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天剑流影

正文 八十六 小城一乱骤风云,偷得空隙行离殇

    漫天火势,争争吵吵,人流一窝蜂的往出逃,到了大街,仍旧不忘为双方死去的人报仇,大喊声弥漫整个黑夜。。

    李记虽死,但昔日诸多心腹还在,于是听的他们几声大喝,将杨漓安排的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便又一次动起手来。

    此处虽乃不知名的小城,但地处郭威统辖,治律还算安泰,这几日小城死伤太多,早已引起官兵注意,众人这一下打闹,瞬间便引来一大批官兵围剿,可是双方各有仇恨、使命,又都是江湖草莽,恰逢如此乱世之下,哪肯听劝,众人拼的是你死我活,此时李宅近侧的大街已然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猛听一声轰天巨响,却是柳枫与天绍青双双跃出李宅跳落街上,另一侧是蓝少宝带着单紫英飞了出来。

    炸药带来的力量是巨大的,在他们出来的同时,李宅瞬间爆裂,火光直冲天际,碎屑四散而飞,直击的柳枫与天绍青一跳数丈远,趴在地上避过冲击之物。

    蓝少宝则一把将单紫英掀倒,用半个身躯挡住了她,一块溅出的飞石砰的砸在他的背上,那一阵吃痛的低喊声硬是忍着没有叫出来,只咬着牙任身形上下一颤。

    李宅坍塌,仅剩还未烧完的断垣还在慢慢燃着,多数已尽成焦土,高墙院落也已不复存在,举目望去,一片废墟不堪入目。

    四人缓缓起身,望着李宅百感交集,蓝少宝立起的时候,颇觉吃力,单紫英则急急扶住了他,两人目光一阵尴尬对视,单紫英转眼望向李宅,眼里忽的闪出泪光,蓝少宝则触景伤情,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时感怀,竟也默然良久。

    想起初遇李记夫妇的种种,天绍青不免有些难过……

    还记得当初观景船上那句:“想不到公子不但相貌堂堂,还是位抚琴高手,失敬!”柳枫双眼怔怔注视着毁灭的李宅出神。

    天绍青见柳枫久久无言,下意识的瞅去,却见他双拳紧握,眼里涌出空前的恨意,猛听他一声怒骂:“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操纵的,绝不善罢甘休!”语罢,一拳挥向残墟,真气震的碎石四散而落。

    蓝少宝闻声回身,就见柳枫疾速摁着胸口,似是吃痛难忍,忙上前道:“少主,你没事吧?”

    柳枫面色一皱,一下呕出一滩血来,方才他们被炸药震成内伤,而他动怒猛运真力,难免提前伤了内气。

    天绍青伸手欲去搀扶他,却被他甩开。

    柳枫扫了眼身边的三人,道:“相信大家都受了伤,此处不宜久留,今夜势必要离开此地,我们兵分两路,背后的主谋目标是我……”他瞥了眼蓝少宝,道:“所以就由我引开他们,少宝,你就先回家,顺道帮我暗地里调查一下,是谁在背后搞鬼,那个跟端木静来往的人又是谁?”

    蓝少宝点头应允,柳枫沉思片刻,缓了口气道:“这次应该不是月明教做的,如果要杀我,那他们有的是机会,此人和我一定有着莫大的仇恨……”

    蓝少宝猛然上前两步,恍然道:“难保他就是杀死魏王的真凶?”

    柳枫点头,踱开几步沉声道:“嗯,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借他人之手!他这么恨我?一路上都想置我于死地?难道……”倏地仰头,想到一人。

    身旁三人见状,不由心下大惑,天绍青忙上前问道:“柳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她不禁连连企盼,希望不是华山之人就好。

    柳枫只转过身,径直走近蓝少宝,附在他耳边低语:“少宝,你帮我查查……”

