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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异变初始

    师徒二人来到了小院旁的树木之中,此地古木参天,尽是一人合抱的巨树,偶尔有一些碗口粗的小树散落其中。

    吴长老的目光在面前的大树上扫过,沉吟片刻之后,最终停留在一棵不算太粗,只有双手合围的树木上。转过身来,他对着朱泽说道:“过来吧,今天试试你的拳脚功夫,不论你用什么方法,空手把这棵树击倒。”

    他之所以选择这棵树,是因为在他看来,朱泽的体魄虽然强横,远超同龄之人,甚至于比很多壮年之人还要强上三分,但也是有上限的。正常人如果不借助工具,想要击倒一棵双手合围的大树,难度可想而知。

    “好!”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朱泽没有犹豫,眼中闪烁惊人的神采,脸上写满了自信,似乎对击倒面前的大树胸有成竹。

    看到朱泽一口应下,吴长老的想法也有些动摇了。

    “莫非我低估他的实力了,他真的可以?”他内心犯起了嘀咕,露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轻笑摇头,目光向朱泽那里看去。只见朱泽立身在大树前,先是目测了大树的大小,随后便一语不发,更是闭上了双眼,摆出了蓄力出拳的架式。

    “喝——”

    没过多久,朱泽倏地睁开双眼,右拳早已积攒了满满的巨力,向着大树猛击而去。

    “嘭”

    一阵闷响过后,足有碗口大小的大树在朱泽的一拳之力下,震得簌簌抖动,漫天绿叶飘舞。可以看见在拳头与树干相交的地方,存在着一个浅浅的拳印,在拳印的两旁,各有一道裂缝,延伸到树干的两侧。

    朱泽收回拳头,深吸口气调理气息,而后站起了身子,冲着吴长老挤出一抹微笑,同时一只手轻轻地在大树上一推。大树原本就不堪重负,在这一推之下,“吱呀”一声,树干之间的裂缝快速扩大,而后整个树干重重地摔在地上。

    “果然有蛟象之力,如果培养得当,我玄明派又将多出一名无上高手!”

    吴长老十分惊喜,同时又有些惊讶,不知朱泽为何力道如此之大,简直像一头人形巨兽。其实他不知道,朱泽本就是力大惊人,后来又有军中服役的经历,进一步把他的体魄锤炼,之后更是误入神秘地界,吞食了大量神秘果实,体魄强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一切的经历,是那些身在世家中的子弟所无法相比的。

    吴长老十分满意,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想让朱泽知难而退,而后现身说法,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看到朱泽还算轻松地把大树放倒,他甚至有些好奇对方的力道极限在哪里了。他的目光一动,落在了另一棵大树上,这棵树足有正常人的大腿粗细,不,比大腿还要粗上几分。

    “好,轻易放倒一棵大树,你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啊。”吴长老手指前方的大树,又道,“这次换一棵树,还是一样的规矩,今天让我看看你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朱泽顺着吴长老所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不由得锁了起来,这棵树确实不小,要放倒它很有难度。但是朱泽生来倔强,又怎么会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呢,思量了片刻,应声道:“好,弟子试试。”

    这棵树与上一棵树不同,上一棵树虽然很粗,但去掉外围的树皮之后,真正的坚实的树干部分并不算太大。而眼前这棵,不但更粗,就连质地也不是之前那种三两年的树可以比的,这才算得上是一棵真正的大树。

    按部就班摆好出拳的姿势,朱泽再次屏息凝神,双目睁开之际,一拳打出。

    “咚”

    朱泽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大树之上,在拳头与树干交接之处,树皮被打得四处飞溅,崩落在地上。这一拳太过于生猛,大腿粗细的大树之上,一道浅浅拳印清晰可见,在拳印四周,甚至崩开了几道裂缝。

    这棵树的坚实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期,重重的一拳砸在上面,却只是崩裂了树皮,崩开了树干上的几条裂缝而已,对于整个大树来说,几乎没有实质性的损害。

    朱泽眉头紧皱,脸上有厉色一闪而过,两边脸的肌肉都在抽动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的右拳在颤抖,缓缓地收回,上面有几道血痕,用拳头和大树硬碰硬,说不疼是骗人的。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以朱泽的性格应该会停下来,毕竟他只是性格倔强,但也不是莽夫,知道进退有度这个道理。可是今天不同,剧烈的疼痛冲上他的脑门,非但没有让他清醒,反而激起了他心中的无名怒火。这是一股没来由的怒火,仿佛不属于自身,在这一瞬间便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大树,好似遇到死敌一般,再次举起了还在滴血的拳头,向前挥击而去。

    “嘭、嘭、嘭——”

    朱泽怒火攻心,冷着脸,红着眼,举着拳,一次又一次重重地击打在面前的大树之上。他的手是红的,鲜血滴落而下,打在树干之上,把白森森的树干都染得一片血红。拳头受伤,并没有让他畏惧,相反的,他的怒火更盛了,两只拳头交替击打,仿佛不把面前的大树击倒,便不会停止。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自己的意识分明是清醒的,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怒火如潮,汹涌而上,灌注在自己的大脑之中。这种戾气他只遇到过一次,正是斩龙刀所特有的杀气,狂猛而暴虐。

    “别打了,收手吧。”吴长老脸上有一抹忧色,眉头轻挑,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是朱泽正值盛怒之中,哪里能够听的进去,双手依旧不停打在已经殷红的树干之上。这大树虽然有大腿般粗细,奈何朱泽状若疯狂,不停击打之下,原本厚实的树干,被一双铁拳硬生生打出了一个深洞,其上龟裂四起,布满了半个树干。

