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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 痴情皇帝负心妃(三十一)

    云铎向皇帝施了礼然后从容下了高台。

    轩辕凌恒心情甚悦,笑道:“惊云山庄果然是燕云第一武林世家!央金王子此局大原却是胜了。”

    央金王子道:“中原人杰地灵,果是有许多英雄少年呀!”

    央金王子刚说完一个一根大金杵的吐蕃大汉上了台,见那个双目似闭非闭,偶尔闪过精芒,气息似有似无,使得又是百斤重兵,只怕是内外功皆是不凡。

    此时司马容也有意找个吐蕃高手斗上一斗就上台比试司马容除了练家传武功之外早年就行走江湖逍遥人生所学甚博。他轻功虽不及云铎,在少年高手中也属前列。

    但见那吐蕃大汉将大金杵舞得霍然生光,罡风刮起及数丈之外。

    花弄影看着眼睛一眨未眨心想:我若是司马容如何对付这样的高手。可惜我没有内力,只怕在这样的罡气中支撑不了两招。

    但是司马容也觉得难受对方年长他约有三十岁一身密宗内功高过他太多,司马容的武功在于杂,遇上这样一个纯和拙的前辈高手,一时反而拿不下。这个人的武功比云铎对战的那人还要强。但司马容也是好强之人,见他金杵厉害偏要去碰碰。

    没有想到硬碰硬他最是吃亏他手中剑不禁断为两截。在场观众见这吐蕃武士这样厉害,心下不禁骇然。

    花弄影也暗暗担心,这司马容纵横江湖习惯了,心中有股子蛮劲,有时明知对方厉害,偏要硬碰硬显胆色。

    雷钊就要解剑扔向高台,忽然一个吐蕃僧人出列用生硬的汉语说:“未分胜负,不能换兵器。中原人,耍赖!”

    雷蕾道:“没有说不能换呀?”雷蕾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担心这个司马三娘,暗中骂他:平日能耐得很,今日连兵器都断了!以后有何脸面?真是笨蛋!

    雷钊却知这吐蕃僧人也有理,真到江湖中,若是遇敌被损了兵器,敌人还等你换不成?

    桑姆哈哈大笑,说:“若是认输,就可以停止你下台来了。”

    忽然,听司马容在台上骂道:“你爷爷的鬼才认输!”

    桑姆道:“那你就死在台上好了,今日比武,本也生死不论。刀剑没眼睛,有人要死也是正常的。”

    花弄影看司马容似还要和桑姆吵起来,忽然喝道:“不要理他,不要分心!你所学者博,冲动之下错一步又何关系?敌进我退,避实击虚,敌疲我扰。这杵重达百千,刚猛功夫,所谓刚不可久,你还比人家年轻那么多,耗都耗死他!”

    忽听央金王子道:“都说中原人是仁人君子,没想到如此无赖!”

    花弄影呵呵:“我是女子,又不是君子。”

    央金王子见不到花弄影的容貌,但听她声音悦耳,且有一种风流慵懒的性感,他不过十八岁,正当壮年,也不禁心痒痒。

    央金王子道:“台上之人是女子还是君子?”

    花弄影说:“王子有眼疾吗?王子若是远赴中原来治病早说呀,不要耽误病情。”

    轩辕凌恒道:“明,不得无礼。”

    说着轩辕凌恒又向央金王子道:“王子,两国武士既已上了台,胜败且有他们的缘法。”

    央金王子沉默了一会儿,忽又冲台上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子的吐蕃话,忽然那吐蕃武士也停了下来,保持距离,调息养精。

    两人就这样静止以对,再不动手,完全不像是比武的人,花弄影暗想:这央金王子果也不是平常人,真沉得住气。

    桑姆第一个受不了,哇哇大叫:“这是比武吗?是吗?中原人比武这样的吗?”

    桑姆又冲回纥小王子和公主说:“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大原人的德性!”

    轩辕凌恒面上也不好看,但想如此比较,只怕也让吐蕃人不服,起不到震慑作用,于国却达不到战略目的。

    花弄影方才虽然关心朋友,但是她曾久居上位,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蹙眉。

    谢智骁忽道:“央金王子,此局看来又是谁也胜不了谁。”

    央金王子呵呵,说:“你们中原人遇上强者就拖,拖不下去就赖,将必败之局变成平局”

    中原人面色都觉不好看,司马容道:“谁要拖了,打就打!”