    两人悄声细语,蓝少宝只在柳枫吩咐之下频频点头,说完两人各自抱拳告辞。

    接着,就见柳枫拉过天绍青,淡淡的说了句:“我们走!”直至没了小巷尾,看不到蓝少宝与单紫英的身影,柳枫也未说过一句话,天绍青也没问。

    瞅着柳枫与天绍青离去的身影,蓝少宝与单紫英对视一眼,也默默离开李宅,沿着大街的另一头缓缓行去,暗淡的月光下,两人各腹心事。

    刚转了弯,就见满街横陈死尸,有些面目熟悉些的像极了平日跟在李记身边的人,天绍青与柳枫急色之下面面相觑,行知不妙,两人连忙沿街向前方跑去,渐渐的听到打斗之声传来。

    两人止步于人群蜂拥处,但见前方形势一片混乱,官兵大打出手,已然压制不住。

    柳枫一拉天绍青藏于暗处,心急的是道路拥挤,走不过去,正踌躇间,猛然抬头,他那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只见他拽起天绍青,咻的跃上一处屋脊,轻快的步伐点过屋瓦,簌簌细响已然被街上打斗所掩盖。柳枫轻功卓越,带着天绍青瞬间便到了大街尽头,抬眼望去,前方空旷处正对的就是城门,高高的城楼遥遥在望。

    此时已入深夜,城门紧闭,柳枫正苦思如何出去时,便见余下江湖人士与官兵打作一团,慢慢簇拥了过来,众人心知留到天亮,肯定没有活路,人群哄闹,均要大开城门,有些人更是三两下便挟持着守门侍卫去开城门。()

    与此同时,城楼上守城将士一下燃起火把,官兵因心有顾忌,迟迟没有死令,城门终究缓缓打开,人流哗的往出冲去……

    柳枫心中大喜,极力揽过天绍青,凌空纵起,疾飞而出,只听咻的一声,两道身影瞬间冲出城门,落地后,两人便是急急跑向城门外的官道。

    有些眼尖的,随后大喊:“柳枫跑了,快追!”

    城楼将士再也犹豫不得,开始下令放箭,“唰唰唰……”离弦之箭如雨一般齐飞,人群中倒地一片,惨叫不断传来。

    嗖的一声,一支箭穿透柳枫的天井穴,他那刚要揽过天绍青的右臂瞬间疼的厉害,天绍青忍不住叫了一声:“柳大哥!”

    “没事!”柳枫皱紧眉头,猛地一使劲儿,在下根箭飞来之时跃起数丈之高,似是用尽了全力,直到危险不再方才落地。

    柳枫那只中箭的手臂立时无力的垂了下来,再也用不上劲儿,另一只手急忙摁住伤处,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天绍青急忙顺着他的天井穴瞅去,铁箭头早已穿进肉里,那里已然深深渗血,一时感同身受,慢慢抓过他的胳膊,心伤的道:“柳大哥,你的伤……”

    柳枫微微浅笑,平静的道:“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我们先找个地方再说!”

    那脸色温和的神情毫不在意那箭伤,天绍青眼里泛出泪光,对柳枫点了点头。

    两人这就上山找了处僻静的山洞落脚,刚坐下,柳枫便一把拔箭出来,猛然的痛叫声惊醒正在燃火的天绍青,天绍青急忙跑过来道:“柳大哥,你……”

    柳枫眉头扬起来,笑着扫了她一眼,打趣道:“算了,知道你不敢拔……”

    天绍青蹲下看过他的伤势,嘟着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我还没试呢!”见他伤患处不断溢血出来,心里一急,便顺手欲扯下裙角。

    柳枫连忙一手拦住她,道:“嗳,不要用那个……”

    天绍青疑惑间,就见他撕烂了自己的白衣,自顾包扎起来,左手包右臂略显笨拙。

    天绍青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道:“嗬,还不要我帮忙?”

    柳枫眉头略微一扬,淡笑着问道:“你行吗?”瞅着那精亮眸子,他猛然仰起头来,揶揄道:“我堂堂皇孙,身份尊贵,向来都是伤及自疗,凡人岂能随便动我?话又说回来,我可不想轻易地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柳枫此番说话面色是少有的温和,竟像个孩子似地逗弄她,天绍青不由的失笑出声,道:“都流血了,还磨磨蹭蹭,等下的内伤你一个人料理,要在这里坐多久啊?”一手拿过他的右臂,一手将他撕下的布条缠在伤处,眼细手轻。

    正要系好包布的天绍青脸上猛然触到一丝冰凉,下意识的抬眸,恰好迎上柳枫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柳枫那余下的手慢慢摩挲着她的脸颊。

    手上微微传来一丝温热,柳枫浅浅一笑,尔后坐正身子,故作轻松道:“你说的不错,要尽快治好内伤,只有两人一起,我们开始吧!”

