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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戮

    陈卫出手,瞬间击毙两名飞鱼袍,其他的飞鱼袍见状,纷纷被陈卫狠辣果决的杀人手段震惊,简短的迟疑之后,所有飞鱼袍的表情变得极其狰狞,他们开始发狂,手上的动作更加冷冽,杀机昂然。

    作为朝廷的特务机构,这些飞鱼袍密谍经过最严格的筛选,最残酷的训练,他们冷血,残酷,出手狠辣,双手沾满鲜血。

    然而,今天他们碰上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拥有着六境龙象巅峰的修行界修士。

    六境,是龙象境,哪怕这些飞鱼袍的身手再如何不凡,这些看起来比普通人身手更加敏捷强悍的飞鱼袍,在对上拥有修行之力的人间修士,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顿时显现出来,面对着能搬山填海的神仙般的年轻人,实力的巨大悬殊让他们没有半点胜算。

    飞鱼袍千户客栈掌柜魏成松没有出手,而是守在最外围的一侧,他对这一次的斩杀任务抱有极大的信心,从各方收集而来的情报显示,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一个徒有境界的废物,外强中干,气海被毁,修为全失,在魏成松看来,要斩杀他易如反掌。

    魏成松能当上飞鱼袍的千户,身手和见识都不凡,拥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先前的所有动作包括和铁捕头之间的对话,都只是在给陈卫演戏,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手下的飞鱼袍赶来。

    魏成松身手虽然不凡,但他的性子谨慎,面对一个修行界的修士,他没有信心赢,他不确定对方气海被毁修为全失之后,是否还有一搏之力。

    但是,当那名衙役从嘴里说出天字号厢房里的尸体后,魏成松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那两具尸体就是这个年轻人实力的一种体现,他不得不对这个有些狂妄的年轻人充满警惕,没有半点修为,依然能够单凭自身杀掉两名密谍,陈卫这样的身手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离阳镇再往北约百里,就是红土河,河面宽达数千米,河的对岸就是燕国,河岸边驻扎着大雍的军队。

    接到都城传来的秘密消息后,魏成松就早已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装进脑海里,房相在密函里非常清晰的密令,若发现此人,就地格杀。

    魏成松身为飞鱼袍千户,专司边境情报刺探与收集工作,身上有一个极少数人才知道的巨大权利,调兵权。

    兵权,自古以来帝王最为忌讳的字眼。

    魏成松拥有对边军的调遣权,虽然人数不多,只能调遣五百人规模的小队,但老魏很知足。

    区区一个飞鱼袍的千户大人,职权不大,却拥有调兵权,这份恩宠,正是那位在都城里权势滔天的房相赐给。

    黑水河驻军五百人规模的小队正快速赶来,那是一支百战余生的军队,魏成松有信心,只要再拖住这个年轻人一阵子,驻军一到,此獠必定手到擒来。

    陈卫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伪装成客栈掌柜的谍报头目魏成松心里闪过这么多的念头,飞鱼袍的刀不断在他身边斩落,都被他轻易避开,刀很快,刀光也很骇人,但在他眼中还是很慢。

    他跃起,身子飘到一张饭桌旁,顺手抄起桌上装着竹筷的竹筒,随意抽出两根,一道真元沿着他的手掌渡进竹筷里,他将筷子掷出,看似随意飞出的两根筷子一分为二,朝飞鱼袍射去。

    一根竹筷打在一名飞鱼袍手中的绣春刀上,直接刺穿,留下一个小孔,竹筷去势不减,从飞鱼袍的胸前穿透。

    另一根竹筷,飞向左边的一名飞鱼袍,从他的眉心钻入,透体而过。

    快,太快。

    六境巅峰的修行者出手,两名飞鱼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竹筷向自己飞来,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躲闪,任由竹筷夺去自己的生命。

    瞬间毙命。

    眨眼间,四名身手卓绝的飞鱼袍送命。

    余下的飞鱼袍心神惊惧,平日的合作让他们心中彼此极为默契,这两名袍泽倒地的瞬间,所有的飞鱼袍集体选择了狂退。

    陈卫将手中的竹筒向外一抛,十余根竹筷化作十余支利箭,分别从逃跑的飞鱼袍胸口,面门,眉心,眼睛,气海处透体而出。

    十余名飞鱼袍的眼中失去光彩,瞳孔不断涣散,停止了呼吸。

    陈卫将右手平伸,虚空一握,十余根竹筷带着生命的余温飞回他的掌心里,右手一扬,竹筷飞出,封住了正准备逃跑的魏成松,悬浮在他的周围。

    事情发生太快,陈卫从出手到杀人,只用了短短两息时间。

    魏成松心中大惊,情报出错,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失去修为,他怔于当场。

    他不知道客栈后院发生的事,那座后院被那名有着传闻中的神隐境的锦衣中年人——极有可能是千年前的那名山巅人物楚白给隔绝,后院里发生的事情魏成松也是在陈卫说出之后才懂,对于陈卫的修为恢复之事,也只是一盏茶之前的事,他一无所知。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着,地面上的鲜血不断聚集,浓稠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腔,令人心神震骇,触目惊心。