    花弄影却见他气性,原本司马容招式上未必会败,但没有趁手兵器绝难胜这吐蕃人。拖是他最好的战术,但两国武士比武和对敌又是不能,这时又不能伤了国体。

    花弄影忽道:“央金王子倒很自信呀,但我瞧此武士的杵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众人不禁一惊,轩辕凌恒道:“明,你不要说了。”

    央金王子道:“本王倒要请教这位娘娘,你说他杵法平平无奇,难道你见过比他更高明的使杵高手吗?”

    花弄影却遵皇帝命令闭口不言,央金王子笑道:“皇上,两国比武,事关两国结好,贵国却放任一个不通武艺的后宫女子在此胡搅蛮缠,本王是不是可以视作,贵国没有与我吐蕃结好之意?”

    轩辕凌恒此时被反将一军,不想与吐蕃交恶,但是此时气弱不是失了大原国体了吗?央金王子算是报方才花弄影挑拨之仇了,他与王叔互相忌惮归互相忌惮,却不希望别国人看笑话。

    魏无忌道:“央金王子,两国武士比武,我等皆为观众,私下有所讨论又有何奇怪。难不成讨论的人就必须也是高手吗?按你所说,若是观众不能有想法,两国应关起门来比,不教别人看去才是。”

    央金道:“可她不是有想法,是刻意污辱我吐蕃武士。我身为吐蕃王子,岂能让手底下的人受辱?皇上,你这位娘娘可得向吐蕃武士道歉,不然我可以理解为,大原敌视吐蕃。吐蕃若不能和大原交朋友,只好与契丹交朋友了。”

    大原和契丹就如宋辽一样,乃是宿敌,八年前还大战一场,晋王轩辕凌浩就死于那场战争。契丹吐蕃结盟东西夹击是大原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轩辕凌恒是有志有才之君,但是个人的才华有时很难扭转天下,此时大原还需要休养生息。

    依灵夫人道:“明妹妹,今日观看比武,就你话多了些,虽知你是关心战局,到底对客人也有失礼之处。赔个不是,化解误会,也是好事。”

    珍淑仪傅秋璃暗想:一对白痴!花弄影仗着美貌自以为是,给皇帝惹祸依灵夫人却对着平等国家失了气节。不懂就低调都不知道,活该!

    轩辕凌恒心中虽对花弄影微有恼意,但是此时依灵夫人自以为打圆场却更令他不悦。他是不想与吐蕃交恶,只想展示武力,对他们有所威慑,“和吐蕃、战契丹”是他的大体上的战略。可是矮人一截,让他的宠妃向吐蕃王子赔礼,他这个皇帝丈夫的脸面往哪搁?

    谢智骁不禁担心花弄影,她本是一片赤诚之心担心小容,且她实是多智,却落得当众受辱。

    雷蕾忍不住站了起来,说:“依灵夫人,你是什么意思?明夫人没错为什么道歉?你爱道歉,你去道歉呀!”

    花弄影忽然哈哈大笑,说:“央金王子果然好威风好霸气呀!虽说来者是客,理应以礼相待,但客大欺主,是何道理?我说他杵法不过尔尔就是不过尔尔,这就是我的真话,想听假话,溜须拍马,让你的属下说,我又不是你的属下!都说交友以诚为贵,却不知吐蕃人交友是以要对方说假话奉承为贵的。我大原天朝上国,圣君临朝,学不会这样的方法对待朋友。若你强要如此,我想大原和吐蕃绝成不了朋友。”

    大原欲和吐蕃交好,但绝不是求着人家倒贴人家做朋友,国与国之间的友谊不是跪求来的,因为跪求来的只是主子不是朋友。老鱼很清楚这一点。做人有节能得人尊重,国也是这样。如现代的棒子国能得鹰酱平等尊重吗,卖它时没商量,真正敢和鹰酱闹闹的国家,就算是小国,鹰酱反而能给点面子。

    央金王子不气反笑:“哈哈哈本王倒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有趣的女子!皇上,不知央金可否一见?”

    轩辕凌恒见央金王子没有再抓住两国之事,笑道:“说来惭愧,朕这位明夫人被朕宠坏了,任性之极,王子不怪她年少无知,见一见又有何防?”

    说着便唤花弄影上前去,央金但见一宫装美人上前来,但觉她挽着一个朝云近香髻,上插着一朵鹅黄芍药宫花和四个精美的花钿,一袭月色齐腰襦服,衣袂飞扬。

    以月为神,以花为容,以玉为骨,以雪为肌,以秋水为姿,但觉整个天地在她背后化为虚影。

    如此绝世之姿,央金贵为吐蕃王子也从未见过,心想:便是大雪山上的仙女也不及她美貌吧。便是不远处的回纥王子夜落隔仁裕和公主夜落隔雪花都不禁移不开眼睛。不知回纥姓氏,上查出来的。

    花弄影朝轩辕凌恒拜了拜,说:“皇上恕罪,臣妾犯多言,回宫后定多读女戒和佛经。”

    轩辕凌恒道:“你知道多言不对就好。见过央金王子吧。”

    花弄影冲央金微微福身:“王子好!”

