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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章 误作刺客迫进宫

    就在男子的半颗头颅将掉之时,一位黑衣侍卫旋身轻落水中,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毫不犹豫地用大拇指和食指卡住了剑的去势。()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那食指当场被断成两截,血汩汩涌出,把琥珀似的湖面染成了诡异的颜色。

    黑衣侍卫连眉都没皱一下,低头谦恭说:“卑职尾随在您身后,就要走出竹林那刻,一时疏忽,没看清您的走法,便被困入了阵中。看到您身处危险,情不得已,只得把那几根竹子连根拔了。救驾来迟,就当用这手指来恕罪了。”

    从痴愣中醒来的男子,捧起黑衣侍卫的手道:“幸好你是用手指挡的,若用手掌,只怕整条手臂都被废了,”而后命令道,“速回岸边包扎一番,回宫之后让九弟为你续接。”

    黑衣侍卫受宠若惊地答:“有劳诚王惦念。如此小伤,无甚挂碍;失一手指,照样能为诚王效命。不必再去叨扰‘生死神医’梵王了。”

    那个被称作诚王的男子点头叹道:“所言也是。我那九弟虽尚年幼,但佛心淡泊,素来喜静。若是没有攸关生死的重症,却也不便打扰。何况,此行来故将军府游玩之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详情。思来想去,也只能苦了兄弟你了。”

    黑衣侍卫悲怆动容,俯身拜道:“卑职蒙受诚王的恩情,牺牲了性命也偿还不完,还望诚王勿要自责。”

    诚王忙扶起他道:“好啦,好啦。你连自责的机会都不给本王了。”

    黑衣侍卫舒怀一笑,看向那冷然绝丽的女子,问道:“这个……刺客,该怎么处置?……”

    没等他说完,诚王温如冬阳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凛意:“本王自有分寸。人不犯我,我亦以礼待之;若一心置我于死地,决也不能姑息饶恕。你且退下疗伤去罢。”

    黑衣侍卫看此情形,不再作声,默然退到了竹林里围,远远尽着守护职责。()

    诚王对白丝锦笑道:“姑娘恁地狠毒。”

    白丝锦正眼都不瞧他。

    诚王又缓缓问道:“不知虞某哪儿得罪你了,还是你受人之托……而滥杀无辜?”

    白丝锦啐道:“天下最可恨者,莫过于装出一副虚伪君子模样,眼神却泄尽灵魂的龌龊与肮脏,还不如那些嫖客们真实一些。对付你这种伪色之流,挖眼剖心,都不算是过份。”

    诚王的脸色,随着她脆如雪崩的言语,青白不定。良久,才把那抹惊讶咽下。不过是个刺客,竟然说出这样混淆视听的话来转人心思?还差点被她糊弄了去。

    反应过来这点,他玩味似地盯着她看。想打心理战术,看谁先溃败下来。

    白丝锦看到他的眼中又是色波灼灼,拳头登时一握,作势向他的天灵盖敲击。水中却飞出一脚,狠狠朝他胯下之物踢去。

    诚王又窘又骇,幸而已有防备,才避开了身。他反转制住她的两只手臂,对再次赶来救驾的侍卫说:“速去准备一套男式衣衫,给她换上。”

    黑衣侍卫应声而去。白丝锦恼道:“放开我。”

    诚王和声道:“你招招攻我要害,还敢说不是杀手?一个行迹败露的杀手,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白丝锦嗤道:“信不信由你,这一辈子我不是杀手。”

    诚王微怔,“这一辈子?”顿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丝锦心中坦荡磊落,故不怕他算计,就把名字告诉了他。转而想到这人口口声声咬定她是刺客,头脑里自是一片糊涂,不知怎么又卷到这漩涡里了?看来要想解开迷惑,还得依靠这人。不禁问道:“阁下何人?”