    天绍青笑着点头,接着两人便于迎面盘膝而坐,双臂平伸,手掌对接,指尖交融,真气缓缓相流,他就那样闭起双目,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好几次,天绍青愣是忍不住偷眼瞅去,那安静的脸庞有着如玉的气质,眉浓似剑挺拔而傲然,发鬓以白丝带束起整齐的飘落于后,偶有几缕自耳后垂至身前,更显玉树之姿。那手很大,指细而长,比她的足足长出一个指节,坐在那里,仍旧那么的斯雅俊儒,气似卓姿,自小受尽苦楚,纵横官场七年有余,为何看不出一点风霜洗礼的沧桑?

    猛听一个声音传出道:“看了这么久,你眼睛不累么?”柳枫忽的睁开双眼,定定的看着她。

    深邃的目光直令天绍青不知所措,忙低下头去掩饰道:“没有,我看下火有没有灭嘛!”

    柳枫望着她惊慌的神情,抿嘴一笑,道:“你冷了?”

    天绍青能够感觉到他故意盯着自己,忙接下话道:“也不是很冷,只是……”

    语气顿了顿,那边柳枫一双眼已经掠向了自己面前一丈之外的火堆,轻声道:“只是火在你的后面,你怎么看到的?”

    天绍青一时语塞,暗自沉思片刻,便迎上柳枫的双眼微微一笑,道:“你看不到自己身后的石壁上也有一堆火吗?”

    原来柴火自顾自燃着,那火光却投到了四周的石壁上,就连两人面对面坐着疗伤也可以在石壁上看的一清二楚,柳枫知她说的是影子,竟一下答不上话来。

    天绍青不由笑道:“只是那上面还坐着两个人……”蓦然回头,却见柳枫暗暗盯着她出神,天绍青见柳枫望着自己不放慌忙收回目光……

    黑黑的山上隐隐透着一丝光华,山洞那微弱的亮色渐渐没入清晨的白云之中。

    一夜打杀过去,小城盘查明显比平日严密了许多,一位将军模样的壮硕汉子带着五六名小兵并作一排立在城门口,冷冷注视着来往人流。

    一副画像贴在旁侧冰冷的墙上,那守城将军时不时的会望上几眼,继而冷眼一扫前方行人,见有人出城,连忙示意身旁的小兵,那小兵立刻心里神会的拿着早已备好的画像,核对着出城的人流。

    紧张压抑的气氛布满城门,零星着几个出城的人推着货车缓缓止步在城门处,另一小兵走至跟前,扬起手中剑七戳八戳,那商贩忐忐忑忑,双手攥在一起忐忑不安。

    见无异常,那士兵急速一挥手,商贩讪讪一笑,忙推货出城。

    紧接着,便见几人抬着一副棺材在小兵的吆喝下停住,且看棺的两侧立着一群披麻戴孝之人,多数眼闪泪光,偶有嘤嘤啜泣之声夹着。

    那守城将军两步走了过去,一只手顺着棺盖上细细摸了去,时不时轻敲几下棺盖,转而又将耳朵贴近棺盖上辨了辨响动。

    只见他猛然一挥手,冷喝道:“给我打开!”

    旁侧两名小兵立马上前摁住那棺盖,就要揭开之际,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跑了来,大喊道:“大人,使不得啊!”他于将军面前作了一礼,毕恭毕敬道:“此乃小**子,不久前身染恶疾,因医治无效不慎仓猝……”

    “行了,行了,本官没有时间听你啰嗦,上头有令,不管什么人都需经过查验方可出城……”守城将军不耐烦的打断他,冲旁侧小兵再挥手,道:“你们两个,给我打开它!”

