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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章 澡房春心试冥愚(上)

    回太子府的路上,虞敦依旧不停地问着:“皇姐,那小妖怪的颈子下方,圆滚滚的一团是什么东西啊?……生气时还会动的,我为什么没有?……”

    倾云公主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能不窘迫?于是恼怒着斥道:“能不能闭一会儿嘴?!”

    虞敦委屈地低下了头。。倾云公主看得心疼,心下忖着:就算让他一时闭了嘴,他肯定还会再度纠结于此,倒不如稍微给他说些,省得以后再弄出大乱子来。

    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世间有两种人,一类叫做男人,一类叫做女人……上天在造他们的时候,把他们的形体差别造得很大,从而方便区分。你属于男人,自然不与女子一样……”

    虞敦似懂非懂地点头:“哦,那小妖怪就是女人了。那就算不一样吧……为何我指着问她时,你们都是那样的神情,还有那小妖怪,为何生起气来?”

    倾云公主耐心答道:“这男人女人啊,被上天赋予了羞耻心——凡是被衣服遮着的部分,都是不能摸不能看也不能随便问的……”

    虞敦听得起惑,捋起袖子问道:“这胳膊也不能看吗?”

    倾云公主无奈地道:“对于女人来说,更严格些,除了脸蛋以外,几乎什么也不能被看……男人则相对宽余些,有时勉强可以把膀子露出……”

    虞敦做出努力记话的表情。还有很多疑问,但看姐姐的脸色越发不好,也就不再问了。

    回到府上,倾云公主越发觉得不能安宁。她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映放着,虞敦注视凤瑶时的好奇表情。

    倾云公主已算得是大龄女子,又生在皇宫这样容易早熟的地方,自然对男女之事不再懵懂。她在心里忖着,今天虞敦对女子的胸部产生了好奇,是否标志着他的潜在内心成熟了呢?

    不行,看来得试探他一试。若是果真对女人产生了兴趣,可得考虑替他物色一人选了。

    可是转念之间,倾云公主又犯了难。虞敦他虽然衔着太子的名号,但落得个又傻又脏又颠倒混说的现状,会有哪户像样人家的女儿,能看上他这位名存实亡的愚太子呢?

    就算有人同意这桩亲事,只怕也是出于某种政治意图而已。()婚姻如此,不说能得到幸福快乐了,只会害了自己的亲弟弟。

    但是去哪寻找一位贤淑善良、纯真淳朴又经得起岁月考验的姑娘呢?……那必得找贫苦人家的姑娘了。

    可是即便是穷苦人家的姑娘,若非看中了富贵金钱,也未必会乐意跟虞敦啊。

    再说若是娶个贫苦女子,恐怕虞敦连这虚名之位也难保了——皇室血统只有娶个贵族女子,才更容易让世俗承认地位。

    这对虞敦来说,尤其显得重要。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各股势力有所忌惮,不敢像捏软柿子一般,随便安置虞敦。

    倾云公主的心绪纷杂翻涌,竟是纠结于未知“太子妃”的贫贱富贵问题了。

    这个问题还未能解,新的问题却又来了——弟弟虞敦,并非先天性的呆愚。若是能提前得一聪明俊俏的儿子,那么这万里江山,谁为君谁为臣谁为傀儡,那还真说不一定呢……

    只说那三个优秀的皇子吧。峥王娶了“江南塞北大布坊”的千金候誉儿,可那候誉儿来到峥府后,身体似乎一直不怎么好,深居简出这么久了,竟是连一儿半女都没怀上。

    四皇子诚王呢,素来被疑为有“断袖之癖”,好不容易一根犟筋,狂恋上一个姑娘……却在婚礼将近之时,再也没了动静。疑似那姑娘弃他去了。

    再说“生死神医”梵王,年纪尚有些小,娶妻生子也非一时半会儿的事。何况如他那般的禅心静泊之人,也不会有争夺权势的心。

    ……综合考虑了一番,倾云公主的心不禁有些震撼。

    这么多年以来,在所有的同辈人中,姐弟两人虽坐在最高最尊的位子上,却是非常的岌岌可危。若不是她随机应变地撑着,若不是我们姐弟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恐怕早就把她遣嫁、把太子废除了。

    倾云公主长叹口气,得做个狠决定了。

    天下之事还需待定……我们姐弟二人,也未必会永远以笑柄的形式,成为他人嘲弄的对象。我们姐弟二人,应该得到真实分量的尊重,而不是活在别人的鄙视与轻蔑之中。

    何况这虞国的河山,本是母后扶持着父皇打下的,有母后一半的血汗功劳渗在其中啊。

    ……倾云公主静静想着,人生在世,总要把握着希望,哪怕只有一线。

    至于娶什么样的女子,主要还得看虞敦的“直接感觉”才行。

    但是可以预想,找个名门贵族的女子,只能成为奢望——因为要防着权势之间的猜疑。虞敦的娶妻、生子,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进行,而是越隐蔽越悄无声息才好。

    不然还没进入洞房,经已被人当作铲除的对象。他们孤立无援的姐弟俩又怎是对手?

