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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梦里收山神

    笑,笑你妹。

    我一擀面杖敲在桃子脑门上,咚得一声,听着都疼。

    桃子吃疼的一叠冥币砸过来,我撒开脚丫子就跑。

    她追我打进客厅,客厅里有好几个人,她揉着脑门,瞪了我一眼,与众人聊起了茶山的事情。

    在茶山失踪的七个人,尸体全找到了。

    其中五个被我砍了,另外两只冒充我和金子欺骗桃子。

    桃子虚以为蛇的带它们去往枫树林集市,路上遇到了张三和李四。

    桃子请他们帮忙,把那两只腐尸给解决了。

    法师说来闹法场的四只腐尸,目标很明显,是想要救鬼婴。

    而我与鬼母有些渊源,已经有腐尸把我骗去过茶山了,估计是鬼母找我有事。

    法师猜测鬼母还会来找我。

    他希望我接下来不要靠近神龛。

    说不是不信任我,而是鬼魅伎俩防不胜防,事先有约,不靠近神龛,万一我中招了,也能第一时间发现,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我说理当避嫌,不仅我不会靠近神龛,桃子和金子也不会接近神龛一步。

    转而对段柔说,我和桃子还得查风水的问题,这里的事情就麻烦她和大师了。

    法师连忙解释他并没有别的意思。

    段柔也急忙挽留。

    我不顾挽留,领着桃子和金子离开段柔家,来到段家村,乡勇办事处。

    段家村乡勇办事处,是一栋两层小竹楼。

    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驻村乡勇领着几个临时工在值班。

    我让乡勇给我找三间房,乡勇不好意思的说,一楼平常用来议事、办公、值班。二楼两间房,一间放着很少用到的杂物,只有一间随时准备着给来村里公干的人住。

    有个地主就不错了,我说没事。

    他领着我们到二楼房间门口,给我们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说他就在楼下,有事直接叫他就行。

    房间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

    我走到小四方桌边坐下,说我趴桌上凑合一晚就行。

    金子放下小背包和手里的擀面杖、水葫芦,坐到我对面说她也睡桌子。

    桃子脱了鞋子,躺到床上,笑嘻嘻的让金子跟她一起。

    说她有的,金子都有,而金子有,她没有的,她也没少玩过,让金子不用害羞。

    金子连忙趴到桌上,结巴的说她困了,先睡了。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说我先守前半夜,后半夜由她们轮班。

    让桃子也抓紧时间休息,别开玩笑了。

    慢慢的,她俩就睡着了。

    我一个人着实无聊,拿过擀面杖和水葫芦研究了起来。

    擀面杖一米多长,外表磨得光滑油腻,水葫芦高约三十厘米,枯黄的外表和普通的老葫芦,一点区别也没有。

    我摇了摇葫芦,里面什么也没装。

    拨开葫芦塞,一股陈年的尿骚味袭来,我一脸晦气的把水葫芦扔出去。

    葫芦砸在墙角,发出了咚咚几声轻响。

    还有一声哎哟叫疼的声音,夹杂在葫芦撞出的咚咚声里。

    哎哟声很清晰,像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尼玛啊!

    葫芦里不会住着一个葫芦娃吧?

    我稍稍一愣,走过去捡起水葫芦,把葫芦再次丢向墙角。

    咚咚几声,并没有听到小孩的声音。

    我连着试验了几次,也没再听到小孩的声音。

    倒是把睡着没多久的金子和桃子给吵醒了。

    桃子翻身抓起床边的鞋子,砸在我身上,气恼的说张三李四脑子有病,我是不是被传染也傻了?

    我讲出听到小孩叫疼的事情,桃子说擀面杖和葫芦,是她小时候亲自买的用具。

    我说是真的,真没有骗她。

    桃子急了,抖出当年她妈妈给她买工具钱,她拿去买了零食,擀面杖和葫芦都是她在街上小饭馆厨房偷的。

    生气的说吵她睡觉一点歉意也没有就算了。

    还在这编瞎话,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啊?

    金子趴在桌上,脸埋在胳膊里偷偷直笑,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笑声,我和桃子一起打了个激灵,赶紧收回了对视的目光。

    我干咳两声说桃子,真不把我当外人啊!