    这一刻,朱泽的身体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积聚在其体内,只有宣泄出来才是唯一途径。这一切,使得他的身体强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甚至能够超出他自身的承受能力,原本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击倒的大树,竟隐隐有了将要倾倒之势。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只是片刻之间,原本耸立在山林间的大树便摇摇欲坠,一片片绿叶簌簌而落。眼见大树将要支撑不住,朱泽收回双拳,站起身来,口中发出一声大喝,一脚踢在大树断口之上。大树本就是强弩之末,又被朱泽势沉力猛地一脚踢过来,当下再也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随着大树应声倒地,朱泽好像大仇得报一般,怒火渐渐消泯,双眼中的血红也如潮水一般,也得迅急走得匆匆。

    “住手!”吴长老真的急了,赶忙出访喝斥道,随即脚下轻点,快速赶来。

    人尚未来到跟前,朱泽抢先一步放倒了大树,回过头来,冷漠而无情的眼神落在了吴长老身上。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神,冷漠中透着残忍,无情中露出恐怖,落在人的眼里,好像身处九幽深处,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吴长老虽是见多识广,一眼见到这种奇异眼神,也不由得脚步一顿,竟在无形之中怕了三分。

    吴长老毕竟是有为长者,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心神一定,脚下又快了几分,同时做好了应对的手段。好在朱泽的怒火来去无影,血色的双眼随着无名的怒火一同消散,再抬头时,一双眼内又恢复了清醒,夹带着一丝迷茫,几分痛楚。

    “嗯?我这是……刚才的无名怒火是……难道是受到了斩龙刀的影响?”

    怒火渐消,朱泽的理智开始重归主导,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涌入心头。低头看去,自己的两只手早已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不少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到了这种地步,不要说是出拳,就是伸手活动也很困难,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来的勇气对着大树拼命出拳的。

    “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住手了吗,为什么发了疯似的不罢休!”吴长老赶来,双手做好应战准备,对着朱泽喝斥道,面上怒气难消。嘴上这样说,在看到朱泽的情况稳定之后,他的神探出,确认一切正常后,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关心之色,抓住朱泽受伤的两只手,连连叹气,“这么拼命,我看你的手是不想要了。”

    他面露不忍之色,一边叹气,一边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了几粒丹药,也不管朱泽愿不愿意,直接塞进了他的嘴中,道:“这是门中炼制的疗伤丹药,吃了对你有好处。”

    说完,他又拿出一个葫芦,从中倒出一些用于疗伤的粉末,洒在朱泽的伤口上,再仔细包扎好。做完这一切,他又是一叹,道:“凡事不可强求,过于偏执对你的修行没有好处。早知道你这么争强好胜,刚刚不应该试探你,直接传你招式要领口诀不是更好,也免得你无端受皮肉之苦。”

    “师父……”朱泽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已经失踪一年了,离家也有两年。从来都是刀光剑影,孤独寂寞。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关怀,看着师父为自己亲手包扎,听着对方嘴硬心软的话语,他的心暖暖的,第一次有了归属的感觉。

    “对了,刚才你是怎么了,情绪为何变得如此暴戾。在我赶来之时,分明从你的眼睛余光里看到了一丝血色。”吴长老眸光一闪,一直到现在,他都保持着应战之态。

    “这……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有些心烦气躁,刚才无意中发泄了出来。”虽然朱泽猜测,自己的情绪失控与斩龙刀有关,但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轻易不会对外人说。吴长老对他虽好,但斩龙刀牵扯太大,是身关他性命的宝物,由不得他不谨慎。

    “当真?”如果说因为心烦意乱,而让对方短暂的失去了理智,吴长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刚才朱泽的表现有违常理,尤其是他的眼神,绝对不会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所能拥有,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是只有屠戮了万千生灵,才能自然流露出的绝世杀机,绝非刻意表现而出。

    沉默片刻,朱泽低声答道:“弟子所说属实。”

    见朱泽不愿回答,吴长老也不再追问,也许真如对方所说是心烦气躁,也许是另有隐情,对方之所以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追问也没有什么意义。

    “你我已经有师徒情谊,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对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我既然受了赵前辈嘱托,一定会尽心尽力对你好好教导,不会让他老人家失望。”吴长老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真的是心烦气躁,休息一下就好了。”朱泽目光一动,眼珠左右翻动,想着如何应付过去,话锋一转,问道,“师父,赵前辈在我们玄明派中是什么职位,听您的语气似乎对他很是敬重。”

    吴长老露出一脸沉思,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道:“赵前辈是我玄明派客卿,修为深厚,很多年前便已经迈入了闻道之境,在派中修为仅次于掌门之下。当初我初入派中,还是靠赵前辈提携点拨,这才正式迈入修行一途,说起来他还算是我名义上的师父。只不过……”

    朱泽满脸好奇,追问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吴长老一叹,又说道:“既然你是赵前辈推荐来的,想必与他关系菲浅,我也不瞒你。其实赵前辈本是北方一修行巨族的子弟,后不知因为何种变故,脱离其原本家族,流落在外,成为族中弃子。

    赵前辈身在族外,内心却一直惦念着本家,因此改名望北,寄托思乡之情。又因其族规严苛,所以身在玄明派中,只做了一个客卿,而拒绝了太上长老之位。而我和前辈之间虽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且前辈传授修行功法之时,从未透露过其家族的独门法门。”

    “原来是这样啊。”朱泽很是惊讶,没有想到赵前辈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历。

    “算了,不说这些了。”吴长老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朱泽的手,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的手又有伤,剩下的法术过几日再传给你,你好好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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