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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章 魏后疑心敲警钟

    魏太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巧桐的眼珠子暴突出来,如死鱼般盯住她和身旁的德妃。。当下有些寒意袭体,她吩咐道:“等这贱婢断了气后,以墨泼脸,以糠塞口。把眼珠挖掉喂狗之后,再把眼皮阖上。还要砍去长舌,免得成为唠鬼,在阎王面前搬弄是非。”

    谁都没有留意到太后这滞后的举动,各自前行。在路口分岔处,白丝锦与虞诚各自看向对方,眼光即将交织碰汇时,却又都瞟向了旁边。终是未说半句话,装作不经意地渐行渐远。

    白丝锦回到住处,想着巧桐的死前悔悟,只是悟得太迟。一个鲜活的生命,几天时间就成了政权斗争下的牺牲品。

    荆珀轻轻走来,不解地问:“皇上心里知道真相,但他还是要把巧桐杀掉。都说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他是怎样想的。”

    白丝锦踱上几步,临窗站定:“这有什么难以理解?巧桐若是无罪,那么德妃**后宫的说法自然成立。虞帝无疑成了世上绿帽最高的男人——他要维持帝王的尊严。换而言之,就算今天德妃的事属实,巧桐也不能逃过一死。事已至此,只能怪她性情过于张扬,她若能在暗处,以智慧的姿态与虞帝联手,给虞帝留足空间和面子,或许能免一死,甚至把整个后宫收入囊中也不在话下。虞帝是利用巧桐的死,给德妃敲了最后的警钟啊。”

    荆珀听她如此分析,衷心赞道:“锦公公……姑娘真是冷譬聪慧。我最想不通的是,太后虽然与当年的姐姐情深意切,爱屋及乌对这德妃侄女也宠爱有加,但皇上却是她的亲生儿子,她怎会容许德妃做出辱没皇室之事,那会导致乱了纲常啊。”

    白丝锦摇头:“内中缘由,我也难猜。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太后也是女人,她懂得德妃的寂寞。但太后最大的限度,只会允许德妃与太监们厮混,而不能容许她与那些有生育能力的男子们纠扯。()”

    荆珀惊得小嘴圆张:“姑娘这语言真是惊世骇俗。”

    白丝锦闻听她惊叹自己的语言骇俗,不禁心中有些怅茫。不觉之间,已在这个世上活了许久,慢慢融合之中,有时竟不曾忆起了前世的光景。时光真是一太狠的打磨机,把年华和记忆统统碾碎。

    她缓踱几步,解释:“我原来生活在一个开放的国度,这样的话题如同家常便饭。我虽然是孤身未嫁,但由于工作需要,出没于万般场合,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没有落下过半段。”

    荆珀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向往地道:“那是怎样一个地方?你能带我去游玩吗?”

    白丝锦道:“连我自己都回不去了。若能回去,便带上你……那个地方啊,汽车潜艇太空船,半是权嚣半是钱,高起低落辛酸处,穷尽毕生不能言……”

    却说这边,魏太后回宫之后,一反平日里的温和,厉声低斥:“甄儿,即日起不许再养任何男子。若不是我提前听到风声,把他们个个处理掉了,换成一个瞎子哑巴来做充数,证实地室里确实有人——那么今天巧桐的死法便是你的下场。”

    甄德妃嘴唇煞白:“母后,您是怎么知道的?……我以为做得够机密了……您……您把那些太监们的尸身弄哪去了?”

    魏太后把眼一瞪:“难道你还想把他们找回来,作为证据不成?”

    甄德妃即刻弱了下去:“可是母后……儿臣轻易不动心,就是看上那姓白的锦公公了。”

    魏太后蔑她一眼,严整了肃容道:“那人身份不明,沾惹不得。我瞧她定非等闲人物,你还是立时把他遣出为好。”

    甄德妃一手拉着太后的袖子,一手攀过魏太后的脖子,嘟着嘴撒起娇来:“姨妈素来是最疼我的了……”

    魏太后叹道:“这次非比往昔。你若是不遵从哀家的意思,只怕哀家也顾不住你了。那姓白的小公公,可是从虞诚府里来的。你这做母亲的,享受了半生的荣华富贵,但你的孩子峥儿呢,谁会接受一个名声不好的母亲生下的孩儿为王?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愿意峥儿落下个寄人篱下的下场,日日惶恐于头上的脑袋不翼而飞吗?”

