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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章 武士邶风断臂举

    白丝锦独留石屋之内,放眼望去,石窿玉润,纱幕叠绕,当时并没看到什么画像。():。

    晚上睡时,她颇费周折地摸到床前,却发现对侧有一供台。香火烛光相互映衬,果品祭物满目琳琅,薄帘垂蔽之中,墙上影影绰绰有一巨幅女子画像,栩栩生动。

    白丝锦想,诚王每天都来点烛上香吗?为这女子,也当真是殷切至极啊。

    不想过多关注皇家的秘闻情史,准备入睡,但却直觉有两束目光破画而来,执着的射向自己。白丝锦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便是睡眠受到干扰。前世她最短缺的就是睡眠,今生怎么还能步这可悲后续?

    不过是一张壁画,我还怕了你不成?素手一挽,便拉开了画前的垂帘。

    白丝锦目似玄剑,凛然清寒地逼视过去。那画中女子的盈亮眸光,似乎于那瞬间熄了下去。四周静静地恍惚,没有任何异常的端倪。

    白丝锦端详起那位画中人物,不禁心头微震。她的眉形眼形,竟是与自己颇为相像。莫非虞诚初见我时的傻盯愣瞧,便与这个有关?若是如此,那倒错怪他了。

    从气质上来看,那女子仿若一位公主,又似一位神妃娘娘。只见她眼清面润,身段窈窕,一身稍显宽大的湖色华服,使她出落得英姿飒爽而又率意超脱。她那象牙肤色的脖颈上,戴有两枚璀璨夺目的莲花饰坠,一枚白光熠熠,一枚蓝光幽幽,却断断不是金玉翡翠、抑或琉璃玛瑙之类。

    白丝锦打现代而来,自然识得这物事,这是两枚绝质水晶。原始水晶多为透明白色,这个不用多做解说。而呈现蓝色的那枚,可能是在天然形成的过程中渗入了稀有元素。

    是了,白丝锦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从未见过水晶之类的装饰,哪怕是质地稍微粗糙些的。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大概是由于形成条件的苛刻,过程的缓慢,再加上不易雕琢,所以几乎不存于世。而像女子脖颈上这对成色极佳、做工精美的莲形水晶,定为稀世奇珍。

    在供台的角落里,白丝锦看到一块残破的牌位。上面字迹斑驳,隐可辨出几字“皇母郦氏钥湄之位”。

    白丝锦思道,看来这画中女子,应该叫做郦钥湄了?她是虞诚的亲生母亲,且被尊为皇后吗?但虞诚并非太子啊。

    还是另有隐情——他们并非血肉母子,而是昔日恋人,迫于君臣统纲被拆散后,情不得已之下的名义称呼?

    百思不得其解。白丝锦昏沉睡去。

    置身全然陌生的地方,人往往有些择铺,白丝锦亦是如此。翌日清晨,她一早便醒来了。

    约摸虞诚去拜早朝的时刻,她便想悄悄出去,透些闷气。谁知刚走到虞诚的卧室门口,邶风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丝锦无怒无喜地默看着他,仿佛不会呼吸的纸人儿一般,时空在这瞬间变得凝静冰寒。邶风心里不禁打了个突。

    她抬脚又往前走,邶风大急——不行,哪怕这次我再断根手指,也不能让你走出这中央阁房!

    邶风还未出手,白丝锦却在门前不远的石凳上,自顾坐了下来。目光悠悠沉寂,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看着她单薄得有些瑟弱的身子,邶风正想劝道“风寒晨重,锦弟还是速回住处休养才是”,却注意到两条鬼鬼祟祟的侍卫身影,从斜前方的假山石穴处,闪身进了更远一点的林子。

    邶风示意白丝锦不要乱走,他且去看看。然而白丝锦摇了摇头,用眼光阻止了他。

    邶风心领神会,不禁对她的缜密敬佩万分。锦弟是在提醒自己,奸贼不会藏匿得太远,勿要打草惊蛇,须先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于是便稳住了前去的身形,摒息站定。

    白丝锦却扯起邶风的衣袖,前移几步,隐入了一方岩洞中。

    她聪慧得紧,自有她的道理。于是邶风也不过问。

    他俩同时挤身在狭窄的岩洞,紧紧相偎相挨。白丝锦倒还好过,却苦了邶风。他哪里和如此品貌惊世的女子接近过?

    幽绵淡远的清木香味,不绝如缕地飘进他的鼻孔。邶风微黑的脸此时变得通红,心中一片躁乱。手也无处安置起来,放在哪儿都觉得不对劲,只得抓耳挠腮地忙活着。忽然触到一团柔软耸立的物事,手感好得不可思议,他想都没想,忍不住暗暗揉/搓了一把,“啊”的享受之音从喉间沙哑逸出。

    心神激荡之际,他隐约觉得气氛异样的森寒,脑中残存的那丝清醒,终是缓慢游离了出来。他蓦然大惊,原来那手,正徜徉在锦弟的胸上!

    挪也不舍,留也为难。邶风的手,一时竟僵在了那团饱满的玲珑上,如同被胶粘住一般。

    白丝锦起初愠怒的脸色,很快疏散开来。她并没有去看胸前那只作恶的手,却用潭深无波的眼神,沉静打量着邶风的另外一条手臂,正是食指残缺、缠绕包扎过的那条。

    邶风知道她是在暗示某种下场。眉头上的冷汗,涔涔暴出。他忙把那只重若千钧的完整手臂,从白丝锦的乳/房上狠心撤了下来,砸向旁边的石壁,隐隐发出筋骨断裂的声音。

    白丝锦半句不吭,终于把浸满寒意的目光,移向了这只依然健全的手臂,一寸一寸地凝视,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噬虫一般。

    邶风不笨。他遍体乍寒,惭声低道:“待我收拾了那两人后,就自断了这只手臂,来赎冒犯之罪。”

    白丝锦不再盯他,起身离开,去了侧旁的另一岩洞。

    邶风暗舒口气,痴痴地想:“这锦姑娘如此冷漠得不近人情。不过就算丢了这条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他们就这样临穴而坐,过了好久,邶风的心情才从潋滟中平静下来。

    却隐约听得细微的对话声,从前面的密林传来。邶风是习武之人,耳朵自然比别人机警许多。凭着他对诚府的熟悉,他能断定声音发自一棵百岁老槐附近。

    看来两只鼠贼憋了这会儿功夫,终于要出洞了。

    只听一人操着粗嗓门问道:“此时不回去复命,更待何时?昨晚诚王与那妖厮共睡一室,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哈哈,诚王果真是断袖之癖,还怕他诞下皇孙不成……我们再提心吊胆地乔装下去,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一个刻薄的娘娘腔响起:“你以为这诚府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若不是主人曾派来过几批探子,用血肉性命铺成桥梁,累积了数年的经验,才得出这府内人员各司其职互不熟识的结论——谁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来假扮暗卫?只怕不等你接近半步,就被剁成肉酱了。尽管如此,还是得步步谨慎。估计诚王快下早朝了,你这会儿露面,若被拆穿,岂不等于白白送死?”

    粗嗓门有些不服,唯唯应了几句。

    娘娘腔紧接着反诘:“况且诚王与那妖厮睡在一室,又怎么了?谁都没有看到其中的详情。做为探子,我们必须多掌握些细节,才能更好地交差讨赏啊。”

    “那你说吧……咱们还需要查出哪些细节?”

    娘娘腔神秘地道:“嘘,把耳朵伸过来,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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