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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凤瑶公主这些日来,一直郁郁寡欢。()。好不容易见了诚哥哥的面,却是以那样脏兮兮的丑怪模样。

    耿然不能释怀之下,她终究难以从心结中走出。连话也很少说了。

    陈殊想尽法子逗她,总也于事无补。眼看着她天天萎靡颓沉下去,陈殊忧心忡忡却又一筹莫展。

    偏偏君主他老人家,回国这么久了,连个音讯也没有。独留他一个孤寡爷们,在这儿焦头烂额。

    其实,因为少了凤瑶公主这拖油瓶的缘故,郦国君主等人的脚程加快了许多。在三天前,就已平安地归国了。刚把那些遗留的问题匆匆处理完毕,郦国的皇后,即凤瑶公主的母亲,就开始和郦国君主闹腾起来了。

    早在君主到了城门的时候,郦后就开始遥遥期盼,搜寻着女儿凤瑶的身影。哪知却一直没有看到。

    为君主接风洗尘的时候,郦后问起了凤瑶。哪想君主竟是言辞躲闪,不想面对她提及的话题。最后她才从随从口中得知,女儿被撇到虞国了。

    郦后登时急了,想要打听更多的内幕。奈何君主一直兴致阑珊,爱理不睬的样子。直让郦后急火攻心,差点疯掉。

    她反复问着类似这样一个问题:“是诚儿他让凤瑶留下的吗?诚儿他待凤瑶好吗?这事有望了吗?……”

    郦国君主简直焦头烂额。想起此趟虞国之行,诚儿对待凤瑶的态度,就越让他气恼惊心。

    又怎愿意向郦后说起,徒再增一份担心?于是模棱两可地答道:“别问了,反正人都不愿回来,无论怎样,都已经留在那儿了……”

    郦后几次还想追问,都被挡了回来。

    这下她更心神不宁起来,用手帕拭着泪,哭哭啼啼地道:“你怎恁狠的心肠……咱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娇怯怯的姑娘家,从未出过远门……如今倒好,你把她撇到别国不顾,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啊……”

    郦国君主理解她的心情,劝慰着道:“不像你想的那样。寡人已经为女儿铺平了万全的准备,绝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在郦国君主苦口婆心,劝慰了很长时间之后,郦后总算略略止住了泪。回宫休息去了。

    郦国君主心里烦躁,摘下貂帽,脱下狐毛大披,走到大殿门口。呼出一口气儿,立时结成了冰。他的心底也是有隐忧的。

    他虽布置好了一切,女儿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意外。但毕竟变数很多,难免会受一番苦罢。

    对女儿而言,撑过去了,未必不是一种磨历,一种锻炼。若是撑不过去,可就难说了……

    翌日大早起来,才刚下朝,郦后就又黑着眼圈来了。

    她哭闹着絮叨起来:“臣妾做了一夜的梦,梦见凤瑶她……她……”郦后泣不成声起来。()

    君主一惊,明知是梦,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问道:“梦见了什么?”

    郦后断断续续地道:“梦见凤瑶……她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黑暗屋子,没人给她送饭送水……那屋子里的地,却不是用理石铺成的,而是坑坑洼洼的穴,里面还藏有些小动物的死尸……最是让人恐惧的,是那屋子的中央,竟有一口黑乎乎的泥潭,逼得凤瑶进也不是退也为难……”

    郦国君主听得谶然,忙截住她的话音道:“哪有的事!好呆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陈殊,在她身旁伴着呢……朕还给那陈殊备了智囊袋,如有这些意外,他还不早来消息了?!”

    郦后闻言,脸上更现恐惧,她带着哭音惊悚地道:“那陈殊的头……头颅,好似在那黑屋里的墙壁上,悬挂着呢!……”说到这里,郦后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

    郦国君主闭上眼睛,有些恼怒地斥道:“真是妇道人家!怎就糊里糊涂做些这般荒诞的梦!……那间屋子黑成那般,你是怎么看的那般仔细?!”

