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是来修道的
赵寒煜沉默一阵，说道：“端王欲夺嫡，可有实证？”
慕容千帆冷笑道：“这种事上哪找实证？此人野心勃勃，天下人尽皆知晓，亦无需实证。先皇驾崩，和此人脱不了干系！不过先皇有所防范，早已凝结神魂留下传位诏书，国师又站在当今陛下这边，他才又一次功败垂成。”
“但是，当今陛下从登基那天开始就受到各方掣肘，朝中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一大半都被端王收买或是安插亲信，导致政令不通。各边界处大都护亦有三分之一效忠端王，军权堪忧。多亏国师大力支持斡旋，以国教之力抗衡，才未导致最坏的局面。”老柯补充说道。
慕容千帆点点头，说道：“一旦你的身份地位被确立，国师大人就可以不再理会各宗门对国教未来的纠缠，全力协助陛下清明朝政。不过，你身上的担子就重的很了。”
赵寒煜眉头紧皱，说道：“那我应该如何协助师伯？”
“哼！你现在都还未进修行之门，怎么帮？”慕容千帆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说道。
“对啊，我除了多看了些书，其他的真拿不出手。”
“对了！你多想想话本小说里那些篡位、夺宫的故事，说不定会有所启发？”
“这行吗？”赵寒煜脸色有些难看。
老柯笑道：“这也算是借鉴的一种吧。前朝那些夺嫡的腌臜事有些确和本朝相似。赵小弟进京后，请示完令师伯，不妨对照一番。”
赵寒煜想了想，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就是进京修道。师父告诉我，师伯会安排一切，所以我什么也没问。照你们这样说来，大师伯处境困难，我又帮不上忙，那么只能争取不给他添乱就行。”
慕容千帆说道：“你这个想法只对了一半。乱不是你不添就不来，现在至少会有端王和皇长子会来找你。皇长子虽然势力弱小，但是近年他一直大力结交青年才俊，无论庙堂江湖，无不以礼相待。你应该会成为他的重点拉拢培养对象。”
“皇长子难道继位无望？不然他结交那么多人干嘛？”赵寒煜好奇问道。
老柯点点头，说道：“皇长子能否继位，确在两说之间。当今陛下共有二子，次子李清夜年方十六，皇族之中出名的少年天才，比之其兄名气高出甚多。”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端王的虎视眈眈，当今皇上又没有明确储君，皇长子的日子相当难过。”慕容千帆说道。
“陛下百年前冲境失败，遭受剧烈反噬之苦，龙体违和，自十余年前起，再未出面主持朝政，全仰仗国师大人料理。如今天下难见圣面，立储之事也未确立，皇长子焦虑之心也能理解。”老柯说道。
赵寒煜默默理解二人说的话，只觉前路一片纠缠纷乱。
慕容千帆又说道：“总之，你现在的地位越显赫，来找你的人就会越多，手段越丰富，麻烦自然也越多。你别想逃啊，逃不掉的。除非等到你不光有地位、更有实力和话语权的那一天，这些人才会敬畏你，才能只仰仗你的鼻息而不敢有何轻举妄动。所以我说小赵同学，尽快强大起来吧。”
老柯附和道：“少爷说的没错，只有当你自己强大，你才能真正成为国师大人的臂膀，才能为他分担压力。不然，各方势力咄咄逼人，朝廷堪忧，国教亦堪忧。”
赵寒煜问道：“那我进京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赵小弟，令师当真什么都没告诉你吗？只说令师伯会安排？”老柯有些奇怪。
“确实什么也没说，只叫我注意‘天下会’、‘黄帝陵’，其余的一切听从师伯吩咐。”赵寒煜答道。
老柯听完恍然，“唔，有了这两件事的提示老朽就明白了。想必令师与国师大人已有万全之策，我等多虑了。”
慕容千帆问道：“柯叔，你说国师会安排他进哪个学院？清虚别院还是天谕院？”
“什么学院？”赵寒煜有些懵。
“嗐！你个土包子，啥事都必须给你说明白，真是累！”慕容千帆抱怨了一句。
“我是真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
“我告诉你。京城有四大学院，其中一所是专为女性修道者创建，不适合你。另外三所嘛，清虚别院历史最为悠久。你想啊，道门圣地叫做清虚宫，它叫清虚别院，我就不解释了吧？第二所天谕院，奉天诰谕，也不得了吧？我娘就让我进这所学院。”
“还有第三呢？”
