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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二章 驾崩(上)

    让鱼儿一个人去?沈菊桦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来。

    看着沈菊桦想安慰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鱼儿反倒是淡定了。冲着沈菊桦笑了笑,也没再吃饭了,起身福了福便跟着人出去了。反正这饭是吃不安生了,还不如干脆不吃。

    身着灰衣的一名老太监带着鱼儿,出了中宫就拐进御花园里的一条小道。七弯八拐的,在小路之间穿来穿去,走了大约有一刻多钟,终于从一处角门进入一个宫殿内。

    鱼儿一路走着,边走边辨别方向。这些路好些是她以前没有来过的,不过凭借这些年慢慢细化印进脑子里的穆宫地图,他们现在去的绝对不可能是慎刑司。而现在进到的宫殿,应该是那个一直空着的甘棠宫。

    和帝这么巴巴的让人把她叫出来,又没有去慎刑司,看来是有别的事。不然和帝要教训鱼儿,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也不用等那么久。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似乎比被打被罚还要麻烦。

    进了角门又走了几步,才到正殿门口。鱼儿抬头一看,果然是甘棠宫。到了穆宫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到这里。

    那老太监推开门,引鱼儿进去。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大殿内,有一种诡异的肃穆感。鱼儿注意到这里的陈设规制极高,竟是按皇后的品级来的,与之前的水月宫无异。再一想整座宫殿的规制,似乎除了位置之外,竟是中宫的翻版。

    这里虽然无人居住,可是打扫得十分干净。但到底还是透着一股没有主人的落寞之感。及至进到书房,立即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袭来,这里虽然也像其他地方一样,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但直觉告诉鱼儿,这里时常有人在此看书写字。

    书桌前面有块空地,放了一个垫子,那太监指指蒲团示意鱼儿跪下。

    把她带这儿来就为了罚跪?鱼儿心里虽是疑惑,但还是认命的跪了。跪了约有半刻钟,没有人来,和帝还在早朝呢,自然不会这么时侯过来。鱼儿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连刚才带她来的老太监也不知去哪了,门外头也没人,就仿佛整个甘棠宫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不过她可不敢起来,谁知道暗处有没有人盯着她啊。跪就跪吧,好歹给给个垫子,不用直接跪在硬硬的石板上,不然可真有的受。看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不如就先想想事情,把思路理一理。

    这些天跟着沈菊桦住在水月宫,虽然芳泽还跟在她身边,可是与夜魅以及外面的联系却是基本上都断了,她完全不知道现在婉柔在醉红楼那边的情形如何。只有今天早上沈菊桦状似无意地和她提起,和帝昨天下令停止搜查,把人都撤回来了。

    撤回来了,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和帝决定放弃婉柔,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穆国要做的其他事情还很多;另一种可能是,婉柔已经找到了!

    若是第二种可能,那对鱼儿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婉柔被找到,那就意味着醉红楼要跟着倒霉,且不说夜魅会不会因此暴露行迹,单挟持囚禁公主这一条,就够醉红楼所有人吃一壶的了。鱼儿这个幕后老板虽不至于就此暴露,但对于现在主要把重点放在穆国的夜魅组织来说,失去在京城的联络点实在是个极大的损失。

    怎么办?鱼儿努力想着应对的办法,可是纠结了一个多时辰,除了认栽之外,想不出别的辄来。

    身后远远的传来脚步声,鱼儿立即警觉地竖起耳朵。这厚底靴子的声音,来人应该是和帝。

    果然,片刻之后,和帝带着上次来找鱼儿问过话的公公过来了。和帝进了书房,只是略微斜眼瞥了一眼鱼儿,便在上首的位置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鱼儿跪在下头,不知是不是该请安。和帝这样子明显是要继续晾晾她,似乎这个时候说话,反倒会打扰和帝处置公务,于是便干脆继续跪着不出声。

    又跪了快一个时辰,纵使鱼儿膝盖下还垫了个垫子,但跪得久了多少还是有点疼。“咕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响亮。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就被叫出来了,现在都过午了,能不饿么。

    和帝从奏折堆来抬起头看看外头的天色,又看了鱼儿一眼,见她脸上露出略显尴尬的两片红晕,突然笑了,“丫头饿了?”

    扭头和边上一直侍立着的那位公公说了几句话,那公公便躬身下去了。和帝又低头看了看鱼儿,“跪了那么久,起来罢。”

    鱼儿谢了恩,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跪得太久,两条腿都麻了,现在站着都觉得有些打晃。

    算起来这跪了有两个时辰吧,看样子这就算是罚过了,鱼儿正暗自庆幸,忽听和帝又道,“今天也怨朕,忘了告诉他们等你们吃完饭再去叫你,倒把你吓得连早饭都不吃了。”

    “陛下……”鱼儿一时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可和帝脸上却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恰好此时那公公回来了,端了一碟子栗子糕。鱼儿爱吃栗子糕的事,居然连和帝也知道了……

    “好了,坐下吃吧。”和帝指指旁边的椅子,鱼儿谢恩坐了。

    和帝继续低头处理公务,鱼儿静静地在一帮就着茶水吃糕点。不过这样的环境,还真不怎么吃得下东西,鱼儿只吃了半碟子,就饱了。

    “吃饱了?”和帝将一部分要紧的奏折整理完毕,交给那公公送去御书房,屋内便只剩下和帝与鱼儿两个人。

    “是。”鱼儿站起来答道。

    “那就过来看看这个。”和帝翻开一本册子,招呼鱼儿过去。

    鱼儿应声上前,从外观看,那本应该是皇室玉碟里面的一部分。翻开这一页正好是记录和帝的几位皇女的,排在第一个的是婉柔。

    “长女,母金氏,生……”中间零零总总,记录了婉柔生平,从年份看明显是幼年时的事情比较多,后来沈涵的事后,和帝对婉柔关注的少了,相应记下来的东西也少了。直到最后一行“年十六,病薨”几字,看的鱼儿心内一凉。

