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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章 为虎作伥仆护主

    魏太后担心节外生枝,不敢多加逗留,就让侍卫们把白丝锦拖了下去,带到杂役房的地窖里关押起来。()。

    魏太后站在门侧,透过铁栏,向锦儿冷笑着道:“你的能耐不是大么?你若真有本事,就从这个地窖里走了出去!哀家看着!”

    白丝锦的面容无波,恬然静美,并不答魏太后半句。

    魏太后被如此晾置,老脸难以撑起门面,剜了锦儿一眼,用教训的口吻说道:“身在后宫之中,永远须看得清形势,不要恃宠而骄……不要以为凭着男人一时罩着,就太过分!你以为他能宠你多久,你又能嚣张几时?就算他有多么宠你,这时又救得了你么?”

    白丝锦看着潮湿而阴暗的地窖,忖道,这儿真是比卷宗房里的密室还要狭隘!刚出狼巢,又入虎穴,太后看来不会放行的了,如何才能出去?

    白丝锦的眉头不禁锁了起来。

    魏太后看到她的愁容,以为她害怕了,得意地睨着眼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不过已经晚了。你就在这多吃些苦头吧,也好磨磨你的棱角……至于何时放你,放不放你,这还得看哀家的心情。该怎样表现,你自己看着办吧……”

    白丝锦偏不喜听太后的语气,于是有意气她:“我只觉得这地不是特别隐蔽……若被发现的话,估计还会被男人救出去的。太后还是换个更加严密的地方,稳妥一些。”

    魏太后听她以如此对答,气得七窍生烟,跺了两下小脚,气咻咻地道:“你信不信?……就这地方,禁锢你就足够了!足以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白丝锦轻轻地应道:“我不信的。太后的身上已有薄暮之气,若不注意调整静修,只恐时日不多。大限若到之时,你还能苦尽心思来禁锢我?所以我劝太后一句,千万不要还逞着年轻时的意气,以为自己还可霸弄朝政。此一时彼一时也,太后还是调养身子颐养天年要紧……”

    魏太后一听,气息更加不畅,嘶着嗓音喊道:“刘麽麽!快传刘麽麽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目光阴厉的老婆子,已慌慌张张扭了过来,匍匐拜下:“太后有何吩咐?”

    魏太后狠声说道:“给她点颜色看看!哀家要看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那刘麽麽虽然年纪大了,但在年轻时侯,就是帮助太后清理后宫的一号人才。这些年来,由于后宫逐渐成了年轻一代的天下,魏太后能用上她的地方,也越来越少。()

    刘麽麽颇觉得无事可干,早想寻些是非解解闷儿,再回味一下当年的风采。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想今日竟然来了!刘麽麽的三角吊眼向锦儿恻恻一斜,口里应道:“好个神仙般的狐媚子啊,难怪骗得皇上颠三倒四,竟然封你为圣姑!哼,你若是圣姑,麽麽我就是圣姑她姑奶奶了!”

    白丝锦一看这张老皮,立即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声音淡淡地道:“我见过你,你也见过我。”

    刘麽麽的双手往腰间一叉,挑着疏落的眉目,神气地道:“亏你还记得我!

    不过咱们今日相逢,可不是与你套旧交情的……”

    白丝锦的眼皮都不抬一下,缓声说道:“麽麽的交情,我可不敢套得。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日就是你——故意对那聋憨丫头用酷刑,来逼迫我现身的吧?”

    刘麽麽如老狐狸一般狡黠笑着,欺近白丝锦说道:“圣姑该是日理万机才对,没想到还记得这事啊!真是荣幸荣幸!……”

    此时,白丝锦的眼光骤然渗出冷意,音调雪凉地道:“她是那样可怜的一个丫头,你怎么忍心?!……像你这般年龄的麽麽,早就该收了心性、慈悲为怀了,没想到还到处为虎作伥,端的是心狠手辣!”

    漠然看着刘麽麽老羞成怒的表情,白丝锦接着叹道:“真是可悲可怜之人……其实,麽麽你与那聋憨丫头,是一样的身份地位。谁知你竟不知怜惜同伴,反而毒刑相残!你若一日死时,就没想想谁来替你收骨?!……麽麽是信佛之人吗?难道不怕死后身陷地狱之苦?!”

    白丝锦的每句诘问,如针似刺一般,扎进那刘麽麽的皮包骨头之内。

    刘麽麽被这番真言责得体无完肤,再听最后那句以地狱作结的话,刘麽麽不禁哆嗦起来。

    不知是因愤怒,抑或是夹杂了恐惧,竟无措地站在那儿,惶惶不宁起来。

    魏太后见状,怒骂:“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死到临头还妖言惑众!……”魏太后说着,使出浑身的劲,一巴掌就向锦儿的脸上甩去。

    锦儿由于手臂被缚,无可还手抵挡,竟挨了个正着。白皙清透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粉色的指印。

    这魏太后的心却是毒辣,为了解恨解气,也不顾了自家身体所能承受之限。甩了锦儿一巴掌后,她的胳膊一麻,顿时如抽筋了般阵痛起来,身形站立不稳,“砰”的蹲在了地上。

    那狼狈的样子,简直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刘麽麽哪敢多看,急忙上去搀扶。

    白丝锦道:“刚才我都说了,让你好好颐养天年,不要大悲大喜,怒火最是伤身……太后偏偏不听。如今这般模样,如果我把眼前场景,栩栩如生地画了下来,传到民间,让他们瞻仰一下当今太后的风范——却不知会是怎样的笑话?”