    甄德妃闻言惊出了一身冷汗,她问:“姨妈,这该怎么办?您老人家英明聪慧,年轻时就为先帝出谋了很多治国安邦的奇策,就为侄女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此一时彼一时也。何况这事跟治国策略相比,简直就是风水马牛不相及。这路,哀家已经给你指明,你自己思量着办吧。”

    甄德妃想了一下,欣喜地道:“好吧,区区小事不劳母后操心。不就是一个小太监吗,除了形体相貌清俊点,还能有什么能耐?姨妈您就放心吧,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在椒房殿后面的花园里,给他建座小寺庙,囚禁起来不让他走出半步。”

    魏太后不禁有些头痛起来,我怎么就有一个如此冥顽不化、不知轻重的侄女呢?

    倘若哪日事情败露,老身这残年性命倒是在所不惜,略施小计就能保得自身安稳无恙。何况吾儿虽为帝君,却还孝母,不会拿我怎样。可是你呢?峥儿呢?你身败名裂了可就毁了一切!

    魏太后突然觉得,跟眼前这有狠无智的白痴侄女对话,自己也差点变成白痴了。看来是不能与白痴之人多废话的,因她在白痴方面的经验天生得多,对话对到最后,直至把聪明人也弄成半个白痴才罢。

    我那受苦受难的好姐姐啊,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女儿,怎生如此扶不起的阿斗啊?哀家若不暗中护着,她有几颗脑袋都滚到尘土里了,甄家的子孙后代还如何再有出头之时?

    哀家唯一做错的事,就是让甄儿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而她从此却比哀家陷得更深,在这深渊之中无法自拔啊!

    哀家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没有狠心斩断她的初步之错啊!

    不,这次哀家决计不能手软!定要斩除后患!姐姐,哀家不能对不起你,所以得让甄儿母子好好活下去,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差池。

    魏太后心思碾转之际,目光陡然凌厉,蓦然下了一个决定。姓白的太监,哀家宁可错杀了你,也不留祸患。

    且不说你当日宴上的不跪之举,就你在面对巧桐那婢女的死亡时,眼睛里的淡定,也让人吃惊。

    魏太后哂笑一声,对德妃道:“好侄女儿,你也累了,早回去吧。那白太监的事儿,哀家亲自来办。”

    甄德妃除却为床欲而昏之外,其实一点不笨,她立时听出了太后的弦外之音。她反复求道:“好母后,好姨妈,千万不能伤害那姓白的小心肝啊。”

    魏太后冷然不睬。

    甄德妃心急之下,俯到太后耳边低语:“母后留他一命,我定好好孝敬于您。听说冷宫墙外的断层崖对面,来了一位云游和尚,建筑了一间小巧的石寺。那寺主和尚叫做舒绅,长得风流俊逸,格调竟是与以前逢缘寺里的乾纪慕……长得颇有九分相像。臣妾且请人把他弄来,陪您解闷。”

    魏太后心底的某个角落顿觉软了起来,摇头轻道:“你就别瞎折腾了。逢缘寺的乾郎仙逝后,哀家的心也跟着去了,现在再也不会眷念那床第之欢。也再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在哀家心中的地位……凑个空闲,哀家也该去那逢缘寺里,看看后来的这些僧人把寺庙打理得怎样了。”

    说完这些,魏太后似倦怠得很,挥挥手道:甄儿,你下去吧。”

    看来太后不再与锦公为难了,甄德妃乐滋滋地返回殿去。

    魏太后对荆珀道:“监督德妃,若再与那什么锦公公纠缠不清,就来禀告于我。”

    甄德妃知道荆珀是块绊脚石,就把她关了起来,还屡加刑法。在太后那儿,却骗说央荆珀出宫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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