    眼见棺盖在小兵力推之下露出一道隙缝,那中年男子忙将手紧紧按在棺盖上面,瞅着将军急喊道:“大人……”

    守城将军脸上一阴,旁边一小兵忽的拔剑出来,怒叱道:“大胆,你敢违抗命令?”

    身后一名守着城门的小兵瞥了眼贴在城墙上的画像,猛地冲上前来,扫了一眼棺木,瞪着那中年男子道:“大清早的出城行丧,难不成和朝廷钦犯有关系!”

    此话一落,守城将军双眉紧皱,大喝道:“给我打开它!”

    “不要啊,大人……”那中年男子一把拽住正在揭棺的两个士兵,瑟然的壮壮胆道:“大人,不能打开啊,小**子……”

    一把剑立时抵在他的天突穴上,只听那小兵道:“你一再阻挠我们验棺,究竟有何居心?嗯?”

    中年男子微一垂目,略带哭腔的道:“不是小人有意阻挠,而是民妻之病不能久留,恐防传染他人,小人只有早早将她埋葬,何况死者为大,开棺难免背上不敬之罪,她生前受尽苦难,死后我又岂能不让她好好安息?倘若大人非要验棺……”

    他语音未落,便见那正在扳着棺盖的守兵猛然缩手,连退了几步,那中年男子见此情形正暗自得意——

    那守城将军却是出乎中年男子意料,将双手负于身后缓缓向中年男子靠了过去,嘴角边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虽是和颜悦色,却依然令周遭抬棺哭泣之人心里发慌,一股莫名的害怕感当即袭来。

    见守城将军走至跟前,中年男子忽的不言语了,只躲避着那守城将军的目光,眼神闪烁不定。

    面前那拿剑的守兵冷冷一哼,绕到了中年男子的身后,那中年男子及送丧的人各个胆战心惊,有些更是抖得厉害。

    守城将军搭了把手,随着几丝声响,棺盖缓缓打开。

    守城将军掩起口鼻避过那死尸散发的味道,将头探在棺内瞅了瞅,只见里面确实躺着位中年妇女,行丧队伍见无异样,这才舒了口气。

    可守城将军却久久没有挪开目光,那周围几人又开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就见守城将军忽的将余下一手向棺内伸了进去,一手抚在妇女脸侧揭下了一块人皮,赫然映出李宅管家之容。

    几乎是一瞬间的,李宅管家一掌拍上,那守城将军似是早已习惯如此场景,很自然、很熟练的应下一招。

    李宅管家一跳而起,跃出棺外,城门数名守兵立马将他包围,刀剑其上——

    厮杀之气又开始在城楼弥漫开来,周遭几名要出城的乡民、客商闪避到了一旁,有些更是撒腿便跑。

    混乱中,排在最后面的蓝少宝与单紫英互相对视一眼,忙低着头折回城去。

    李宅管家好似浑身带伤,斗得异常艰辛,可他狡诈,步伐不断往门口挪动,门外守卫见状,双枪齐齐挥刺,拦他去路。

    管家一个转身,击过一人外关、小海,趁他手臂疼痛之际,夺他利剑,横扫一圈借机一展轻功落于城外,守城将军刚要去追,那先前送丧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抱住了他的腰,守城将军动弹不得,只得任由那管家跑离城门。

    因是白日,城外人来人往,城楼士兵不便招摇放箭,因而那管家顺顺利利的出了城。

    见自己侄子已然跑远,再无危险,那中年男子这才起身,虽然李宅管家对自己怒目汹汹,只是利用自己,可中年男子却很心安,总算告慰了亡妻在天之灵,那他虽死无憾!

