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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送别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在泰缅时被方土胁迫注射了毒剂却从来没有发作过。

    除了当时刚被注射时浑身痒痒精神恍惚之外,直到这么多天过去,我居然一次没有犯瘾。

    原来张欣雅不光是在当时给我同样注射了一支药剂,被她接到这里之后,几乎每天晚上后半夜我熟睡无知时,她都会拖着疲倦又劳累的身体,顺便给我打一针她的药剂。

    如此才将我的瘾给压制下去。

    张欣雅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许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可对我来说,这是恩情,很大的恩情。

    我一直坚信,帮你是情分,不帮才是本分。我从来不认为别人对我的付出就是应该的,就是心安理得的。

    “谢谢你,欣雅,辛苦你这么费心了。”

    张欣雅慵懒又迷糊的翻身搂住我腰腹,身子微微弯曲,仿佛一只树袋熊似的,她嘟囔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还是说想要跟本大人玩柔情?哼哼哼,我可是不吃那一套的……”

    我看向她疲倦的模样,心底不住的涌现阵阵心疼,坐在你的位置,究竟是要付出常人多少倍的努力?难道真的要这般辛苦吗。

    手臂微微用力,我将张欣雅彻底搂着臂弯中,看着她沉睡中时而皱眉,时而颤动的长长睫毛,却不知她梦中是又遇到了什么难处。

    接下来连续几天,并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除了期间有看到当地新闻报道的某处村庄有动乱,被军队彻底镇压的正面报道,几乎每天过的都是悠闲的不得了。

    当然,按照张欣雅和余温的要求,我依旧是每天要到余温的住处进行如同蒸馒头的过程。

    但不得不说,余温在某些时候显得很变态之外,处理这件事还真是厉害。我现在每天晚上需要注射的张欣雅提供的药剂已经减少了很多分量。

    说到张欣雅提供的药剂,我都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

    因为跟着张欣雅的这几天,我彻底明白了那药剂的原材料,不是别的,正是在她书房里摆放的五毒。

    为此,张欣雅还颇为自得说道,“陈望,是不是很奇妙,你那时候为我打工抓的毒蛇蛤蟆,如今居然用在了你自己的身上。”

    为此我当然不会跟她扯皮,而是仔细询问下才知道,原来她家里曾有人因为吸食毒剂而无法摆脱瘾,所以这也算是张欣雅自己的小想法,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华夏古老的中医学来解决。

    以毒攻毒?似乎是想用这个原理。

    不过我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这算不算是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了?

    好在似乎没有后遗症。

    来到张欣雅这里算来算去,也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除了那天夜里带给我的震撼和张欣雅的手腕势力,最大的收获便是真实见到了黑羽。

    也幸亏黑羽的一番话,让我即便处于这般安逸无所事事的日子,却丝毫不敢有想要让自己彻底放松的念头。

    压力有增无减。

    我自己也想明白了,即便再着急,却是没用的,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只要不停下,总会到达目的地。

    这天,张欣雅拿了一个保密性很好的盒子递给我,“里面是大概半个月的剂量,准时注射,不出意外的话,你那毒瘾就能彻底消除了。”

    我接过盒子,皱眉问道,“我不是第一个小白鼠吗?”

    张欣雅夸张笑道,“怎么可能。我会舍得吗?有余温在,她用这个之前做过很多实验了,万无一失我才敢真的给你用。”

    我心中微暖,“这份恩情实难消受,不论何时不敢忘记。”

    张欣雅眯着好看的眸子笑,“有句话叫最难消受美人恩,你是不敢忘记美人恩呢还是不敢忘记美人儿?”

    我怅然笑道:“皆不敢忘!”

    说罢,我将张欣雅拥入怀中,轻声说道,“谢谢你。”

    张欣雅声音略低,“如果你说留下,红玫瑰也不会真的将索菲亚她们如何。”

    我摇头说道,“那样也许你会付出其他的代价,我暂且还不值得。而且,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必须做到。”

    张欣雅默然,“很早就知道你是在别人家寄居,却不曾想过还有这么一层事情在里面。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好留你。国内的形式,我们的声音不大,而听说你那位叔叔现今却已经与更上面的人有所联系了。”

    “他既然在十多年前就有心机利用煤矿事故来谋财害命,而今自然更不会坐吃空山。”我叹口气却不畏惧,“出国这一趟收获挺大的,我不会以卵击石做什么傻事。但他欠我的,我必然让他百倍偿还!”