老柯插话进来，“赵小弟，老朽推测，令师伯一定会让你去少爷所说二院之一，应该不会错了。”
“对啊，你不如直接告诉你师伯你想来天谕院，咱俩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慕容千帆眼睛一亮说道。
老柯闻言也频频点头。
赵寒煜想了想，说道：“这得看师伯的意思。我就是来修道的，因为我有太多的烦恼要靠修道来解决。柯老，在这里我必须对二位说句抱歉，因为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我会尽快的强大起来，就像你们期待的那样。等到那时，我会第一时间与你们分享我的秘密。”说完郑重一揖。
“没事行什么礼啊？你这人多无趣？”慕容千帆说道。
老柯笑了笑，没有表示。
赵寒煜认真的说道：“因为你们是我最亲密的人，所以我永远不想瞒你们什么事。就算有，那也是不得已的缘由。话说在前面，事后大家都能理解。”
老柯点点头，说道：“赵小弟年纪轻轻，做事相当周全，老朽理解。少爷，你的这个朋友相当的不错。”
慕容千帆双臂抱胸，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老柯抬头看了看天，笑道：“已经接近子时了，咱们休息吧。明日越过这座大雪山，看看能不能逮到雪豹。今天的菜有些不过瘾呐。”
两小听了猛点头表示赞同。
避风处的小帐篷早已搭好，一人一顶。
三人任由火堆继续燃烧，相继钻入自己的被窝中歇息。
今晚畅聊的时候不短，内容丰富，大是烧脑。才一会儿功夫，三人都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赵寒煜于卯时初刻准时苏醒。
此时天空仍然黑暗，群星闪烁，犹如深夜。
他稍稍犹豫片刻，便决定在帐篷中静坐冥想，不去打扰二人。
刚要入定，另外两个帐篷有了动静。
结果三人打的一样的主意，都在自己帐中进行晨课。
大约一个时辰，三人陆续完成冥想打坐，一起来到帐外。
此时，晨光初露，金色的晨辉照耀雪山，与漫天艳丽的朝霞映衬，景致十分壮丽。
一老二少相视微笑，只觉胸怀为之一阔。
匆匆收拾完帐篷细软，三人开始觅路登山。
大雪山雄伟、陡峭，常人难以攀登，自山腰以上已无路途可循。
老柯修为深湛，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双脚尽量将冰雪踩实，方便两小跟随。
二人顺着老柯整理出来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前行，走得很慢，很稳，一路平和无险。
直过了两个时辰，三人终于到得峰顶。
此时金光万道，将远近各处高低不一的雪峰映照的如黄金铸就一般，蔚为壮观。
慕容千帆看着眼前的奇景，忍不住大声欢叫；老柯也是神清气爽，胸中豪气涌动；
赵寒煜沉静的看着远近的山峦，微笑不语。
天上云来云往，不时与阳光擦肩，刺透云层的光线万千，锋利如剑。
偶有大片浑厚云层，遮住阳光时间稍长，群峰颜色转为暗红，复又金光四射，实是美不胜收。
三人流连山巅甚久，最后远远望见一大朵乌云渐渐接近，风雪将至，方才舍去眼前奇景寻路下山。
下山走得匆忙，至于雪豹可口什么的也忘诸脑后。直到五脏开始抗议，慕容千帆才懊恼错过了美味。
三人朝东而行，前方进入千里苍茫草原。
草原辽阔，视野极佳，可惜一眼望去不见任何大型动物，三人对于当日的晚餐有些担心。
直至傍晚，好容易逮住几只野兔，其余并无收获。
三人找到一处水源，将野兔剥皮洗尽，仍用烤炙的方式解决。
老柯安慰二人，进入草原深处，动物种类会有许多，这才稍减慕容千帆对于今后数日伙食的担忧。
晚饭完毕，三人闲聊一阵觉得有了睡意，便分头歇息。
随后数日，三人一直在草原中行进。
老柯预料果然准确，连续几日，羊、鹿、狼、狐随处可见，还有一些胆大粗心的飞禽之类。三人吃了个畅快，到了后期更是择优而食之。
吃得五、六天的美餐，草原已快到尽头，前方就是岷江。
过了岷江，翻越秦岭，过渭水、汉江，京城长安就不再遥远。
三人跨过岷江，直奔秦岭而去。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慕容千帆的情绪更为高涨。
老柯静静观察赵寒煜，发觉他一路并没有表现出过于吃惊或是显得没有见识，对于那些令人拙于言辞形容的风景，他沉着观看，面容、心绪都无明显波动，显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平静。