    魏太后本来有些痴呆中风的神情,在听锦儿此言相激之后,顿时又恢复了愤怒的生机,她指着锦儿的鼻尖,气得直打颤儿:“你敢?你敢画画试试?!……看我不扒了你皮剁了你手!……”

    白丝锦淡淡摇头,闭了眼睛,说道:“刘麽麽,你还不带着太后出去看看太医?刚才一摔之下,虽然被我激回了魂,谁能保证不出什么意外?还是诊治一番为妥……”

    刘麽麽看着一切正常的太后,有些疑惑不定,该不该听信这个“贵妃”的话?

    于是试探地向太后看去。魏太后气得发喘:“哀家摔着,还不是你这狐媚蹄子气得!如今倒是一片假慈悲的面孔,担忧起了哀家!……你还是看好自己的脑袋吧……今天的梁子,哀家给你结了下来!”

    魏太后瞪了刘麽麽一眼,威严凌厉地斥道:“真是越老越不灵光,使唤起来越不随活了!……你还等哀家说第二遍吗?还不快给她点厉害瞧瞧?!”

    刘麽麽一愣,反应过来,鼓足了胆气走到锦儿跟前,抖着两只枯手,真的左右开弓扇了起来。

    白丝锦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却又像是含着悲悯,不发一言地看着刘麽麽。

    刘麽麽越打越觉得手上无力,仿若整个人都被架空,竟是力不从心起来。

    魏太后从牙缝里挤着音儿:“你没吃饭?!给哀家打!狠狠地打!打得她那高傲的脖子弯折下去!给我狠狠地打!……”

    刘麽麽每听一声巴掌的脆响,心里都尖锐地剧颤一下。

    看到锦儿的脸已经泛起肿来,太后的嘶叫依然不绝于耳,刘麽麽只得闭上了眼,凭借机械的惯性狠狠抽着。

    魏太后的嘴角挂起满意的笑。

    这时,一个丫鬟的身影忽然敏捷地闪入,喊道:“太后!皇上来了!向您寻那新封的贵妃来了!”

    魏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那刘麽麽大叫一声:“妈呀!皇上来要人了!……”已经停下手来,瘫倒在地。

    魏太后醒悟,啐了一句:“没长进的东西!年轻时的气魄哪儿去了!……”

    嘴上骂着,就要站起身来,一边向那丫鬟心虚地问道:“荆珀,皇上在哪?”

    那叫荆珀的丫鬟,却盯着白丝锦一眼不眨。天啊,她就是新封的贵妃么?她不是锦姑娘么?!许久都没见过她了,想着今生再也无缘得见,没想到在这又重逢了!

    可是她的脸上,怎被……荆珀的喉咙发急,就要扑过去与锦儿相认。

    魏太后察觉了荆珀的意图,伸手就要拦他。哪知刚才一跌之下,并没注意双脚早已麻木,此时脑袋发昏地站了起来,下盘不稳,仰面就要实实在在地摔倒在地。

    荆珀急忙收住脚步,反手接住太后那落叶般的枯槁身子……

    刘麽麽也急得大叫:“太后!太后!你醒醒呀……”

    魏太后半睁着眼,气若游丝地道:“快从后门……把我带回房里躺着!不许向皇上透漏,这儿的半点消息!要把那狐媚子永生囚禁在这儿!听见了吗?……”

    荆珀看了白丝锦一眼,再看太后瞪着死鱼般的眼睛,只得答应:“好!好!奴婢不说就是……”

    魏太后这才不再固执,却是枯手一伸,抓上了荆珀衣领里面的银项圈儿。

    荆珀一颤,顿时无了反抗之力,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

    那是荆珀的咒。她的养母在临终之前套在她颈上的咒。咒在,她便在。若想养母的骨灰不被挖出,荆珀必须效忠。

    没有退路。荆珀没有再看锦儿,只背负着太后,从侧门进入了休养殿。

    让刘麽麽照看着她,荆珀回到前殿向虞帝复话:“太后她病得厉害,现正在休养殿里歇着……”

    虞帝吃了一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病了?看过太医没有?快些带朕过去看看!……”

    荆珀带了虞帝,来到魏太后的床前。经过太医一番的忙碌,魏太后终于醒了过来。握着虞帝的手,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道:“母后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虞帝忙忙安慰她了一番,让她宽心养病。

    最后离开的时候,虞帝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母后啊,儿臣来还有一事。听说锦儿……这些天经常过来请安,但是今天直到现在还没回去,母后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魏太后闻言,枯井般的眼睛蓦地放出森然厉光,如同利箭射向了荆珀两人,以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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