    诚王意味深长的笑了,这女子欲擒故纵的手段真是幼稚。她究竟想玩什么把戏?既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跑到这偏僻之地刺杀于我?于是微微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就给你述个详尽。我叫虞诚,虞国之四皇子,今年十六。上有两哥,下有一弟。大哥虞敦,长我三岁,性情憨傻愚直。二哥虞峥,长我半岁,文韬武略,最得父皇器重,与我共辅太子监国。九弟虞梵,年方十四,寻禅研医,不经俗世。与大哥虞敦同胞而落的,有一皇姐,名曰倾云,资质聪慧。九弟虞梵有一幼妹,烂漫脾性,妙薇是也。”

    诚王云淡风轻地陈述,却不时观察着她的细微神情。

    白丝锦暗思,原来他是皇室名门,也难怪生得如此稳儒老成。因揣测到他的心意,便道:“诚王,这本该是天下百姓尽知的事实,我却来问,你是不是觉得疑惑?”

    虞诚见她得知自己的显赫身份后,依然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卑微惊慌的神情,心中更加认定了此女殊异,非有后台支柱,绝不可能如此恬冷。这也正是优秀杀手所该具备的心态素质,只是她的言辞多有怪诞。只得笑答:“锦姑娘心思剔透,什么都瞒不过眼。一切疑惑,阴谋与否,终究会有结果。只是锦姑娘须得委屈些许时日,女扮男装,入宫随我左右。不然,本王这颗头颅是怎样掉的,就不知了。以后锦姑娘称我‘诚兄’即可,我在人前便呼你‘锦弟’。”

    白丝锦不语。她这抹孤魂居无定所,去哪儿都是一样。况且她还想洗脱自己的刺客嫌疑。她虽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在今天这种情形之下,貌似她不能自由而退呢。

    别无选择。只不过在那充满阴谋的地方,注定是步步充满险坷啊。

    走到泉边,虞诚让白丝锦先上岸去。黑衣侍卫领会到诚王的意思,就把白丝锦带到巨石后面,点了她的部分穴道,只留双足可以稍微移动,双臂可以自由换衣。

    待白丝锦一身银装,冷峭若仙的出来后,虞诚已换了套纯白镶有金边的华服,端的是气度温雅非凡。

    黑衣侍卫问道:“诚王,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去面见圣上?”

    “直接回府。”虞诚漆黑的眼眸深邃莫测,犹如远朝钟鼎铭文上的墨绣。谁也不明他在想些什么,三人几乎无话地回宫。

    地处皇宫北侧的诚府,与往昔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一派略显寂静的华美大气。这在舞袖蹁跹、靡音浅唱的虞国皇宫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味道。

    幽径花木,溪流淙淙,几处亭台凉榭,更见雅致。大约是诚王不喜女人琐事冗杂、蜚短流长的缘故,殿内连个奴婢仆娘都看不到。只有一些出生入死的亲信。

    这批兄弟侍卫常藏身暗处。枝桠间、房檐上、泉水中、假山里……无所不在的隐匿,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尽其责。

    外来之客很少能看见他们的踪影。偶尔现身出来三两人,服侍端茶,也都是一个模样,并无迥异。就连诚府的内部人员,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同伴。

    皇家之事,管那么多作甚,只按主子的指令行事即可。何况,遇上如此一位知人善用、惟才是举的贤儒主子,是多少将士百年难修的福份啊。

    是以,如今诚王带回一位俊逸的冷面公子,并无人质疑。诚王每隔些时日,便收罗些效忠之士,也是常态。

    只不过以前尽是些虎眉豹目的纯爷们儿,最清秀的也是麦色肌肤、绛紫铜唇、苞米大小的两排齐齿——哪里见过如此灵姿仙骨的纤美雪人儿?偏偏又病弱得这般的遗世潇洒?

    满眼羡慕之下,俱都如痴如醉地瞧着。

    虞诚有些恼了,若这锦弟果真是个刺客,你们也甘心连命都不要了吗?不知是她的魅力太大,还是你们的抵制能力太差?还是……我的眼光太拙,竟物色来一群窝囊饭桶、酒色庸徒?

    看来得给他们找女人了?这事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呢。

    这帮男人,真是比女人还麻烦。早知道今天,还不如直接把你们个个阉成太监算了,虽然听起来惨无人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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