已过世的国王有几分相似，但稍显稚嫩。
“你听过城里的百姓怎么说你的吗？塔伦多城堡的亚伦是个用剑的天才，可他们没注意到我，他们的国王也是个天才。”
说罢，他又像鸭子那样刺了两剑。
“当然，陛下的剑同样很厉害，让人...让人意想不到。”
“好了亚伦，别只顾着休息了，来吧，跟我过上几招。”
吉恩挑起地上的剑，亚伦接住，他们戴好护具，开始练习起来。
吉恩的剑具有极强的侵略性，心里只想着砍下对方的脑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平衡，但这样不仅导致自己看起来像只摇摇晃晃的鸭子，还把身体的弱点暴露无遗，只要是个练过两年的普通士兵，都能轻易把他的手臂砍下来。
说实话吉恩陛下的水准并不高，甚至有些过低了，不过他也不需要多高的剑术，他有千千万万穿着板甲戴着铁盔，配着各种武器的士兵，他们就是他的剑。
“陛下，您该注意您的侧面，敌人可以闪躲您的攻击，然后转身攻击侧面手臂。”
“哦我知道，我只是刚刚忘了而已。”
“注意您的步伐。”
“好的，我明白。”
在给吉恩陛下上剑术课时，亚伦表现出了超常的耐心，他每天讲的，对方根本记不住几条，却还要每天重复讲，搞得自己像个婆婆妈妈的人。
五分钟后，吉恩就累的气喘吁吁了。
“不得不说，亚伦，你的体力确实很棒。”
他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接过仆从递来擦汗的手帕，亚伦觉得，顶多再来五分钟，这位国王就会累到站不起来，到时候他就能回去享用美味的下午茶了。
就在这时，管家塔姆从城堡后门走出来，他应该是在门外等了很久，刻意等到吉恩休息时再来打扰，他很明白他的脾气。
“尊敬的陛下。”
“有什么事吗，坐着说吧。”
“不详的事又出现了，巡逻的士兵在都城外的西北森林里又发现一条裂缝。”
“哦，塔姆，我跟你说几回了，一些小天灾而已，你为什么要说成是不详的事呢？”
“民众们都在这么传。”
“在我的帝国里，能有什么不详的事？布雷安斯的铁蹄能踏平一切。”
“是的，我明白，陛下，可我觉得您应该亲自去看看，就在都城西北边，骑马半个小时就能到。”
“得了吧，我还有一大堆屁事要处理，没空管这种东西。”
“陛下。”
“好了！不要再提了！”吉恩猛地站起来，但又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让别人去吧。”
他忽然看向一旁的亚伦。
“这样吧，让莫兰将军的儿子，曙光骑士亚伦代我去，还有，告诉民众们，谁敢乱说什么不详的事，一律当散布妖言处死。”
“是，陛下。”塔姆回答，继而看向亚伦。
亚伦明白，他的下午茶计划泡汤了。
...
...
“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二人走出王宫城堡时，塔姆问亚伦。
“略有耳闻。”
“这件事从先王去世时就开始了，也就是去年春天，第一条裂缝出现在南方的红麦镇，接着是东北边的落叶河畔，再往后是北方的马蹄城，出现的地方没有任何规律，至今为止一共有将近十条。”
这时，亚伦的侍从把马牵了过来，他叫艾迪，是个瘦小的男人，短头发，在亚伦成为骑士时他就跟着他，每个骑士几乎都有侍从，负责马匹和装备的看管，看到主人走出王宫，他便把拴在不远处的红马牵了过来。
“告诉父亲，我要出躺城，大概晚饭前回来。”
“是，大人。”说完，艾迪就回去了。
“您继续说吧，管家先生。”
塔姆咳了几声，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太好。
“您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有些着凉，”接着他继续说道，“这些裂缝大小不一，深不见底，我曾让士兵用连接起来的棍子向下试探，可是根本碰不到底，我想，这些裂缝可能根本没有底。”
“这听起来有些夸张。”
“城里有谣言，说那里是地狱，老国王锡德里克光辉的消失，让帝国失去了与神的联系，而花园里那位根本不像是神的使者。锡德里克是位伟大的国王，我跟了他几十年，我了解他的一切，他把所有的光辉都献给了帝国与人民，却没有留给他的儿子，但凡他有先王的一点点特质，哪怕半点，谣言也起不来。”
塔姆平静地说完，在他说的途中，身子一直保持笔直，比远处几个守卫更加坚挺有力。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告诉陛下吗？”亚伦问。
“你看我有多老，半身入土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况且，我看得出阁下不是那样的人。”
亚伦听完，淡然一笑，然后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