    然而一旦暗渡陈仓,生出个儿子来,在秘密地里抚养成人……那么只要尽力保住虞敦的太子储君地位,将来换位之时,儿子跨过父亲,直接继承储君之位——当年皇上、当年皇后的正室嫡孙,这资格绝对是优越于任何人的。

    倾云公主知道,一切都只是预设罢了。还得依据虞敦的情况来看。

    安歇了一会儿,倾云公主对太子笑道:“跑了这么许久,乱闹了一场,你也累了吧……但在睡觉之前,定要记得洗澡。不然一身臭汗和灰垢上得床去,晚上会做噩梦的——鬼魂妖魔们拿着戟剑、刀叉之类的东西,满世界追着你跑,口里还吱嚷道‘逮着那个不洗澡的臭人,不让他跑!把他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让鬼虫咬他!’……”

    虞敦太子听到这里,吓得牙齿打战,慌不跌道:“啊,不要!不要……皇姐,我这就去洗,立即就去……你记得像往常一样,站到门外替我放哨,拦住那些小鬼猡们……”

    倾云公主笑道:“我自然会给你看守着的。你乖乖把这满身臭汗洗了,他们就不会找你麻烦……”

    虞敦忙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抓起丫鬟们备好的衣服,打开澡房的门,三下五去二就把脏衣服脱了个净,扔出很远,跳进了水雾氤氲的池里。

    透过朦胧向外看去,只见澡房的门不知何时已被关上。虞敦忍不住有些心慌,扯着怪异的嗓门,对着錾花的纸窗高喊:“皇姐,你在外边给我拦着小鬼猡们啊,千万别走!……”

    倾云公主应道:“洗你的吧,我在这儿站着呢!……你放心吧,我再给你派去个保护神,到你身旁伺候着你,保准没有鬼猡找你的麻烦……”

    虞敦傻愣了一下……什么保护神?是打鬼猡的保护神吗?……嘻嘻,好玩儿。

    虞敦乐得差点流出口水,开心应道:“好啊,好啊!快给我弄个保护神来……”

    倾云公主嘴上答应着太子,却是伸手招呼过来一个年龄稍长、身材丰满的心腹婢女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进去服侍太子洗澡……若是服侍得好,我赐你黄金百两,并给你物色个好婆家嫁了……”

    那丰满的婢女唤做芳菲,已在倾云公主身边伴了十年有余。比倾云公主还要大上几个月,是个心智成熟、善解人意的人儿。

    倾云公主平素把她当成姐妹对待,可谓知心尽意。十多年来,在太子府的好穿好养下,她由一个面黄肌瘦的多病女童,长成了而今的前凸后翘,姿腴韵娆。

    芳菲看看公主的神情,与往不同的神秘郑重,便知是让自己亲身开导那傻太子的。

    当即脸上通红,低头恭顺地道:“为公主做事,理所应当。还图什么赏赐。”说完这话,就粉面含羞地推开了澡房的门。

    倾云公主自然不能远离。当个偷偷摸摸的“听墙角者”,确实不甚合乎她的身份。但是没有办法,摊上这么一个弟弟,想要改变局面,也只能做些不大光彩的事儿。

    却说芳菲身着半透半朦的纱裙,袅袅娜娜,风情万种地来到了澡池旁边。

    虞敦太子唬了一跳,这就是皇姐派来的保护神吗?……怎么看着好生面熟?对了,她不是叫做什么芳菲吗?……

    她要来看我洗澡吗?这……这,我啥都没穿,还没这样光条条在人前过呢!想起倾云姐姐路上的话,一种近似于羞羞的感觉腾起,虞敦赶忙躲进水里,只露个头在水面上。

    他结结巴巴地问:“我在洗澡……你……你来干甚?”

    芳菲嫣然一笑,娇羞万分地道:“公主派我来的……让我服侍太子洗澡……”

    虞敦连连摇头,身躯没在水下,后移而去:“不了,不了!……你去门后,给我防着那些鬼猡怪们,不让进来就行了……”

    芳菲闻言,又觉无奈又感好笑,他在说些什么?看来真是需要我开导了……

    芳菲又往前走了几步,脚尖已经脱离了澡池的边缘,摇晃着娇躯难以稳定。水气把她的纱衣氲透,贴在了身上,隔衣仿若无衣的性感,蛊惑得仿佛狐妖一般。

    虞敦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她的身子上面。他慌得好似被谁偷窥了**一般,惊得脸色大变地道:“别再向前!……不然就掉进水池里了——衣服要是湿得不能穿了,待会岂不是得光着屁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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