    央金才回神,点了点头,花弄影却吃了一惊,暗想:“吐蕃人还有这样的帅哥,这不是七分像王力宏吗,只不过皮肤黑些。”

    桑姆却上前来,把花弄影吓了一跳,还是王世安上前挡住,桑姆说:“美人,你还没有向我见礼呢!”

    央金忙道:“王叔!你快回来!”

    几个吐蕃侍卫再去拉了桑姆回来,轩辕凌恒却招了花弄影过去,让她坐在自己右侧,说:“不许胡闹了。”

    男人但凡见到一个美人,只望吸引她的目光,引她多说说话的。

    央金忽道:“这位夫人,你说我们吐蕃那个武士的杵法不过尔尔,是什么道理?你若说得出来,本王自是不计较,若说不出来,那便是你失礼了。”

    花弄影看向轩辕凌恒,轩辕凌恒道:“你可有你的道理?”

    花弄影道:“央金王子,我观其杵法,也就劈、封、挡、戳、绊五决,方才对战我看他多使劈,只怕练得精了,有三十六种变化,而其它几决也甚是简单。单论杵法确实一般呀。密宗内功却是非常厉害,司马公子在内力上只怕要再练三十年才及得上那位武士。司马容公子错就错在自负,偏要以己之短试彼之长。若不如此,长剑在手,他不知会不会赢,却绝不会输。”

    央金道:“夫人会武功?”

    花弄影摇头:“不算会,就爱看。嘴上英雄,手上了了。”

    “夫人有这眼力却是了不起了。”央金笑道,“皇上,此局若算战平,本王无话可说。”

    司马容却觉得这样有些缩头乌龟,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智骁叫了下来,司马容道了声惭愧。

    云铎却安慰地拍拍司马容的肩,司马容也觉今日为自己的冲动任性付出了代价,比之穿女装还要荒唐,头回有后悔之感。雷蕾横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司马容却想和她说话,找了话题,轻声说:“明夫人眼力当真厉害,她总结这武士的杵法直击其精髓之处。雷姑娘与她交好,是你教她的吗?”

    旁边的雷钊、云铎,甚至坐在他们前面的谢智骁都竖起耳朵,而没有全神关注台上又一场比武。

    雷蕾果然说话了,她道:“我没有教过她,她是天生的了不起。因为天生绝脉不能练武,反而自己更加喜欢研究这些。她若并非绝脉,也不会走现在的路了。”

    司马容道:“那她是看过很多武学典籍吗?”

    雷蕾道:“这我没有问过。”

    司马容笑道:“她的剑法招式是极厉害的,只是气力不足。”

    雷蕾笑道:“你还欺负人家没内力,你的内力和那吐蕃武士不是差远了吗?”

    司马容不禁摸了摸鼻子,又说:“那人起码有六十岁,只怕是刚走路就学密宗内功了。这密宗内功也是天下纯正功法,实在不一般。”就是现代,都有这样的说法,西藏乃是气功源地,而密宗气功是最古老的气功。

    云铎忽插口道:“总之没有输嘛。”

    司马容笑道:“我倒不怕自己输,从小到大,与人打架比武,我虽赢得多,但也不知输过多少回了。没有输过,又怎么赢呢?每输一次,下回我的武功又更进一步。”

    司马容性子跳脱,武功本就是以博得道,重在阅历,而不是如惊云山庄一样专注修习家学武功。

    雷蕾听了这话,不禁朝他瞧去,转回头时俏脸微微一红。

    永远赢的男人固然拉风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胜不骄败不馁的男人的心更加博大。

    雷蕾自己可称得上武林公主,处于武林顶级世家,身边都是武林青年才俊,她对男子的品味自然过寻常浅薄之人。

    但想他能信守赌约穿女装,便是不在她视线内也不换下来,那事之后他也不记她的仇,真算是堂堂男子汉了。

    忽听一声惨叫,台上的中原武士摔了下来,台上一个吐蕃武士得意洋洋。

    花弄影不禁蹙眉,又往轩辕凌恒瞧瞧,她现在坐在他身边,又得教训反而不敢乱说话。

    刚刚比武的武士她也不识,只过几招,她就看出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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