    铁捕头和一众衙役早已吓呆,他们只是普通人世界的府衙里的衙役,平日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升斗小民,他们没有听说过修士,也没有接触过修修士,更没有看到修士出手,陈卫瞬间收割十余条生命的手段,成了他们眼中的魔鬼,彻底震撼住他们。

    “我不杀你。”

    陈卫踱着步,缓慢的越过地上的尸体,走近魏成松:“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哼!”魏成松冷哼一声,脸上毫无惧色:“做梦。”

    陈卫鼓掌,由衷称赞道:“好骨气,想不到你也是个忠义之士,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魏成松昂着头,面对陈卫丝毫不显退缩,在两名属下被陈卫轻描淡写的杀掉后,他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必败无疑,心里开始打了退堂鼓,正想趁着属下围攻陈卫之际悄然退走,没料到被陈卫发现,在陈卫将竹筷洒向自己,封住自己的退路以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既然要死,不如死得壮烈一些,反正逃不掉。

    陈卫站在魏成松老魏面前,微微眯着双眼,邪气外冒:“我劝你还是说吧,我不会杀你,并不代表我不会折磨你。”

    “哼!”魏成松脸色正气凛然:“飞鱼卫不怕死,更不怕威胁,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魏成松的嘴巴忽然动了动,陈卫眼尖,猛然一挥手,一道真元挥出,一根漂浮着的竹筷狠狠的打在老魏的嘴上,敲碎他的满嘴牙,一颗黑色的毒药跟着碎牙掉在地上。

    “我不杀你,你就不准死。我的耐心真的很有限,拒绝一次我可以原谅,但被人接二连三的拒绝,真是让人很不爽呀。”

    陈卫没有任何动作,漂浮的竹筷忽然全部指向魏成松,陈卫不耐烦的挥手,一根竹筷忽然横立,飘落在魏成松的左肩上,猛然下沉,竹筷仿佛化作一把锋利的尖刀,一条手臂被齐整的切下来,鲜血如泉喷。

    魏成松咬着牙,拼命忍住断臂的巨大痛楚,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因用力过猛而变得扭曲。

    “呕!”

    铁捕头身旁的衙役们终于忍不住,弯腰呕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他们只是离阳镇一个府衙的衙役,平日里跟在铁捕头屁股后面欺负欺负老百姓,偶尔收点好处,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铁捕头的脸色铁青,捕头的尊严让他硬生生将那股呕吐欲望压了下去。陈卫当着他的面连续杀掉十余名令人闻风丧胆的飞鱼袍,他却提不起半点勇气下令抓人,现在又当着他的面切断魏成松的胳膊,愤怒之余他暗自庆幸,庆幸被切断胳膊的人不是自己。

    陈卫一拳将魏成松轰飞,他的身体将客栈的墙壁砸穿,断了七根肋骨,六境的大修行者对上一个世俗界的普通特务机构的密探头目,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陈卫身形飘动之时,魏成松根本无法捕捉陈卫挪动的轨迹,被打的如此突兀,毫无还手之力。

    陈卫冲过去,将魏成松提起,看着嘴里不断涌出鲜血的魏成松,面无表情:“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我很少有这样的善心,你偏偏拒绝了。”

    轰!魏成松的身体将再次客栈的墙壁撞出一个大洞,他来不及喘口气,顾不上疼痛,陈卫又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咔嚓一声,陈卫的脚踩在魏成松的右臂上,直接将右臂踩断,骨头刺破皮肤露出来。魏成松疼的快要晕过去,一旁的铁捕头面色开始发白,这个年轻人的残忍血腥让他心惊。

    “操……你……娘,有……懂(种)撒(杀)……了我。”魏成松每张嘴说一个字,嘴里的鲜血就不住的往下淌。

    “我不喜欢被人拒绝,也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杀。”

    陈卫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旁边的椅子,掰下一根木腿,举起照着魏成松的小腿骨狠狠敲下。

    咔嚓!

