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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惊喜与杀戮

    噗!

    当第一枚金针被逼出陈卫的体外时,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住往下流淌,锦衣中年人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其势如惊涛骇浪般暴戾汹涌。

    噗,噗,噗。

    越来越多的金针被一根根的逼出陈卫的体外,随着金针的逼出,陈卫逐渐感觉到身体里面的力量开始如潮水般回缩。

    锦衣中年人的真元在自己体内肆虐,那股霸道的真元不断冲击陈卫的四肢百骸,撕裂,重组,修复,拓宽,陈卫的身体变得愈发强壮,精气神在慢慢的恢复着。

    终于,当所有的金针都被排出体外时,锦衣中年人收回手掌,慢吞吞说道:“你体内的金针已被我悉数逼出,毁掉的气海我也顺手帮你修复,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已经完成,就此告辞。”

    “前辈留步。”

    陈卫叫住锦衣中年人,抱拳躬身,真诚致谢道:“晚辈先前太过无礼,前辈不计前嫌助晚辈恢复功力,前辈大恩如同再造,晚辈无以为报。”

    锦衣中年人负者双手,转身背对着陈卫,高手风范尽显:“不需要这么多礼,对我而言举手之劳,若要谢,便在日后遇到他再谢吧。”

    “请前辈告知,这个他是谁,晚辈好日后相见当面致谢。”陈卫的神情说不出的诚恳。

    “小家伙,你又来了。”

    锦衣中年人有些头疼,对于陈卫的偏执有些无奈,他说道:“日后便知。多说无益,走了。”

    他说着往前跨出一步,身子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远在百里之外。

    陈卫目瞪口呆,他知道锦衣中年人的修为很高,至少比自己要高出好几个境界,自己面对他没有一点还击之力,但锦衣中年人露出来的这一手,却让陈卫深深震撼与折服。

    空气中没有半点元气的波动,若非茶几上的茶壶还丝丝往外冒腾着白烟,陈卫甚至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下一刻,陈卫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朝着锦衣中年人消失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深深拜倒下去,他的面色潮红,显得异常的激动,连身子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锦衣中年人展现出来的境界,正是传闻中的修行大境界——神隐。

    “前辈,请原谅晚辈的无知,晚辈误解您了。”

    陈卫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

    据古老的典籍记载,万年以前,天元大陆的人类还不会修行,有一位先贤攀登于凤霞山脉之巅,夜夜观星,感悟天地命理,一坐就是数年,终于在一个无风且极为平静的夜晚开悟,开创了修行一途,使人类终于踏上修行的征途。

    这位伟大的先贤被后人尊称为始祖。

    始祖的开悟带领着人类踏上征程,他将所感悟到的知识向人们传授,人们开始学会修行,利用天地元气增强体质,延长寿命,修行的方向和功法越来越繁多驳杂,逐渐演变为山门宗派,并一代传一代。

    然而,令人稍微感到遗憾的是,始祖开创了修行之路,但世间仍有许多人因为体质的原因无法修行,这才造成今日的世俗界。

    为了让人类更加清醒的认识到修炼的好处,以及为了让人们更加清晰自己修炼的功法和修为的深浅,这位大智慧的始祖开始将修行的境界进行严格的划分,用以界定修行之人的境界高低。

    神隐,传闻是始祖当初悟道时,根据他的修为境界进行定义划分的高深境界,仅次于圣境和帝境,等若仙人,近乎于神的境界。

    一入神隐,翱翔天地。

    摆脱天地之间的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真真正正的自由翱翔于天地间。

    据典故记载,万年以来,除却始祖老人外,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三位神隐境界的大修行者,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分别是距今八千余年前的凤朝歌,距今五千余年的勾陈氏,以及距今一千多年前的楚白。

    至于那更高层次的帝之境,从未有人冲破那道门槛,连始祖老人也不行。

    陈卫曾经在一次聊天中问过大师兄,若达到神隐境,是不是代表着当世无敌,大师兄在听完他的问话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及其认真的点头,神情极为严肃的说了一个字:是。

    现在令陈卫想不通的是,锦衣中年人这样的神隐境的大修行者,会被人说服,特意来到离阳镇这样偏僻的小镇来找自己,绝对不是纯粹来看自己出糗,因为他的时间掌握的非常精准,恰好在自己刚杀了两个大雍朝的密谍,准备逃跑时守在客栈的后院等着自己。

    神隐境,存在传闻之中的大修行者,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耐,才能说服这样的人。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根本就是锦衣中年人自己想要来,他只不过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来掩盖这个事实?