    黑羽既然能知道我在国内的小动作与经历,那么作为连黑羽都要寻求合作的张欣雅,她能够知道我更多的信息,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用什么方式来获取别人具体的信息的,不过没关系,我也要找机会建立个同样的信息来源处。

    “保重。”张欣雅推开我转身离去,“我不喜欢送别,会有人将你带到红玫瑰那里去的。”

    我看着她颇为潇洒的身影,心下虽有眷恋,却也不再留恋。

    这些天的舒适已经是我目前的生命中最为放松的时刻了,我知足。

    来时是张欣雅以飞机带我来的,送我回去时,同样是一架私人飞机。

    越过云层俯视下方,真有种天高任鸟飞的畅快。

    果然,站得高,望的远。

    就连心情也与众不同了。

    被张欣雅称之为最强女仆的索菲亚以及她的手下都等候在下方,红玫瑰并没来,是金瑞在接机。

    “欢迎回来。”金瑞队长很有军人的样子,他虽未言笑,眼神中却有一丝赏识。

    我抬头看了看接走索菲亚她们的飞机,转身笑道,“金队长辛苦了。”

    金瑞点点头,“主上最近琐事繁忙,吩咐我接到陈望先生暂且到宅邸休息。”

    路上,通过与金瑞的交谈,我渐渐了解到,这大概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

    红玫瑰重归泰缅之地,已经接连清洗了好几处城镇,大部分都是方土的支持者或者是外来的佣兵。

    对待那些人,红玫瑰很简单又粗暴,要么归顺,要么就打。

    归顺还有活路。

    至于打仗?这里可是被称为血腥玛丽的红玫瑰主场。

    有几个新兴起的佣兵团并不服气,最后无一不被红玫瑰彻底干掉。

    一个活人都没有。

    而闲谈期间,我试图询问金瑞关于红玫瑰那天被包围时突然出现的众多黑衣人的事情,对此,金瑞完全是闭口不谈。

    我恍然,看来那些存在可是秘密中的秘密,也或者是红玫瑰最大的底牌。

    估计此前方土带着个同样穿着红衣的女子去挑衅红玫瑰,反而被无声无息用绘有玫瑰红的匕首杀掉了,那时候出手的人应该也是红玫瑰这批黑衣人中的吧。

    血腥玛丽,真不愧其称号!

    途径几处村落时,映入我眼中的,只有烧焦的房屋和混杂在其中略熟悉的味道。

    尸体的味道。

    我现在很佩服自己,居然面对这些情景而不再心生波澜,起初刚来国外时,我甚至在看到拿着真枪的金瑞以及金瑞打死几个土匪就心跳加速。

    现在没有丝毫这种感觉。

    心境果然变的沉稳许多。

    也许真的如同那句话所说,一个人除了与生俱来的性格,更为重要的其生存环境和曾遭受过的经历。

    成长,应该不外乎如此了。

    很快我们到达目的地,这只是一处很简单的驻扎营地,按照金瑞的安排,因为今天晚上有点东西要处理,暂且休息一晚。

    我对此没有异议,甚至心底还开始有所期待。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很矛盾。

    又有期待又奇怪自己的期待。

    难道真的是因为张欣雅?因为张欣雅对阿三那边,从来都以畜生来称呼他们的性命。

    我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宰割畜生。

    我不恨张欣雅,她是以最直接又粗鲁的方式灌输给我人命是不一样的观念,也是她的缘故让我亲自动手了。

    我现在,很想继续动手。

    男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破坏因子已经彻底的让我获得了快感。

    男人对破坏或者摧毁美好事物真是充满了兴致。

    金瑞将我带到了一间帐篷,他嘱咐我几句,转身就要离开。

    我礼貌叫住,“金队长,能麻烦你件事情吗?”

    “嗯?”金瑞疑惑看向我,“主上说过,力所能及可以为你做事。”

    我略显尴尬握了握拳,“金队长,能给我支配枪吗?我防身用。”

    金瑞仔细盯着我的眼睛,他忽地笑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开荤了。没问题,不过希望你能把持住。”

    说罢,他随手递给我一支手枪外加不少子弹。

    金瑞离开后,我独自把玩手枪。

    这一刻,我没有像刚接触手枪时的生涩和害怕,我心里在想,这么个小玩意,真神奇。

    神奇到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正当我摆弄手枪时,帐篷外忽然传来让我无比熟悉的声音,“主人,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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