    守城将军不由大怒,冲着身后幸存的两名士兵喊道:“把这老家伙带回去!”城门口一番收拾,守城将军刚回头来,便瞥见那蓝少宝与单紫英两个人在前方行的极快。

    蓝少宝与单紫英正走着,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守城将军走了过来。

    蓝少宝与单紫英心中大惊,却不敢公然抗命,只得止了脚步。

    守城将军于他们面前停住,冷眼顺着他们身上齐齐扫去,单紫英对这目光颇为不适,久等不见那守城将军发话,便微微抬起头来。

    正逢此时,一旁的蓝少宝一只手摁着腰上面色一皱,似是极为痛苦,那身形也慢慢有些不稳,单紫英连忙伸出双手搀过他。

    蓝少宝却感肺腑一阵抖动,震得他不由的剧烈咳嗽起来。

    守城将军轻眼瞥这二人过后,一只手探向怀内掏出了一副折叠的画像,展开后,一边望着画像一边打量蓝少宝。

    单紫英心中大惊,心道:这下完了!她不禁哀哀一叹,想不到郭威手下就连小小守门将领都如此厉害,处事严谨,昨夜李宅打闹一通,蓝公子肯定在劫难逃。怎么办呢?他连番救自己于危难,她岂可眼看着他被人抓走呢?

    单紫英心急的发慌,却不敢表露,只盼奇迹出现,蓝少宝安然无恙就好!

    这时就见那守城将军双手反转将画像反过来,对着他们道:“见过他么?”

    蓝少宝一惊,画像上画的并不是自己。

    单紫英瞅着画像上不是蓝少宝缓缓吁了口气,稍微安了心,冲守城将军摇摇头。

    守城将军渐渐收起画像,一边折回原样,一边面色失望的道:“出城小心点,此人乃南唐奸细,杀人如麻,我城内若干百姓已然无辜送命……”

    正说着,单紫英插口问道:“但不知此人如今下落如何?”

    蓝少宝不由余光瞅了瞅她,其实他也正想问这个,方才见那画像之上画的明明就是柳枫,显然他们是没有抓到人才会这样盘查。

    “此人姓李名枫,听说官居南唐太尉,常以柳姓化名,长相倒甚是好看,只可惜……”守城将军对单紫英的问话似乎不怎么在意,只感慨的道出这句,接着叹了一声。

    “多谢大人提醒,我们自当小心便是!”单紫英微微颔首,扶过蓝少宝转身向着城门口走去。

    她寻思着,既然抓的不是他们,那出城该是没有多大问题,想来柳枫并不在这伙人手里,当下与蓝少宝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久留此地肯定不太妥当,走为上策。

    两人走出七八步,那守城将军忽的回过身来,叫住他们道:“等等!”

    两人以为守城将军又要盘查,或者发现蓝少宝也和柳枫这件事有关,当下虽是止了脚步,却不由得一阵紧张。

    守城将军再次站在他们面前,目光瞟着蓝少宝,望着单紫英问道:“他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他扫了一眼蓝少宝,见蓝少宝满身血污不由皱起眉头,道:“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蓝少宝知他怀疑自己,表面上虽是极力忍着,可心里早已怒急。

    单紫英一下被那守门将军问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昨夜两人离开李宅之后,又无意间遇到那端木静,蓝少宝的伤也便是如此来的,没想到摆脱端木静,又在出城时颇多阻挠。

    单紫英心想:不管怎样,也要拼一拼,关键在此一举,于是稍作犹豫了下,道:“他——是我相公……”

    此话一出,蓝少宝不由一怔,内心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单紫英也没去管蓝少宝的神情,只当是撒完这个谎能够蒙混过关便是,当下继续道:“我们夫妇二人出外游玩,路经此地,不想遇到城内厮杀,相公虽身有武艺,全力护我周全,怎奈双拳难敌四手……”

    说话间,单紫英故意抬起衣袖抹着眼角滑下的泪水,道:“我们担心常住此地会生意外,也怕家人担心,商量过后……”且说她这哭的样子就像真的一样,可蓝少宝知道,她定是想起了柳世龙有所感怀才会如此。

    守城将军似有几分明白,打断她道:“你们既然要出城,方才为何又要折回去?”

    单紫英指了指蓝少宝身上伤痕,哭诉道:“打杀难免伤及无辜,相公已然如此了,我又岂能再见他伤上加伤呢?不瞒大人,刚才逃出城的那人,就是伤了相公之人!”

    守城将军恍然明白,仰头沉吟了片刻,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单紫英连忙搀过蓝少宝急急步出城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