    郦后更是悲痛得抽噎个不住:“虽然看不清楚,但臣妾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就是毫无疑问,都能把那屋里的东西确定下来……”

    郦国君主不耐地道:“那是你的心病。心里惦挂得很了,就纷芸地成了怪象……”

    郦后却是忽地坐起,肿着眼道:“不行!臣妾必须派国师,再返回那虞国探视一番……看看凤瑶究竟是怎么样了……”

    郦国君主无奈,拍拍她的肩膀,劝道:“国师刚刚随朕远道归来,你就别再反复劳顿他了……不如这样吧,朕在这些晚上,去你那边陪你,兴许你就不做噩梦了……如此可好?”

    郦后勉强点了点头,神情却还是惊慌而忧愁。郦国君主又拍抚了她一阵儿,才离开了。

    君主心里犹自想着,皇后本是很明智知礼的女人,却为这事而乱了方寸,棘如麻团。看来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啊,一旦逢到子女的事,就全没了章法。

    唉……但愿这是她最后一次闹朕吧……但郦国君主隐约觉得,这事情还没完结。

    这天晚上,他伴着郦后入睡。等到她熟睡了,他才悄悄起身出去,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等到次日凌晨,他伸伸懒腰,准备洗漱一番之后,微微困会儿觉,就去上早朝呢。忽见郦后身边的丫鬟匆匆过来叫道:“君主!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郦国君主的头皮一紧,仍自威严地问:“什么不好了?”

    那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皇后娘娘刚才突然起来,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找来了一条白绫,准备往那上边挂去!还说那是要去看凤瑶公主呢……”

    郦国君主的脸色怫然大变,怒道:“成何体统!……”而后对她命道:“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事!你先下去吧,待朕过去看看!……”

    那丫鬟应声而下,郦国君主震怒着往郦后那儿赶去。

    到了那里,果然看到郦后已在那横梁上绑好了布条。摇摇晃晃地站在窄小的凳上,一手抓着悬垂的白绫,痛不欲生地哭道:“让我去见我那可怜的儿罢!……”

    下面有三四个丫鬟也是哭个不止,连连慰劝。

    郦国君主克制住火气,沉声说道:“不要管她!就任皇后闹去,朕倒要看看她……想死,是真是假……”

    登时,丫鬟们个个被吓得不敢作声,耸拉着脑袋立在那里。

    郦后哀绝地看了一眼君主,竟真的把脖子挂了上去。凳子一踢,身子便荡悠悠地晃了起来。

    几个丫鬟赶紧齐齐跪下,求君主快去救皇后娘娘一命。

    郦国君主看到郦后的眼睛紧紧闭着,也顾不上斗气了。忙纵身上去,把她提了下来。而后扔到床上,任丫鬟们手忙脚乱地伺候起来。

    郦国君主却青灰着脸,笼袖背手地站在一旁,胸腔起伏不平地震动。

    过了一阵儿,那郦后才醒了过来。君主也不看她,寒声说道:“把她拖到冷宫里面,让她好好反省反省吧……”

    郦后闻言,愣了。突然拿起一把剪子,要绞起那掺了几根白发的青丝来。

    却被一个陡跌进来的老妇人握住了剪柄。那老妇人哭着道:“君主,你就饶了娘娘这一次吧……这二三十年来,你们一起并肩走过,实属不易……”

    “娘娘她一直明理知性,体贴有加,从来就没让君主您为难过啊……”

    “这次娘娘担惊受怕了许多时日。自从君主和凤瑶一起离宫的那刻,皇后娘娘的心就一直悬着没放下过……如今您回来了,娘娘崩着的神经算是松垮下来,却听得您把公主留在了异国,娘娘怎能不担忧呢……”

    “娘娘对君主您可是一片依赖之情啊,天地可鉴。只是她这次实在承受了太多……‘儿行千里母担忧’……娘娘也是一片慈母心啊。这世上又有几个做母亲的,不是为自己的儿女操尽了心?哪个母亲在忧心忡忡的时候,能够保持理智?……想必君主也是同样的心情吧?只是君主您的胸怀宽阔,更能承受这些重担啊!……”