其实，那是因为他早已读过无数卷书，在书中早已观看过无数的风景，行过无数里路。
慕容千帆冷笑道：“这种事上哪找实证？此人野心勃勃，天下人尽皆知晓，亦无需实证。先皇驾崩，和此人脱不了干系！不过先皇有所防范，早已凝结神魂留下传位诏书，国师又站在当今陛下这边，他才又一次功败垂成。”
“但是，当今陛下从登基那天开始就受到各方掣肘，朝中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一大半都被端王收买或是安插亲信，导致政令不通。各边界处大都护亦有三分之一效忠端王，军权堪忧。多亏国师大力支持斡旋，以国教之力抗衡，才未导致最坏的局面。”老柯补充说道。
慕容千帆点点头，说道：“一旦你的身份地位被确立，国师大人就可以不再理会各宗门对国教未来的纠缠，全力协助陛下清明朝政。不过，你身上的担子就重的很了。”
赵寒煜眉头紧皱，说道：“那我应该如何协助师伯？”
“哼！你现在都还未进修行之门，怎么帮？”慕容千帆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说道。
“对啊，我除了多看了些书，其他的真拿不出手。”
“对了！你多想想话本小说里那些篡位、夺宫的故事，说不定会有所启发？”
“这行吗？”赵寒煜脸色有些难看。
老柯笑道：“这也算是借鉴的一种吧。前朝那些夺嫡的腌臜事有些确和本朝相似。赵小弟进京后，请示完令师伯，不妨对照一番。”
赵寒煜想了想，说道：“其实我的目的就是进京修道。师父告诉我，师伯会安排一切，所以我什么也没问。照你们这样说来，大师伯处境困难，我又帮不上忙，那么只能争取不给他添乱就行。”
慕容千帆说道：“你这个想法只对了一半。乱不是你不添就不来，现在至少会有端王和皇长子会来找你。皇长子虽然势力弱小，但是近年他一直大力结交青年才俊，无论庙堂江湖，无不以礼相待。你应该会成为他的重点拉拢培养对象。”
“皇长子难道继位无望？不然他结交那么多人干嘛？”赵寒煜好奇问道。
老柯点点头，说道：“皇长子能否继位，确在两说之间。当今陛下共有二子，次子李清夜年方十六，皇族之中出名的少年天才，比之其兄名气高出甚多。”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端王的虎视眈眈，当今皇上又没有明确储君，皇长子的日子相当难过。”慕容千帆说道。
“陛下百年前冲境失败，遭受剧烈反噬之苦，龙体违和，自十余年前起，再未出面主持朝政，全仰仗国师大人料理。如今天下难见圣面，立储之事也未确立，皇长子焦虑之心也能理解。”老柯说道。
赵寒煜默默理解二人说的话，只觉前路一片纠缠纷乱。
慕容千帆又说道：“总之，你现在的地位越显赫，来找你的人就会越多，手段越丰富，麻烦自然也越多。你别想逃啊，逃不掉的。除非等到你不光有地位、更有实力和话语权的那一天，这些人才会敬畏你，才能只仰仗你的鼻息而不敢有何轻举妄动。所以我说小赵同学，尽快强大起来吧。”
老柯附和道：“少爷说的没错，只有当你自己强大，你才能真正成为国师大人的臂膀，才能为他分担压力。不然，各方势力咄咄逼人，朝廷堪忧，国教亦堪忧。”
赵寒煜问道：“那我进京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赵小弟，令师当真什么都没告诉你吗？只说令师伯会安排？”老柯有些奇怪。
“确实什么也没说，只叫我注意‘天下会’、‘黄帝陵’，其余的一切听从师伯吩咐。”赵寒煜答道。
老柯听完恍然，“唔，有了这两件事的提示老朽就明白了。想必令师与国师大人已有万全之策，我等多虑了。”
慕容千帆问道：“柯叔，你说国师会安排他进哪个学院？清虚别院还是天谕院？”
“什么学院？”赵寒煜有些懵。
“嗐！你个土包子，啥事都必须给你说明白，真是累！”慕容千帆抱怨了一句。
“我是真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
“我告诉你。京城有四大学院，其中一所是专为女性修道者创建，不适合你。另外三所嘛，清虚别院历史最为悠久。你想啊，道门圣地叫做清虚宫，它叫清虚别院，我就不解释了吧？第二所天谕院，奉天诰谕，也不得了吧？我娘就让我进这所学院。”
“还有第三呢？”
老柯插话进来，“赵小弟，老朽推测，令师伯一定会让你去少爷所说二院之一，应该不会错了。”