    不得而知。

    这位神秘的锦衣中年人,莫非就是千年之前的楚白?

    面对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陈卫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敢确定那人是不是楚白,但根据宗门内的古籍记载的时间来推测,答案八九不离十。

    这个消息太过令人震撼。

    陈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隐境的大修行者锦衣中年人给自己带来的震撼太深,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更需要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境,他到现在没缓过神来,他的身体里的血液在快速的流淌着,热血沸腾。

    陈卫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平复激荡的心情,这段时间里,客栈的后院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没有人发现厢房内的尸体,也没有人发现后院安静的可怕。

    在最初的激动过后,陈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开始沉浸心神,感受着锦衣中年人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变化。

    首先,是气海的修复,陈卫发现自己的气海不但被修复锦衣中年人修复如初,连幽府中的真元也变得充沛,气海中的真元凝练,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巨大的能量,筋脉被拓宽,真元在自主运转周天。

    六境龙象巅峰!

    冷静,你要冷静。

    陈卫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锦衣中年人留给自己的这份礼物太大,大到他都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不敢接受,他从六境中阶跨入六境巅峰,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陈卫感到自己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他迫切的想要找一个地方来印证这股力量。

    最终,陈卫压抑住这股冲动,他狠狠的甩头,将这个冲动甩出脑海,他重新将视线落在周围。

    客栈后院空荡无人。

    茶几上的茶杯还热腾,陈卫端起茶壶狠狠的灌了一口,才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黑衣刺客首领尸体上。

    心念一动,陈卫的身形一晃,下一瞬间他就来到刺客首领的尸体旁。

    好快的速度。

    陈卫心中心细,境界的提升,果然令人爽到爆。

    从刺客首领身上搜出一块令牌,陈卫的脑子飞快运转思索着,很快就有了决定,他提着刺客首领的尸体从客栈后院悄悄溜出去。

    妥善处理好刺客首领的尸体,陈卫返身折回客栈:“小二,给小爷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好嘞,来喽。”客栈掌柜从柜台后直起腰身,当看清眼前之人时,嘴里仿佛被人塞进了一个鸡蛋,惊愕的瞪大眼睛,说话变得结结巴巴:“你……你……”

    “我怎么还没死,对吧掌柜?”陈卫冷笑着,眼里的寒光直刺人心。

    “这……这位客官……您在说什么……死不死的……小人不懂您的意思……”客栈掌柜喉结上下滚动,藏在柜台下的掌心里全是汗,陈卫的突然出现令他措手不及,原本计划中必死之人为何安然无恙。

    陈卫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不懂没关系,很快就懂了。”

    搬过一张凳子,陈卫大马金刀坐下,看着客栈大堂内正在用餐的人们,提高声音道:“不好意思各位,小弟今日有些私事要办,麻烦大伙都出去,以免待会刀剑不长眼伤着了各位。”

    大堂内的人们听到有人要闹事,纷纷起身离开,很快大堂内空荡无人。

    “哎……别走呀……还没给钱呢……别走,别走哇。”

    掌柜的急忙从柜台后跑出来,试图拦住离去的人们,他苦着一张脸:“哎呦喂,这位爷,您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这……这……”

    好演技,临危不乱。

    陈卫心中赞叹一声,他将双脚架到一张饭桌上,低垂着眼皮,慢悠悠的修剪着指甲,说出的话却让掌柜心惊肉跳:“掌柜的,麻烦你找个伙计上天字号厢房,我在里面杀了一个厨师和一个店小二,再让人去趟后院,把那儿的地面洗刷干净,后院都是血,不及时清洗会结块的。另外,我再麻烦掌柜的将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掌柜的脸色变了几变,颤抖着声音道:“这……这位爷……小人……小人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小人胆子小,莫要吓唬小人。”

    陈卫眼皮都没抬,继续说道:“掌柜的,我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做事情总是很冲动,而且特别没有耐性,所以我再说一遍,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掌柜哭丧着脸,不停作揖求饶:“这位爷,小人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人胆小经不起惊吓,求您了,江湖上的恩怨您别莫名其妙将小人扯进来呀……”

    陈卫微微抬起眼睛,这位客栈掌柜的定力真不错,到现在了还在伪装,依然不肯承认。

    “谁在这里闹事?”

