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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顶罪

    正当渤海人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联军的投掷车发话了,瞄准营盘就是一通猛轰,一阵浓烟散去,地面整整被削去一层,原本隐蔽的坑道此时才见得真面目,如同在两军之间凭空划出得一片洼地,整个中军早被挖空。现在是我军不用过去,近处用弩弓,火枪攻击,稍远处就丢轰天雷,想到哪里都随心所欲。反而渤海人被这些深坑束缚了手脚,前后失据。素来守城一方少备远程武器,这下渤海人只能不痛不痒的胡乱射些弓箭,待到了我军近前已是力竭,弩兵只需护住头脸,胸前自有护甲保护,伤不到分毫。

    因我军使用的连发弩,比对方快捷何止数倍,不大功夫渤海人渐渐没了反击,数万人全部压缩在后营,背靠护城河动弹不得。一旦我军跨过中营,渤海人是生是死只在一**之间。

    兵士们正在加紧移土添坑,眼见就要成功在即,偏于此时有亲兵来报,收到在东京龙原府的间谍的紧急密报,据查:倭国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已在那里登陆,目的不明。一石激起千层浪,倭人果然如战前风传所说出兵了,看来不得不重作安排。既然眼下龙泉府已是孤城一座,又是这般虾兵蟹将把守,欲取欲夺皆由我定,我也何必急于一时,倒是多要留心身后为妙。我当即下令停止进军,就于原本渤海的前营重新按下营寨,今日先且放过渤海残军。

    联军突然的改弦更张令渤海人高呼幸运,连现有的后营也当即放弃,喊开城门之后,各队兵马争先恐后的向上京城内涌去,平白得让我军又向城门跨前了一大步。至此一日之后,形势立判,渤海人在折损了近乎五万人后,彻底放弃了城外的工事,全部缩入上京死守;而联军真正是兵临城下了。

    放下安东军的布置不提,此时的渤海朝廷内已是怨气冲天,文臣扯去虚伪的面纱,直言责怪大纬瑎好大喜功,不施仁政以至闹到今天这般田地;有了上次的御花园角斗,大纬瑎与儿子大諲譔之间嫌隙渐深,现在正好倒打一耙,埋怨大諲譔办事不力,激怒了安东军,惹火烧身;大諲譔又把责任推到守军身上,仓促间十府仅来两府兵保驾,又枉费时日挖什么陷坑,更点名呵斥普森廉颇老矣,丢尽了渤海的脸面。满朝君臣互相争执的面红耳赤,全没了王室官家气度,好好的朝政变得比那市井之徒间的谩骂还要不堪。最后诸位权贵闹至不欢而散,大王拂袖而去,臣子们匆匆回府预作准备以应付未来将至的改朝换代。

    老帅普森撤军进城后,连盔甲都没来得及脱下,就匆忙着赶到王城禀报战况,不成想竟落得个费力不讨好,受足了大諲譔的冷嘲热讽。忿忿然回到上京城内的私宅,普森越想越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却又不能对王子无礼,唯有对着自家书房内的书砚花盆发泄。心情稍微转好,看到一地的碎片本是自己以往珍爱物事,一股委屈又在心中泛起,普森差点没痛苦落泪。

    此时正好又仆从入内上茶,看到普森痴颠的模样甚是惊讶,匆匆上前探问道:“老爷,老爷,您怎么了?”装着胆子伸手推了普森两把。

    普森“啊,啊”两声,总算恢复正常,扭头看到正是三个月来一直伏侍自己的小童普睿,勉强挤出笑脸,回道:“小睿啊,爷爷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普睿真名本是朴锐,乃是我在渤海安插的五十名间谍中的一员,自从三月前假装孤儿,饿晕倒在普森于率宾府的家门外,被其收入府中当差,因懂事勤快,深得普森喜爱,这次来龙泉府解围也被带在身边。

    “老爷,这杯茶我就放在书桌上吧,我去取扫帚来清理这些碎片。”说完放下茶杯,普睿转身出去了。

    普森摇头叹道:“哎,看来这次害了这个孩子了,但愿城破之时,老天保佑他能逃出去吧。”

    老头话音刚落,普睿拿着工具进来,禀告道:“老爷,外面有位大人求见,自称是铁利府将军高特牟,我已留他在客厅等候。”

    普森一听那人名字,面色转冷,口中含糊道:“哼,那个小子上我这来又想捞什么好处?”

    这个高特牟在渤海权贵中还有一个响亮的绰号:高不亏,意指此人作事向来斤斤计较,凡事都要讲条件,明要贿赂,若是自己有求他人,反而成了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此子又不学无术,文才武略样样稀松,奸淫凌掠却各各精通,与王子大諲譔臭味相投,势成莫逆。只因为高家祖上一连为渤海王室戍边几近百年,在铁利府根深蒂固,大纬瑎不得已之下才赐了他铁利府将军的职位。

    普森满心狐疑地来到前厅接见高特牟,若不是普森与高家上两代家主交往深厚,高特牟也只能吃闭门羹。自持身份,普森看门见山的问道:“喂,高小子,你今天来此有什么便宜要占?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走。”说的甚是不耐烦。

    高特牟相貌十分俊秀,只是细眉薄唇显得无情,配上身上穿的盔甲,真能迷死一片少女少妇。听了普森的话,高特牟也不生气,嘴角带笑谦恭地说道:“普爷爷,您老怎能把我说地这般不堪,难道我就不能来拜望一下您老么?”

    普森大敢意外,语气柔和地问:“哦?特牟此来何事?”

    “咳,您老就是神算,我还真是来占便宜的。”高特牟一句话差点没把普森气得晕倒。

    普森本就脾气暴躁,今日又受了许多闲气,现在高特牟也来耍他,怎么不气,双目圆睁,喝道:“高家真是家门不幸,怎么这一代就你这个‘毒子’?痛快点说,你到底为何来此。”

    “呵呵,普爷爷,您老别生气,我说还不成么。”高特牟从袖内拿出一方手帕,轻轻地擦拭头上汗水,说道:“我这次来是求普爷爷救命的。”

    “哦?此话怎讲?”

    高特牟连珠炮似的,吐吐说个不停,“刚才我与王子在宫内吃酒,王子透漏给我,大王一向对我看不上眼,打算借这次机会也治我的罪。因为普爷爷您在朝中名望甚高,又是三朝老臣,只要您帮小子说说话,我就能逃过此劫,再说这次兵败也不能算我的责任啊,虽然我也出战了,但指挥行军进退的可是爷爷您啊,如若大王责罚了我,岂不是冤枉透顶。”

    “哼,你小子是让我给你作替罪羔羊吧。”普森说着,已是不拿正眼看他了。

    高特牟急得滑到地上,咚咚地直磕响头,哀求道:“唉呦,普爷爷您不救我,铁利高家可要绝后了。”

    提到高家,普森心中一软,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与他家几十年的交情,就是替他顶罪,依自己的名望,料那大纬瑎也不会拿自己如何,想到此,普森说道:“好吧,就算看在与你祖上的缘分,我就替你挡了这一次,以后再有这种事莫要再来烦我。”接着又是一阵谆谆教诲,高特牟因为心事落定,对普森的唠叨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虚心”受了一番说教后,喜滋滋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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