    “还望君主看在凤瑶孩儿的面上——她回来时,如果看到,或者听说自己的母亲进了冷宫,对她而言,那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郦国君主听到这儿,心下不忍,愈感烦躁地道:“下去!都下去吧!朕这次不罚皇后就是了……”

    那老妇人捣头谢恩,招呼丫鬟们全部退下。

    郦国君主叹了口气,眼睛湿湿地道:“皇后啊,你的心情朕能体会。但也不能太冲动了,你要知道,朕是怕你担心,有很多问题才没向你透露——其实朕这心里担的,远比你多得多啊……”

    此时的郦后经过一番哭闹、寻死觅活的惊吓之后,倒是慢慢清醒冷静了很多。

    她低声委屈地道:“臣妾怎会不知,此次回来,您隐瞒了很多东西……臣妾希望和您共同分担一些事情。您越不说,越独自扛,有些事情倒也罢了——偏偏是关系凤瑶的……”

    说着说着,郦后的眼圈儿又红了:“臣妾还没向您寻些详情,您就匆匆地转移话题。这样的隐瞒,虽是为臣妾好……但您知道,关于凤瑶的事,却是臣妾万万置身于外不得的……您的避重就轻,又怎能不让臣妾多心猜疑呢?!”

    郦国君主闻言,深有相惜的感觉。拍着她的手道:“唉,一言难尽啊……”

    郦后反抓住君主的手,眉目楚楚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诚儿还像小的时候,那般不喜女子接近——还是那般对待凤瑶!……”

    郦国君主听她已猜出了个大概,就索性直说了:“他向来不喜女子接近是真,不过也有例外。关键这次的情况是,诚儿他有了所爱的女子了……故对我们地凤瑶一点都不上心……”

    郦后睁大了眸子:“诚儿有了所爱的女子?!”

    郦国君主沉重点了点头,粗略的把一切情况讲了。

    郦后又着急了:“虽说那女子离他去了,但诚儿他那般对待凤瑶,你怎么能把凤瑶独自留在哪儿啊?……”

    郦国君主叹道:“你又不是不知,凤瑶那丫头倔强的很,偏就迷恋上了诚儿——甚至还为得不到她那表哥的心,而大病了一场,朕回来时她才稍稍康复……”

    顿了一顿,他又补充说道:“如果换做是你,你能违背她的心愿,让她跟着连续颠簸吗?只怕含着遗恨离开了她那表哥,凤瑶的病是再也难好的了……朕把她留在那里,总算还有一线希望啊。况且朕也做了周密的部署,凤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意外——如她把握得好,说不定还能圆了一番心愿啊……”

    郦后最知女儿对她表哥的恋恋深情。听到这里,她已恍然明白过来。

    她喃喃道:“如此看来,却是无奈之下的最好选择了。只是凤瑶那脾气啊,却是不能忍、不能屈不能伸的,这就让人操心了……”

    郦国君主听她言中了自己的心里话,又把那手握紧了些。

    郦后担忧女儿之下,心机漫漫弥散开来。她的眸光一闪,忽对君主说道:“你那些部署,虽然能保证女儿的性命之忧,但也太松塌了些——万一诚儿不娶凤瑶,那以后她该怎么过?”

    郦国君主一愣,惊问:“那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郦后的眼中升起一道绚丽狠厉的色彩:“逼!逼他娶了凤瑶!越快越好,省得夜长梦多……万一哪天他那相好的回来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诚儿也不能再反悔了;就算还要娶那女子,也只能当个小的,配给我们凤瑶端饭的份儿!……”

    君主睁大眼睛,震撼地问:“逼?!这娶亲还能逼得?!……怎么个逼法?!”

    郦后轻轻一笑:“你忘了当年竞争王位的时候,是怎样把你那妹妹给逼到国外的吗?”

    接着手指甲狠狠抠着桌子:“没想到风水流转,二十年后,却又逼到了她儿子的头上——不过这次,反倒是便宜这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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