“对啊，你不如直接告诉你师伯你想来天谕院，咱俩就又可以在一起了。”慕容千帆眼睛一亮说道。
老柯闻言也频频点头。
赵寒煜想了想，说道：“这得看师伯的意思。我就是来修道的，因为我有太多的烦恼要靠修道来解决。柯老，在这里我必须对二位说句抱歉，因为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我会尽快的强大起来，就像你们期待的那样。等到那时，我会第一时间与你们分享我的秘密。”说完郑重一揖。
“没事行什么礼啊？你这人多无趣？”慕容千帆说道。
老柯笑了笑，没有表示。
赵寒煜认真的说道：“因为你们是我最亲密的人，所以我永远不想瞒你们什么事。就算有，那也是不得已的缘由。话说在前面，事后大家都能理解。”
老柯点点头，说道：“赵小弟年纪轻轻，做事相当周全，老朽理解。少爷，你的这个朋友相当的不错。”
慕容千帆双臂抱胸，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老柯抬头看了看天，笑道：“已经接近子时了，咱们休息吧。明日越过这座大雪山，看看能不能逮到雪豹。今天的菜有些不过瘾呐。”
两小听了猛点头表示赞同。
避风处的小帐篷早已搭好，一人一顶。
三人任由火堆继续燃烧，相继钻入自己的被窝中歇息。
今晚畅聊的时候不短，内容丰富，大是烧脑。才一会儿功夫，三人都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赵寒煜于卯时初刻准时苏醒。
此时天空仍然黑暗，群星闪烁，犹如深夜。
他稍稍犹豫片刻，便决定在帐篷中静坐冥想，不去打扰二人。
刚要入定，另外两个帐篷有了动静。
结果三人打的一样的主意，都在自己帐中进行晨课。
大约一个时辰，三人陆续完成冥想打坐，一起来到帐外。
此时，晨光初露，金色的晨辉照耀雪山，与漫天艳丽的朝霞映衬，景致十分壮丽。
一老二少相视微笑，只觉胸怀为之一阔。
匆匆收拾完帐篷细软，三人开始觅路登山。
大雪山雄伟、陡峭，常人难以攀登，自山腰以上已无路途可循。
老柯修为深湛，一马当先在前开路，双脚尽量将冰雪踩实，方便两小跟随。
二人顺着老柯整理出来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前行，走得很慢，很稳，一路平和无险。
直过了两个时辰，三人终于到得峰顶。
此时金光万道，将远近各处高低不一的雪峰映照的如黄金铸就一般，蔚为壮观。
慕容千帆看着眼前的奇景，忍不住大声欢叫；老柯也是神清气爽，胸中豪气涌动；
赵寒煜沉静的看着远近的山峦，微笑不语。
天上云来云往，不时与阳光擦肩，刺透云层的光线万千，锋利如剑。
偶有大片浑厚云层，遮住阳光时间稍长，群峰颜色转为暗红，复又金光四射，实是美不胜收。
三人流连山巅甚久，最后远远望见一大朵乌云渐渐接近，风雪将至，方才舍去眼前奇景寻路下山。
下山走得匆忙，至于雪豹可口什么的也忘诸脑后。直到五脏开始抗议，慕容千帆才懊恼错过了美味。
三人朝东而行，前方进入千里苍茫草原。
草原辽阔，视野极佳，可惜一眼望去不见任何大型动物，三人对于当日的晚餐有些担心。
直至傍晚，好容易逮住几只野兔，其余并无收获。
三人找到一处水源，将野兔剥皮洗尽，仍用烤炙的方式解决。
老柯安慰二人，进入草原深处，动物种类会有许多，这才稍减慕容千帆对于今后数日伙食的担忧。
晚饭完毕，三人闲聊一阵觉得有了睡意，便分头歇息。
随后数日，三人一直在草原中行进。
老柯预料果然准确，连续几日，羊、鹿、狼、狐随处可见，还有一些胆大粗心的飞禽之类。三人吃了个畅快，到了后期更是择优而食之。
吃得五、六天的美餐，草原已快到尽头，前方就是岷江。
过了岷江，翻越秦岭，过渭水、汉江，京城长安就不再遥远。
三人跨过岷江，直奔秦岭而去。
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慕容千帆的情绪更为高涨。
老柯静静观察赵寒煜，发觉他一路并没有表现出过于吃惊或是显得没有见识，对于那些令人拙于言辞形容的风景，他沉着观看，面容、心绪都无明显波动，显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平静。
其实，那是因为他早已读过无数卷书，在书中早已观看过无数的风景，行过无数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