    即使是在大夏天,鱼儿也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和帝果然是放弃了婉柔,玉碟上这么一记,婉柔对皇家而言就再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将来婉柔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要回来,也没有机会了。

    算日子,婉柔失踪也不过半个月,和帝居然就这么草草地了事,就当这个长女已经死了。

    皇家,确实从无亲情可言!婉柔在这宫里,不过是一个没有母族支持的孤女,现在战事当前,和那些利益相比,一个女儿真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和帝果断地选择了放弃。

    “怎么,被吓到了?”和帝合上册子,问道,“还是觉得朕太狠心了?”

    鱼儿抿抿嘴唇没说话,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傻乎乎地问和帝要不要再找找,那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便只有保持沉默。

    “那你是知道婉柔的下落?”和帝对上鱼儿的目光,不让她躲闪。

    “不是”,鱼儿忙摇头,“那天我和公主明明都喝多了,她是让人扶回去的。”

    “呵,哈哈哈”,和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你那是被婉柔那丫头给灌了。你们那晚上喝的那坛子酒朕也看了,还剩下不少,就算是让她一个人都喝了,也未必能喝醉。”

    看着鱼儿惊讶的表情,和帝继续说道,“这孩子的酒量是随她娘,当年朕在草原上第一次遇见她娘,金氏跑来和朕拼酒。她连喝两坛都没醉,连朕都拼不过她……”

    原来和帝与金氏还有这样的过往,看着陷入沉思的和帝,鱼儿心内却依然是冰凉一片。有过再美好的过往又如何,金氏母女到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你很像你大姐。”和帝突然说道,“长得虽然不像,可是性子却像。你写的字,做的针线,说话的样子,甚至是表情,简直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你大姐也爱吃栗子糕。”

    鱼儿心内一凛,猛然间明白过来,当年她在见到和帝第一面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当年的沈清芫真的认识和帝,而且两人关系不一般。

    “我没见过她。”鱼儿轻声道。

    “是啊,你们没有见过。”和帝低低地叹了一声,“你那个老爹把你接回宫之前,她就死了。”

    “沈子衿把她杀了!朕不过是修一封国书想要娶她为后,沈子衿就坐不住了,当即就要了她的命!连亲生女儿他都信不过……哈哈哈……”和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空空大殿内,不是欢愉的笑,而是带着些许悲凉和自嘲,让人生起鸡皮疙瘩的可怖之感。

    鱼儿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和帝突然又止住了笑,“你害怕了?”

    “有这么个老爹确实挺让人害怕的。呵呵,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朕还在,你,还有阿泽,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和帝收起笑,“鱼儿,你记住,人做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朕这么做,只是收回了婉柔公主的身份。如果将来你在外面遇见她,记得告诉她,不管她做过什么,若是她还想回来,朕依然会保她下半辈子锦衣玉食。私底下……朕还是会认她这个女儿的。”

    “是。”鱼儿应道,心内却反复回味着和帝前面说的,关于她和熊小喵的话。和帝还在时能保平安,那么以后呢?和帝的话听起来似乎另有深意。

    “你是第一个走进甘棠宫的女人。”和帝的话打断了鱼儿的思绪,“怎么样,这里面待了这半天,觉得这里怎么样?”

    进来这半天都用来罚跪了,我哪有空去各种看,怎么知道这里怎么样?鱼儿忍不住腹议。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怎么着这位现在还是能把持自己生死的,鱼儿虽然不稀罕第一个进到甘棠宫,但也不想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这个甘棠宫里虽然陈设精致,收拾得也很干净,但是除了这个书房,其他地方都不像是经常有人在此起居。我猜这里是陛下为了某位故人所建,只是那位故人却暂时没能住在这里。”鱼儿照实说道。

    和帝既然问了,那么必然是不想听到的答案只是一句很好之类的夸赞之语,倒不如就把想法实说了。

    “还算是聪明”,和帝点点头,“清芫说她最喜欢‘甘棠’二字,但是她没机会住在这里了。”

    这甘棠宫果然是为沈清芫而建的!

    和帝当年未能如愿迎娶沈清芫为后,但依然为她在穆宫之中依照中宫的制式修建了宫殿,不过从甘棠宫的位置来看,这应该是在沈清芫去世后才修造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才能让和帝在一个女人离世之后,依然为她修建宫殿,甚至把一部分公务都放在这里处理。鱼儿静静地站着,看和帝略显落寞的身影,似是又陷入了无限回忆之中。

    如果说沈清芫曾经与和帝有过这样深挚的感情,可自己为何会毫无印象?忘了,看来是都忘了,忘记了所有曾经认识的人。时隔那么多年,鱼儿现在回忆上辈子的事,就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再没有当初那样的愤恨不甘,但多少还是想知道原因的。

    “好了,你回去吧。”和帝突然开口道,“明日朕会在早朝之后宣布给阿泽开府的旨意,给你们的指婚也会一并颁旨。你也不小了,以后不要再这般没轻没重的胡闹了。”

    鱼儿跪下谢恩,起身之后却没有告退。

    “怎么了,鱼丫头,还有什么话想说?”和帝神色语气都难掩疲惫。

    “陛下,您爱过我大姐吗?”鱼儿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上面的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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