    桃子心直口快的反击,说她和向姑娘穿一条裤子长大,我是向姑娘拜过天地的男人,也算……当然不是外人了。

    差点没说成也算她男人了。

    桃子被吵醒的火气发出来,人也精神了,走到桌边坐下,说她守夜,让我去睡。

    累了一天,我是真困了。

    也没跟她客气,收好擀面杖和水葫芦,就去躺下了。

    刚躺下,桃子拿起擀面杖和水葫芦,准备去扔掉。

    我飞快的蹦起来,抢回擀面杖和水葫芦,说这两件东西真有问题,让她别扔了。

    她说脑残这种病真能传染,既然我拿两件破烂当宝贝,她就不扔了。

    我见她答应的爽快,担心她等我睡着了把东西扔掉。

    于是把水葫芦系在腰带上,抱着腰刀和擀面杖,躺在了床上。

    在桃子咬牙切齿的注视下,我闭着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没想到却做了个怪梦,因为这个梦,差点没被桃子打死。

    我梦到自己别着水葫芦和腰刀,提着擀面杖,站在一户陌生人家的堂屋。

    一个乡勇打扮的中年人,站在我对面。

    板着脸质问我为什么打他家娃?

    他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捂着额头上的大包,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我看中年人的刀柄颜色,是一个小分队长,但并不认识他。

    问他是谁?啥时候打他家娃了?

    小姑娘委屈的抢着话头,说她头上的包就是我打的。

    中年人哄了小姑娘两句,没好气的说他是茶山山神,叫段浪。

    段家村乡勇处供奉着他的神位,茶山发邪,他见我住进了乡勇处,好心派他娃去替我护持。

    防止邪祟打扰我们休息,没想到我却把他娃给揍了。

    他指着小姑娘额头上的打包,让我看看用葫芦把他娃砸成了啥样?

    问我一个小队长打一个小女娃,还要不要脸了?

    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就去祠堂告我!

    我正准备道歉,一个小妇人从房里跑出来,说阴阳有别,我一个阳间的小队长,又管不到段浪,训斥段浪真怂。

    她吹着小姑娘头上的包,让我准备三牲,全的,给她闺女养伤,不然这事没完。

    我说嫂子,我打了侄女是我不对。

    但我也是无意的啊,所谓不知者不罪,我准备一个猪头给侄女道歉怎么样?

    段浪连忙说不用,烧点元宝蜡烛香就好。

    小妇人揪起段浪的耳朵,大骂段浪是个废物,说就要三牲。

    说我一个小队长想搞到三牲,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也不用我掏钱买,向村民开口要,难道还有人敢不给?

    三牲就是牛、羊、猪。

    一头牛,一只羊,一头猪得多少钱?

    就算放在山外,过年,也没见多少人家舍得买全羊的,她还真敢要。

    我被气乐了,随手一擀面杖打在小妇人肩膀上。

    随手一棍子不重,也不轻。

    小妇人踉跄了半步,肚子咕噜发响,噗呲一声,屁滚尿流的尖叫着,掩面跑进了房间。

    她真被一擀面杖打出了屎。

    段浪看着她媳妇跑进房,又看了一眼小女人额头的大包,瞬间脸色铁青。

    脸色铁青不是形容词,他的脸,真的变成了可怕的铁青色。

    他抽出腰刀,大口喘气的说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打他闺女就算了,还戏弄他媳妇,提着刀就朝我劈来。

    我被他的变化吓了一大跳,慌乱的揪开葫芦,大喊段浪。

    他啊了一声,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在葫芦里大声喊起了好臭。

    一把塞上葫芦,就听到段浪在葫芦里大喊放他出去。

    我也不嫌脏,抱着葫芦就是一阵狂亲,大喊宝贝啊,宝贝啊!

    就在我乐得找不着北的时候,被桃子两耳光抽醒了。

    醒来,时间还不到半夜,桃子紧绷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两眼喷火的用袖子擦着脸上的口水。

    她抄起旁边的擀面杖,狠狠的呼了过来。

    怒骂宝贝,宝贝个头。

    说她不把我打出屎来,就管我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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