    客栈外突然冲进来一队衙役,为首的捕头三十岁左右,上唇留着一小撮胡子,狭长的双眼不时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捕头一踏进客栈就大声吆喝,陈卫捕捉到他向掌柜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客栈掌柜仿佛看到救星,一路小跑噗通一声跪在捕头面前,声泪涕下控诉道:“大人,请您为小人做主哇,他……他想杀小人。”

    捕头装模作样的安慰着客栈掌柜:“这位掌柜,你别害怕,本官是这离阳镇上的捕头,有本官在,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得先问问本官同意不同意,掌柜的,你先起来,跟本官说说,他为什么要杀你。”

    “多谢捕头大人,多谢众位大人。”掌柜哽咽着声音:“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客官突然冲进来,不但把小店的客人吓跑,还威胁小人,让小人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不然……不然他就把小人杀了,捕头大人,您一定要给小人做主呀,小人哪知道这位客官要问什么事情呀。”

    “大胆!”捕头指着陈卫,义正词严道:“大胆刁民,朗朗乾坤竟敢光天化日下威胁我大雍百姓,掌柜的你放心,今日本官在此,定护你周全,不会让贼人碰你半根头发。”

    “多谢大人,大人英明呀!”

    掌柜作势又要跪下磕头,似乎受了很大委屈,身子不停的抽搐,模样楚楚可怜。

    捕头看起来非常生气,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突然大喝一声:“来人,把这刁民捉起来押回衙门审问。”

    陈卫冷眼旁观,从衙役出现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沉默的看着双方在演戏,直到两名衙役快步走过来要抓他时,他突然站起身,鼓着掌嘴里啧啧称赞:“精彩,真是精彩,好一出官民大和谐。”

    “放肆,竟敢出言不逊,侮辱衙门。”一名衙役脸色铁青,他们平日跟着捕头,没少收客栈的好处,听到捕头发话拿人,心中知道又有一笔大买卖进账,对拿人入狱这样的戏码轻车熟路,只要将眼前这个年轻人捉进衙门,撬也要从他嘴里撬出好处来。

    陈卫避开衙役伸过来抓他的手,戏谑道:“继续,小爷还没看够,这么精彩的戏可不容易遇上。”

    当面被揭穿,捕头的脸色青黄不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沉稳让他有些犹豫,年轻人身上的气势令他一时之间拿捏不定,唯恐此人有深厚的背景。

    见捕头不说话,客栈掌柜又丢了一个炸弹出来:“捕头大人,这个人是个杀人犯,他刚刚杀了人,尸体就在小店三楼的天字号厢房里,大人快抓住他。”

    捕头心中暗喜:“掌柜的,真有这事?”

    掌柜疯狂点头:“有,小人亲耳听到他自己说杀了人。”

    捕头大手一挥:“来人,速去三楼查看。”

    “是,大人。”一名衙役飞快离去,很快脸色发白下来:“大人,天字号房里确有两具尸体。”

    “拿下他。”

    捕头脸色剧变,抽出横刀,下了抓人的命令。

    陈卫脸色不变,躲过扑来的衙役,退到柜台边上:“人的确是我杀的,只不过我想问这位捕头大人一句,你可知我的身份?”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在离阳镇杀了人,你就是杀人犯,来人,给我拿下他。”

    捕头怒吼一声,率先朝陈卫扑过去。

    陈卫躲避,在众衙役的围捕中闲庭信步,连衣角都没让人碰到,他继续慢悠悠的说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就敢下令拿人,看来你平日里收了这家客栈不少的好处。只是,捕头大人,你可知道你身后那位掌柜的真实身份吗?”

    捕头迟疑了一下:“什么真实身份?我告诉你,今日你逃不掉。”

    陈卫笑道:“小爷根本就没想逃,真不知道你这个捕头是怎么当上的,这么愚蠢不堪,简直草包一个。”

    “住嘴,不许侮辱我家大人。”一名衙役急着表忠心,飞扑过来,却被陈卫闪开。

    “住手。”捕头喝住手下人,转身低声问掌柜:“老魏,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掌柜揣着明白装糊涂。

    捕头盯着掌柜:“老魏,你到底什么身份?”