    骨碎的声音,魏成松疼的快要晕死过去,铁捕头的心脏在发颤,他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带来的衙役望向陈卫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魔鬼。

    “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的出来,整个大雍朝里,最有权势的人是当朝宰相房佑安,最恨我的人也是他,杀我的命令就是他下的,我说的对吧,魏千户?”陈卫蹲在魏成松的身旁,邪气的笑容让魏成松害怕。

    “飞鱼袍隶属兵衙,是房佑安掌权之后单独分离出来的一个特殊部门,原本飞鱼袍的职责是负责收集敌国情报,同时兼着暗杀,刺探,离间等职能,房佑安执掌宰相后开始改革兵部,将飞鱼袍变成了他的私人部门,专门收集对头的情报,排挤,扫除对手。”

    咔嚓!

    陈卫手中的木棍狠狠的敲在魏成松左脚的膝盖上,直接将他的膝盖骨敲碎。

    魏成松惨叫一声,终于扛不住疼晕过去。

    “救命啊!”

    一名衙役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场面,神经终于崩溃,他转身拔腿就跑。

    “如果你敢踏出这个客栈一步,我保证你会死。”

    陈卫的话,像魔鬼般传入这名衙役的耳朵,他浑身一颤,身子变得僵硬,在客栈的大门处硬生生控制住双脚。

    “小柱,站……站好别……别乱动……”铁捕头脸上全是冷汗,他害怕自己的举动惹怒那个看似温和,实则像个魔鬼的年轻人。

    门口的衙役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捂着嘴,抖筛般的点着头。

    “房佑安将飞鱼卫变成自己的私人部门后,你们这些飞鱼袍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你们为虎作伥,迫害了多少朝中官员?多少家庭妻离子散?”陈卫越说越恨,扬起木棍狠狠落在魏成松的右脚膝盖上。

    “啊!”

    惨叫声响荡大堂,魏成松痛醒,陈卫是个魔鬼,他坚硬的心志开始崩溃:“我嗦(说,)我都嗦(说)……”他的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胸前的飞鱼袍被鲜血染红,面目狰狞可怕。

    “不好意思,已经晚了。”陈卫狞笑着说道,他的笑容落在老魏的眼中,越发令人惧怕。

    “插(杀)了哦(我)……有懂(种)就插(杀)了哦(我)…”魏成松说话口齿不清。

    铁捕头终于不忍,道:“兄……兄弟……给他个痛……痛快……”

    陈卫回头,那笑容似魔鬼:“你在替他求情?”

    铁捕头一哆嗦,不敢再看魏成松,更不敢对视陈卫的眼睛,他默默转过身子,在心中祈祷不要连累自己。

    “很好,你很聪明。”陈卫很满意铁捕头的表现,他对这样的一群只知道向老百姓索取,欺软怕硬的衙役很反感,如果不是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此刻这些衙役早已变成地上冰凉的尸体。

    陈卫转向魏成松:“你们在陷害其他人时,他们也是这样求你的,对吧!但你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哀求而大发慈悲,反而变本加厉,更加残酷的折磨他们,多少人因承受不住折磨而冤死。”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想让你尝一尝这些痛苦的滋味。”

    眼看魏成松就要失血过多而再次晕厥,陈卫的手掌贴上老魏的心脏,渡了一道真元过去:“我给你渡了一道真元,它可以保护你的心脏,让你不会这么快就死掉。飞鱼袍助纣为虐,作恶多端,你是飞鱼卫的千户,手上沾的鲜血想必连你自己也厌恶,我废掉你的四肢,你的后半辈子,就在忏悔中度过吧,为那些被你迫害过的可怜人。”

    “铁捕头。”

    陈卫向背对着他瑟瑟发抖的铁捕头招手。

    铁捕头身子一僵,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您……您有什么……吩……吩咐?”

    “别紧张,我不会杀你。”

    陈卫道:“你帮我办件事吧。”

    铁捕头点头哈腰:“您吩咐……”

    陈卫指着地上的十余具尸体道:“你来处理。”

    铁捕头愣了一下:“这……”

    陈卫拉长着鼻音:“嗯……?”

    铁捕头心神一凛,挺着胸膛道:“您放心,我老铁保证完成任务。”

    “另外,还有个事情。”陈卫指了指瘫软在地上被自己打成残废的魏成松:“给我好好看着他,找个郎中给他医治,别让他死太快,更别让他自杀,找个木匠给他做一辆轮子车,不许任何人给他任何帮助,他欠的债太多,要慢慢的用余下的时间来还,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铁捕头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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