    “哎呦!”掌柜急道:“我哪有什么身份,我就是这间客栈的老板,铁捕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间客栈都开了十几年,我的老天爷哟。”

    委屈,愿望,悲切,凄苦,眼泪和鼻涕混做一块,表情夸张到位,客栈掌柜的举动和话语打消了铁捕头的疑虑。

    “草包就是草包,三言两语随便糊弄一下就信了,看来这离阳镇离都城太远,连府衙都已经腐败到这种程度了,这样的废物也能当上捕头。”

    陈卫忍不住出言讥讽。

    “你……”铁捕头涨红了脸,显然被气的不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伙人闯进客栈,身着劲装,沉稳,冷酷,训练有素。

    “似乎人都来齐了。”

    陈卫自言自语道。

    “小子,你在嘀咕什么呢。”铁捕头很愤怒,被人看轻的感觉令他非常不爽。

    一名劲装汉子望向铁捕头的眼里充满不屑,来到掌柜身边耳语,听得掌柜不时点头,眼睛里的笑容越来越浓,望向陈卫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大胆。”一名衙役嚣张惯了,竟指着劲装汉子大喝。

    铁捕头忽然发现之前谦卑的客栈掌柜忽然直起身子,身上有一种令他非常不舒服的东西:“老魏,怎么回事?”

    一股气势从客栈掌柜身上散发,冰冷,无情,他冷冷的看了铁捕头一眼:“他说的没错,你铁捕头就是个草包。”

    铁捕头大怒:“你……老魏,你是不是犯糊涂了?”

    掌柜没有说话,眼里尽是轻蔑,一名劲装汉子喝到:“大胆,小小捕头,竟敢对千户大人无礼。”

    铁捕头有些迷茫:“千户,什么千户?”

    “哼!”这名劲装汉子冷哼一声,下令道:“弟兄们,亮身份。”

    撕拉!

    一片衣服撕裂的声音,十余名劲装汉子撕掉身上的劲装,露出里面的衣服,胸前绣着一只飞鱼的长袍。

    铁捕头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飞鱼袍,竟然是飞鱼袍,他的腿一下子软了下去:完了,没想到掌柜竟然是飞鱼袍的探子。

    飞鱼袍,大雍朝的特务机构,专司情报,刺杀,暗杀。

    “参见千户大人。”

    十余名飞鱼袍恭敬向客栈掌柜施礼。

    “现在承认自己是个草包了吧?拿下他。”

    客栈掌柜老魏一指陈卫,声音如铁般冰冷。

    十余名飞鱼袍将陈卫围住,腰间的绣春刀纷纷出鞘,扑向陈卫。

    陈卫的身子轻移,避过一把迎面劈来的绣春刀,不慌不忙在一片刀光中游弋,嘴里不断出言刺激老魏:“这么着急动手?镇子外还有一队人马赶过来,你怕功劳被抢呀?”

    老魏道:“黑狱逃犯,你的气海被毁,身上还封印着黑狱独有的金针,我看你这回怎么逃。”

    “是吗?”陈卫轻蔑一笑,忽然出手,他的拳头砸在一柄绣春刀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刀身砸断,顺势往前一掌拍出,拍在这么执刀的飞鱼袍胸口,真元喷涌而出,瞬间震断他的心脉。

    这名飞鱼袍不甘心的倒地而亡。

    瞬间杀死一名训练有素的飞鱼袍,陈卫没有半点停歇,他右手的拇指与中指弯曲成圈,真元瞬间汇聚在他的指尖,凝成一团光晕,陈卫手指一弹,这团真元光晕瞬间没入一名飞鱼袍的左肩,飞鱼袍如遭雷击,他的身子倒飞出去,肩膀被真元光晕轰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血洞,鲜血如泉般喷涌出来,倒地哀嚎不止。

    陈卫的身子化作一道魅影,出现在飞鱼袍的上空,表情冷漠,朝着对方的头颅踩下。

    头颅被踩扁,白色的脑浆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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